第23章 草莓花束
商政名流閑來無事最愛附庸風雅,濱江一位做紅酒生意的業內翹楚每年都會在自家酒莊舉辦私人紅酒品鑒會,江深也受邀參加。江樂最愛這種美女雲集的場合,到時各類明星名媛飽飽眼福,一回能續十年的命。
謝輕舟作為生活助理自然也得跟着去,奈何他窮得連一套像樣的西裝也沒有,正一籌莫展就遇江樂解囊相助,還特地回家幫他取了一趟。
“挺合身的,這套做完我一次都沒穿過就胖了八斤,你比我瘦,穿着正好。”江樂催着謝輕舟換上了他那套無緣一穿的高定西裝,左看右看都覺得跟想象中效果差不多,沒浪費他選料子的好眼光。
謝輕舟:“你有穿過的借我一套就行了,我穿完送洗再還你,不需要新的。”
“別客氣,放着也是浪費了。”江樂爽快道,真心覺得适合才拿給他穿的。謝輕舟不是個愛打扮的Omega,衣服都是最素最簡單的基本款,多虧顏值夠高條兒又順才沒穿出土氣感。
江深忙完工作發現兩個助理都擅離職守,一個也沒在辦公室。江樂他倒是無所謂,除了陸修沒人稀罕偷,謝輕舟因為信息素問題總讓他不太放心。
怎知一推休息室的門又見到江樂扒在謝輕舟身上,正按着他的肩膀動手動腳,而謝輕舟也躲都不躲任他擺弄。
江樂見江深進來,絲毫沒察覺出略低的氣壓,獻寶似地把謝輕舟又拉過來一點道:“老板你看,我這西裝穿謝助理身上不錯吧!我是不是品味超好的。”說完還朝自己比了個拇指。
江深沉着臉道:“脫了,難看。”
面前兩人沒反應過來,同時不言語了。
江樂半晌兒後撓着腦袋不明就裏道:“不難看啊,這面料這剪裁這細節,比穿我身上都合适吧,你自己覺得呢謝助理?”
謝輕舟不懂衣服,就實話實說:“我覺得挺好的,尺寸剛剛好,顏色也不會出錯。”
江深冷漠道:“顏色不适合。”
“還有男人不适合黑西裝?”江樂聽罷一臉鄙夷,“老板你不用這麽大Alpha主義吧,謝助理雖然是個Omega但身高氣質完全撐得起來啊!”
江深又把謝輕舟從頭到腳過了一遍,面帶不悅對江樂一擡眼皮,“你閉嘴。”
江樂莫名被兇,一捂心口痛心疾首道:“老板你變了,自從有了謝助理你就哪兒哪兒都瞧不上我了,整天對我沒個好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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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活去。”江深瞪着江樂一指門口,又轉向謝輕舟,“換回你自己的衣服跟我過來。”
謝輕舟一臉茫然地換好衣服出去,見江深還站着門口等他,詫異道:“江先生,您是要我陪您去哪兒嗎?”
江深淡淡地嗯了一聲,看了下表扭頭就走,“帶你買衣服。”
公司總裁親自開車帶他逛街置裝,謝輕舟心說恐怕沒別家助理像他這麽有排面了。
謝輕舟:“江先生,剛才那套西裝有什麽問題嗎?”
“你沒有衣服為什麽不和我說?”江深目視前方開車,态度很僵硬。
“您的衣服我穿太大了,江助理和我尺碼差不多就跟他借了。”謝輕舟心想衣服而已,江樂既然說了借他有得穿就行呗。
“我給你買不起一件衣服嗎?”還是江深一貫以問代答的對話風格。
謝輕舟連忙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主要是我能穿到西裝禮服的場合不多,江助理那又剛好有閑置的,沒必要浪費錢買。”
江深被他溫和誠懇的态度反顯得有些無理取鬧又刻薄,內心有點羞愧臉上卻沒顯,過了半天還是給自己找個臺階道:“我的助理出席宴會還要借別人的衣服穿,讓人知道了怎麽看我?”
“江助理不也是你的助理嗎?而且你不說誰知道是他的衣服。”謝輕舟小聲嘟囔,若無其事地把臉轉向車窗外,微不可查地憋笑。他第一次見到江深有些可愛和孩子氣的一面。
謝輕舟以為江深要給他買一套西裝,結果江深帶他掃了一條街。在導購小姐們的滿眼好奇下叫人把所有适合的款都找出謝輕舟的尺碼來,從頭到腳就差襪子內褲沒有買。有些還問他喜不喜歡,有些江深直接說好就拿去刷。謝輕舟攔了幾回都沒攔住,除開直接送去家裏的,最後還拎了滿滿兩手購物袋。
江深一臉平淡地走在前面,好像剛剛那天價數字刷得都不是他的錢。高級商業街車水馬龍低調又奢華,唯一別樣的風景就是穿着公仔裝在店門口派發氣球和糖果的工作人員。
見謝輕舟朝甜品櫃回了下頭,一個穿着兔子裝的女店員适時叫住江深:“先生先生,要給你的Omega買個冰淇淋塔嗎,我家的包裝是可以外帶的。”
江深回頭看了眼這家法式甜品店,名字眼熟,好像有印象聽江樂提過他家的冰淇淋是堆得很高的各種卡通動物疊在一起。
“要吃嗎?”江深看着也回過頭來的謝輕舟問,覺得這應該是Omega會喜歡的東西。
卡通冰淇淋塔的确很可愛,最底下是小熊,上面有兔子貓咪小狗,最上面那層是只粉色小豬。可謝輕舟一個學醫的,本能地對花花綠綠的色素食品無愛,反而看上了門口宣傳畫上草莓花束的照片,指了指問兔子裝店員:“有這個嗎?”
店員熱情道:“有的有的,要多少顆一束的,我們現在有二十九顆,三十九顆和四十九顆的,兩位跟我來。”
江深直接進店買單,心說人家賣花都是九十九朵,怎麽草莓就四十九顆了呢,“給他包個最大的。”
“不用不用,二十九顆的就行,這個不能帶到公司去的。”謝輕舟連朝店員擺手,又對江深道。
店員看了看Alpha又看了看Omega,不知道該聽誰的。
江深下巴一指謝輕舟,“随便他吧。”
實際上二十九顆的花束已經是很大一捧了,也很沉,店員從冷藏櫃裏拿出來的時候吓了謝輕舟一跳。他頗為難地看着自己滿滿兩手的購物袋,沒等擡頭江深已經自動把袋子接了過去。
十分鐘前這位總裁還一臉冷漠地說:自己拎,我不幫人拿東西。這會兒面上挂不住,沖謝輕舟道:“看什麽,自己拿着吃,還要我喂你?”
花束上的草莓都是精心挑選過的,每一顆都飽滿鮮亮大小差不多,紮在竹簽上輕輕一拔就能拿下來。謝輕舟從小最愛吃的水果就是草莓,小時候爸爸還沒坐輪椅那會兒每年夏天都會帶他去一次鄉下的草莓園,再三告誡他不可以邊摘邊吃,要摘好了稱重付錢再吃自己籃子裏的。
可謝輕舟每次都還是忍不住偷偷塞滿一肚子。花束上的草莓像是刷了糖漿,每一顆都像兒時記憶裏那麽甜。
“江先生,你吃嗎?”謝輕舟舔着指尖,問一旁的Alpha。
江深一擡胳膊示意自己沒空手。
“吃嗎?我喂你。”謝輕舟往自己嘴裏塞了一顆,又拿了一個下來遞到江深嘴邊。
江深一低頭咬住了,然後若無其事地快走了幾步先到車跟前,開了後備箱把購物袋放進去。
謝輕舟吃了一路,奈何草莓個頭很大二十九顆實在有點多,吃到公司樓下還剩小半束。路上幾次問江深要不要他都搖頭,送到嘴邊還偏頭躲。
到了公司樓下,江深看謝輕舟還在賣力地吃,怕他撐着,“吃不完就丢了吧。”
謝輕舟搖頭,“那多可惜啊,等下騰個袋子裝着給江助理。”
“你還真是什麽都想着他。”江深陰陽怪氣地酸了句,“後備箱東西自己拎。”
謝輕舟:“不能留車裏晚上直接拿回家嗎?”
江深不講理起來,“讓你拎你就拎,這個我幫你拿着。”說完一把搶過謝輕舟的草莓花束,走在前面甩開他老遠,一路走一路往嘴裏塞。
到電梯口時正好消滅最後一顆,江深行雲流水地把竹簽抽出來丢進垃圾桶,把包花紙連同裏面幾根點綴的滿天星也團吧團吧一起扔了。
謝輕舟:“……你不是不吃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