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私生子
紅酒品鑒會上有很多江深生意上的熟人,少不了要應酬。勒令好江樂不準讓謝輕舟一個人落單,又交代謝輕舟一定要在自己視線內,也不能喝別人給的酒。
江樂大家都認識,從小養在江董事長家的混世小魔王,有江家一衆長輩寵着,還有江深罩着,父母姐姐又都是江氏制藥說得上話的高層。江樂是老來子,比Alpha姐姐小十幾歲又是個Beta,既不用承擔重任又不用犯愁嫁人,妥妥兒一随心所欲吃穿不愁的富貴閑人,最大的樂趣就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周圍人時不時就有朝他們這邊看的,想來謝輕舟一身白色修身西裝太過惹眼,五官精致身材纖長,又是生面孔。但江樂身邊站着的Omega就算再漂亮也沒人敢打主意,十有八九不是江家人就是江家內人。
見江樂小公子和這個Omega雖親近卻不親密,難免有人揣測到江深身上來。素來聽聞江深跟何家的小兒子來往緊密,還有傳聞說都已談婚論嫁,不知怎麽突然帶了另一個Omega來。
何見秋今晚也受邀出席了品鑒會,同父母一起過來的,沒帶男伴。若真是一場移情別戀始亂終棄的狗血戲碼,江深又這麽高調地把新歡帶來,等下給何見秋看到必定如仇人相見般眼紅。
“江助理,江先生平時愛喝酒嗎?”謝輕舟整晚目光都一直跟着江深,數着他已經喝到第五杯了,有點不放心。
江樂聞言,把眼睛從在場的一衆美女身上艱難地挪回來,道:“我哥不太喝酒,這種場合就是應酬一下。”
“那江先生有什麽愛好嗎?”謝輕舟給江深當了快一個月的助理,除了睡覺時間基本全天候貼身也沒摸清他老板有什麽喜好。和他想象中有錢人的空閑消遣不同,江深不煙不賭不好色,非應酬不喝酒,飲食清淡每日健身,可謂十分自律。
江樂歪腦袋想了想,實話實說:“他這人挺悶的,唯一的愛好就是工作吧。”
兩人低頭說話,沒注意到江深朝這邊過來了。
江深:“說我什麽壞話呢?”
江深手上的酒杯已經擱下了,這會兒兩手插兜,筆挺挺地站在謝輕舟跟前,深沉又華美。
謝輕舟喉結滾了滾,“江先生,我和江助理說他可以喝酒,我能開車回去。”
江深挑眉,“你的駕照用過嗎?”
謝輕舟點頭道:“用過的,我上大學的時候開過半年網約車。”
江深:“你還打過什麽奇怪的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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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謝輕舟心說,只要不違背天理倫常,他最窮的時候還真是見錢就去,有工就打。
正思考着,不遠處一行人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引起了謝輕舟的注意,他聞聲擡頭,不料卻見到一張他差點都快忘了的臉。日子過得太惬意,不開心的事就越來越記不清了。
邵震陽面色不善地朝他們過來,看起來肩膀上的傷絲毫沒有影響,依舊是斯文敗類一樣那副楚楚衣冠,看得謝輕舟恨不得撕爛他的虛僞嘴臉再補上兩刀。
“江總,好久不見。”邵震陽挂上沒什麽誠意的笑,主動要和江深握手,眼睛只略略瞥了一眼謝輕舟又落回江深那邊。
江深兩手依舊插兜,不為所動,唇角勾出幾分譏诮,“邵總,傷好了?”
本來還打算假意寒暄兩句的邵震陽臉上立馬挂不住,他沒料到同是一個圈子的人,江深竟然一點面子都不給他留。
氣急之下他一把揪住江深的衣襟,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江深你不要太過分,我誠心想跟你合作,你不同意就算了,找個Omega搞仙人跳陰我是什麽意思?”
江深擋開邵震陽的手,嫌惡地撣了撣自己的衣服嗤笑,“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我很忙,真想算計誰也輪不到你。”
“姓江的你再說一遍!”
“震陽!”
邵震陽剛忍不住要發作,就被身後一個女人壓低的嗓音急急叫住,還伸手攥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得後退幾步。他們幾人所在這處雖是個不太起眼的角落,但聚會上人來人往,鬧出這動靜難免被周圍人側目,只是大多裝沒看見罷了。
江深沒理會那女人,一字一句對邵震陽刻薄道:“如果邵老爺子知道你強迫一個Omega還得罪了我們江家,你猜他會不會把你這個好不容易才鑽進家門的私生子再扔出去?”
邵震陽:“你!”
一提到他那個爸邵震陽就沒了底氣,老東西自诩風流到處留種,情婦私生子兩只手數不過來。他争強求勝也如履薄冰了好多年才得到賞識,為了個Omega毀掉這一切确實不值。
江家和江深都是他惹不起的,邵震陽硬咽下這口氣,轉身就要走。
“跟我的Omega道歉。”江深冷冷道,完全沒有息事寧人的意思。
邵震陽方才好不容易冷靜下來,被這一句話激得勃然變色,顧不得體面破口大罵:“他個臭婊子自己送上門兒來的,憑什麽要我道歉?”
江深眼中透着懾人的寒意,冷刃一般刮過邵震陽的臉,冷笑道:“不如報社媒體你自己選,我明早派人把公安局和醫院的簽字文件各附一份,連報紙一并送到邵老爺子府上可好?”
邵震陽兩手握拳緊抿着唇,他已然被怒不可遏,但理智告訴他必須得忍。
“江公子,實在不好意思,都是誤會、誤會!”
剛才拽住邵震陽的中年女人見事态不妙馬上出來圓場,“震陽,你趕緊跟這位江夫人道個歉,媽有點頭疼咱們先回去吧。”
江深對邵震陽這個當情婦的媽連個鄙夷的眼神都吝啬給,畢竟什麽樣的人教出什麽樣的貨色。
“不用了。”一直被江樂拉住沒搭腔的謝輕舟開口道,他根本不在乎什麽道歉不道歉,多看邵震陽一看他都惡心。
“江先生,我們到那邊去吧,我餓了。”謝輕舟拉着江深的胳膊,用眼神示意自助餐臺的方向,直接忽視了那對母子。
江深明白謝輕舟是不想再和邵震陽有任何交流,這也是他一直放着邵震陽養傷而沒找他算賬的原因。君子報仇,方法有很多種,尤其是商人之間。江深撫了撫謝輕舟的肩膀,安撫似地柔聲說,“好,去吃點東西。”
江樂跟過去前朝母子二人翻了個白眼,要不是他哥從不準他插手插嘴,就沖邵震陽敢揪他哥衣領他早一酒瓶子開丫的瓢兒了。他哥紳士有風度,他可沒有。
走出很遠謝輕舟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總覺得方才跟邵震陽母子一起的另一個中年女人在哪裏見過。他是真餓了,從甜品臺夾了一塊千層酥小口小口啃起來,見江深臉還沉着就把上面裝飾的巧克力拿下來喂到江深嘴邊。
江深一低頭咬住了,嘴唇故意碾過他的指尖。
謝輕舟吃完最後一口甜點,抽了張紙巾攥在掌心,半晌有點心虛地問:“江先生,我是不是給您惹了個大麻煩?”
江深品了品融在口中的巧克力,笑了,“你沒聽說過‘紅顏禍君,美人誤國’嗎?你這才多大點事兒。”
謝輕舟舔了舔嘴角邊的奶油,煞有介事眨了眨眼,“那我再努力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