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荒唐了。
只是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江深卻回憶得很艱澀。
竟然在失去理智之前還知道抓個Beta來釋放。
他瞥眼看見地上放着的錢夾和車鑰匙,暗嘲自己流氓行徑。
江深打開錢夾看了看,裏面現金都空了,手表也帶走了,車鑰匙還在可能因為他混亂間沒告訴人家車停在哪。
這個Beta,算是同意這場交易的吧,否則大可以報警抓他。
可他記得那個Beta哭了,眼淚流到脖頸裏,還滴在江深鉗着他咽喉的手上。
Beta頸後沒有腺體,但如果被Alpha強行标記,注入的信息素會造成小範圍的肌肉損傷,還會引起疼痛發燒等後遺症,嚴重的話要去醫院輸液,恢複得不好還會留疤。
江深頗感歉意,但見小Beta拿了現金和手表又把錢夾和車鑰匙整齊放在地上,應該算是原諒他了。他心裏有好過些。
助理江樂差不多一個小時才姍姍來遲,按下車窗對江深道:“老板,這地兒也太難找了,您不是和董事長參加晚宴去了嗎?”
江深拉開車門坐了進去,靠在商務車寬敞的皮椅上深深呼出一口氣。
江樂理論上是江深的堂弟,不過這層關系一堂八百裏,眼看着就出五服了。但他從小就特崇拜江深,覺得他腦子聰明,人又帥,學習還好,就樂意颠颠兒地跟着他做小弟,大學畢業幹脆進公司做起他的私人助理,算是江深的心腹。
江樂見江深沒回應他,又扭頭問:“老板?”
“先給陸醫生打電話,讓他盡快到我那,開車吧。”
江樂發動車子,戴着藍牙耳機撥通了陸醫生的電話,等接通的間隙問: “老板你生病了嗎?”
江深還是沒答話,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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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人?心情不好?
江樂三言兩語跟電話那邊交代完就回過頭來專心開車,從後視鏡又看了眼才發現老板今天有些不對勁。
根本可以用狼狽來形容了:西裝外套不知脫到哪去了,連襯衫都是皺的,袖口還解開掀在小臂上,頭發亂遭糟的,臉色也不好。
更奇怪的是莫名出現在一間夜店昏暗的後門,要不是知道他老板是個身強力壯的猛A江樂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讓人擄過來非禮了。
陸修過來的時候江深已經在客廳等他了。他是江深的私人醫生兼好友,平時打理自己的診所也很忙,但江深“傳喚”他都是随叫随到。
江樂沒被要求回避,聽江深和陸修講述完今晚的始末已震驚得目瞪口呆。他自己是個Beta,一來想不到Alpha的易感期竟然這麽變态,二來不敢想要是自己被個Alpha咬上一口會不會當場把人揍到斷子絕孫。
陸修也緊皺着眉頭,以他的專業分析和江深判斷的基本一致,被人下藥的可能性極大。
出于嚴謹,他用帶來的随身工具給江深抽了幾管血,“你的血樣我帶回診所的冰櫃,明天一早送去我老師的化驗室,總之只要你不是得了什麽聞所未聞的怪病,就應該是被化學引導了。”
“你聽說過這種東西嗎?能讓Alpha進入易感失控狀态。”江深問。
陸修搖搖頭,“市面上獲批的絕對沒有,但我知道地下藥廠一直有這個概念想研發這種藥劑謀利,不過沒聽說有成功的。”
“所以還是得從地下藥廠查起呗?” 江樂抓到重點,接話道。
江深略略點了下頭,“嗯,等驗血結果出來就給你個表現的機會。”
“可是查到又怎麽樣啊?就算是何家幹的難道還能上門問罪嗎?堂叔堂嬸不會同意的。” 江樂歪着腦袋問。
“如果真是何家人動的手腳,這筆賬我早晚要跟他們算。” 總之他會先找理由不再跟何見秋有來往,“不過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這個藥的來源,如果就任它這麽私下流通也太危險了。”
“我同意,” 陸修說,“必須找出來,我會請我老師也幫忙,他畢竟是AO生物學的頂極專家。”
“嗯,多謝。”
“客氣什麽,為民除害責無旁貸嘛。” 陸修收起了他随身的醫療箱,“我先走了,明天要早起。化驗結果估計要等幾天,到時候我給你打電話。”
說罷他回頭看着江樂:“替你老板送送我呗!”
“哦,好。” 江樂從沙發扶手上跳下來,颠颠兒地跑到陸修前面去開門。
江深住的是近千平的獨棟別墅,江樂把人送到停車場,笑嘻嘻地擺了擺手說了句“陸醫生再見” ,正要回去,陸修就叫住了他。
“樂樂。”
江樂撓了撓後腦勺轉過來,“陸醫生,你叫我江樂或者小樂吧,樂樂實在太像叫狗了。”
陸修輕笑了一聲,問:“你還不回家嗎?要不我送你?”
江樂看了眼表,無所謂道:“我不急,這不還沒到十一點嗎?”
“你這麽晚回去你爸媽不擔心嗎?”陸修皺了皺眉頭。
江樂莫名其妙:“有什麽好擔心的,我是個男的,又是個Beta。”
“你老板今天還咬了個Beta呢!”
“呃......這種事千年難遇......” 江樂無言以對,轉頭又像想起什麽,“你不也是個Beta嗎?不也是這麽晚回去?”
陸修愣了下,清了清嗓子說:“那我先走了,你早點回家,別打擾你老板休息。”
“好的,陸醫生回見!”
江樂回了客廳,見江深還坐在,湊過去神神秘秘地問:“老板,那個Beta長什麽樣兒啊?”
他憋了一晚上可算把陸修盼走了,終于能跟他這個倒黴堂哥說上兩句兄弟間的“體己”話。好奇心作祟啊。
江深擡起頭,神色難辨地說了一句:“我沒看清。”
江樂給出的反應明顯是不信。
“高高瘦瘦的,可能跟你差不多大吧。” 江深又試着回想了一下那人的聲音和身形,但也都很模糊。“當時光線太暗了,我又那個狀态。”
江樂點點頭,勉強算是信了,“那你打算找他嗎?”
江深一愣,他确實有想過該找到他正式道個歉的,但不知從何找起。那條巷子那麽黑,就算調了附近的監控也不可能看清楚,而他也什麽線索都沒留下。
思索間,他眸色一亮,“最近給我盯緊所有的二手珠寶店,找來賣男士腕表的二十幾歲男性Beta。我媽年初送我的那塊,你記得吧。”
他媽昨天正好問起來,他今天就戴上了。
江樂當然記得那塊表,江深生日時堂嬸特地拉着他一起幫忙選的,雖然價格不低但對江家來說只能算個随便戴戴的小玩意兒,買它只是因為限量,款式特別圖個新鮮。
拿去二手店賣的話也能值個二十幾萬。
“萬一他不賣呢?留着自己戴或者送人。”
“随緣,找不到就當錢貨兩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