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祁止并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但他知道蘇哲現在肯定被大狐貍帶去了青丘狐族。
他本意是直接過去的,結果剛擡起前腳,一道碗口粗的驚雷落在了腳邊。
他看了眼地上被炸出的坑:“……”
捏捏下巴擡起頭,頭頂的青天白雲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潑墨般的亂雲代替,偶爾有電光閃爍。
他不耐的啧了一聲:“來得挺快。”
話音還未落下便是狂風驟起,卷着沙石枯葉打旋,衣角被刮得肆意翻飛。
又是一道雷打來,比之前那道大了一倍有餘。
祁止就站在原地不避也不讓,任由那道雷打向自己。
綁着頭發的發帶被打成了飛灰,身體卻毫發無傷。他擡手将散落的頭發攏了攏,神态慵懶的說:“也不過如此。”
天上烏雲像是張開的口,向他咆哮着。
祁止說:“我對這個世界沒什麽惡意,你何必緊張?”
天邊轟隆隆的響了一陣,像是在回應他。
他繼續道:“連你都奈何不了我,我真要做什麽,又有誰能阻止?”
烏雲翻湧得更厲害了,黑壓壓的,幾乎要壓下來。
“你若是多管閑事,那我就不能保證什麽了。”
祁止語氣始終雲淡風輕,可說的話卻是滿滿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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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雲不甘的咆哮了片刻,然後極速消散,不多時狂風停了,失去牽引的沙石紛紛墜落,縷縷陽光穿透雲層,一切又恢複了原樣。
他勾唇嗤笑一聲,低聲呢喃道:“倒是比上一個天道識趣多了。”
也省得他又要耗費心力鎮壓。
他感受了一下蘇哲的位置,在青丘的攬月谷裏。
他忽然覺得攬月谷似乎有些熟悉,搜尋了一下記憶,那似乎就是這次的任務目标之一塗長蘇的窩。
他沉吟片刻,想起蘇哲小狐貍的樣子,嘴角緩緩勾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來。
青丘是狐族的大本營,祁止悄悄潛了進去,漫山遍野都是各種毛色的狐貍,一只只皮毛油光滑亮,要麽在戲耍舔毛,要麽在曬着日光浴打盹。
他以為自己會想去摸一下過過手瘾,結果只看了一眼就覺得索然無味,他還是比較惦記他家小寵物的那九條小尾巴和肉乎乎的爪子。
一想到馬上就能将小寵物拎回來,心間像是有一條尾巴在搔弄,癢得很。
他加快了腳步,很快就進了攬月谷。
狐族裏沒有一只狐發現老窩被外人入侵了,直到祁止忽然出現在面前,塗長蘇才發現他的存在。
祁止看見蘇哲時,他正被大狐貍塗長蘇壓在前爪下翻過去覆過來的研究着。
蘇哲全程扮演一只嗝了屁的狐貍屍體,兩只耳朵慫成了飛機耳,連着九條尾巴都僵直成了毛棍子。
“呵呵……”
祁止發現蘇哲無論做什麽,總能戳到他的笑點,這段時間自己笑點是越來越低了。
“誰!”
大狐貍警惕地擡頭,在看見祁止的瞬間渾身毛發豎起,立刻擺出了攻擊的姿勢。
他悄悄将蘇哲盤進了肚子下,然後用一根尾巴将他卷起來,藏進了九條尾巴裏。
他以為自己的動作很隐秘,可卻全被祁止看了個清楚,他的目光就沒從蘇哲身上離開過。
“你是誰?為何擅闖青丘狐族?”
塗長蘇變成了人形,身後的尾巴卻沒收回去。
祁止笑道:“我來找我的寵物。”
塗長蘇下意識想到自己撿到的那只陌生的小九尾狐。眼前這人完全看不出種族,更看不出實力深淺。小狐貍才二十多歲還是個小崽崽,若是這人說了謊話,自己若是輕易交了出去,小狐貍怕是連逃跑的能力都沒有。
雖然這只狐貍崽不是他族裏的,可他身為狐族少主,理應當護它周全。更別說這只小狐貍的血脈分明是他青丘的,只有青丘才有九尾狐,只是這小狐貍崽不知為何流落在外罷了。
塗長蘇将蘇哲藏得更深了,然後對祁止說:“我狐族沒有閣下的什麽寵物,閣下估計是找錯地方了。”
“哦?”祁止笑意更深了,“那不妨讓我們打個賭如何?看看我的小寵物到底在不在這裏。”
心知自己可能打不過祁止,況且還不清楚小狐貍到底是不是他的寵物,塗長蘇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冷笑道:“我說沒有就沒有,我為何要與你打賭?況且閣下先是擅闖青丘,又在我攬月谷鬧事,未免太不将我狐族放在眼裏。”
“狐族?”祁止半垂着眼眸,眼神輕蔑,“我的眼裏只有我的小寵物,狐族算什麽東西?”
“你!”
塗長蘇沒想到他竟如此狂傲,可轉念一想,自己都無法看出他的實力,也确實有資本目中無人。
被埋在毛絨絨裏的蘇哲感到了窒息,掙紮着動了動。
祁止雖然看不見他,卻察覺到他的不對,便也無心再和塗長蘇糾纏下去。他道:“你把我的小寵物勒到了。”
塗長蘇蹙起眉,稍稍放輕了力道:“你如何證明這小狐貍是你的?”
這是吃準了蘇哲動不了,又不會說話,就算真是他的,也沒法證明。
對于祁止來說完全就是小把戲,他本來是不打算欺負小朋友的,可惜小朋友上趕着讓他欺負。
他輕嘆一聲,塗長蘇發現自己動彈不了了,就只有眼睛和嘴巴能動。
祁止緩緩向他走去,精準的在一堆毛絨絨裏掐住了蘇哲命運的後頸,然後輕輕一扯,就将他帶了出來。
蘇哲仿佛重獲新生,幾條小尾巴纏着他手不肯松,整只狐貍還在發着抖。
“別怕,我這不是來了嗎?”
他将蘇哲抱在懷裏,一手托着一手去摸他腦袋,然而卻被緩過神的蘇哲一爪爪拍開。炸了毛的小九尾狐伸着爪子對他使勁的撓,眼神冒着火光,張嘴就叽裏呱啦對他口吐芬芳。當然,又不是人話。
祁止兩指在他下巴騷弄着,剛剛還氣憤得要咬人的蘇哲瞬間不受控制的軟綿了下去,舒服得直哼唧。
他的神情為自己這個身體的本能感到羞憤,但身體卻很誠實,趴在祁止手裏露出了白白的肚皮。
祁止當然不會放過送上門的肚皮,一邊輕輕撸着,終于将眼神施舍給塗長蘇。
他危險的眯起雙眼:“說吧,你想怎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