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章節
後來進入政務接管委員會,建國後長期在華東地區擔任幹部。離休之後就回到老家曲溪安度晚年。陸瑾瑜的爺爺是他外公戰友,本來已經有少将銜,卻犧牲在了後來的秘密戰場上。
陳臻是經歷風雨才見彩虹的地主階級和官僚資本家的後代,陸瑾瑜呢,是小時候住軍事管制區的紅三代。原本陸瑾瑜一直在遙遠的大院裏住着,這輩子大概都不會和陳臻碰上。但是命運奇妙,陸瑾瑜的外公是位老革命,有着經歷生死大戰和無數波政治鬥争的老革命的共同特點,有幾任妻子。陸瑾瑜的親外婆是老爺子的第三位合法妻子,生下了陸瑾瑜的媽媽。除此之外,陸瑾瑜還有倆舅舅。大舅舅比他媽大了快20歲。這樣複雜的家庭結構,導致這個家庭的家庭關系不是太和諧。
老爺子和第三位妻子,也就是陸瑾瑜的外婆一道住在曲溪的別墅裏,另外兩個兒子都在外頭大城市,子女什麽的都在外頭。老兩口雖然待遇好,生活上被黨和政府照顧得很好,但是沒有兒孫繞膝,沒有親情滋潤,總覺得遺憾。陸瑾瑜的媽媽那段時間正好和他爸都在國外,便把陸瑾瑜打包送去了曲溪外公外婆身邊,老的照顧小的,小的陪伴老的,一舉兩得。
如此一來,陸瑾瑜轉學進了曲溪的崇文中學念初二,過了一年多考上曲溪一中,和陳臻一屆。陳臻也在15歲的那個夏天,暫時脫離了老爸的魔爪,然而卻迎來了一場作繭自縛,至今不得脫。
陸瑾瑜是那種像活在傳說中卻偏偏是真實的人物。他家境極好,相應的教養也好,待人溫和有禮。成績出類拔萃,中考是全市第一。長得也帥,17歲的少年挺拔玉立,俊秀非凡。連籃球網球都打得好,不給其他男生活路。
陳臻進校的時候被編到五班1號,按照一中的規矩,他應該是全市中考第五名,那麽一班的1號陸瑾瑜同學,自然是中考狀元了。陳臻并不是不知道陸瑾瑜這個名字,陳自予回家說過,今年的中考狀元出在崇文,叫陸瑾瑜,到了一中你留意留意,學學先進見賢思齊。
點評回複
(五)
陳臻确實留意陸瑾瑜了,被迫的。
陸瑾瑜在一班有幾個好朋友,都是從崇文帶去的。其中有個葉知,名字和著名詩人葉芝一個音,兼也是一位多情種。他開學沒多久就看上陳臻班上的一個漂亮女孩兒姜盈然,經常下課像開屏的孔雀一樣假借上廁所的名義溜過五班。所謂勢單力薄,屏不嫌多,他拽着好兄弟陸瑾瑜一道。陸瑾瑜被迫向一到六班展示了一下自己似乎尿頻尿急尿不盡的假象,男神形象大打折扣。
由于葉知的司馬昭之心一點兒都沒有掩飾,五班的同學都形成了一個默契,每隔兩三節課,就能看到一班的葉知挾持着陸神飄過他們班。
陳臻那時候年紀小,才十五歲,還沒怎麽發育,人也不高,被老師安排和姜盈然坐一塊兒。正好輪換座位的時候他們倆坐到了窗口,有節下課的時間,突然從窗口升上來一個人,駭了陳臻一下,正是陸瑾瑜。
陸瑾瑜穿着深藍間白的校服,襯得他皮膚格外白`皙,他站直了身體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剛才看你們班還沒下課,不好意思吓到你了。我能問你借本物理書嗎?”
十點多的太陽斜斜地照過來,打在陸瑾瑜背後,特別明亮,就像少年的笑容一樣。十年後的陳臻穿越回去,估計會啧啧贊嘆:這小生唇紅齒白面如傅粉顏色皎然真是好看。然而十年前的陳臻只是面無表情地從桌肚裏抽出一本物理書,遞給他。
陸瑾瑜拿到手神色未顯輕松,有些羞赧地說道:“能借兩本嗎?”說着他目光移向姜盈然。
陳臻恍然大悟,下意識擡眼望外瞧,果然看見葉知躲在門口打量着陸瑾瑜的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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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陸瑾瑜拿着兩本書走回一班,陳臻才反應過來,葉知真是太蠢了。為什麽一個一班的人要走到五班借書,這種伎倆簡直尴尬。在早慧且被顏希茂女士耳提面命在高中一定要好好學習不能早戀的陳臻眼裏,這種行為太沒有智商了。
書還是陸瑾瑜送回來的,他走到陳臻那裏的窗口,來了個摸頭殺,笑道:“謝謝你啦。”陳臻正在不長個子的心理脆弱和敏感時期,被人摸了一下頭,突然就炸了:“請不要摸我的頭。”
他面無表情,那副凜然不可侵犯但大膽刁民竟敢無禮的樣子像被人叼走魚的貓,陸瑾瑜忍住笑意鄭重地點點頭:“不好意思,我和葉知他們習慣了,對不起。”
陳臻嗯了一聲,将書遞給同桌。
陸瑾瑜一副認命的樣子低低道:“書裏有個東西。”他含糊着說完,飛快地跑了。
姜盈然一展開書,一封情書圖窮匕見。
真是毫不意外啊,非常沒有創意啊。
陳臻因為年紀小的緣故,初中時代沒能獲得女生青眼,還沒見過傳說中的情書實物,耐不住好奇,和同桌一起拆閱起來。
葉知的字寫得很棒,大體意思就是你很漂亮我很中意,我們搞個對象吧。
陳臻問姜盈然:“怎麽辦?”
姜盈然把這信一折,嘆了一聲:“字挺漂亮的,就是人特別傻,受不了。快上課了,再說吧。”
這封信被折進桌肚,陳臻也就沒當一回事。
結果下午吃完晚飯回教室,陳臻被葉知攔在路上。葉知比他高半個頭,捉着他肩膀問:“小姜怎麽說?”
陳臻擡眼望他,看着他帶痞氣的笑,淡淡道:“不知道啊。”
葉知急了:“你怎麽會不知道呢?你是她同桌啊!啊,小蘿蔔頭,我警告你,你不要打她主意!”
陳臻被小蘿蔔頭這幾個字點着了,拂開葉知的手轉身就走。
葉知追上來,拽住他:“我說真的啊,你看你,你比姜盈然還矮呢,別想了。”
陳臻猛地扯開他的手,喊道:“你不要血口噴人,我才不像你那樣要早戀呢!長得高了不起嗎?我再過兩年比你高多了!”
他嘶聲喊道,突然喊破音,讓這場爆發有點搞笑。
兩個人都突然靜下來,身邊已經有同學在圍觀了。葉知趕走圍觀的同學,摸了摸鼻子低聲道:“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有點急。姜盈然也不給個答複,你是她同桌,應該最了解了。”
陳臻平複情緒,正想說話便瞧見陸瑾瑜從遠處跑來,拍了拍葉知的背,對陳臻說道:“葉知有點二,對不起。”
陳臻望着這對一唱白臉一唱紅臉的狐朋狗友,冷聲道;“看了葉知的信她沒說答應,你們不要把人家女生追太緊。姜盈然學習很認真,她準備考北大的。”
說完轉身便走。
事後回憶,這是他對陸瑾瑜最橫的時候了,非常值得紀念。
(六)
後來姜盈然明确拒絕了葉知,葉知傷心了幾天,又轉向其他班的女生了。陸瑾瑜被他拖累了一次,說什麽也不肯再作這種很掉價的幫兇,只餘葉知一人在追姑娘的險路上越來越迷失。
如今屢敗屢戰的葉知都快結婚了,時光過得太快。
陳臻送陸瑾瑜到車邊上,陸瑾瑜看了看手機,問道:“你什麽時候下班?”
陳臻斟酌了一下:“我下午還有兩節課,上完了應該就能走,五點吧,嫌早嗎?”
陸瑾瑜笑笑:“不嫌早,我現在也閑來無事,随時待命。”
他解了車鎖,朝陳臻揚揚手機:“微信聯系,你回去吧。”
陳臻點點頭,轉身走向校門。他握着拳,感覺掌心都是汗,走了好幾步數着秒數,陳臻想陸瑾瑜應該已經上車發動了,便回頭去看,結果發現陸瑾瑜還站在車邊上。見陳臻轉過頭看他,他笑着揚了揚手,随後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陳臻想,不論是他大學與陸瑾瑜重逢,還是現在,陸瑾瑜還是能笑得和17歲時候一樣溫暖,為什麽時光格外眷顧這個人呢?因為他是天之驕子嗎?
還是說,在他看不見的地方,陸瑾瑜已經變了。
對他而言,不論變還是不變,都不是一件好事。
陳臻緩緩走回學校,到中午的時候和陳自予先生前後回家吃飯去。
陳臻家就在學校旁邊,當年的福利分房,考慮到陳家有兩個兒子,所以給分了一百三十多個平方,三室兩廳挺寬敞。
陳家已經三代同堂,陳臻的侄子陳思夏中午在幼兒園吃飯不回來,所以就陳臻和父母一起吃飯。
陳臻的母親顏希茂女士,退休前在市地方志編纂委員會工作,是位知識女性,秀氣文雅,除了做飯很不拿手以外沒什麽不好的。她年近花甲,原本人生平淡安樂,抱上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