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代風華錄

第18章 章節

！

素還真呆住，愣愣的看著那杯藥水，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跟曲懷觞開口。

曲懷觞焦急的望著素還真，催促道，「好友，事不宜遲，你趕緊醫治啊！！」

素還真定定的望著曲懷觞，張了張口卻什麼也沒說出來，長長嘆了一口氣。

曲懷觞臉色瞬間變得如死灰一般，倒退了兩步，不敢相信，「不！不會的！好友，你再試試看，試試看啊！」

屈仕途走過來，沉重的拍拍曲懷觞的肩膀，說，「伏龍先生，你就不要再為難素還真了。你看那杯藥水，已經便成了紫色。那代表是無解的毒藥啊！」

曲懷觞搖搖頭，喃喃自語道，「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素還真正要走過來安慰一下曲懷觞的時候，卻見他突然瘋了似的抱起弦知音沖出了門外！

「唉，好友啊！」素還真追了幾步，終是無奈的停下。

……神醫可以治病，又怎能治命呢？

曲懷觞一刻不停的趕回了碧玄草堂，呼吸早已混亂，腳步早已踉跄，雙臂早已酸軟，汗水早已濕透了衣衫，唯有救他的意志在支撐著曲懷觞！

蘅蕪一看先生帶著昏迷不醒的弦知音回來，大吃一驚！趕緊幫忙将弦知音安放在床上。蘅蕪拿著乾淨的濕毛巾擦著弦知音面上的血污，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淚。

當年，他跟随在弦知音的身旁之時，受益良多。如今，樂執令怎麼會落到這步田地啊！

曲懷觞喘息著對蘅蕪道，「你先出去吧！我為老師療毒，不可打擾！」

蘅蕪抽泣著點點頭，走了出去。

曲懷觞将弦知音扶起，用一把小匕首劃開弦知音的兩個手心，黑血汩汩流出。

弦知音臉色越發變得灰敗，那是失血過多的表徵。

曲懷觞劃開自己左手的手心，抵住弦知音的右手，一運功，自身的血液流進了弦知音的體內。弦知音所中之毒實在劇烈，竟然在短短一個時辰之內傳遍了全身！黑血在不停的流著，絲毫沒有因為曲懷觞輸血而有任何的起色。

曲懷觞緊緊握著弦知音的手微微顫抖著，他輕聲的說，「老師，你還記得以前的事麼？……每一件，我都記得清清楚楚……那時你是全學海所有學生的偶像，自然我也是暗暗仰慕你的衆人之一……我努力的學好六藝，只為了得到你的贊賞……而每次上你的琴課，我卻總是故意彈錯……呵……對不起，我只是，我只是想得到你更多的關注……」

「老師，這些話我從來不曾對你說過……如今我好後悔，我為什麼不早些對你說出來……我現在說，會不會有些遲了……？我好傻……好傻啊……」兩行淚水緩緩流下他的面頰，他用右手抹了一把淚，「人說左手是連接心的地方。如今，你可以感受到我的心麼？我不求得到任何的回報，我只希望，只希望老師你能好起來……如此而已啊……」

曲懷觞喃喃自語著，血慢慢的流失，人漸漸陷入昏迷……

蘅蕪守在門外等了兩個時辰，裏面沒有絲毫動靜，他心中莫名湧起一陣不安。

忽見門縫內竟然淌出黑血來，蘅蕪急了，向門內喊道，「先生？先生？！」

沒有回應。

蘅蕪連忙推門而入，只見地上一灘黑血，曲懷觞早已因為失血過多而昏迷不醒了！

蘅蕪急急為二人包紮，又去請了素還真來，曲懷觞方保住一條性命！

素還真為曲懷觞和弦知音看過之後，大為吃驚，弦知音的毒患竟然減輕了許多！雖然人仍在昏迷之中，但是生命體征明顯有回複的徵兆。再一試針，體內竟然只有少量餘毒了！這真是一個奇跡！！曲懷觞則主要是失血過多，幸虧蘅蕪發現的及時，只要靜養，也沒有生命危險，萬幸萬幸！

素還真留下一些療毒、補血的草藥，又交代了蘅蕪一些注意事項，便先行離開了。

曲懷觞緩緩的睜開眼睛，掙紮著要起身，「老師……老師……怎麼樣了？」

蘅蕪連忙過來按住道，「樂執令他沒有性命之憂了。倒是先生你，失血過多，需要靜養。」蘅蕪還是習慣用弦知音的舊時稱謂。

曲懷觞搖搖頭，「我無妨，我要去看看……」

蘅蕪拗不過他，只得扶他下地，來到裏間。

弦知音躺在床上仍舊昏迷，但是面色已現紅潤，呼吸平穩。

蘅蕪安撫曲懷觞道，「素還真說了，執令他毒素已除，再吃一陣子藥就會好的。先生不必過於憂慮，療養好自己的身子要緊。」

曲懷觞點點頭，輕輕舒了一口氣，才算放了心。

今日的陽光特別的明媚，窗外一只喜鵲叽叽喳喳叫個不停。

為了防止被人找到，曲懷觞特地另找了一處山林隐居，讓弦知音可以安穩療傷。此間亦命名為「碧玄草堂」，卻是別有洞天。

蘅蕪端著一碗藥走進了弦知音的房間，看見曲懷觞正在為弦知音擦拭蒼白的面頰。蘅蕪放下手中的藥，道，「先生，還是我來吧！」

曲懷觞溫柔的看著昏睡中的弦知音，輕輕搖搖頭。

蘅蕪嘆道，「先生，樂執令他已經昏睡了一個月了，素還真說他毒素已無礙，為何還不醒來呢？」

曲懷觞看看蘅蕪，堅定的說，「他一定會醒來的。」

「呃……」一陣輕微的呻吟之聲從身下傳出，雖是小如蚊蚋，在曲懷觞聽來卻如雷貫耳！

曲懷觞看向弦知音，激動的眼淚都要淌了下來，「……老師！老師！！」

蘅蕪也高興的不能自持！「樂執令！你醒了！」

弦知音吃力的睜開眼睛，朦朦胧胧的再次看到這個世界，「……太史……太史侯……」

曲懷觞神色一黯，馬上掩飾過去，輕聲問，「老師，你感覺如何？」

弦知音神智似乎尚未清醒，努力在懷中摸索著什麼。

曲懷觞低下身子，湊到弦知音耳旁問道，「老師，你在找什麼？」

弦知音并不回答，半晌從懷中掏出一枚白玉的龍紋戒指，喘息道，「……太史……」

曲懷觞心中絞痛，強忍難過，勉強勸說，「老師，先吃藥吧！」

蘅蕪連忙将藥端到了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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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蒙蒙亮，曲懷觞已經在廚房裏忙碌起來。

此時，他正掀開小鍋的蓋子，拿象牙筷子挑起一點燕窩，嘗了嘗，又放了兩塊冰糖下去，蓋起來繼續炖。他執着一把小扇，輕輕的煽動着爐火，原本白皙的臉被熱氣蒸得有些微微泛紅，額上冒着晶瑩的小汗珠，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半晌，他滅了爐火，将血燕盛在一個白玉的小碗中，起身端了走向弦知音的房間。

才輕輕的推門進去，就見弦知音已經穿戴整齊，正俯身在案前寫着什麽。

弦知音一見是他，便起身道，“懷觞，多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我正想跟你……”

就聽“當啷”一聲，曲懷觞手中玉碗墜地，辛苦熬了一晨的燕窩灑了一地。

弦知音一驚，道，“懷觞，你怎麽了？”

曲懷觞恍恍惚惚的，“老師，你是……要走了麽？”

弦知音一嘆，“我要去找太史侯，我……我欠了他太多！”

曲懷觞着急的說，“射執令心心念念要致你于死地，你如今功體未複，怎可輕易涉險？”

弦知音拍拍曲懷觞的肩膀，微笑着說，“不必為我擔心，老師的能為你不是不知啊？”

曲懷觞悲切道，“可是……老師，他，他已經嫁與了射執令！你去有何用？去了豈非……豈非又要傷心麽？”

弦知音望了望天，晴空萬裏，自己的內心卻是陰雲密布。

“是我的罪孽，就該領受！他為了我，吃了太多的苦……”

“可是……”

“好了，懷觞，不必擔心我，保重！”說着，弦知音轉身要走。

“不！老師！你不要去！我求求你，你，你不要去好不好？！”曲懷觞忽然瘋了似的抱住弦知音的身子，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顆一顆砸在地上，更砸在弦知音的心裏。

弦知音十分驚愕，印象中這個愛徒從未如此失控過！

“……懷觞，你聽我說……”話音未落，卻見曲懷觞“哇”的嘔出一口鮮血，昏迷了過去！

弦知音連忙将曲懷觞抱到了床上，一番診脈，卻令弦知音大吃一驚！

曲懷觞竟然有了身孕！

弦知音腦中一片空白！這到底是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