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只茶杯,面上的表情使人猜不出他心裏在想什麽。
“對不起。”格雷厄姆拉開椅子,想要撿起地上的碎片,萊克特阻止了他。
“沒關係。”萊克特將盛著茶水的杯子遞給格雷厄姆,領著他來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禮貌地說道:“請恕我失陪一下。”
格雷厄姆被單獨地留在客廳,他抿了口茶,并沒有覺得心情放鬆,反而更坐立不安。他將茶杯放在沙發前的咖啡桌上,走入餐廳。
萊克特半蹲在地上,合襯的西裝馬甲完美的勾勒出他腰背的曲綫,他專注地拾撿茶杯的碎片,并沒有注意到格雷厄姆的出現。一塊過於銳利的碎片刺破了萊克特的手指,他眉頭輕蹙,盯著冒出鮮豔血珠的手指看了一會兒,放入唇中,紅色的舌尖探出一點,舔去指腹上的液體。
格雷厄姆木然地回到客廳,坐在沙發上,出神地睜大著眼睛看著那杯逐漸冷卻的茶水,心跳快得就像有誰在猛烈敲打他的胸口,腦子裏全是剛剛在餐廳前窺到的畫面。
“讓你久等了。”萊克特走出來,格雷厄姆注意到他細長的手指上多了一圈創可貼,他對男人回以一笑。
這一刻,格雷厄姆內心深處那顆名為黑暗的種子終於發芽,并開始在他內部瘋狂的滋長。
TBC
小行星, 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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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主| 發表于 2013-5-30 15:10:01 | 顯示全部樓層
夜幕低垂,荒無人煙的大道上兩輛車一前一後地奔跑著,好像貓追老鼠。當前面的車輛鉆入隧道時,後一輛車毫不猶豫的跟了進去。
格雷厄姆的手指緊緊抓著方向盤,視線穿過兩層車窗和幾十米的距離放在萊克特的金發上,看著那柔順的、細膩的光輝如何隨著隧道變幻的燈光改變。他深吸了口氣,短暫地瞄了眼後視鏡,鏡中的那雙眼睛不像他的,更像是某種惡魔,猙獰的血絲布滿白色的眼球,裏面滿是狂亂的慾望,他再次將視線轉向萊克特,後者已經將車子駛出隧道,腳立即踩下踏板,緊跟其上。
隧道之外,仍舊是寂寥無人的街道,格雷厄姆發現自己認識這裏,萊克特家就在前面不遠處——他心煩意亂的避難所。
通常情況下,格雷厄姆會立即停止跟蹤對方,畢竟這行為既不合規矩又非常無禮,而且這種距離也太近了,事實上,是過於的近了,即使是最沒常識的人也會把這種距離當成是一種威脅,但他并不想威脅萊克特,相反的,他想更親近自己的心理醫生。
他們幾乎同時抵達萊克特的住所,格雷厄姆坐在車裏等了一下,確認醫生進屋後才下車,他計畫給萊克特一個驚喜。
須臾,大門被一腳踹開,格雷厄姆在飛揚的木屑中進入屋子。當他走到餐廳時,看到萊克特已經脫去西裝外套,穿著深灰色的西裝馬甲,潔白的襯衫,腰上系著一條圍裙,正在將一盤盛著精緻料理的菜肴放到桌上。
“威爾,”萊克特就像沒聽到格雷厄姆弄出的動靜,面上展露出微小的笑意,“你來得正好,要一起用餐嗎?”
“不。”格雷厄姆面無表情地走近萊克特,臉上的肌肉因為激動或是其它情緒一下下的抽搐著,當他走到離萊克特只有半米距離的時候,他將手放在桌面,把食物全部掃開,五顏六色的食物灑落到地上,餐盤碎裂。
萊克特若有所思地看著一地狼籍,昂起頭,注視著格雷厄姆,手不動聲色地移向桌上那把僥倖逃脫毒手的餐叉。
“別動。”下一秒,格雷厄姆的手便放在萊克特的脖子上,兩根大拇指在喉結上畫著圈,陡然一掐,迫使後者暴露脆弱的頸項。
他能透過手下的觸感發現漢尼拔剛剛吞咽了一下,是因為緊張?亦或是單純的生理反應?
格雷厄姆又深吸了一口氣,就像他在車裏那樣,為他這位即使命門被人握在手中還能保持鎮定的醫生感到亢奮不已。他將萊克特推倒在桌上,在後者舉起餐叉時,掏出預先準備好的匕首將那只接近他的手腕刺穿,牢牢釘在餐桌上。
萊克特胸口上下起伏著,臉色因為手腕的劇痛變得蒼白,頭發因為方才的動作散落額前,憑添了一絲脆弱。
格雷厄姆壓制住萊克特的另一只手,擠身進後者的兩腿之間,然後取下那只被顫抖的手握住的餐叉,把萊克特另一只手也一并釘在餐桌上。
“威爾,這不是你。”萊克特說道,聲音在格雷厄姆聽來就像天堂的鐘聲一樣遙遠。他粗暴地撕開漢尼拔身上的馬甲與襯衫,鈕扣彈飛,他欺身壓上,在對方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嘴唇翕動:“這就是真正的我。”
一陣電話鈴聲驚醒了格雷厄姆,他瞪大了眼睛,腦中盤旋的全是剛剛夢裏的畫面。
那都是假的。他這麽告訴自己,強迫自己忘掉那個糟糕的夢,然後坐起來,揉了揉臉,窗外還是灰蒙蒙的一片,鐘錶顯示現在不過淩晨6點。
“喂,這裏是格雷厄姆。”
“威爾,”電話另一頭傳來克勞福德的聲音,“我們找到了殺死費迪南德的兇手。”
格雷厄姆開了一個半小時的車終於到達克勞福德所說的地方,兩座建築之間的通道被黃色的警戒線圍了起來,外頭站著許多圍觀的人,好奇地往裏張望著,他不得不推開一些人才能進到裏面。
克勞福德一見到格雷厄姆便迎了上來。
“你昨晚睡覺了嗎?你看起來很糟糕。”
“只是做了個惡夢,”格雷厄姆敷衍道,“你說你們找到了兇手?”
“沒錯,一個流浪漢在尋找食物的時候發現了他。”
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氣味,格雷厄姆莫名地煩躁起來,他不停地看到幻象,斑駁的牆壁上塗滿在場警員黏稠的血跡,地上滿是死人。他取下眼鏡,用手帕擦拭鏡片,一滴紅色的液體突然從上空墜落到鏡片上,越擦越臟。
血?
格雷厄姆擡起頭,看到建築外鐵銹斑斑的外設樓梯上,一具具開膛破肚的屍體好像屠宰場的豬那樣被鐵鉤懸掛在上面,接著,他感覺有什麽東西在搔刮自己的頭頂,他猛地轉頭,看到另一個自己渾身赤裸地被倒吊在樓梯上,隨風搖擺,下垂的雙手正好劃過他頭發。
“威爾,這邊走。”克勞福德催促。
格雷厄姆回過神,驚魂未定地環顧周圍,沒有塗血的墻,沒有倒吊的屍體,他的世界恢復回了原狀。他迅速掏出藥瓶,看都沒看倒出了多少藥片,一股腦全吞了進去。
克勞福德在旁邊看著,沒有多說什麽,帶著威爾繼續往裏走去。
“你吃過飯了嗎?”
“沒有。”
“很好。”
格雷厄姆正想問‘很好’是什麽回事,可當他見到接下來的場景時,他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死者名叫奧布裏,費迪南德的合租人,你上次的側寫沒錯,還有一個兇手。”克勞福德說道。
奧布裏只剩下一個頭顱,擺放在垃圾箱蓋上,眼睛朝裏凹陷進去,腦袋被腸子纏繞,他的嘴巴因為過度膨脹而撕裂,裏面塞滿了內臟。
殘缺的屍體上趴滿了趕也趕不走的蒼蠅,還有被老鼠啃咬過的痕跡,毫無尊嚴的死法。
“死亡時間估計是昨天中午。”犯罪現場調查員們開始討論。
“所以奧布裏在浴缸被刺傷時并沒有馬上死,而是被兇手帶走了。”
“脖子上的傷口是鋸子造成的,這傢夥一定死得很痛苦。”
“四肢和身體找到了嗎?”
“沒有,但內臟全在這了。”
“這是一種報復和侮辱,”格雷厄姆說,歪了下頭,“還有娛樂。”他走近奧布裏,就近端詳著這顆頭顱:“費迪南德對兇手而言存在某種價值,而奧布裏破壞了這種價值,于是兇手決定讓奧布裏替代費迪南德,但他沒辦法就此咽下這口氣,所以折磨他、切開他……這不是兇手第一次作案,他之前做過很多次,每一次都乾淨利落,只有這次因為奧布裏而出了差錯。”
“我們要找的是個連環殺手?”克勞福德問。
“不,”格雷厄姆搖頭,“一個收藏家,或是個藝術家。”
離開犯罪現場後,格雷厄姆帶著饑腸轆轆的肚子徑直去了餐館。
服務員將菜單呈遞上來,他隨便翻了幾頁,看到的全是漢堡、披薩之類的字眼,腦海中卻如走馬觀燈般不停浮現濺血的墻、掛滿屍體的樓梯、奧布裏的頭顱之類的景象。
血淋淋的地獄……
格雷厄姆沉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