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關在酒窖?”
蘇轍變了臉,想要問清楚又怕吓到梁芝蘭,咬咬牙到院子裏瞪着花兒冷靜冷靜。正好時越“嘴賤”的毛病還沒好,兩人逗了半天的悶子,直到梁芝蘭平靜下來,大家才坐到屋裏去。
梁芝蘭給衆人泡了茶,蒼白着一張如同名字一樣芝蘭俏麗的臉。蘇轍的眉頭就沒舒展開過,梁芝蘭見了,拍拍自己的臉頰讓臉色好點,才道:“轍哥,別擔心,我沒事了。”
蘇轍這才緩了臉色,問道:“究竟怎麽回事?”
梁守誠與梁芝蘭被蘇轍安排在酒店裏工作,兩個都很能幹,管理層都知道這對兄妹是蘇總的人,平時也沒人敢找麻煩。經理對蘇轍把梁守誠的殘廢抗自己身上了更是心知肚明,所以沒少照顧梁家兄妹。
度假酒店酒窖的門是電子鎖,只能從外面打開。昨晚因為有重要客人要來便從酒窖裏開了一瓶好酒,結束後梁芝蘭例行公事檢查酒窖,結果門不知被誰關上。當時梁芝蘭并沒有害怕,她立刻點開求救按鈕呼救,沒想到才喊了幾聲,酒窖裏的照明“啪”的一下滅了,等了一會兒救急燈也沒開,她才急了。
“一晚上沒電,裏邊的酒豈不是壞了?”時越的關注點已然跑偏。
梁芝蘭搖頭,“轍哥送過我一個夜光表,斷電之後一直盯着看,大概十分鐘左右,就來電了。”
“惡作劇?”
經理冷笑,“沒人敢做這種惡作劇。”
“那監控呢?”
經理嘆氣,“恰好故障。”
“這不是用‘故障’就能解釋的。”蘇轍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經理,語氣裏責備的意思很明顯,“芝蘭失蹤一晚上才發現,這管理的漏洞起碼女娲才能補了吧?”
“老板,是我的問題。”
梁芝蘭慌忙擺手,“轍哥別生氣,也怪我不小心!”
蘇轍當沒聽到,繼續問經理:“是不是那邊又塞了人進來?人家不聽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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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老實地點點頭,“就最近的事兒,本想看你得空了再說的,沒來得及。”
這話是大實話,股東安排人的事情很正常,沒必要敗了老板游玩的興致。經理本想蘇轍等人看了人晚上回來再和他談,結果出了這幾個破事倒是提前了。蘇轍了然的颔首,安慰經理幾句,“行了,我來處理。”
捧着臉一言不發的吳開樂突然問道:“梁小姐膽子應該不小吧?”
梁芝蘭一愣,見問話的人很陌生,話裏似乎帶了刺,眉頭不自覺便皺了起來。
梁守誠這會兒見到妹子早已沒了之前的慌亂,鎮定得很。他唯一的寶貝妹妹被個陌生人這麽質問,不生氣就見鬼了。不過梁守誠知道這人是蘇轍帶來的,肯定要給面子,只輕輕地笑了聲,然後說:“阿轍,怎麽不介紹介紹?”
蘇轍一拍額頭,“哎呀忘了!”
他指着時越道,“這是我兄弟,時越,”又指了指吳開樂,“這是阿時家小師弟,他倆終于學會自由泳舍得從海外回來,舀了盆水在警局裏興風作浪呢,一個法醫一個重案組的。”
“這是梁守誠,我救命恩人和他妹子梁芝蘭。”蘇轍沒打算遮掩,說得鄭重。
“嗨,陳年舊事別提了。”梁守誠擺擺手,聽完蘇轍的話後這才明白過來,給了個笑臉,說話也實誠:“小吳兄弟,敢情你是刑警啊,難怪說話像在問口供。”
“抱歉,習慣了,覺得有疑點就問問。”吳開樂一臉真誠的道歉,只有時越知道,這小混蛋話裏有話,藏着陷阱。
“怎麽了小樂樂?你聽幾句話就知道是誰幹的啦?”蘇轍湊過去攬住吳開樂肩膀問。
吳開樂歪着腦袋,掃過梁芝蘭的表情又瞧見師哥的眼神後心虛地低下頭看鞋尖,“唔,我就是奇怪為什麽梁小姐會這麽害怕,聽她敘述的話不像是膽小的姑娘,而且還自己開車回來了。”
院子裏外确實還停着一輛車,應該是梁家的。
在場的人頓時沉默下來,梁芝蘭坦蕩蕩地看着吳開樂,“我聽說早上發生了命案,吳警官這話是在懷疑我嗎?”
梁守誠把茶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聲響,他直腸子,本來以為吳開樂說話奇怪是因為職業病,沒想到是懷疑自家妹子,頓時黑了臉。要不是蘇轍的朋友這層身份,他就算坐着輪椅也要拿着掃帚把人趕走。
“小吳警官,芝蘭可是被關了一晚上!”
“梁哥你別生氣。”蘇轍給他拍背下火,“樂樂性子就是這樣的,腦子轉得比一般人要快,別和小孩子計較。”
“哼!”
吳開樂見氣氛尴尬也沒住嘴,而是朝梁芝蘭換了個問題問:“你回來的路上,看到了什麽?”
梁芝蘭被吳開樂的話吓了一跳,不小心碰掉桌上的茶杯,掉到地上摔得粉碎。她臉色蒼白如紙,眼神帶了點恐懼,而後咬緊嘴唇救助似得看向蘇轍。
吳開樂沒有放過她,繼續說道:“我經過後車廂時聞到血腥味。”
“不是我!”梁芝蘭滿臉恐懼,突然緊握蘇轍的手抱住他尋求安慰,“不是我!轍哥,不是我!”
蘇轍有些懵,他拍了拍梁芝蘭的後背,不解地看吳開樂,想不明白現在是什麽情況。經理很尴尬,這算是老板的家事,他都不知道要不要捂住耳朵和眼睛,只好縮在沙發的角落裏降低存在感。
“嗚嗚……真的不是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會在我車上,轍哥嗚……”
梁芝蘭哭得可憐,受了驚吓眼眶通紅,雙手緊抓着蘇轍不放。除了吳開樂和時越,其他人聽這話都傻了,車上還真有什麽……屍體?梁守誠不是傻子,冷靜下來後想想妹子的反應卻是有點奇怪。他二話不說就要去後車廂查看,幸運的是,沒有屍體,只有一只白色高跟鞋。
梁守誠驚疑不定地看着那只鞋,讓經理合上後車蓋。他聽鄰居說發現命案的小坡上,屍體就是少了只鞋,警方還在找呢。回頭看還在蘇轍懷裏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妹子,他心也軟了。
“芝蘭,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光會哭不頂用啊,趕緊說清楚。”
梁芝蘭看着梁守誠,哽咽:“哥……”
“說!”
梁芝蘭似乎被吓住了,這才戰戰兢兢地說道:“被關了一晚上酒窖有些冷,我就回宿舍洗了澡,怕哥哥擔心打了電話才趕回來。我的車放在宿舍前面的停車位,不遠處就是‘桃花依舊’。當時我看到車旁邊落了一只鞋,和我的很像,以為是有人……所以就把鞋撿走丢到後車廂。誰知道回家路上看到好多人在找東西,一問才知道命案的屍體少了只鞋。我害怕,偷偷看了那只鞋,發現不是我的碼數,我也不敢扔了……嗚嗚,轍哥,你說他們找不到兇手會不會來抓我?”
“不會的,我們會處理,你別哭了。”
梁守誠見自家妹子和蘇轍的姿勢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只輕輕嘆了口氣,扭過頭沒說什麽。吳開樂和時越商量了之後決定給那個小粉絲打電話,讓他帶人來,說是熱心群衆發現了線索。
等時越挂了電話後看到蘇轍的情況有點不妙,旁邊的吳開樂那張臉上幾乎都快寫滿了“渣渣渣渣渣”,摳手指小動作還挺多,仿佛下一秒就要放大招了。時越呼出一口濁氣,接下來不能怪他賣隊友,實在是蘇轍太坑。
“蘇轍,诶你不是來送東西的嗎?東西呢?”
蘇轍滿臉莫名其妙,“東西已經搬進來了啊,還有啥沒拿?”轉過頭問經理。
經理猛烈搖頭。
時越撇嘴,漫不經心地說:“你傻啊,你訂婚貼呢?今早還讓我提醒你呢,忘啦?”
這句話一說,蘇轍頓時渾身燒得慌,他不動聲色地推開梁芝蘭,笑了笑,“還真忘了,你看我這腦子!”
梁守誠猛地擡頭,“阿轍你要訂婚了?”
“嗯,下個月初九,梁哥你得來呀!”
“一定一定,恭喜啊,圖小姐那麽漂亮。”
“嘿嘿。”
吳開樂站在門邊,看梁芝蘭那撲簌簌的眼淚,心裏又堵又舒坦,不知道什麽情緒。
也許,看別人難過他就高興,才是自己的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