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

第69章

當日子過得單調、一成不變的時候，你就會發現時間過得太快。

孔聖人說：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

太多太多的人比喻時間像流水，流動的太快，一瀉千裏，抓不住，也追不上。

韓子舟如願通過了物理競賽的初賽和複賽，并取得了省級一等獎的好成績。

羅海平和老張兩個人激動的像是忍不住要去放鞭炮。

整個六班也格外的激動，畢竟這麽一個天上下凡來的仙人就在六班，提起來的時候都格外的有面子，走在教學樓裏不自覺地就想挺直腰炫耀幾分。

尤其是在十三班面前和一班面前。

十三班和六班的不和一直延續到高三，而一班，因為成績優秀，自然會受到老師的偏愛和優待，大家自然覺得有些不公平。這次把這兩個班壓得死死的，不要提有多神清氣爽了。

相比于其他人，韓子舟顯得很平靜，雖然是開心的，但是依然保持着冷靜。

反觀顧澤卻有些難過。

在全體成員都喜氣洋洋堪比過年的時候，顧澤的小情緒幾乎無所遁形。

顧澤再過兩天就要去參加集訓，明天就從學校離開，回家收拾東西。

晚自習下課回到宿舍，韓子舟把顧澤堵在門板和他之間，“今天怎麽了？心情不好？”

顧澤覺得自己有些矯情，沒說實話，“沒有，今天挺好的。”

其實他就是不開心了，他要和韓子舟分開兩個月。

整整兩個月，等再見面的時候，這學期就要結束了。

物理競賽的全國決賽再十一月底，要是能夠拿到金牌，加上韓子舟自身十分強悍的成績，保送P大絕對沒有問題。

韓子舟要去追尋自己的夢想了，他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化，成為韓子舟的阻攔。他應該笑着鼓勵，祝福，讓韓子舟勇敢的向前奔跑，去征服。

但是他還是沒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一想到明天韓子舟就要離開，他的心裏就紮得難受。

韓子舟一雙眼睛直直地看着他，顧澤心虛的轉移了視線。

“你說沒說實話我很清楚，不告訴我嗎？”韓子舟又問了一遍。

“沒有，我說得都是實話，我今天心情挺好的。”顧澤整理了一下情緒，和韓子舟對視，“可能是今天學習有點累了。”

“那今天就早點休息。”韓子舟只好放開了顧澤，讓他趕緊去洗漱。

顧澤只是找了個借口，并沒有很困很累，洗漱完了就坐在桌子前學習。

韓子舟從背後抱住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顧澤。”

“嗯？”

“沒事。”

韓子舟能聞到顧澤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不知道是哪種香型，但是很淡，很好聞。

九月末的時間，顧澤身上穿的棉質的T恤質感很舒服。

韓子舟貪戀了一會兒，就放開了顧澤。

後背上的溫度和肩膀上的重量統統消失不見，顧澤瞬間覺得心裏空落落的，被韓子舟把心帶走了一大塊。

想來想去，反倒想得自己沒法專心寫作業。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多了，顧澤幹脆收了筆，爬到床上準備睡覺。

韓子舟再回過神的時候，顧澤已經躺在床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韓子舟站起來，走到顧澤的床邊想要看一看顧澤。

兩個月不能見面，還真是一個巨大的挑戰啊。

韓子舟站在顧澤的床頭，顧澤的臉正好側着，韓子舟就看得很認真。

伸出手描過眉毛，描過眼睛，還有一個小小的傷疤……

顧澤的睫毛顫了顫，一雙眼睛緩緩地睜開了。

“吵醒你了？”

“沒有，沒睡着。”顧澤看着他。

“不是累了，怎麽睡不着？”韓子舟輕聲問。

顧澤沒回答他的話，而是說：“舟哥，我們一起睡吧。”

“嗯？”

“上來睡，就抱着你。”顧澤作勢把身上蓋的薄毯子掀開。

“好。”韓子舟點點頭，“我去把東西收拾了。”

顧澤看着韓子舟轉過去把桌子上攤開的習題冊收到書包裏，把桌子上的臺燈關了。

顧澤舉着手機，給他照亮上來的□□。

兩個一米八多的男生擠在一米寬的小床上，只能側身貼的很近。

顧澤大概是擔心擠到韓子舟，靠着牆。

韓子舟伸手把顧澤攬到懷裏，“不要貼牆，涼。”

顧澤靠在韓子舟身上，體溫很高。

“舟哥。”

“我在。”韓子舟撫了撫他的後背。

“要兩個月見不到你了。”

韓子舟沒說話，只是輕輕地撫摸着顧澤的後背。

顧澤低着頭靠在韓子舟的鎖骨位置，細細的發茬摩擦着韓子舟的下巴。

顧澤突然笑了笑，“操，好矯情。”

說完，顧澤又低着聲音喊了他一句，“舟哥。”

韓子舟應了一聲“嗯”，又親了下顧澤短短的發茬。

“不矯情，我也一樣。”

顧澤把頭擡起來，正對着韓子舟的眼睛。窗外不知是路燈還是月光，從沒有拉住的窗簾透進來。

溫熱的呼吸交織着。

顧澤擡頭吻了吻韓子舟的唇角，“還沒分開我就開始想你了。”

“這樣我都不想走了。”韓子舟低聲笑了笑。

“這可不行，我等着你保送P大呢。”顧澤立刻說到，“反正以後的日子還長呢，現在就兩個月。”

韓子舟沒說話，吻了吻顧澤的額頭，又吻了吻顧澤眉角的傷疤。

那個傷疤，裏面盛着顧澤的過去，盛着顧澤的委屈，也盛着顧澤的溫柔和向上的動力。

韓子舟想，要是早點遇到顧澤，就能好好保護他了，也就不會讓他受傷了。

明明這麽帥的一張臉，眉角卻有一個很小的傷疤。

但是這樣也很帥。

只要是顧澤，怎樣都好。

想着，韓子舟又吻了吻顧澤眉角的傷疤。

“不要親了。” 顧澤笑着說，“再親今晚就沒法睡了。”

韓子舟當然知道顧澤是什麽意思，笑了笑把顧澤攬在懷裏，“睡吧。”

氣味萦繞在鼻尖，顧澤沉沉地睡過去了。

兩個人相擁而眠，清晨倒是醒來的很早。

韓子舟醒來的時候，鬧鐘還沒響。

整整一晚上側着身子睡，半個身體都變得有些僵硬。

他看着顧澤靜靜地等待鬧鐘。

晨光一點一點的從窗戶淌進來，像是要提醒他新的一天到來了。

他想起斯佳麗說的那一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也是新的一天。

似乎是因為昨晚的窗簾沒有拉好，光線太過明亮，顧澤側了側頭，發出一聲呢喃。

今天，他要去追逐自己的夢想，而前行的身邊正好有一個溫柔的少年。

算着時間把顧澤叫起來，兩個人吃了早點進教室。

韓子舟去整理東西，然後找□□簽個請假條，而顧澤在教室上課。

顧澤趴在走廊的欄杆上，看着韓子舟下樓。

韓子舟站在樓下沖他笑了笑，又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離開。

顧澤看着韓子舟的身影消失在遠處，無奈的嘆了口氣。

“啧啧啧，澤哥，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麽嗎？”姚傑不知道什麽時候湊了過來。

顧澤沒說話，看了他一眼。

“澤哥，你現在就像那個山上的望夫石，一見舟哥走了，魂都沒了。”姚傑嘿嘿一笑。

“小傑子，你話咋這麽多？我就問問你，單詞背了嗎？練習冊寫了嗎？”顧澤眯了下眼睛，表情有些危險。

“澤哥，你這也太差別對待了吧，對舟哥就是如春天般溫暖，對我就是如冬天般冷酷。”姚傑和他開玩笑。

“我對你不溫暖嗎？”顧澤問。

“澤哥你摸着自己的良心說。”姚傑一邊說一邊拉着顧澤的手放到他的左胸上。

“說個屁！”顧澤笑罵一句，轉身進了教室。

姚傑哀嘆一聲，沒有了韓子舟的顧澤，又變成了原來沒得感情的顧校霸。

韓子舟跟着老師一起去了大學集訓。

更加密集緊張的課程充斥着他的生活。

早上是理論課程，下午是去實驗室做實驗，晚上的時間留給大家自己練習。

參加集訓的都是非常優秀的學生，韓子舟體會到了一種別樣的壓力和興奮。

顧澤還是三點一線的忙碌着，食堂，宿舍，教室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兩人的交流只在晚上睡覺前，說上兩句就結束了對話，互道晚安，或者等不到晚安，就握着手機睡着了。

顧澤成了老張辦公室的常客，一下課就跑到辦公室問問題。

老張樂呵呵的看着他，然後幫他解答。

“同桌不在，只好來問我這個中年油膩男人了？”

也不知道老張是從哪裏知道的“中年油膩男人”這個詞，還說出來自黑了一把。

顧澤樂得窩在了辦公室的座位上，“老張，你哪裏聽的中年油膩男這種詞？”

“與時俱進。”老張端起保溫杯喝了口茶。

“不不不，老張你英俊潇灑一點也不油膩。”顧澤拍了個馬屁，然後站起來，“我回教室了。”

推開門走在走廊上，顧澤就想起來了韓子舟。

老張剛才一提到韓子舟，他就有突然有些難過。

轉眼都過了一個多月。

日子爬呀爬，爬到了十一月中旬。

上次考試他又提高了十幾分，考場已經從最後一個到了中間偏後的位置。

他發消息告訴韓子舟，十一月底的考試，他希望能到500分。

韓子舟發了個抱抱的綠色小人，然後說，他十一月底的考試一定會拿到金牌。

希望他們兩個再次遇到的時候，都會變成更好的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