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十幾天的假期,兩人相處的時間沒有多少。
不過大概是很好的诠釋了一個詞語“食髓知味”。
蟬鳴和烈日,空調的冷風和滑落的汗水。
八月初,二中的高三學生就要開始上課了。
顧岚女士早早幫他收拾了行李,顧澤拖着箱子,抱着被子,晃晃悠悠地進了宿舍的門。
看見房間裏的人,顧澤疑惑的問,“這麽巧?”
韓子舟笑了笑,接過顧澤手裏的被子,“不巧,我和別人換了。”
“嗯。”顧澤點點頭,開始收拾東西。
今天是暑假開學第一天,整個學校只有他們這些準高三。
偌大的校園顯得有些空蕩蕩,就連學校的食堂,都關閉了一層。
八月的天氣依然酷熱,教室裏的空調一刻不停的吹着冷風,大概這樣就能降低一些燥熱。
顧澤和韓子舟收拾完東西,去食堂吃了飯回到宿舍午休。高三學生擁有了宿舍,午休就可以回到宿舍休息了。
下午兩點準時去上課。
午後兩點的陽光最是熾熱,兩人進了教室,幾個男生正在教室後的空調前吹風。
“舟哥,澤哥來了。”
“嗯。”韓子舟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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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張讓大家把座位一換,你們把東西收拾收拾。”
顧澤笑了一下,“老張怎麽想起來了?我還以為我一直要坐第一排呢。”
“也是,上學期月考後換了座位再沒有換過。”
“我賭五毛錢是因為他忘了。”
韓子舟又問,“那現在座位怎麽換?”
“估計還是像以前一樣前後左右的調換一下吧!”
“那我和韓子舟不就要換到最中間的位置了嗎?”顧澤看了一眼教室的座位分布。
“理論上是這樣的。”
姚傑哀嘆一聲,“還是算了吧,那我豈不是要換到中間第一排?”
幾個人說着話,同學們也陸陸續續的來了,後面跟着老張。
老張一進教室,大家就七嘴八舌的問他,“老張,是不是又要換座位?”
“這次打算怎麽換呀?”
老張笑眯眯地說:“你們想怎麽換?”
“我們想随便換。”
老張點點頭,“那也可以!”
沒想到老張這麽快就答應了,大家震驚了兩秒,急急忙忙的說,“老張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啊!”
說完大家開始急急忙忙的換位置。
顧澤看着韓子舟,“最後一排,可以嗎?”
“我坐哪裏都可以,跟你坐一起就行。”
顧澤挑了下眉,“那就最後一排。”
兩個人還是換到了最內側的最後一排,周圍也都是熟人。
姚傑和段岳霖,坐在旁邊的最後一排,前排坐着湯原和高林飛。
“又回到最初的起點……”顧澤随口哼唱了一句歌詞。
韓子舟笑了笑,來到這個班級,最初就是坐在這個地方,和顧澤正式認識。
吵吵鬧鬧了近半個小時,大家終于換好了座位,滿意的或是不滿意的,都這樣塵埃落定了。
老張看着大家,“今天開學第一天,大家就先上自習吧,暑假作業沒寫完的寫作業,有問題的問問題,我就在這兒坐着,你們有什麽問題就來問我。”
說完,搬着凳子坐在了講臺上。
顧澤和韓子舟的作業趕在開學前已經寫完了,這會兒一人整理筆記,一人複習競賽。
晚上晚自習的時候,所有上競賽的學生都忙着競賽前的準備。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為了不打擾其他高三學生上自習,競賽的學生轉移到學校的階梯教室。
數學、物理、化學、計算機每個班級一個階梯教室,全部在學校的綜合樓內。
顧澤在教室裏上晚自習,下課後就去綜合樓樓下等韓子舟。
“澤哥,一起回宿舍啊?!”湯原沖着他喊。
顧澤沒答應,也沒說自己要去幹什麽,只說:“你們先回,我有事。”
湯原還想問問到底是什麽事,就被姚傑一把拉走,“走了,回宿舍睡覺。”
“诶??”湯原滿臉疑惑,還是被姚傑拉走了。
顧澤送給姚傑一個“做得好”的眼神,反倒是收到了姚傑一個白眼。
作為唯一一個知道他們秘密的人,我過得好艱難,還要時時刻刻的為他們守好櫃門。
姚傑只好仰天長嘆。
“小傑子,你咋了?唉聲嘆氣的。”
“唉——你不懂。”姚傑搖搖頭。
“滾吧,你不說我怎麽會懂。”湯原笑罵一句,兩人勾肩搭背的回了宿舍。
韓子舟下樓,正好看見顧澤站在花壇旁。
花壇裏的月季花瓣有些帶卷,但粉色紅色黃色顯得格外美麗。
“走吧。”韓子舟從臺階上跳下來,走到顧澤面前。
綜合樓這邊除了競賽的學生,人很很少,兩個人順着花壇,往宿舍走。
月亮很圓滿,月光傾斜而下,朦胧又柔和,八月的晚風還殘餘着幾分白天的熱量,月季似有似無的花香在身旁跳動。
顧澤伸手撫了撫伸出花壇的一朵月季。
他跟喜歡月季。
只要氣候适宜,就月月綻放。
或許玫瑰總是惹人戀愛,嬌豔欲滴,連香味都更加馥郁。
但玫瑰的花期只有一季,開過就過了。
而月季可以從初春綻放到深秋,只在冬天雪落的時候,靜靜的等待。
生命力更加頑強也更加長久。
“顧澤,今夜月色真美。”
顧澤想了想,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剛才撫過月季花的手指。
“舟哥,我想摘一朵粉色的月季花送你。”
韓子舟看着他,顧澤又狡黠的眨眨眼睛,“但是不能破壞公物。”
韓子舟被逗得笑起來,“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說是這樣說的,但是我們還是讓它在枝頭多活幾天吧。”顧澤說完,指着花壇裏的一朵粉色的月季花,“看到了嗎?那朵就是我送給你的,我把它寄存在那兒。”
韓子舟看着月光下的粉色月季花,柔和,像是淡彩畫的喜歡。
也許顧澤知道,“今夜月色真美”是“我喜歡你”。
也許韓子舟知道,淡粉色的月季花語是“初戀”。
但他們什麽都沒說,只是背着書包在夏夜的晚風中并肩而行。
八月的時間轉瞬即逝,但總有些東西改變了。
早讀時嬉笑打鬧的人少了,大家都認認真真地背着書;口袋裏裝着《高考3500詞》,人人都在向學委學習……
越來越多的考試,越寫越多的練習冊,二中的老師堅決貫徹着“寫一送二”的優惠政策,八月就這樣結束了……
顧澤和韓子舟的生活也特別的規律單調。
早上鬧鐘醒了,顧澤有起床氣,總是要賴在床上磨蹭三分鐘。
韓子舟從床鋪上下來,站在顧澤的床前,叫他,“澤澤,起床了。”
顧澤習慣性的把被子蓋到頭上,無聲抗議着韓子舟叫他起床。
韓子舟總是心軟,洗漱回來再叫他一次,若是還不起床,就只好捏捏鼻子,再低頭吻吻他的嘴角。
顧澤總是被吓醒,從床上猛地坐起來,然後迷迷糊糊的下床洗漱。
兩個人一起去食堂吃早點,然後進教室開始早讀。上課,中午回來午休,晚自習的時候韓子舟去階梯教室上競賽,有時去實驗樓做實驗,顧澤就坐在教室裏寫作業。
晚上回到宿舍,韓子舟給顧澤講一講不會的題,然後一天就這麽過去了。
講題的時候離得很近,年輕氣盛的少年體溫都比別人高些。
盡管空調總是保持在二十六攝氏度,但體溫,呼吸像是瀕臨沸點。
高三的課程不是一般的緊張,盡管有時擦槍走火,但多數時候都只是各自冷靜。只有偶爾,在隔音并不好的衛生間,抿着嘴,任由汗水劃過臉頰,脖頸,鎖骨……
韓子舟的皮膚很白,冷白皮泛着粉紅色,由內而外的泛着粉紅色,像是水蜜桃,眸子又黑又亮地望着顧澤。
顧澤沒忍住,張嘴在韓子舟的鎖骨上咬了一口。沒使勁,只留下一排整齊的牙印。
韓子舟笑了笑,“像個小狗似的,怎麽還咬人啊。”
顧澤趴在韓子舟的肩頭,“就咬你。”
韓子舟握住顧澤的手,放在嘴邊,在中指的指根處咬了一口,牙印形成一個不規則的圓。
顧澤皺了下眉頭,“髒。”
“你嫌棄我也就算了,怎麽還嫌棄你自己。”韓子舟抵着他的額頭,“不髒。”
顧澤耳朵尖才消下去的粉色又泛了上來,動手把淋浴打開。
“洗洗睡吧。”
兩個人整理完,已經過了十二點,宿舍已經熄燈了。
韓子舟打開書桌上的小臺燈,防止兩人上床的時候摔倒。
顧澤躺在對面的床上和他對視。
“舟哥,你什麽時候考試?”
韓子舟想了想,“這周六初賽,過了以後,複賽在九月底。”
“我覺得你肯定可以。”顧澤沖他笑了笑。
“我也這麽覺得。”
“你怎麽這麽自戀啊!”顧澤笑起來。
“這不叫自戀,這叫自信。”韓子舟也沖他笑,柔和的燈光顯得宿舍格外溫馨。
顧澤就這樣看了一會兒,很久沒有說話,久到韓子舟以為他已經睡着了,要伸手關燈。
這時候,顧澤又說了一句:“舟哥,那我們是不是會很久不能見面了?”
韓子舟心裏忍不住湧起不舍的情緒,若是一切順利,也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嗯。”韓子舟默默嘆了口氣,“早點睡吧,明天早起。”
“晚安,舟哥。”
“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