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

第33章

轉眼到了新的一周。

“日子過得好快啊，都十一月底了。”

“嗯，要月考了。”韓子舟掀了下眼皮，不動聲色的從物理競賽題上擡起眼睛撇了顧澤一眼。

“不提考試行不行？”顧澤有些喪氣的往桌子上一趴。

“怎麽了？”

“我有點擔心考試啊。”

“澤哥竟然還會害怕考試？”韓子舟笑了一下。

“有點。”

顧澤把頭抵在桌子上，手中的筆有一下沒一下的戳着旁邊的草稿紙，洇出幾個小小的墨點。

之前明白自己什麽都不會，考試也就更加無所謂了。現在好歹自己已經學了半個多月，萬一考試還是什麽都不會怎麽辦？

“別擔心，有韓老師保你考試提高。”韓子舟說着摸了一把顧澤的腦袋。

顧澤像個紮毛的貓咪一樣蹦了起來，“別亂摸。”

“摸個腦袋就算亂摸了？”

“那你還想摸哪？！”顧澤一說完，兩人雙雙愣住了。

韓子舟有點尴尬的收回手，其實他只是随口反駁了一句。

顧澤也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說得這是什麽話啊……

顧澤不自然的頓了頓，摸摸自己的筆尖，“中午還是去樓上補課？”

“嗯。”

“你下午放學是不是還要去上物理競賽？”

“嗯。”

不鹹不淡的扯了兩個話題，響起的上課鈴聲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氣氛，兩個人安靜的拿出課本準備上課。

經過了早上一番尴尬的對話，兩個人默契地減少了對話，吃午飯的時候，姚傑吃一口飯瞅瞅顧澤，又吃一口飯瞅瞅韓子舟，半天也沒看出來這兩個人到底在幹嘛？

中午講了一個小時，顧澤照例趴在桌子上補眠。十一月底地天氣，教室的供暖已經很好了，不過兩個人坐在空曠的教室裏，顯得特別沒有人氣和寒冷。

韓子舟把搭在椅子背上的外套披在顧澤身上，抱着物理競賽書“臨時抱佛腳”，上周提到了今天晚上有小測驗。

顧澤已經養成了午睡的好習慣，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着了，均勻的呼吸聲在安靜的教室裏顯得格外明顯。

韓子舟活動了一下有點難受的頸椎，歪着頭看旁邊的人。

睡着的時候一點也看不出來平時大佬的風範……

睫毛還挺長的……

那你想摸哪兒？顧澤早上的話又炸在耳邊。

韓子舟看着顧澤被外套領子擋住一半的臉，有點白，但也不病态，是很自然的顏色，眉毛很濃，眉峰明顯，睫毛微微的翹着，眼睛邊上還有一個小小的傷疤……

他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有點想摸摸他的睫毛，還有眼睛邊上的那個小傷疤……

操！什麽情況！韓子舟把伸到一半的手收了回來，摸什麽摸！腦子是不是學傻了！

韓子舟端正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把物理競賽的習題放在面前，學習！學習！

看看時間差不多了，韓子舟把顧澤叫醒下樓上課。

“同桌？”顧澤又喊了他一聲。

“嗯？”韓子舟回過神來看他，又想起中午的事情，像是做了虧心事一樣把眼睛移開。

“這個題。”顧澤把手中的練習冊推到韓子舟的桌子上，伸手點了點其中一個題目。

“哦，好……”韓子舟快速的掃完題目，“這個就是我上一次給你說的，你要先判斷二次函數有沒有實數根。”

韓子舟很快的講完了題目，又繼續看自己的作業。

顧澤心裏有點納悶，往常講得還挺慢的，今天講個題就和機關槍一樣根本沒有停歇的時候，也沒有什麽其他的交流。

什麽情況？終于認可我的能力了？覺得我講得這麽快也可以接受？

勉強算是這個理由吧……

韓子舟果然是做賊心虛，還是個做賊未遂的人，下午放學的鈴聲一響起，韓子舟就套上外套出了教室門。

“我去吃飯了，明天見。”

“再見。”顧澤看着走的飛快的人，默默背起自己的書包出門。

韓子舟和往常一樣進了一班的教室，一群人還在抱怨即将到來的考試。

羅海平夾着卷子進了教室，“同學們，今天我們小測驗啊，也不用換座位什麽的，就坐在座位上考就行了，老師相信你們。”

羅海平說完，把卷子遞給第一排的幾個同學，大家自覺的往後傳。

顧悅把卷子遞給韓子舟，沖他鼓勵的笑了一下。

韓子舟禮貌的回以微笑。

“大家都拿到卷子了吧，六點四十準時開始，一個半小時的時間，然後我們互相交換批閱。”羅海平看了看時間，對着大家說。

韓子舟大致浏覽了一下卷子，卷子是羅海平自己印的，就是普通的 A4紙打印，只有正反八道題，題量也不算大。

韓子舟拿着草稿紙一邊考題一邊驗算。大多數是練習題的變形，只要好好做平日的習題，差不多都會做。

韓子舟很快就做到了最後兩道題，是沒有見過的類型。好幾個知識點混雜在一起，讓人一時摸不着頭腦。

韓子舟一時也不知道怎麽寫，只是根據題目信息一步一步的往下推導。算到最後一步卻卡住了，怎麽算都有些別扭。

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很快過去了。羅海平拍拍手吸引同學們的注意，“大家停筆了！時間到了！現在和你的同桌互換卷子，我們來進行批改。”

韓子舟和坐在旁邊的一個男生換了卷子，靜靜地聽着老師念答案。

“……算出這個結果可以得四分……”羅海平一邊說答案，一邊讓大家根據步驟得分。

……

“大家批改完了嗎？算一下分數，然後把卷子交換回去。”

韓子舟從男生的手裏接過卷子掃了一眼，上面用紅筆寫着大大的分數“88”，還怪吉利的。

看了看扣分的地方，集中在後兩題他沒有把握的地方，還算正常。

羅海平笑眯眯的問，“大家都考了多少分？”

教室裏安安靜靜的無人回答。

羅海平掃視了一圈，随意挑了幾個學生問。

“郭迪，你考了多少？”

叫做郭迪的男生把競賽書立起來，躲在書後，“羅老師，別問了，不怎麽樣。”

“不怎麽樣是多少？直接說，沒什麽問題。”

“73分。”

“嗯，還不錯啊，我還以為你沒及格呢。”

郭迪從書後擡起頭來，“老師你這是安慰人嗎？”

“沒有，沒安慰你，這次小測驗我挑的題都是中等偏難的題目，給你們挖了不少坑。”

“然後我就掉坑裏了。”

“哈哈哈，”羅海平笑了笑，又問：“這次問個女生，顧悅，你多少分？”

“74分。”顧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還不錯，你和郭迪兩個人分數還挺接近的。”羅海平說着，指了指何曠，“何曠，你考了多少？”

“85分。”

“這麽高。”

“何曠好厲害啊。”

大家頓時有些驚訝。

“這麽高的成績，确實不錯。咱們班還有沒有85分往上的啊？”

羅海平的話音剛落，只見一個手臂舉了起來。

“啊，韓子舟同學，你考了多少分？”羅海平驚訝的問。

大家的視線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帶着驚訝和好奇，以及一絲絲的生氣。

“88分。”韓子舟放下手臂，沒什麽表情的說。

“從這份測試卷中，就可以看出來你很用心啊，平時的練習題應該做的不少吧？”羅海平關心了他一下。

“嗯，平時有認真做練習題。”

羅海平點點頭，“今天差不多就到這兒吧，回去把錯了的題目好好修改，周三來了我再講你們不會的，放學吧放學吧。”

說完放學，教室裏瞬間就吵鬧起來。顧悅湊到韓子舟的面前，“韓子舟，能不能把競賽卷子借我回去看看，明天一早我就還你。”

韓子舟想了一下，掏出手機把自己有錯誤的題目拍了下來，然後把卷子遞給顧悅，“可以，你用吧。”

“謝謝謝謝，韓子舟同學你真是大好人！”顧悅欣喜雀躍的接過卷子。

韓子舟也輕輕的笑了一下，這是好人卡嗎？

韓子舟的同桌也湊了過來，“那個韓子舟，我們能不能加個微信？以後可以一起讨論問題。”

“方少祺是吧？當然可以。”韓子舟說着打開了手機微信。

“你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啊。”方少祺笑了笑，掃了韓子舟的二維碼。

“一起上了這麽久的課，我當然認識了。”

“嗯，謝謝了，我先走了。”方少祺擺了擺手，背着書包走了。

何曠看了看韓子舟周圍的人，冷冷的收回了視線。

韓子舟騎着他的自行車往外走，意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顧澤？”

顧澤扭頭看了一眼，“你下課了。”

“嗯。”韓子舟停了車子，單腳撐着地，“你怎麽在這兒？”

“從網吧出來。”

“回家吧。”

“好。”

韓子舟騎着車子，慢慢的跟在顧澤旁邊。

顧澤看了他一眼，“不冷嗎？”十一月的冷風從領口，袖口往裏鑽，讓人忍不住裹緊衣服。

韓子舟沒戴手套，兩只手凍的通紅。

“還行。”韓子舟不太在意，畢竟他覺得戴手套有點醜。

顧澤看了看他，扔下一句，“等我一下。”

韓子舟疑惑的停下車子，站在路邊。

顧澤進了校門口的一家文具店，和其他店一樣，買些零食吸引學生。門口的關東煮咕咕嘟嘟的翻滾着，蒸騰起一片熱氣。

顧澤随意的挑了幾個關東煮，又用勺子添了半杯子湯，然後付了錢一手一份走過來。

“請你吃夜宵。”顧澤把盛着關東煮的紙杯遞給他，湯汁的熱量順着紙杯外壁傳遞到手心。

韓子舟看着顧澤随意的塞了個丸子進嘴裏，又被燙得呲牙咧嘴，突然覺得自己的心口也被燙了一下……

“謝了。”韓子舟端着紙杯跨坐在車座上，靜靜的吃着關東煮。

從杯子裏蒸騰出的熱氣，缭繞在兩個人的眼前，模模糊糊，又十分溫柔。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眼瞎了，把34和33章貼錯了。

對不起大家。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