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

第32章

兩人坐着公交車往顧澤家裏走。

大概是兩人穿着相似的外套，公交車上還有女生拉着好姐妹的手，激動的像是快要呼吸不上來了，隐隐約約還聽見她們說：“是真的吧？我覺得是真的！”

從公交車下來，顧澤帶着韓子舟往家走。

“這個巷子……”韓子舟瞅了瞅兩邊的磚牆，上面還殘留着亂七八糟的小廣告。

“就是咱們緣分開始的地方。”顧澤走在旁邊，扭頭看着他，一雙桃花眼像初見時一樣勾人。

“你家在這兒附近？”韓子舟又問。

“嗯。不遠，就前面的樓。”顧澤說着，指了指前面的兩棟有些老舊的樓房。

韓子舟順着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又收了視線，看着旁邊的人，“那次，他們為什麽追你啊？你住在這兒，不是經常會碰到他們嗎？”

顧澤不在意的擺擺手，“沒什麽大事，就是隔壁技校的人，非說我打了他們老大，堵我來着。”

“那你打了嗎？”

“嗯……”顧澤猶豫了一下，“我也不知道。”

“所以那天你就跑了？”韓子舟接着問，“你打架不是挺厲害的？”

“他們人多，我打不過，不跑難道等着挨打啊？”顧澤說着往前多走了一步，然後轉過身子倒退着走路，正好直直地看着韓子舟，“然後就碰見一個帥哥搭救了我這個落魄的人。”

“那天你一上來就和我說話，我都被你整懵了。”韓子舟瞥了他一眼。

顧澤笑得沒心沒肺，“哈哈哈哈哈哈，正常套路，專坑你這種沒什麽經驗的人。”

城中村的路本來就有點坑坑窪窪的，也許是顧澤笑得太張揚放肆，沒注意腳下，一個不留神就被絆倒了。

“哎——”韓子舟眼看着顧澤就要一個後仰摔倒在地，連忙抓住了他的胳膊使勁往回拉。

顧澤慌忙地借着韓子舟的力度，盡力穩住自己，最後只能撲到韓子舟地懷裏把韓子舟撞了個踉跄。

受到驚吓的心髒“砰砰砰”的跳個不停，顧澤的胳膊還順勢摟住了韓子舟的脖子。

“抱夠了沒？”韓子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沒有。”顧澤還維持着摟脖子的樣子，趴在韓子舟的肩上。

大概是沒想到顧澤的回答，韓子舟愣了兩下，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開個玩笑。”顧澤笑了笑，松開了韓子舟的脖子，後退一步站好。

“開個屁玩笑！下次就讓你摔到地上，不拉你了。”韓子舟不自然的把視線從顧澤臉上移開。

心髒跳的有點快，顧澤摟住脖子的手勁有點大，一頭撞到肩膀上的時候有點疼，還有，顧澤說沒抱夠的時候，有點不知所措的臉頰發燙……

顧澤走到旁邊，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行了，別生氣，不就抱你一下，而且還是你先抱的我。”

“我抱你？！”

“難道不是嗎？你怕我摔到，然後就把我拉到你懷裏。”

“閉嘴，下次就讓大地母親好好抱你吧！”韓子舟瞪了他一眼。

“行行行，咱們上樓吧。”顧澤指了指旁邊的樓房，“吃飯了。”

韓子舟跟在顧澤的身後，上了樓。

顧澤一進家門就喊了一聲，“媽，我們回來了。”

又從簡易鞋櫃裏找出一雙拖鞋遞給韓子舟，“你穿這個吧。”

顧岚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小韓來了啊，坐着稍微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韓子舟穿上剛換好的拖鞋，“阿姨好。”

顧澤引他坐到客廳的沙發上，“給你倒杯水喝。”然後轉身進了廚房。

“媽，要幫忙嗎？”顧澤從櫥櫃裏拿出一個玻璃杯，洗了洗倒上水。

“不用，最後一個菜。”顧岚推了一把他，“出去待着，別在這兒礙事。”

“行行行，您忙。”顧澤笑了笑，端着水杯出了廚房。

韓子舟接過水杯沒喝兩口，顧岚就從廚房裏出來了，“開飯了，吃飯吧。”

坐到桌子旁，顧岚做的菜擺滿了桌子，整整八菜一湯。

韓子舟看見了桌子上的菜，連忙道謝：“謝謝阿姨，今天真是麻煩您了。”

“沒有沒有，快洗洗手吃飯。”顧岚笑得很開心。

三人終于坐下，顧岚就對着韓子舟說，“韓子舟是吧？小澤經常在家提起你呢。”

韓子舟看向顧澤，經常在家提起我？

顧澤只是微微笑着，沒有經常提起。

顧岚十分高興，根本沒注意兩人的眼神交流，繼續說，“多虧了你願意幫助小澤學習知識，讓他能好好學習，阿姨真的很感謝你。”

韓子舟微微笑着，“阿姨，不用這麽說，幫助同學是我們應該做的。”

“嘗嘗這個魚，小澤今天早上早起去市場買的，特別新鮮。”顧岚說着指了指中間擺着的魚。

“好，謝謝阿姨。”韓子舟夾了一筷子魚肉，又看了顧澤一眼，早上專門出去買的？

顧澤依舊微微笑着，昨天晚上顧岚女士親自發話，我豈敢不從？

顧岚十分熱情，韓子舟也禮貌的回應着，一幅“母慈子孝”的好場面。

在這種和諧的氣氛中，韓子舟終于停下了筷子。

“小韓，不再吃一點？”顧岚問。

“不了，真的吃飽了，阿姨你做的菜太好吃了，我今天多吃了一碗飯呢。”

“那就好，還以為不合胃口，你覺得好吃就經常來家裏吃。”顧岚笑得十分開心。

“好，謝謝阿姨。”

三人終于吃完了，顧岚收了碗筷放在水池裏，“兒子啊，咱們家洗潔精是不是沒有了？”

顧澤幫忙把盤子收進廚房，“你還記得我這個兒子呢？”

“說什麽呢，不過要是有小韓給我當兒子，我可是很高興的，就是小韓的爸媽可能不太同意。”顧岚的眉眼中都帶着笑。

顧澤：“洗潔精櫃子裏還有一瓶，沒有了就用新的。”

“好好好，知道了，你們不是要學習嗎？快去學習吧。”顧岚又把他趕出了廚房。

顧澤只好帶着韓子舟進了房間。

“直接在我家講課可以吧？但是沒有帶書和本子。”顧澤把有些淩亂的桌子整了整。

“可以，東西都在腦子裏記着呢。”韓子舟不在意的說了一句。

顧澤被他自信滿滿的樣子逗笑了，“舟哥就是舟哥。我去搬個椅子。”

顧澤搬了個椅子坐在旁邊，顧澤的桌子不像韓子舟家裏的那麽大，兩個人挨得很近。

韓子舟說話的氣息就打在顧澤的臉上，惹得顧澤的臉頰有點癢。

顧澤把身子往後仰了仰，“你離我遠點行不？”

“啊？怎麽了？”

“……”顧澤想想，總不能說你的氣息打在我的臉上，脖子上，耳朵上了吧？

“沒事沒事。”顧澤揉了揉臉頰，“繼續講吧。”

“哦，好。”韓子舟繼續講課。

講了好半天，韓子舟問：“這個知識點你懂了吧？”

卻半天沒得到回應。

韓子舟側頭看了看，顧澤端正地坐在旁邊，眼睛卻閉上了。

韓子舟放輕了聲音，“顧澤？”

氣息打在臉上，顧澤的睫毛微微顫動。

“顧澤？”

“嗯。”顧澤迷迷糊糊的睜開了眼睛，就看見韓子舟的一張帥臉在眼前。

“困了？”

“可能有點吧。”顧澤使了點勁拍了下臉，力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也講了兩個小時了，雖然不知道你什麽時候睡過去了，但是困了就休息吧。學習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韓子舟合上了筆帽。

“好，聽韓老師的。”顧澤點點頭。

“那我今天就回去了。”韓子舟說。

“我送你下去。”顧澤說着也站起來。

“不用了，我記得路。”

“不是，城中村人比較雜，你一個人不太安全。”顧澤直接拒絕了。

“你不是也經常晚上回家嗎？我也可以的。”韓子舟覺得沒必要，自己一個人可以。

“好了好了，我送你，別在這裏讨價還價。”顧澤說完，就出了房間。

韓子舟沒有辦法，只能任由顧澤送他。

昏暗的路燈照在不太平坦的路上，韓子舟在前面走，顧澤落後半步跟在他後面。

“今天晚上不要去網吧了，早點休息吧。”韓子舟想了想對他說。

顧澤捂着嘴巴打了個呵欠，“知道了，聽你的。”

韓子舟站在路邊等出租車。

“顧澤，別太累了。”韓子舟的語氣透着溫柔，在暖黃色的燈光下顯得更加蠱惑人心。

顧澤的眼睛裏泛着淚花，揉了揉眼睛，“好，我聽你的。不過我沒什麽事情，你也要注意。”

伸手攔下一輛經過的出租車，顧澤把韓子舟塞進後排，“早點回去休息，到家了給我發消息。”

“好，知道了。”韓子舟笑了笑，“再見。”

“師傅，金水苑。”

出租車司機一踩油門沖了出去，只留下顧澤一人站在身後朦胧的燈光裏。

韓子舟借着後視鏡看顧澤，顧澤一個人站在身後，沖着出租車揮了揮手，韓子舟才想起來，自己沒有和顧澤揮手告別。

韓子舟沖着窗外揮了揮手。

窗外飛馳而過的街景和路燈明明暗暗的照進車裏。

出租車司機借着後視鏡瞅了他好幾眼，窗外都沒人了揮什麽手？

韓子舟收了手抵在嘴角。

有點搞笑，但是并不讨厭……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