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

第4章

顧澤按照放學時間，在顧岚女士進家門之前準時踩點回家。

吃了飯顧女士照例去跳廣場舞，讓顧澤乖乖去寫作業。顧澤顯然沒聽話，收拾了碗筷溜進附近的網吧。

他當代練打游戲但時間不能太長，要趕在十二點之前回家，太晚了顧女士不放心。本想多接兩個人的，但是時間不夠，索性每次只有那麽兩三個人，不讓自己太閑着，能掙一點是一點吧。

晚上回家洗漱完，還要坐在桌子前寫作業。其實作業不怎麽多，都是很基礎的題，但是顧澤能力有限，最後只是對着答案抄完的。

顧澤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潦草的抄作業，顧女士已經睡了，顧澤把筆一扔。

心想：今天就這樣吧，顧女士暫時不知情，一次兩次不完成也不會叫家長，大不了明天早上去了再補。

第二天一早韓子舟就在校門口碰見了顧澤，顧澤顯然沒睡醒的樣子，整個人懶洋洋的。

“早上好。”

顧澤看了他一眼，幹幹淨淨的校服，騎着他那輛舒适的自行車，散發着青春活力。

“早上好。”顧澤回了一句。

兩人相對無言，進了教室。

學委正在背書，顧澤一進教室，走到學委的桌子前，“借下你的作業。”

學委慌張的擡起頭，“什麽？”

顧澤沒什麽表情，“借下你昨天寫的作業，我要抄。”

學委點點頭，從書包裏找出自己的作業，雙手奉上，“這個。”

顧澤拿走作業，“謝了。”

學委顫顫巍巍的搖搖頭，“沒，沒事。”

韓子舟看他一手學委的作業，一手自己的作業抄得認真，問出一句：“你為什麽抄學委的作業啊？”

顧澤沒擡頭，“都是學委了，學習成績當然很好，我只抄好學生的作業。”

韓子舟無語的看着顧澤，要求還真多。

顧澤抄完作業睡了整個早讀和早自習，上課時候醒了過來，但顯然沒有完全清醒，聽着聽着就繼續睡過去了。

顧澤其實有聽課，但是不太懂，尤其是老張的數學，再加上老張毫無起伏變化的音調，顧澤睡得更快了。

中午一起吃的飯，因為韓子舟還記得昨天欠下的一頓，也記得昨天的“小炒肉之仇”。

韓子舟一下課就沖進食堂，排在了顧澤前面，終于打了一份心心念念的小炒肉。

三個人坐下吃飯的時候，韓子舟突然感受到了一雙視線，很明顯。

擡起頭準備看一下到底來自哪裏，只聽見“咔嚓”一聲快門聲。

和他中間只隔了一排桌子，一個男生正舉着手機偷拍他，顯然是忘了設置好聲音，偷拍時的快門聲完美的顯示了他的行為。

韓子舟皺着眉頭，被這麽明目張膽的偷拍讓他很不爽。他放下筷子，走到男生旁邊。

“麻煩把照片删了。”

男生死活不承認，“什麽照片？你這個人怎麽回事？”

韓子舟冷着臉，“再說一遍，把照片删了。”

男生看着他不太友好的樣子，但還是梗着脖子說，“什麽照片？沒有照片啊。”

顧澤的座位背對着兩個人，聽到對話，放下筷子走到旁邊，一腳踩上男生旁邊的凳子，胳膊肘撐在膝蓋上，手撐着下巴，微微眯了下眼睛。

“讓把照片删了沒聽到話啊？”

男生看見顧澤顯然很緊張，吞了下口水，“沒……”

“沒什麽？”顧澤又問。

顧澤顯然帶着天然的威懾力，男生拿出手機，“我删。”

“動作快點。”顧澤盯着男生把韓子舟的照片删了，又拿過手機檢查了一遍，确認沒有了。

把手機扔給男生，韓子舟問：“為什麽偷拍我？”

男生斜着眼睛瞥了下顧澤，顧澤還是原來的表情，冷冷的看着他。

“就是，學校裏有人花錢求你的正臉高清圖片，我就想偷拍幾張……”緊張的解釋了原因，男生端着盤子飛一般的跑了。

韓子舟的臉色有點冷，都是什麽玩意啊？

顧澤把腿收回來，拍了下他的肩膀：“吃飯吧，你的小炒肉要涼了。”

韓子舟面無表情的坐下吃飯，對面坐的顧澤，視線在韓子舟的臉上掃了一圈，“沒想到你可以靠臉掙錢啊？你才來了一天，就有人花錢收你的照片。”說完顧澤沒忍住笑了出聲。

姚傑坐在一旁圍觀了整個過程，低着頭強忍笑容。

韓子舟冷着臉掃了他一眼。

顧澤沒在意，思考了一下，頓時覺得是一個巨大的商機，“同桌，咱們兩個合作吧。”

韓子舟問：“合作什麽？”

“咱們兩個賣你的照片吧，什麽證件照，生活照，藝術照，你出臉，我往外賣，得了錢咱們平分怎麽樣？”顧澤說的挺開心，韓子舟的臉卻越來越黑。

上一秒還在感謝他幫忙删了照片，下一秒就想把這個人揍得爹媽都不認識。

“你找打？”韓子舟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顧澤頓時覺得後背發涼，笑着說：“沒有沒有，我就是開個玩笑，作為你親愛的同桌，我只幫你删照片，絕不會往外賣照片。真的，這次才是真的。”

韓子舟不想再理這個又傻又蠢的同桌，低頭快速的把飯吃完，撇下顧澤回了教室。

顧澤看着韓子舟的背影，他同桌怎麽一逗就炸毛，和樓下二大爺家的貓一樣，太好玩了。

顧澤回來的時候給韓子舟帶了一瓶可樂，輕輕的放在桌子角，“同桌，我請你喝可樂。”

韓子舟看了他一眼，“無事獻殷勤。”

“沒有沒有，我這是為了我們之間的友誼做出的合理行為。”顧澤搖搖頭。

韓子舟把可樂拿起來，塞回顧澤手裏，“不用了，我不喜歡。”

顧澤拿着可樂，“不喜歡啊？為什麽？你竟然不喜歡可樂。”

韓子舟用一種莫名奇妙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可樂殺……”

顧澤：……

韓子舟看到顧澤吃癟，心情莫名舒暢，揚了揚嘴角，從桌兜裏拿出一本厚重的習題冊寫起來。

顧澤把可樂扔進姚傑的懷裏，姚傑打游戲打得開心，沒注意到後面兩個人說的話，一臉驚訝的看着顧澤，“澤哥，怎麽送給我了？我已經有一瓶了啊。”

顧澤煩躁的說，“給你的你就自己處理，不要讓我再看見它。”

姚傑點點頭，“知道了。”然後轉身送給了自己的同桌段岳霖。

段岳霖拿着澤哥間接送的可樂，只震驚的張了張嘴，然後就開心快樂的一邊喝可樂一邊打游戲。

過了兩三天，韓子舟已經完全适應了在二中的生活規律。同桌的生活也特別規律，早上來了就借學委的作業抄，上課上一半就趴在桌子上睡覺，偶爾翹課不見人影，下午準時放學回家。

韓子舟放學照例騎着自行車回家，從學校後面的小路經過的時候，意外看到了熟悉的人。

這條路靠着學校圍牆，旁邊是一些店鋪，臨近學校基本上不是賣文具就是賣吃的，嘈嘈雜雜。

幾個人站在圍牆下，最裏面的人顯然是他同桌。

韓子舟坐在自行車上單腳撐地，遠遠地望着顧澤。

顧澤背着書包，上身沒有穿校服，下身是學校統一的深藍色運動褲，站在幾個人中間。

韓子舟知道這明顯是被堵了，他站在外圍，并不想摻和這件事，但是想到上次顧澤被追着跑的樣子，還是停在遠處靜靜的看着。

顧澤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視線，兩人對視一下，顧澤又把視線移開了，顯然是不裝作不認識的樣子。

韓子舟有點驚訝，這次怎麽沒叫住他？

顧澤有點煩躁的看着面前的幾個人，“沒事就讓開。”

梳着飛機頭的人大概是幾個人中的老大，“顧澤，怎麽沒事？我們先來收點利息。”

顧澤嗤笑一聲，“收利息，收什麽利息？拳頭給你當利息夠不夠呀？”話音剛落顧澤的拳頭就砸到了飛機頭的肚子上。

飛機頭悶哼一聲，罵了一句“操！顧澤你陰我。”轉頭對着幾個人喊，“給我上。今天不把你打得喊爸爸我就跟你姓。”

旁邊的人一起撲上來，顧澤拽住一個人的胳膊一腳踹上腹部，那人被踹的扶着牆咳嗽，顧澤的拳頭直接朝着臉上招呼。

旁邊的小店顯然見怪不怪，老板翹着腳坐在店裏圍觀。只要不打到自己的店裏，随便打沒有人管。

韓子舟看着顧澤，打架完全是野路子，沒什麽章法，但是透着一股狠勁。拳頭足夠有力，踹得足夠狠，幾個人沒一會兒就各自倒在路邊呻/吟/咳嗽。

顧澤自己也被打了，但沒什麽大事，拍了拍身上的腳印，背着書包往外走。

“哦，以後你就跟我姓了，兒子。”走出兩步又回頭看着飛機頭說，“以後不要在放學的時候堵我了，你奶奶喊我回家吃飯呢。”

飛機頭在後面罵罵咧咧，顧澤沒有理會徑直走了。

顧澤直接順着馬路走了，然後拐彎，身影消失在拐角處，完全沒有理韓子舟，仿佛就是一個陌生人。

韓子舟數了數地上躺着的，一共六個，看來一挑十也不是沒有可能。

顧澤看見了韓子舟，但是顯然不能和他說話。這些人就是這樣，牛皮藓一樣，躲不掉，只能打，來一次打一次。

如果他們知道顧澤和韓子舟認識，保不齊就找到韓子舟的身上，就算可能性很小，也有風險。

顧澤一邊走一邊想，走到公交站臺的時候，只想罵一句：這條路的公交站臺怎麽這麽遠！累死老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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