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甘堕落

第5章

第二天韓子舟一進教室，顧澤還像往常一樣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的抄作業。

學委已經十分熟練的把自己的作業放到顧澤的桌子上，等待着“顧皇帝”臨幸。

“早上好。”顧澤懶洋洋的打了個招呼。

“早上好。”韓子舟回了一句。

韓子舟等了半天，顧澤還是認真的抄作業，完全沒有一絲一毫和他再說一句話的意思。

昨天放學看到的都是假的？顧澤怎麽什麽都不說？

“你昨天……”韓子舟裝作不經意的提起來。

“沒睡好，實在是困死我了……”顧澤說着打了個呵欠。

“那你好好睡覺。”韓子舟硬邦邦的接了一句，顧澤顯然不想說這件事，那就不問了。

“謝謝同桌的關心。”顧澤轉頭對着他笑了一下。

中午最後一節是體育課，六班的人站在操場上抱怨中午的太陽。

體育老師挂着哨子，絲毫不在意女生們的哀嚎和男生們順着脖子流下的汗水，“開學啦，一年一度的體質測試你們都知道，躲也躲不了。”

“老師，天氣太熱了，能不能只在陰涼處測一個立定跳遠啊？”女生站在隊伍裏和他商量。

體育老師笑了一下，“可以啊。”大家的眼中閃過一絲欣喜。緊接着體育老師又說，“還有50米跑。”

“啊？老師，真的跑不動，要中暑了……”

“今天測50米和立定跳遠，不用再說了。”體育老師揚了揚手中的花名冊，“體委呢？哪個？”

隊伍裏走出一個高個男生，“老師，是我。”

“哦，小湯圓兒啊。”體育老師看着男生笑了一下。

“老師，我叫湯原，不要叫我外號。”男生的表情透着無奈。

“高一你就在籃球隊了，還和我這麽生分，不用說了，帶着他們跑一圈，活動一下，省得等會受傷了。”體育老師不以為然，擺擺手示意他把隊伍帶走。

湯原帶着大家上了跑道。

九月的天氣依舊很熱，磚紅色的塑膠跑道散發着有些難聞的味道。

韓子舟不喜歡這種味道，調整着呼吸緩步跟在隊伍後。顧澤在旁邊跑着，呼吸輕松，腳步輕快。

大家顯然不想跑，隊伍松松散散，幾個女生邊跑邊和體委開玩笑。

“體委，你外號真的叫小湯圓兒啊？”

湯原長得人高馬大，其實挺害羞的，女生一喊他的外號，總覺得原本因為天氣有些泛紅的臉頰又紅了兩分。

“嗯，籃球隊的人起的。”湯原帶着隊伍，邊跑邊說。

“哈哈哈哈，就是有點覺得不太符合。”

“反差萌嗎？覺得這個外號有點可愛啊。”

……

班裏人嘻嘻哈哈的笑着。班上的同學沒有惡意，湯原也不惱，只是憨憨的笑了一下。

跑完一圈，先測立定跳遠。

體育老師沒帶他們去太陽下的沙坑，而是在陰涼處拿着卷尺畫了兩條線，讓他們排隊跳，把花名冊扔給湯原記成績。

韓子舟跳完就站在旁邊，靜靜的等着。

顧澤在最後一個，今天穿的上身是寬松的校服短袖，白色，領子帶着藍邊。

他的彈跳力很好，向一只豹子一樣騰空躍起，然後輕盈的落地。

“兩米48。”體育老師看了看旁邊的卷尺，報出一個數字。

韓子舟沒注意他跳了多遠，只是看到了剛才擡起胳膊起跳時，寬松的校服衣擺向上揚起，腰側似乎有一片淤青。

顧澤測完，體育老師直接帶着他們排隊去測50米跑。

韓子舟走在顧澤旁邊，擡手按了一下顧澤的腰側。顧澤又疼又受到驚吓，“噌”的一下跳到一邊，“你幹嘛？！”

前面走的兩個人聽到聲音好奇的扭頭看了一眼，大佬正一臉震驚的看着新同學，而新同學面無表情。

顯然不是什麽正常的場合，乖乖的把頭轉回去，加快腳步。

“不疼？”韓子舟問。

顧澤抽了抽嘴角，“沒事。受點影響也沒事，體測成績也不重要。”

韓子舟點點頭，“你這兩天注意點。”

顧澤聽到這些，又笑着湊近韓子舟，“同桌，你怎麽這麽關心我？我真為我們之前深厚的同學情誼所感動。”

韓子舟：“……沒有。”

顧澤眨了下眼睛，一雙桃花眼很是漂亮，“沒有什麽？難道沒有關心我？”

韓子舟：“算了，我什麽都沒說。”

顧澤哈哈一笑，“你怎麽這麽可愛？比小湯圓兒還可愛。”

體委好像聽見了誰在叫他，茫然的環顧四周。

韓子舟深吸一口氣，“滾，不然我不介意在你的腰上在加一片淤青。”

韓子舟和顧澤分在了最後一組，體育老師一吹哨，兩人就沖了出去。

五十米的速度很快，只是幾秒鐘的事情。

顧澤眼看着韓子舟比自己快半個身位沖過了終點線。

韓子舟緩沖的走了兩步，回頭沖他挑了挑眉毛，大概是說，“我比你快。”

“操！”顧澤走到旁邊，“今天是老子腰不好，得意什麽呢。”

韓子舟點點頭，“哦，你腰不好。”

顧澤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忍了忍到嘴邊的髒話，然後笑着說出一句話：“不知道男人不能說快嗎？”

韓子舟：“滾。”

顧澤開心的笑起來，韓子舟看着顧澤的笑容，本想冷着臉，最後還是忍不住也笑起來。

“你笑什麽呢？”韓子舟壓了壓嘴角的笑意，問了一句。

“那你笑什麽呢？”顧澤反問。

“我笑一個傻逼在笑呢。”韓子舟一本正經地說。

“操！你夠了。”顧澤揮着拳頭輕飄飄的落在韓子舟的肩膀上。

幾個躲在遠處陰涼下的女生激動的拿出手機一陣狂拍。

“笑得好好看啊！我天。”

“确實，韓子舟平時感覺都是冷冷淡淡的，一笑感覺整個人都明朗起來了。”

“就是距離太遠拍的太模糊了。”

“能拍到就知足吧。上次不是有人偷拍韓子舟被發現，結果讓澤哥威脅的删了照片嗎？”

“偷拍韓子舟為什麽是澤哥删照片？”

“額……可能是對新同桌表示友好？”

“管那麽多幹嘛，趕緊發到群裏，大家互幫互助才能有更多好看的照片啊。”一個女生催促到。

“好好好。”

“相親相愛二中人”群消息“+3”：

我愛粥：【圖片.jpg】

我愛粥：【圖片.jpg】

我愛粥：【圖片.jpg】

我愛粥：最新校草體育課照片分享！！！

學習使我快樂：啊啊啊！！！我人沒了！！笑得好好看啊！！！

數理化：姐妹有勇氣，竟然還敢偷拍。

雲雲：感謝姐妹冒着生命危險帶來的照片。

。。：感謝+1

禿頭少女：只有我一個人關注為什麽校草和澤哥一起？還笑得這麽開心？

高三不如狗：上面的女生真是煩死了，不能好好學習嗎？

sdhioefn：學習和我看帥哥有關系嗎？大概就是因為你長得醜才嫉妒人家吧。你要學習在這兒看什麽群消息。

高三不如狗：你媽……。

【“高三不如狗”已經被移除群聊。】

【管理員】二中新媒體宣傳部：大家要相親相愛啊，不能在群裏說髒話，否則就會被移除群聊。

旺仔牛奶有點甜：其實我也好奇，澤哥和韓校草……上面的姐妹你不是一個人。

姚傑正坐在操場上窺屏，看到這裏忍不住回了一句。

傑出人才：澤哥和韓子舟是同桌也是朋友，兩個人在一起沒什麽問題啊。

小白菜啊：原來如此。

……

體育老師測試完就放他們自由活動了，姚傑看看表，收了手機走到顧澤旁邊，“澤哥，快下課了，去食堂吃飯，正好不搶。”

“行，走吧。中午的體育課就是這個好處。”

班上的同學自然也是這麽想的，有點膽子的都從操場上跑進了食堂。而像學委這樣的刻苦認真型人才，從體育老師一說解散，就從口袋裏掏出《高考必背3500詞》，認認真真的坐在陰涼處背誦。

韓子舟進了食堂，這兩天正在嘗試除了小炒肉之外的其他肉類，今天的是一號窗口的糖醋裏脊。

顧澤看着韓子舟餐盤裏亮亮晶晶，泛着紅色的糖醋裏脊忍不住開口，“你喜歡吃甜食？”

韓子舟搖搖頭，“一般般。”

顧澤：“哦，那你可能需要水。”說完，把手邊剛買的礦泉水推到韓子舟旁邊。

韓子舟疑惑的吃了一口糖醋裏脊，頓時覺得顧澤說的有道理，他真的需要水。

澱粉包裹着裏脊肉，糖漿一般甜膩的口感充斥着整個口腔。糖醋裏脊變成了糖糖裏脊，完全不是酸甜口，讓韓子舟這種不喜吃糖的人有些受不了。最重要的是，沒有裏脊肉，只有厚重的澱粉殼！

韓子舟艱難的咽下去，擰開顧澤推過來的礦泉水喝了小半瓶。然後起身重新打了一份小炒肉，只有小炒肉才能安撫受傷的靈魂。

顧澤坐在對面笑着說：“沒事沒事，只有嘗試才有收獲。”

韓子舟：……

吃了飯，韓子舟去了小賣部，剛才喝了顧澤的水，他想給顧澤再買一瓶。

顧澤跟在後面，“買什麽？”

“買水，冰的可以嗎？”

顧澤點點頭，又搖搖頭，“算了算了，不喝冰的。”

“那你喝什麽？”韓子舟放下從冰櫃裏取出的礦泉水，“可樂？”

顧澤一聽見可樂就想起來之前的事，煩躁的擡手從架子上取了一瓶常溫的礦泉水扔進韓子舟懷裏，“常溫的！”

停了兩秒，又從貨架上拿起一瓶礦泉水扔進韓子舟懷裏，“你也喝常溫的！健康！”

韓子舟看見顧澤臭着一張臉轉身出了小賣部，笑着把冰水放回去，拿着兩瓶常溫的礦泉水去結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