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重新振作
在處月漠龍的交代之下,門外面頓時安靜了下來,室內謝容毫無知覺,窩在暖暖的被窩裏一睡睡到下午,才幽幽的醒來。
“醒了?”處月漠龍聲音從頭頂處響起,一直的陪她睡到現在,不僅沒有覺得時間過的很漫長,反而是眨眼即逝。
“處月漠龍。”含着聲沙的聲音幽幽響起。
“嗯?”大手揉揉的拂開她臉上的頭發,整個人如同一頭吃飽喝足正在休息的雄獅。
“你是個混蛋。”謝容恨聲道,竟然趁人之危,趁她喝醉酒……等她酒醒之時,那時已經……可惡,他個王八蛋。
“只對阿容一個人壞。”處月漠龍冷漠的臉容居然帶着幾絲流氓的色彩,大手緊緊的扣着她的腰,親密相貼着,語氣神情俱是暖味之極。
“你、你是八輩子沒見過女人嗎?怎麽可以……。”謝容只覺得一口氣逼在胸堂,氣的她手握成拳就想打人,動了才發現全身上下都累的想死,活脫脫的被車翻來覆去的碾壓了無數回一樣,這混蛋。
“只見過阿容的。”他也沒有想到那滋味如此消魂,叫一人做再做根本停不下來,他已經是盡力去控制了。
“阿容在氣何事?昨夜不是很享受麽?難道為夫哪裏做的不夠好?”大手描繪着她的眉骨,絲毫沒有愧疚感。
問她氣什麽?
什麽為夫?
謝容真的是不知道他居然能顏厚無恥到這種地步,氣極之下反而一笑。
“你還要不要臉了?嗯?”
“只要阿容。”下巴抵着她頭頂蹭了蹭。
“給本公子死開。”
“阿容我們成親吧,入我沙陀族譜,做我妻子。”不僅沒有松手,反而摟的更緊了,在她耳邊輕柔的哄着,越是接觸越是在意,他早已沒辦法放開她了,只想将她緊緊的捆在身邊,圈在自己的名下,開始只是想着随她所願,如今那成親的念頭越來越強烈,要她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妻子,要讓沙陀族譜之上在他名字之側寫着謝容二字,要讓所有人在知道她謝容之時,都要知道她姓沙陀的。否則越是這樣下去,越是覺得不安穩,所謂夜長夢多,必須要完完全全的占為已有才行。
“娶個男人?信不信你父親當場砍了你。”謝容嘴角微微勾着。
“阿容不許露出這樣的表情。”處月漠龍的手直接覆蓋在她嘴巴之上,最不喜歡她在自己面前帶着這虛假的面具。
“你還不是一樣,啧,瞞了我不少事吧,這些日子。”先聲奪人,提前算帳。
“沒有。”
“還說沒有?那王賦之與司馬維合作的事,別說你不知道。”
“你還在乎那王賦之?”臉色頓時一黑。
“處月漠龍。”謝容頓時一喝。
“你少給我轉移話題。”
“阿容什麽都不用知道,在府內過好養好就行。”這是在養豬嗎?
“我是江陵謝府的謝容。”謝容冷冷的注視着他。
“阿容是我妻子。”男人固執的回望,琉璃的眸子深處滿滿的皆是柔情。
“處月漠龍……唔。”往往含女人閉嘴的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讓她的嘴閑着,處月漠龍直接封住她的嘴唇,以行動證明,他就是她的男人,唯一的,無可口非的……
“謝、謝公子。”一個時辰之後,只見唇瓣紅豔,臉色妖嬈的謝容一副歡愉恩愛過的模樣‘吱’的一聲打開房門走了出來,那下人驚了一跳說話間竟有幾分打結。
“不是說有人找本公子嗎?在哪?”如墨的眸子泛着平日所沒有的春風滟滟,就算先入為主的知道她是個男的,也被她那無意之中流露出來的風情所感染。
“在大廳。”
“還不帶路。”謝容直接踢了過去,瞬間一股疼痛傳來,眉頭一皺,那精蟲上腦的混蛋,絕對不在跟他同居一室了,趁人之危的流氓,妄她平時還覺得他尊重自己的意見,錯覺,那些通通都是錯覺,不過是等你放松警惕的手段之一,根本就是獵人在打獵之前下的誘餌。
“阿容,明日再見,今日休息。”身手一雙大手直接圈住她的腰,直接往懷裏帶,跟随出來的處月漠龍并不想她這副模樣出去被外人見到。
“怎麽,我還見不得了?”謝容怒火又升了起來。
“還不帶路?”可憐那手下一邊看着怒火張揚着的謝容,再望着她身後那一副心情不錯的少将軍,為何反差如此之大呢?
“阿容跟王衍是什麽關系。”處月漠龍見她忍着身體不适也要爬起來見那些人,心裏不滿之極,早知這些人她這麽看重,他就交代下去不讓通報了。
“表哥,你也還在?”彩珠的聲音驚喜的傳過來,正想反罵處月漠龍的謝容望過去,只見青磚之上有美一人婷婷玉立,嬌美怡人,一見傾心,怕又是整理了一下午整出來的精致裝容,謝容一看,臉上一黑,為何非要在府裏養女人?難道所有男人的心理都是同樣的,認為不管如何這後院就是給女人住的,有的沒的都往家裏搬以顯示他家財力雄厚,美人絕色,以滿足那沙豬式的心理?
“嗯。”處月漠龍淡淡的應了一聲,雙手根本就沒有松開一分,絲毫不知道旁人看着兩個男的抱在一起是多麽的突兀。
“抱我出去。”就在彩珠啓唇想說話之時,謝容搶先一步,嚣張的命令道。
“嗯?”處月漠龍對她的轉變微微一愣。
“怎麽,把我害成這樣你不應該負全責?”謝容頓時揚眉,傲嬌的反問道。
“好,我天天負責。”處月漠龍低頭在她耳朵邊咬着舌根,也不知道她為何會突然轉變,卻很是歡喜她的轉變,立即将她打橫抱起往外走去,徒留下那精心裝備了一下午裝容的彩珠氣的将手帕扭成一團。
“少将軍與謝公子感情真好。”旁邊的侍人癡癡的望着那兩道背影,默念的話竟然不知不覺的說了出來。
“回去給我抄百遍‘莫言’。”彩珠臉色頓時全黑了,望着那侍人冷聲道。
“小姐。”侍人臉色一白,她最怕拿筆了。
“讓開。”彩珠越過侍人冷着臉往回走,裝備了一下午的裝容也比不上那謝容一句話,難道表哥真的是斷袖嗎?不,她不相信,她不信。
“辰龍。”大廳之上正武與辰龍還冷冷的對持着,劍拔弩張互相仇視着,辰龍以王衍的身份為司馬維出謀劃策,那京城虎贲軍的重要職位被他換了不少人馬,已經可以跟正武這個虎贲将軍反庭抗禮了,這怎能不讓正武生氣?再者昨日助處月漠龍将謝容強行帶走,甚至趁着打架時機将阿容客棧整個二樓毀了一半,不得不停業休整,連謝容面子都是看着心情給的辰龍,哪裏能忍受正武這光明正大的挑釁?是個男人是個武士就不該忍着,拔出手中鋼刀生死決戰才是。如此在護國公府相見自然的沒有好臉色。
“哼!”辰龍目光落在處月漠龍身上,已經沒有畏懼之意。
“放我下來。”早在兩人出現在大廳之上時,別人就已經注意到了,處月漠龍聽着,那目光深沉而銳利的望向辰龍,以他的手段,居然沒有查到這個男人跟謝容是什麽關系。
“快些。”謝容臉上一黑,在她的人面前這樣抱着她,日後她還有什麽威儀可言?
大廳之上所有護國公府的人就看到了,他們冷靜睿智,說一不二的少将軍言聽計從的松開了雙手。
“跟我出去。”不等謝容說話,辰龍比她還要生氣,直接上前一把拉着她的手就要往外走,情報上居然說她正是處月漠龍帶回來的小白臉,兩人同床共枕形影不離,完全搞到了一起去,現在已經是洛陽城內最出名的斷袖了,必須馬上帶她出去問個清楚才行。
“放開她。”處月漠龍抓着謝容另一只手,眸光如獸兇殘冷漠,仿佛別人觸到了他的毛發,那聲音使得大廳為之一震。
“處月漠龍。”辰龍可是她的人,然而對上謝容警告的眼神,處月漠龍仍是絲毫不讓,在沒查清楚此人來歷之前,絕不允許謝容再與他私下接觸。
“我去去就回。”無奈謝容又補充了一句。
“走。”怎麽時候見過她做事向別人禀報的?辰龍憤懑的用力一扯,霎時将人拉到了自己這邊,直接拖着就往外走去,神情蕭殺之極。
“蹭、蹭、蹭。”轉身之際,正武領着一幫人擋在他們面前,直接亮出了武器,昨日沒分出勝負,今天不分出個高下誰也別想走,而随辰龍而來的兩個中年男人也瞬間拔出腰間的刀,目光沉靜完全沒有因為是護國公府而有一絲膽怯。
“……。”謝容腳步一頓,轉身去望向處月漠龍,挺直着腰脊,仍然沒有要開口解釋辰龍跟自己的關系,若是真的喜歡她就該尊重她,就該信任她。如墨的眸子透着一股冷意,貴公子高貴不可侵犯的尊崇呈現,淩駕于在場所有殺氣之上,只覺得那冷意侵入骨,比風雪還要滲人,他們那裏見過只會吃喝玩樂的謝容有此氣勢?大廳瞬間安靜無比。
“早去早回。”處月漠龍深邃的眸子微閃,語氣極之平靜,說完之後直接轉身往回走去,完全沒有要硬留住她的意思。
“哼!”辰龍帶着謝容冷冷的望着正武與兩個屬下長揚而去,留下正武、正衛他們互互相望着,從未見過有人敢在護國公府如此嚣張的,感覺真不是一般的窩火生氣啊!
“你是自願的還是非自願的。”馬車之上,謝容剛坐下,辰龍就漠聲看着她。
“廢話。”謝容瞭起眼皮,不是自願的早在漢中那會她就離開了,會出現在這晉國土地上嗎?
“為何……。”性冷如他聽到這話之後也忍不住的突口而出的問。
“跟你講一個故事。”謝容腰一彎直接側躺下。
“從前有個人,他叫李陵出身于官宦世家,世代都是位高權重的大将軍,等到他時自然的也不例外,年紀輕輕就得到了皇帝的賞識,從小在父輩的教育之下,李陵文韬武略,第一次領兵上陣就表現出了過人的才能,之後便是一次次的凱旋而歸風光無限,迎着無盡的贊美歡呼,他成親生子,加官進爵,人生到了這裏是那樣的一帆風順而又平坦無波的美好。然而,在一次與外敵對戰之中,他帶着僅有的五千兵馬對戰外敵十倍之數,他欲血奮戰苦撐數天仍然沒有等來救緩,他等來的是說他投敵判國,全家老少全被皇帝以叛逆之罪砍殺于市井,等他真正的投敵之後才知,原來那時候是另一名以他同名同姓的人投降了,只是他那時候已經太晚了,再也沒有辦法洗清自己的清白。”
“後來如何?”明明每一次聽她說一些故事都是不存在于任何書籍之中的,辰龍卻感覺她所說的便是真有此人一般。
“後來?全家死光背着投敵判國之罪茍活着,你認為這一切還有意義?真相的意義從來只在于成敗之間。”
“他那是功高震主,被當權者抛棄的棄子。所以在他需要緩兵的時候沒有人前去,在沒有任何确切的證據之時,皇帝得了一個理由便将他滿族滅了。”辰龍又道。
“所以你如他一般選擇在這晉國活下去?”她本就不喜歡那些明争暗鬥的,現在趁機解脫了也好,那些所謂的親人,在他看來也毫無意義,不管她如何選擇他會支持她的。
“本公子可不是他。”謝容扯着嘴角一笑。
“他接受的思想是保家衛國,本公子的是保家衛族,他心中有恨又無法對自己曾經立志守護的國家出手,我跟他會一樣麽?”她不是處月漠龍那種軍人出身,有身為将士以死護國的覺悟,再者半路才來的她對吳國可沒那麽多的感情。
“那……。”辰龍靈光一閃,已經有了一個念頭。
“不是說現在蜀國将要出兵麽?助司馬維一臂之力,讓兩國打起來,本公子要統領晉國兵馬,有朝一日揮兵南下,親自滅了吳國。”雙掌握的微緊,目光含上煞氣,語氣卻平靜的可怕,仿佛她不是在計劃設想,而是在陳訴着一個将會發生的事實。
“是。”跪腿而坐的辰龍坐的筆直,頭微微低着,以一個武士的姿态去應允她,只要她要做的,他一定會極盡所能去助她完成。
“讓醜牛來見我。”
“……是。”聲音略顯遲疑。
“嗯?他出什麽事了?”謝容聽出了不同。
“沒有。”只是因為當時醜牛就在漢城不遠,卻沒有保護好謝容,事發之後,震怒的十人一齊對他發出進攻,這半年來所有醜牛的産業已經基本破産,或者胎死腹中,一句話就是他們認為應該背負責任的醜牛快讓他們這些人給整死了。
“彈個曲子來聽聽。”謝容閉合眼睛不再說話,折騰了一夜,整個身子感覺真是累話了,片刻之後那絕妙的弦音輕輕響起,幾息之後謝容發出淺淺的呼吸完全的睡着了。
第八十四:司馬維有請
“到了?”謝容聽的馬車的止步聲睜開惺忪的睡眼,入眼處昨日那獨立的三層高樓,風格獨特的建築已經毀的面目全非,從二樓臨街處開了一個巨洞,重力失衡之下,整個三樓都歪斜着傾塌了,上面蓋着一層厚厚的雪,散落的窗戶和一些橫梁碎木把大街的路都占去了一半,別說營業了,就連一樓那塊阿容客棧的金字招牌都扭扭歪歪的挂着,蠢蠢欲動風一吹晃三下,別說客人了,就連從外面路過的人都神色慌張,腳下健步如飛的走過,生怕被裏面的木頭掉下來砸中。
那些混蛋居然把這裏毀成這樣?辰龍分明就是故意帶她過來看的吧!……謝容指尖動了動完全沒有要下去的意思。
“下去?”辰龍望着她開口催促。
“……。”絕對是故意的,故意讓她來看看這裏被處月漠龍的人毀成什麽樣子了,故意讓她看看他的客棧都成什麽樣子了,有這樣做屬下的嗎?純心給她添堵,就算生悶氣也不必這樣做給她看吧。
“卯兔在哪裏?本公子好久沒見他了,既然出來了就去看看他吧。”謝容撇開目光,開始找理由不下車。
“睡到午時才起怕是餓了吧,先下車吃點東西吧。”彈着三弦琴,櫻花在他身上開的分外的冷豔妖治。
“你确定這房子不會在本公子進去的時候倒下來?”謝容正視着他。
“……。”辰龍一言不發的望着她。
“好吧,你與那正武随便怎麽算帳都可以,但是不能鬧出人命,同樣不能鬧到臺面上來。”謝容以手撐額,妥協道。
“沙沙!”辰龍立即拿着三弦琴下車去,直接大步離開了,這裏本來就已經不允許出入了,不過是為了讓她看看那處月漠龍手下的那些人是多麽的嚣張,完全的是存了心要毀了他的地盤的,這筆帳不管她打不打算還在護國公府住下去,他都要跟那正武算清的。
“公子?”兩個随從,一個随着辰龍寸步不離的離開,一個留下來駕車,那中年男子用冷硬的中原話問着她。
“回去。”謝容閉合上眼睛,這些人真是一個脾氣比一個的大,相比之下發現自己的真的好到不行了,除了她還能有誰包容的了他們呢?以為她真的會去看卯兔?啧啧,看那煩人的家夥還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一翻呢。
“駕!”那人不再回話,立即将馬車往回趕,如同所有來這裏看一眼阿容客棧是否跟情報上一樣被處月漠龍盯上,派人光天化日之下毀掉了。
在那些人看來,跟王衍作對就相當于跟司馬維作對了,失蹤剛回來就光明正大挑釁如日中天的司馬維,也只有處月漠龍敢了,堂堂護國公之子,前任大将軍與現任大将軍,這晉國權勢中心怕是又要起動蕩了。
“吱~!”馬車一晃,閉目養神的謝容微微的睜開眼睛,一抹睿智的光澤快速閃過。
“公子。”中年人望着眼前攔着馬車的一行人,隔着簾子聲音透入其內。
“跟他們走便是了,正巧本公子也想見見司馬大将軍。”謝容既不掀簾子也不問話,直接回答,這種時候會來找她的敢當街攔路的除了司馬維還會有誰?根本不必猜測用腳指頭想都知道的事。
“是。”駕車的男人望着眼前屬于司馬維的人,對謝容那未蔔先知已經不是第一次佩服了,早在當初她還在江陵對洛陽城內少主會面臨的種種情況,都作了準确精細的分析,幾乎沒有任何差錯,這一次她怕也是早就料到了司馬維的人會來了吧。
“喲~!這不是許行嗎?不在司馬府內呆着,什麽風把你吹到了這大街上?”就在馬車剛要走時,正武突然現身直接跳上了馬車之上站在駕車夫的平板上,嚣張的望着眼前馬背上的男子,護國公府的人想帶走就帶走?真當護國公府沒人了是吧。
“原來是虎贲将軍。”許行臉色一寒滑過陰戾。
“叫爺作甚。”正武嘻嘻一笑陽光俊帥的五官傲慢的任誰看見都來氣。
“正武。”就在許行要發彪之時,馬車之內謝容慵懶的聲音緩緩傳出,含着其獨特的風華,明明已經兵臨眼前,卻仍然顯的慵懶淡定,往日這副讓人看着生氣的模樣,放在這種場面之下卻不得不讓人佩服其鎮定如初的氣魄。
“本公子不過是正好感覺腹空去吃一頓午餐罷了,難道你要存心讓本公子饑腹?”此話一出現場劍拔弩張的氣氛沖散不少。
“如此我也正好餓了,亦去蹭上一蹭。”知道謝容有意不讓他在街上發起沖突,眼尾餘光正好見到屋角處那人對他暗暗點頭,當即一屁股坐下,使出一副無懶樣。
“你好大的膽子。”許行身側的副官頓時氣的一聲怒吼。
“怎麽?搜刮了如此多的民脂民膏,請不起爺一頓飯?”正武語氣同樣加大,最好氣的對方拔劍沖上來,讓爺來個痛快,這半年有誰比他過的還要憋屈的?真想找個地方發洩一下。
“蹭~!”那副官也是個直性子瞬間拔出腰間的彎刀。
“劉副官。”許行手按在其手背上,攔了下來,鐵青着臉越過正武幾乎是想透過簾幔看到謝容的真容。
“如此便請謝公子與虎贲将軍一起前去。”說罷大手一揮身後的人齊齊的包圍了上來,圍在馬車四周,護着馬車往前而去,人人腳步輕盈,一看便知不是一般的護衛而是那些精粹的隐衛高手。
“我已經通知将軍了。”馬車之上隔着車簾正武的聲音細若蚊蠅的傳入謝容耳朵之中,剛剛他有意拖延時間,其他人定然已經告知了仍在府中的将軍了,相信将軍可以及時趕來的,那司馬維為人狡詐宴無好宴,不得不防。
“到了叫我。”謝容側過身子,又閉上了眼睛,這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若讓外人瞧見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去,身為處月漠龍所養的娈男,她此行簡直就是兇多吉少,堪稱有去無回的,指不定會讓司馬維抓着以此要挾處月漠龍之用,表現的也太過輕松,太過蔑視司馬維了吧。
坐在外面的正武一個聽到這話一個踉跄幾乎要從馬車上栽了下去,透着縫隙看見謝容那副模樣,不由的揉揉眼睛,以确認自己沒看錯,心驚之下忽然一樂,這可不正是護國公府該有的态度嗎?不過是個司馬維,怕個鳥啊,就當去他府上吃頓飯,誰怕他誰是歪種。
“哈哈,想必司馬府上有不少好吃好喝的人間美味吧,到時候可要記得拿給爺嘗嘗,媽媽的,打戰這麽多年沒吃過一頓好的。”正武被謝容影響的忽然一樂呵,以掌擊腿對着前面昂頭挺胸的許行道。
“請允許我殺了他。”劉副官神情氣恨之極,對着許行氣憤的請命要與正武決鬥。
“閉嘴。”許行同樣很生氣,然而那氣都撒在了劉副官的身上,正武可是虎贲軍的将軍,司馬将軍可以不将他放在眼裏,可是,也并不是他們這些人可以得罪的。
司馬維的府邸位于護國公府同街的另一則,一頭一尾一龍一虎龍盤虎踞在都城之中,紅牆青瓦琉璃采光四溢,雕欄高築幾間進落,如同一只伸向天空的爪牙氣勢雄偉的屹立于此,門前的石獅都揮武着獠牙神情蕭煞,門邊的司馬家衛更是兇神惡煞好不唬人,單憑這外表就不知道勝那護國公府多少倍了,氣勢如雷霆聖威,如龍似虎的搖着頭顱,雄赳赳氣昂昂的,任誰都能看得到那一股逼人之勢。
“啧,那司馬維真夠有錢的。”車外的正武冷哼道。
“我都可以聞到你鼻子裏那股酸味了。”謝容輕輕一笑,隔着窗簾望着,絲毫不在意,在她看來這才有幾分一國之城該有的氣勢,那護國公府實在是過于寒酸了,相比之下就跟草廬一樣的存在,虧得他們住在裏面能心理平衡,要是她絕對不會允許別人在她面前如此刺眼。
“那司馬維搜刮了多少的民脂民膏你知道嗎?”隔着簾子正武目光刮向謝容,不知道他在感慨什麽就不會亂點評。
“怎麽?不服氣你也去搜刮啊。”
“你……你跟那司馬維就是一丘之貉。”正武氣的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嗤,本公子不過是一秉至公,權力擺在哪裏了,貪不貪是你的事,與別人無關。”擱她權傾于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她也貪,不貪才沒活路呢。
“你、你果真是如那司馬狗一樣想的。”正武大氣,果然他一開始的想法是對的,絕對不能讓将軍跟這謝容在一起,否則遲早有一日将軍會被這種人給教壞的。
“蹭~!”一把寒刀拔出,冷冷的直指着正武。回過神來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激動之下聲音提高了不少,不僅讓許正聽了去,就連那些護衛都聽了去了,這不,在別人門口說別人壞話,那許正已經冷冷的拔出腰間的武器直指着正武的頭顱了。
“怎麽?讓爺看看你的刀夠不夠硬?”正武正是憤懑之極的時候呢,神色瞬間冷了下去,上過戰場的那股煞氣籠罩下來,駭的四周之人都震住了,之前的他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此時的他才是真正的動真格了。
“誰敢在司馬府前鬧事?”司馬府大門打開,一個中年男子站在那裏神色清冷傲慢的望了過來,連帶的兩邊的氣氛都緊張了起來,一掃先前的悠然自在。
“不過是年輕人互相比試,在這軍營之中見慣不怪之事,李軍師怎麽如此大驚小怪?”就在此時,一陣輕快馬蹄聲踏地而來,其中伴随着處月漠龍清淡的聲音。正武順眼望去,只見處月漠龍坐在自己那快如疾風的戰馬之上,身穿着一身紫色衣服略躺着胸膛,想是急着出門連衣服都沒有整理就來了,一手抓着缰繩,一手……提着暖爐,金光閃閃幾乎閃瞎了正武的眼睛,那不正是謝容平日用開的那個?
本來緊張的氣氛置處月漠龍出現之後,形勢劇變,憑着他強大的氣場瞬間抓住了主導情緒的出發點,就連馬蹄踩出的聲音都如同拍子一樣指揮着衆人心跳。
“沙陀将軍這話可不對,軍營之中确實不少見,然而這卻不是在軍中,這是在司馬府前的門口。”李軍師并沒有料到他會如此之快趕到,一愣之下倒是快速的反應過來了。
“雖然不是在軍營之中,然而二位都是行軍之人,既然想要比試又何需顧忌地方呢?本将軍以為只要不傷到他人,不礙到旁人便可,難道李軍師不以為如此?”處月漠龍神情不便,不遠處的李軍師微微一僵。
“正武。”處月漠龍完全不打算給他思考反擊的機會,敢動他的人,平了司馬府都不夠賠。
“在。”正武立即從那馬車上跳了下來。
“既然那小兵在邀請你,何不一邊去和別人比試比試。”目光落到許正身上,堂堂皇城右将軍比他還要年長三歲有餘,落在他眼裏就成了一個小兵了。
“等等,這次是請謝公子到府上做客的,比試之事日後有時間再進行吧。”李軍師立即出聲反對。
“相邀不如偶遇,再者本将軍觀看這小兵已經很想比試了,我們虎贲将軍平日裏也沒有那麽多閑功夫的,這種機會可不多,正武還不快去?省的別人以為我們怠慢無禮。”大手一揮直接打斷李軍師的話,這邊大路走了過來,路過許正之時那煞氣一放,駭的他渾身一顫,心肝深處不停的打抖着,完全不敢做出任何反應的随着正武走了。
“出門這麽急,連暖爐都忘了帶了。”馬車被處月漠龍掀開,兩人四目相對,只見處月漠龍一掃對衆人的強勢冷酷,聲音溫柔帶哄。
“就這樣下車?”謝容如墨的眸子一掃外面衆人,最後落在處月漠龍身上,皺眉,那胸膛之上的紅痕那麽明顯,他是故意這麽露着出門的吧!
“李軍師,我說司馬府門前雪也不知道掃一下嗎?這就是司馬維的迎客之道?”聽得她的不滿,處月漠龍頓時神色泛冷,冷冷的盯着那李軍師。
“還是說我護國公府的人前來只配如此迎接?這是司馬維之意還是你李軍師之意?”好大一頂帽子壓下來,李軍師也不過是司馬府的區區食客,如何能受得了他這樣的指控?
“這……快鋪地毯。”李軍師哪裏受得住他的威壓,那一聲下官知罪到了嘴邊幾乎要吐了出來,立即将那迎接聖旨的紅地毯給搬了出來了。
“就這玩意?”處月漠龍瞪着那只有聖旨在才會拿來出的地毯,神色嫌棄。
“你家有嗎?”謝容小聲瞪他,護國公府根本就已經窮到連一樣像樣點的東西都拿不出手,唯一高檔上檔次的東西也就是地圖。
“這太監走的玩意你也稀罕?”處月漠龍一把扣住她的腰,想着上面的觸感,想着昨夜的消魂,不管她先前如此棄他如屐,也瞬間原諒她了。
“請謝公子。”李軍師只見着那半塊衣袖的白袍,頓時高聲一喊,催道。
“不想進我們就走。”處月漠龍完全沒把四周這些護衛看在眼裏。
“誰說我不想進?”她自然要去看看那害得她風餐露宿的司馬維是何等模樣。
“提着暖爐,我抱你。”
“本公子自己走。”
“你身體不适。”
“……。”
千呼萬喚之下,只見處月漠龍那高大威武的身軀之內抱着一個不見臉只聞其聲的小兒,緩緩的走入那司馬府中,四周的人只瞅的那一雙白袍之下的名貴的靴子,及那擱在處月漠龍手臂上的一只纖細晶瑩圓潤如玉的手指,其餘的連謝容的臉部輪廓都瞧不清,真是千呼萬喚始出來,尤抱琵琶半遮臉。
“……。”李軍師默默無語着。
只聽聞那謝容做了處月漠龍的內娈,早聞那謝容極受處月漠龍寵愛,卻不想這兩個人竟然如此的明目張膽,如此的光明正大,如此的不懼人所知,吳國貴族與晉國将軍兩兩斷袖,斷的如此的驚世駭族,如此的脫塵漠世,完全的已經不顧旁人如何看他們了。李軍師整個人僵在哪裏,只感覺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又或者是自己每說一句話都是錯的,愣愣的看着兩人如同回自家一樣的嚣張走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