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投宿
作者有話要說:某筆出差回來了!
于是,今天雙更,第二更在晚上。望親們繼續支持。
穆林雖然一動不敢動,但脖頸微痛,想也想到大概是被割破了脖子,當下不敢再多言,只一疊聲道:“是,是,便如這位公子所言。”當下一揮手,道:“所有士兵,全部退回樹林之中,不得有誤。”
那些士兵眼見長官下了這道命令,雖然心下不解為何巫女這一邊的人突然向自己長官出手,但仍依言緩緩向林中退去。
夜舞冷哼道:“你們靖平王爺心裏的打算,我們早就知道。你若還知道別的什麽,便速速講來,不然……。”說着手裏刀刃又一用力,那脖頸血流更多。還好夜舞知道分寸,手下拿捏得恰到好處,否則換了個人,只怕這一下會讓穆林項上人頭落了地。
穆林顫着聲音道:“這位,這位公子,小人,小人實在就是奉了上面的命令,來迎巫女大人回都,小人只希望能立了這件大功,回去後可,可得到上面的賞識,能……能得到點升遷。至于別的,小人真的一概不知。公子,公子明鑒哪。”
夜舞見他這樣說,語意誠懇,想來大概也不是假話,擡頭又見到那些精兵已經退回到樹林深處,心下也放了幾分心,正要手上用力結果了穆林性命,卻感覺手肘被人拉動,卻是玉傾看出他心思,不忍這樣便取走一個無辜人的性命,不由出手制止他。
夜舞回首看了玉傾一眼,低笑一聲,道:“小傾兒,當初整座城被屠,你之後聞得這個消息,也不見有何負疚之心,我還道你同我一樣心狠手辣呢。”說着抛了那把刀,點了穆林穴道,将他丢到地上,道:“想活命的話,就乖乖在這裏等到穴道被解了再動。”
說着一拉缰繩,雙腿用力一夾馬肚,秋百合緊跟在他們身後,三人兩騎很快便去得遠了。
玉傾坐在馬後面,只聽到耳邊呼呼風聲,不由閉上眼睛,緊緊抱住夜舞的腰,半晌忽道:“那時剛來到這裏,并沒把這裏的人放在心上。可是現在呆得久了,知道這些人同自己一樣,也有喜怒哀樂,生老病死,同樣也是活生生的人,如何還能眼睜睜看着他們死在自己眼前?”那話語聲低微,剛一說出口便被風吹散了,也不知道夜舞聽到沒有。
馬奔出了幾裏地後,夜舞捂着胸口,咳了幾聲。
玉傾大聲道:“是不是你胸口的傷又裂開了?”她坐在夜舞身後,馬跑得甚急,迎面風很大,她不大聲說話,只怕夜舞聽不見。
夜舞道:“無事。”說着又咳了幾聲,馬倒是放緩了速度。
玉傾道:“你不是說叫你手下的人來接嗎?”說完後不防一陣風灌進喉嚨,也不由嗆咳起來。
“他們各有各的任務,又要防着靖平王爺的眼線,沒這麽容易來找到我們,這幾天只怕我們還得自生自滅。”
“看來你這主子當得也不怎麽威風嘛。”玉傾的聲音仍舊很大,但話裏滿是調侃笑谑之意,聽不出絲毫懊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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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舞“嘿嘿”一笑:“我倒巴不得這樣。能和小傾兒同乘一騎,多美的事!”
玉傾抽出一只手,“啪”地拍他肩一下,嗔道:“再這般說話,小心我踢你下馬。”話雖如此,拍他的那一掌卻生怕碰到他傷口,小心翼翼繞開了他後背上的傷。
“巫女大人,接下來我們該趕往何處?”秋百合也放緩了速度,問道。
玉傾還未來得及說話,夜舞已經開了口:“我們去青城外找個落腳的地方等我的人找來便可。”
玉傾一怔,道:“青城離這裏不是很遠,在城外落腳,不怕被靖平王爺發現麽?”
夜舞笑道:“我自然有我的辦法,小傾兒放心便是。”
秋百合也道:“那裏未免太近了吧?而且,既然去青城外,為何不直接去城內?”
“我的人現在在施些障眼法,讓靖平王爺找不到我們的行蹤。我們只要在城外等着他們忙完确定一切安全後再來找我們就好。當然,這幾天我們最好也警醒些,等到我手下那幾個人過來找我們就沒事了。”
三個人一起出生入死,信任自然比之前要多得多。夜舞既然如此說,玉傾便道:“百合,依夜公子的話便是。”
秋百合将馬頭撥轉了個方向,三人向青城方向馳去。
由于是曠野,馬跑得很通暢,這樣再跑出十數裏路,離青城已近,便看到前面隐隐有人家,兩間似乎是草木建成的簡陋房子,屋頂上飄着袅袅炊煙。
三個人折騰了這麽久,玉傾又騎不慣馬,夜舞身上帶傷,強撐了這麽久,也不用多說,就算未到極限也不遠了。三個人遠遠下了馬,玉傾心知這種時空馬太過稀罕,帶着太紮眼,便看了秋百合一眼。
秋百合會意,運力在兩匹馬的臀部擊打下去,馬們吃痛,長嘶一聲奔将開去,一會兒便不見了蹤影。
夜舞先前從樹洞中出來前,已經脫去了那件血衣,把秋百合帶回來的男裝換了一件在身上。玉傾看看自己這邊的三人,又摸出了面具給秋百合和自己帶上,兩個絕世美女頃刻間便變成了眉清目秀的年輕男子。秋百合之前為了行動方便,在去青城探消息時便換了男裝,如今只有玉傾還身着長裙。
玉傾不顧夜舞剎那間瞪大的眼睛和詫異的目光,将那條長裙脫下來,也拿了件男裝穿上。又将頭發披散開,松松在後面綁了。轉頭看到夜舞帶着深思探究的眼神,玉傾道:“看什麽看?”
夜舞苦笑道:“小傾兒,我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這般豪放,光天化日之下在男人面前公然換衣服。”
玉傾翻了個白眼給他,道:“我沒把你當成男人。”
這話一說出來,秋百合臉帶笑意,夜舞又嗆咳起來。
三人走了一段路,到了那草屋前面去叫門。
應門的是一對夫妻,一臉的風霜,看樣子已經三十大多,大概是極少見到外人,見到玉傾這三人,連他們臉上的褶子裏都充滿了驚訝之意。
夜舞道:“這位大哥,我們三人行腳路過此地,沒想到在前面遇到了強盜,財物被搶走,我也被強盜打傷了。現在走到此處,實在走不動,想借此處歇歇腳,借宿一晚,不知道大哥意下如何?”
那兩個人一直呆呆地看着門外的三人,夜舞的話說完半天後,他們才反應過來,那男的急忙将門讓開,嘴裏含含混混結結巴巴地說着什麽,玉傾聽了半天才聽明白,原來他是說草房太小,怕委屈了自己這三人。
夜舞笑道:“大哥肯讓我三人歇腳,已經是足感盛情了。”
玉傾和秋百合扶着夜舞,跟在那男人的後面将他扶進草屋裏。
果然是“草屋”啊,“草”得不得了。外面看,不過就是以木頭為架,上面蓋了茅草為頂。進到屋裏一看,屋裏除了高高的一堆幹草外,什麽都沒有,大概這不過就是夫妻倆平日放幹草的地方。那男人站在一邊,憨厚地笑着,一臉歉疚的樣子,不住地搓着滿是大繭的雙手。
夜舞道了謝,又問主人家可有什麽吃的裹腹沒有。那男人忙不疊地點頭,轉身出去了。
秋百合早在一邊将那些幹草打開,鋪平,鋪成了三個鋪位。夜舞坐在其中一個鋪位上,玉傾忙過去看他的傷口,夜舞妖嬈笑道:“小傾兒果然熱情,天還沒黑便這麽迫不及待了。”
玉傾臉一板,狠狠瞪了夜舞一眼道:“你能正經說次話麽?”
夜舞笑道:“我這人一向正經說話啊。”卻任由玉傾将他的衣服拉開,将圍着傷口的布條解開,那布條上隐隐滲着血跡,果然傷口又裂開了。
秋百合鋪好了草鋪,轉身出去了。
玉傾将之前的藥拿出來,又取出一顆藥丸嚼爛了,小心敷在夜舞的傷口上,又另取一條幹淨布條包紮好。
外面傳來秋百合和那個男人的說話聲音,過不一會兒,秋百合進來,端着三碗清粥,粥上加了點腌菜。
玉傾看了看那幾碗粥,皺了皺眉頭。她倒不是怕吃食粗劣,但現在夜舞重傷在身,若是只喝粥吃腌菜,怕是傷口難以恢複。
但看這夫妻二人的處境,只怕他家也只能吃得起這個。若想吃好一些,就得托這夫妻二人或者自己出去采買。
玉傾想了想,伸手在夜舞腰間摸了起來。
夜舞“哎呀咿呀”了半天,玉傾也不理他,直接在他腰間拿出了一個荷包,荷包上還繡着并蒂蓮的花樣,針腳細密,那蓮花的花芯居然是數顆細小的珍珠攢成的,花樣繁複秀麗,一望而知并非凡品。玉傾打開荷包,從裏面摸出來一些散碎銀子,還有幾個小金珠,她把一塊碎銀子交給秋百合道:“百合,跟那夫妻倆說我們大哥傷有些重,這幾日便在這裏住下,這點銀子就算我們這幾日的吃住錢罷。”
那夫妻倆都是一臉憨厚相,接了銀子自然會出去買些好飯食給她們。
秋百合接過銀子應了。
夜舞笑道:“既然拿了銀子,是不是可以将那荷包還給我了?”
玉傾看了夜舞一眼,冷哼一聲道:“這荷包也不知道是你騙了哪個好女孩兒的,本姑娘替天行道,就将這荷包收回了。”說着将荷包揣到了自己懷裏。
還他?笑話。光那荷包上的小珍珠就不知道值多少錢哩,既然被搜了出來,哪還有還他的道理?
夜舞摸摸鼻子,苦笑道:“小傾兒,你這般作法,我會以為你在吃醋。”
玉傾白他一眼道:“看在那荷包上的珍珠和裏面的金珠都值不少錢的份上,我不計較你剛才的那句話。”
夜舞道:“那金牌就值不少錢哩。”
玉傾一臉驚訝:“金牌?什麽金牌?夜公子,你可是受傷過重發燒燒糊塗了?”
夜舞看到玉傾一副決心抵賴到底的表情,不由得又是一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