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婚禮現場,竊竊私語不曾停過,賓客們皆在猜測發生了什麽。而作為主人公,林家人個個面色陰郁。
林父壓抑着怒氣,“還不快去找?他們曾家怎麽做事的?這麽大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了?我看是一家子坑蒙拐騙的爛貨。”
林父說完,一拳捶在旁邊放花的架子上,花束掉落下去,凄凄慘慘。
林建業臉色也不好看,作為新郎,婚禮當天,新娘不見了,他丢了好大的人。
電話就沒停過,可依舊沒結果。
“什麽叫不知道?怎麽不知道?反正錢你們也收了,人呢,必須交一個出來。要是曾忱不在,你讓那個醜一點的來,我也不介意。”
林建業挂了電話,還是生氣,一擡眼瞧見婚禮拱門上的“百年好合”,仿佛莫大諷刺。
婚禮鬧哄哄的,1506的房間裏,也如火如荼。
曾忱咬着牙,手在容起雲身後抓出一道血痕。睜開眼的時候,仿佛有些迷蒙,只注意到天花板的吊燈。
她忽然想,回不去了。
日後會如何,總歸是日後的事了。
又想楚西泠的話,原來所言非虛。
這一趟火車,轟隆隆折騰到中午十二點,最後停靠在西伯利亞的荒原上。
西北風刮得人臉疼,好在只是夢裏,夢裏她找不到去處,也找不到來處。
所幸等夢醒了就好。
容起雲坐在陽臺的藤椅上抽煙,心情愉悅。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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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忱身上無端端一股傲氣,容起雲越看她,越想折壓這驕傲。
看她低頭求自己,看她昂首,又看她垂下一雙美目。
曾忱還在睡着,他自覺自己略過火,那種終于得到的征服欲,偶爾放縱一回也不礙事。
他明白曾忱的困境,腦中浮現一幕此刻他們的混亂局面,卻意外笑出聲來。
好像也頗為得趣。
電話在手邊,因着震動轉了半圈,來電顯示是蘇柚。
容起雲心情大好,冷眼看着電話熄滅。
電話不死心,又重新點燃,被容起雲掐滅,且一口氣将那號碼拉黑。
說好是互相玩玩,到頭來卻要糾纏不休。容起雲最讨厭這種人。
他對女人大度得很,只要不過分的要求,容起雲都要滿足,遑論錢財。
他自覺同女人沒什麽虧欠,故而讨厭她們索求無度。
煙燒到盡頭,容起雲将煙頭掐滅在煙灰缸。已經十二點五十,該吃飯。
他打電話叫人送餐,二人份。
回到卧室,曾忱睡得很沉,沒有半點要醒的跡象。容起雲彎腰,本想叫她起床吃點東西,看她眉頭皺着,不知道夢見什麽妖魔鬼怪。
啧,算了,讓她睡去吧。
容起雲重新起身,等送餐員過來的時候,特意叮囑他們動作小心,不許打擾房中人。
他獨自吃了午飯,又回到露臺上,打開電腦,處理公事。
鐘茗的電話很快打過來,興致勃勃與他說八卦:“容二,你知道嗎?我聽說了一件大事,那位曾小姐,不是今天結婚嗎?結果人不見了,逃婚了。”
“哦。”容起雲态度冷淡。
鐘茗對他這反應很不滿意,“你這是什麽反應?好冷淡……”
他反應過來,“我說,不會在你那兒吧?”
容起雲輕笑,笑意被揉碎在話語之中,春風蕩漾。
“猜對了,人在我這兒,記得保密,後續我會處理。”
鐘茗尚在驚訝之中,他驚訝的東西太多。
“不是,人怎麽會在你那兒?你們倆?什麽時候勾搭到一處了?還有,你這笑聲,奸詐啊。”
容起雲又笑一聲,“不跟你說了,我忙工作呢?”
“還忙工作呢?你就編吧,咱倆誰跟誰啊?”
“她睡了,所以我忙工作。”容起雲游刃有餘,視線從電腦屏幕上劃過去,同時挂了鐘茗電話。
這一忙,又過去兩小時。
曾忱人還未醒,容起雲覺得奇怪,進門查看她情況,才發現她開始發燒。
曾忱臉上帶着不正常的潮紅,體溫偏高,容起雲皺眉,抱她起來。
給趙烨打電話:“你準備一下,發燒了,嗯。”
挂了電話,注意到曾忱的衣服,先前的衣服已經被扯壞,又不可能光着出門,現在去買衣服太麻煩。最後還是給她套了浴袍,抱她下樓去平湖醫院。
路上又給秘書打電話,叫她幫忙買一身女士衣服送到平湖醫院。
這要求雖然奇葩,但秘書到底是經過大世面的,明白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
“好的,容總,我明白了。還有什麽事嗎?”
“還有一件事需要你處理,城西林家……”
趙烨接到電話,早就做了準備,不過看見容起雲懷裏一身浴袍的人,還是吐槽:“什麽情況?”
容起雲言簡意赅:“不清楚,忽然發燒了,溫度很高,先降溫吧。”
趙烨挑眉,準備下一步。
秘書送衣服過來是半小時後,趙烨在調整吊瓶的速度。他認得秘書徐知陽,調侃道:“徐秘書,勤奮啊。”
徐知陽對趙烨沒什麽好感,這人總是一副嘲諷人的樣子,雖說可能是天生,但實在讓人不适。
徐知陽點頭就算打過招呼,越過趙烨,到容起雲身邊。
“容總,衣服,是按您說的尺碼買的。至于那件事,也已經聯系人去處理了。”
容起雲接過衣服,點頭:“嗯,知道了,可以了。”
看着徐知陽的背影,趙烨摸着下巴,不負責任地猜測:“我說,容二,這徐秘書不會也跟你有一腿吧?”
容起雲冷眼瞪他,趙烨當即閉嘴。
他不會和工作上的搭檔有感情牽扯,工作最忌感情用事,對誰都不好。
他反過來調侃:“怎麽,你看上徐秘書?那就去追呗?”
趙烨唇角一扯,笑得難看:“算了吧,我不會随口問問。不過……”
他視線落在床上躺着的人身上,“我更好奇,你把人做暈了?”
“滾。”容起雲怼他。
他可沒有這麽禽獸,她!睡前分明一切正常,且他還抱着曾忱去洗了個澡。
或許就是因為洗了個澡?
容起雲打住想法,捏着眉心,看向曾忱。
曾忱眉頭還是皺着,也不知什麽夢做到現在。
容起雲移開視線,聽趙烨絮絮叨叨的。
“哎,你怎麽這麽快就有了新女伴,上回那個顧小姐,還向我打聽你來着。不過,這位似乎是比顧小姐要漂亮許多。”
容起雲聞言勾唇,趙烨又損他:“不過不漂亮的女人哪裏能入你容二的眼?”
……
一通閑聊,吊瓶就這樣消磨過一瓶。
曾忱睜眼的時候,只覺得頭暈目眩,還以為自己在夢裏。直到看見身邊的人是容起雲,才清醒過來。再看一眼吊瓶架子和周邊環境,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在醫院。
“我發燒了?”曾忱開口,聲音微弱。
容起雲看她,聽不清楚她說什麽,只能彎腰湊到她唇邊。
“嗯,現在退了點,等打完點滴,就好了。”語氣裏不自覺帶了些哄人的意思。
大概是天生就會的東西。
盡管如此,曾忱還是為這一點溫情有所觸動。
“謝謝。”她這麽說。
容起雲卻覺得好笑,“曾忱?我在你心裏是人渣嗎?這也要道謝?”
曾忱頭還昏昏,沒精力和他扯皮打趣,幹脆沉默。
容起雲把衣服放在她手邊,“你還穿着浴袍,沒辦法,我讓人給你買了衣服,等你感覺好點了,可以換了。”
“謝謝。”曾忱又說。
好像除此之外,沒什麽好說。
容起雲啧了聲,似乎對這話很不滿。
曾忱顧不上他滿意不滿意,她還沒圓滑能應對這時候的情況:睡過之後,應當用什麽态度?
她不知道容起雲以前的人是如何對待他的,反正她還不是很習慣,要以容起雲的女人自居。
容起雲手指落在床頭櫃上,指尖輕敲。床頭櫃上還有熱水壺,容起雲問:“渴不渴?要不要喝熱水?”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閱讀,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