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54.初夜
慶豐元年,多事之年。
元月時京裏因為五王鬧着要錢要兵,玉暝被急召入京,叔侄間拉鋸了一個來月。玉暝回來時,又發現江靈兒中毒垂危,而自己也因勞心過度一病不起。
秦月娥屢次要來正院探病,都被玉暝拒絕
青州王府一片慘淡時,北夷發兵襲越,攻陷陳州,陳州刺史自盡殉國,太守出城降夷。軍情傳回朝廷,聖上震怒,欽旨命洛王出兵平定。玉暝因在病中,盧志高代王率兩萬親兵迎戰,謝義和留守青州。陳州之役打得甚是激烈,盧志高攻城不下,損兵折将達數千之多。
盧志高屢戰不克的消息傳回青州,玉暝的病雪上加霜,急得陳福像熱鍋上的螞蟻。王爺既不肯見王妃,江靈兒那個丫頭又不中用,王爺身邊連個說話安慰的人也沒有。
床上又傳來咳嗽聲,陳福忙揭開床帳,将玉暝扶起來喝藥。玉暝虛弱地道:“靈兒怎麽樣了?”
陳福道:“王爺不用擔心,今日已經能進飯食了。”
玉暝怕江靈兒這幾天看不見自己會擔心,道:“你和她說我有軍情要辦,所以去不了,別說我病了。”
陳福嘆氣道:“她人在正院,這幾日夜裏王爺又總咳嗽難止,這滿院丫頭跑來跑去,又有燈火,靈兒丫頭一向機靈,怎麽會猜不到。”
玉暝嘆了口氣,喝了藥躺下,又問:“她那邊現在是誰伺候?”
陳福道:“王爺放心,我讓徐媽媽盯着,一共四個丫頭照應,吃喝都有人先試毒,再出不了事的。”
玉暝點了點頭。
陳福道:“今天王妃又親自來過兩次,我按王爺的吩咐都回絕了。”
玉暝閉上眼睛,似乎不想聽到關于秦月娥的消息。陳福嘆了口氣,只得放下床帳讓他睡了。
又過了半個月,江靈兒先能下床活動了,就鬧着要搬回卧房伺候玉暝。徐媽媽不敢擅作主張,就告訴了陳福,陳福又通知了玉暝。玉暝道:“也好,讓她搬回來吧。”
陳福道:“可她身上不潔,還有餘毒未清,萬一沖撞了主子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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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暝道:“她是中了毒,又不是疫症,怎麽會沖撞,搬回來吧。”
江靈兒當天就搬回小塌上。晚上玉暝讓陳福到外間伺候,屋裏剩下他和江靈兒,好方便說話。陳福剛走,江靈兒就爬上了王爺的床。
玉暝閉着眼道:“怎麽樣,身子好些了嗎?”
江靈兒摸摸他的額頭,擔心地道:“王爺,你身上好燙。”
玉暝道:“沒事,快進被子裏,別凍着了。”
江靈兒鑽進被窩,又幫玉暝把被子掖好,抱着他的胳膊不說話。
玉暝睜眼道:“大半個月沒見,沒話跟我說?”
江靈兒貼着他道:“王爺需要睡覺,有話以後也可以說。”
小丫頭懂事了,玉暝欣慰地閉上眼睛睡了。難得這晚上沒咳嗽,玉暝睡得正香,卻被江靈兒活生生推醒,玉暝睜眼皺眉道:“怎麽了?”
江靈兒滿臉驚恐地對玉暝道:“王爺,我好像要死了。”
玉暝一驚不小,變色道:“別胡說!”
江靈兒哭喪着臉恐懼地道:“是真的,我流了好多血。”
血?玉暝一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到鼻端。玉暝大驚,急喚陳福。陳福拿着燭臺從外頭沖進來一照,只見江靈兒一手的血,被子上也蹭了好多。江靈兒也被自己手上的血吓哭了:“怎麽辦?”
玉暝急着要叫大夫。
這是關心則亂啊!陳福哭笑不得地悄聲道:“王爺,怕是靈兒丫頭的天癸來了吧。”
啊?玉暝傻眼了。
這麽不是時候?偏偏是在自己床上?
就在這時,外頭有火光閃動,少時,二門上的丫頭在門外道:“王爺,有緊急軍情。”
不得玉暝吩咐,陳福就跑了出去。玉暝則焦急地看着門口,直到聽到身後一陣傷心的抽泣聲,才反應過來,小丫頭還以為自己要死了呢!
大汗啊!總不見得我和她說這事吧!
玉暝急急地塞了塊帕子到江靈兒手裏,對她道:“別哭,先堵上。”
啊?江靈兒嘴一扁,“哇”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陳福進來見了這情況,嘴角抽了一下,但軍情要緊,顧不上江靈兒,他滿臉喜色地對玉暝道:“王爺,是捷報,剛才盧統領已經攻下陳州,活捉陳州太守,北夷軍死傷無數,已遠退百裏開外。”
玉暝舒了口氣,露出了笑容。這時,身後的哭聲如殺豬一樣厲害了,原來江靈兒看兩人不理她,還有說有笑,頓時更傷心了。
玉暝忙對陳福使了個“你和她說”的眼色。
不是吧!她天癸來了,我一個太監,我說合适麽!陳福想哭。
玉暝躺下去用被子蒙了頭,裝聽不見。陳福只得好聲好氣地對江靈兒說:“姑娘別哭了,大喜啊,姑娘的天癸來了。”
江靈兒止了哭聲,抽抽噎噎地道:“天癸是什麽東西?”
呃!
玉暝笑得在被子裏抖,陳福瞥了被子裏的主子一眼,只得再耐心解釋:“天癸就是女人一個月來一次的那個東西。”
女人一個月來一次的東西?“什麽東西啊?我以前從來沒來過什麽東西啊。”江靈兒的表情極度患得患失。
被子抖得更厲害了,陳福只得再耐心些:“就是女人的月事,以後你每個月都會有的。”
什麽月事?這到底是什麽啊?江靈兒嘴一扁,又開始哭。
玉暝忍不住從被子裏伸出頭來,迅速道:“快她從床上弄下去,叫昭兒她們進來料理,把我的被子也換了。”
哦,是是!
陳福連忙來拽江靈兒,可江靈兒怕一動會死得更快,不肯下床。陳福只得強把她抱了下去,丢回塌上,給了她一塊毛巾,讓她堵住下面,然後才出去喚昭兒等人來換被褥。
等一切停當,江靈兒窩在塌上泣不成聲。自己流了這麽多血,怎麽王爺一點也不緊張?還把她趕下床?王爺是不想要她了嗎?
卻聽玉暝的聲音從床帳裏傳出來:“靈兒,睡了沒?”
江靈兒帶着哭腔道:“沒~~~”
玉暝聽出她還在哭,哭笑不得地道:“別怕,那是好事,說明你長大了,以後是大姑娘了,明天徐媽媽會跟你說天癸是什麽的。”
江靈兒抽泣道:“喔~~~”
第二天,江靈兒果然從徐媽媽那裏得到了詳細的天癸是什麽的說明,而且徐媽媽還和她說了通房的事,說得江靈兒都傻了。原來當年看見的棒是……是王爺的……
呃!
玉暝則還有些擔心,特意問了袁轶,江靈兒的天癸來了和中毒有沒有關系?袁轶道:“許是真有些刺激到了,不過王爺放心,靈兒的身子無礙。”
玉暝一臉的欲言又止,袁轶笑眯眯地看着他,就是不接茬,玉暝忍不住只好問:“那她,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房事!”說完,玉暝的臉就漲得血紅。
袁轶這才不慌不忙地答道:“等她餘毒清了就行了。”
玉暝惡狠狠地瞪着他。
袁轶才說下半句:“餘毒至多兩個月就可以清幹淨了。”
還要兩個月啊……
袁轶提醒道:“這段日子王爺也正好保養一下身子,早點把病養好。”
一個半月後,陳州有了新的刺史和太守,盧志高帶着親兵撤回青州。皇上斬了降夷的太守,對洛王大加褒獎,特賜黃金千兩,明珠百顆,诏告天下。
玉暝的病也好得七七八八了,親見出城迎盧志高班師回城,衆将論功行賞,李龍、穆笙也在其列。令玉暝驚訝的是,江靈兒的鄰居楚剛也在此戰中有出色表現,在情勢危急時,他沖鋒在前,悍不畏死,激發了士兵們的血性,為此戰勝利立下了不小的功勞。盧志高欽點楚剛做了陳前先鋒。
玉暝親自給有功将領授封,見到楚剛時,只見少爺倔強的臉上多了一道疤痕,不見猙獰,卻增英氣。他對別人都有一番褒獎勉勵之語,唯獨沒和楚剛說話,只大力拍了拍楚剛的肩,此舉頓時凸顯出對楚剛的另眼相看。
一回府,玉暝就在袁轶的要求下躺倒休息了。戰事雖告捷,玉暝心裏卻并不輕松。軍中積蓄着盧志高和謝義和的威望的同時,也必定積蓄着對他的不滿和失望。他這個洛王,在關鍵時候病得起不了床,士兵們可不會體恤他身子不好,只會在心裏瞧不起他。
說不定還有許多人會在背後議論,洛王到底是真病了,還是怕死裝病啊?
玉暝又急又無奈。軍功和威望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偏偏他現在力不從心。
袁轶看出了他的心事,安慰道:“王爺還年輕,不急在這一時,來日方長。”
玉暝閉上眼睛點點頭。
急也沒用!
袁轶湊在他耳邊道:“王爺,靈兒丫頭的餘毒已經盡清了。”
玉暝臉一燙,轉身朝向裏側睡了。
又過了十來天,玉暝的身子大好了,這天晚上,他把江靈兒叫到床上。玉暝問:“徐媽媽都教過你了嗎?”
江靈兒并不怎麽害羞,卻一臉熱切好奇地點頭大聲道:“教過了,王爺,我們現在要試試嗎?給我看看你的棒!”
呃……
反而是玉暝很不好意思。
他把蠢蠢欲動的江靈兒按在床上,道:“不許亂動,要乖,第一次會有點疼。”
江靈兒一聽就害怕了:“有多疼?比針紮一下疼嗎?”
玉暝臉黑了,我怎麽知道啊!但見江靈兒一臉恐懼,他只好胡亂答道:“應該比那個疼一點點。”
江靈兒更害怕了:“那比打板子呢?”
玉暝想起江靈兒吃過兩頓板子,兩次的後果都很嚴重,頓時有些心疼,道:“比那個好很多。”
“那和什麽差不多?”江靈兒不依不僥。
“你試了就知道了。”
玉暝剛欲俯下身,江靈兒卻猛地坐起來,差點撞到他,把玉暝吓了一跳。
江靈兒拉拉扯扯地道:“王爺,給我看看嘛,給我看看你的棒。”
玉暝心裏淌着淚,只得也坐起身,讓江靈兒看,當然是在黑暗裏看。江靈兒揭開床帳,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看,道:“咦,上次不是這樣的。”
玉暝道:“你來摸一下,就和上次一樣了。”
江靈兒好奇地摸了一下,皺巴巴的。接着,奇跡發生了,棒子挺了起來。江靈兒看了咯咯直笑,然後指着玉暝的那裏說:“好可愛的棒棒。”
呃……玉暝的臉開始抽!正常不是應該贊揚好威武好雄壯嗎?就算沒有足夠的形容詞也該說好大吧?好可愛,這是什麽意思?
玉暝的臉猛地一沉,他不能再被小丫頭這麽調戲了。玉暝猛地把江靈兒撲倒,床上頓時傳來一陣亂七八糟的聲音。
作者有話要說: 遵聖旨禁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