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聶燃聽完皺緊雙眉, 再次來到門邊,但不再開門,而是屏氣探聽外面的情況。
聲音越來越大, 越來越雜,顯然那些東西已經進來了, 很可能正在尋找他們的蹤影。
寧莘莘拉拉他的胳膊, 不放心地叮囑。
“別出去,躲一晚上就好了。”
“只怕沒那麽容易。”
“什麽?”
“噓。”
他捂住寧莘莘的嘴, 将其摟在懷裏。
後者非常不适應,輕輕掙紮了兩下。
明明是同一具身體,可當人格一切換, 産生的變化幾乎是翻天覆地的。
每一寸緊貼的肌膚, 每一次近在耳畔的呼吸,都讓她提心吊膽,恨不得現在就逃走。
聲音來到門外,停了下來, 但很快響起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動靜, 宛如有無數條小蛇在門板上游走。
他們白天将門封得很嚴實, 縫隙完全堵死,幾乎只有針能插得進來。
可即便如此, 寧莘莘依然清晰地看見, 一條閃爍着微光的觸手不停扭動着鑽進了衛生間裏。
聶燃猛地一下把她推去身後,自己則悄然舉起破曉, 靜靜觀察觸手。
它成功鑽進來後, 開始變粗,将門框擠得嘎吱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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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多空出一點位置,便有新的觸手鑽進來, 朝地板上蔓延。
只片刻的工夫,兩人面前已經布滿觸手,像一堆小蛇,在黑暗中瘋狂舞動。
寧莘莘看得頭皮發麻,只想挖個地洞鑽出去。
然而它們正在尋找水分,因此別說逃,連喘氣聲她都不敢發出來,否則必定會引來更多的危險。
她僵硬如鐵地站着,後背緊貼衛生間的瓷磚。
聶燃擋在她身前,高大的身軀猶如一面盾牌,令她還不至于徹底崩潰。
觸手越游越近,來到聶燃腳背上,察覺到他的脈搏後,頂端縮小成針尖,高高揚起,準備紮下去。
聶燃輕輕一揮,黑暗中閃過一抹暗金色的光,滿地觸手一分為二。
叽叽——
斬斷下來的部分在地上痛苦地扭動,發出蟲類般的尖叫。
剩下的半截飛速退出去。
一小截跳到寧莘莘面前,順着她的小腿想往上爬。
她還未來得及躲避,就被聶燃一腳踏碎,汁水四濺。
他用同樣的辦法,将地面上殘留的觸手一一踩扁。
觸手死後,光芒也消失了,衛生間重新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寧莘莘渾身沾滿冷汗,衣服都浸透了,情不自禁抓住他的手,聲線微顫。
“我、我們要不要出去?”
位置已經暴露,門也損壞了,繼續躲在這兒,怕是坐以待斃。
聶燃沒說話,緊盯着門。
寧莘莘随即也發現了,似乎有腳步聲朝這邊靠近。
聲音非常沉重,可以預見,來者必定是個大塊頭。
她想起客廳可怕的大洞和樓梯上的腳印,汗毛都豎了起來,拉拉聶燃的袖子,貼在他耳邊說:
“還是快跑吧!”
不然門一堵上,想跑都沒地方跑了。
聶燃忽然抓起她的手,在她手指上咬了一口,仿佛在警告她別出聲。
她捂着手指不再說話,根本弄不明白他是怎麽想的。
已經暴露了,站在這裏束手就擒嗎?
腳步聲停在門外,喘息聲粗烈如牛,壓迫感大得讓人擡不起頭。
一聲巨響,合金制的門被打破一個大洞,一個長滿白毛的拳頭伸進來,後面是一雙血紅的眼睛。
它用蠻力把門掰開,從外面跨進來。
由于個子太高,不得不低着頭,卻顯得愈發可怕和猙獰。
寧莘莘都快吓死了,蹲在角落裏護着頭,卻見聶燃朝前跨了一步,破曉刺穿它的胸膛,只留了一個刀把子在外面。
他将這半死不活的怪獸往外推,喊寧莘莘的名字。
後者愣了愣,連忙跟上,躲在他背後。
客廳裏全是觸手與高大的野獸,看見他們的瞬間朝這邊撲來。
聶燃拔出破曉,左劈右砍,明明刀身那麽沉重,他的動作卻快得看不清。
寧莘莘被他推到牆角,兩邊是結實的牆壁,前面是他的背影。
無人可以靠近她,竟然得到了暫時的安全。
黑暗中只見金光亂閃,眼花缭亂。
她自知幫不上忙,老老實實躲在他背後,雙手護頭,能多活一秒是一秒。
不知過了多久,一把刀插在她面前。
她吓得擡起頭,月色下,聶燃滿身髒污,沖她微不可見地揚了揚嘴角。
“沒事了。”
他身後,是滿地的屍體與觸手。
天光大亮,寧莘莘拿着掃把,獨自在客廳清理那些觸手。
它們體內的液體流失得很快,已經幹的像柴火一樣。
她全部堆在門外的空地上,拿來打火機。
轟隆一聲,火苗蹿得老高。
一大堆紙條,幾分鐘就燒成了灰。
客廳裏還有十幾具野獸的屍體,本來各個都在兩米以上,日出之後恢複原形,竟然都是些小老鼠小兔子。
她十分懷疑,其中一個會不會就是她那天在花海遇見的?
白天可可愛愛,晚上卻那麽兇殘,若非親眼所見,恐怕她打死也不會相信。
這些肉還挺新鮮的,但她不太敢吃,也點火燒了個精光。
回去時聶燃正好從衛生間出來,洗得幹幹淨淨,只穿一條長褲,身上有幾道血痕。
“你受傷了!”
之前太髒都沒發現。
寧莘莘要去拿藥,他看了一眼,卻道:
“小傷罷了。”
好吧,相比他之前受得傷,這點傷确實不算什麽。
“那個……昨晚多謝你了。”
要不是有他在,可想而知自己的下場會有多慘烈。
聶燃沒有理會,走到門邊,看着外面的樹木不知在想些什麽。
兩人在21世紀時相處得已經很不錯了,可自從發生那件事,距離迅速拉遠,連說話都覺得尴尬。
寧莘莘轉身上樓,躺在床上,幽幽地嘆了口氣。
下午,聶燃來敲門。
昏昏欲睡的她瞬間清醒,下床整理了一下衣服頭發,打開門,客氣地問:
“餓了嗎?我這就去做飯。”
對方将其打量了一圈,見她完好無損,綻放出笑容。
“姐姐。”
“啊,是你。”
他的笑容染上苦澀,“你想看到的不是我,對麽?”
“怎麽可能?只是有點意外罷了,你可別亂想。”
為了加重自己說話的分量,她特地摸摸他的頭。
聶燃顯然沒有被說服,躲開她的手,轉身道:
“下樓吃飯吧,我已經做好了。”
寧莘莘看着他的背影,感覺這小子有心事。
他一向聒噪得很,今天出奇安靜,給她盛飯夾菜,筷子都親自送到她手上,卻不肯與她對視,做完這些便只埋頭吃飯。
寧莘莘忍不住了,在他夾菜時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是不是有話想說?”
聶燃擡頭,眼眶竟然紅了。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
“啥?”
“我沒辦法保護你,甚至沒辦法保護自己。”
寧莘莘看着他難過的眼神,恍然大悟,安慰道:
“這又不是你的錯,畢竟你還是個……孩子啊。”
雖說個頭大了些,年紀也老了些,但內心依然稚嫩嘛。
誰會奢求一個孩子來保護自己。
聶燃聽她這麽說,更難過了。
“他才應該待在你身邊對不對?”
寧莘莘嘴角抽搐,“你說得他難道是……另一個你?”
他點了下頭。
寧莘莘哭笑不得。
“拜托,你倆就是同一個人啊,只是因為生病才區別開來。在我眼裏,你們是一樣的。”
“真的嗎?”
她突然卡住了,沒法回答。
真的一樣?
聶燃自嘲地笑了笑,“你不必再安慰我了,我都知道。平時可能沒什麽區別,但在這種情況下,他比我更合适。”
寧莘莘摸摸他的肩膀。
“別胡思亂想了,這個又不是我們自己能決定,想那麽多徒增煩惱。”
“不,我能。”
聶燃起身上樓,不一會兒抱着個盒子回來,放在桌上。
寧莘莘打開一看,裏面赫然是之前從醫院拿回來的藥。
“我把它們藏起來了。”
他低着頭說。
“為什麽?”
“每次只要一吃,他就會出來。吃得越多,他存在的時間就越長,我沒辦法奪回身體。”
聶燃拿起一瓶藥,眼神脆弱得讓人心疼。
“如果按照大夫的指示,堅持吃藥,大概我會永遠消失吧。”
寧莘莘搶過藥瓶,揣進兜裏。
“那就不吃,不吃你就不會有事了。”
“可是你怎麽辦?”
他指着門外,“那些東西再進來,靠我是沒辦法抵抗的。”
寧莘莘沒說話,只知道心裏是前所未有過的難過。
聶燃走到她面前,輕輕抱住她。
“姐姐,我不想你死。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真的很開心,好希望我們還有機會,一起吃火鍋。”
寧莘莘鼻子發酸,聲音悶悶的。
“小傻子,肯定有。”
他笑了笑,從她口袋裏拿出藥瓶,倒了幾粒在掌心,仰頭吞下。
藥裏有安神成分,困意很快湧上來。
寧莘莘抱着他坐在沙發上,他靠着她的肩膀,睡得很安穩。
天空被晚霞染紅時,他睜開了眼睛。
寧莘莘本來想打個招呼的,忽然心髒一緊,條件反射地假裝睡覺。
聶燃從她懷中起來,皺眉看着這一切。
過了會兒,一條毯子蓋在她身上。
他收好碗筷,坐在她對面,用一塊幹淨的毛巾擦拭破曉。
“哈哈,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夜幕即将降臨,寧莘莘假裝才睡醒,幹笑着抓抓頭發坐起來。
聶燃淡淡道:“準備一下。”
“準備什麽?”
“昨晚的反擊之所以能成功,是因為出其不意。今晚絕對不會那麽順利。”
寧莘莘啊了一聲,心髒揪緊,“那我們該怎麽辦?找個新的地方躲起來?”
“躲去哪兒?”
她茫然四顧,努力尋找,最後搖頭。
小樓就這麽大,房間就那麽幾間,還能往哪兒躲?
跳井裏去?
可它們會挖洞,搞不好正好跳對方嘴裏。
聶燃站起身,“我們離開這兒。”
她更驚訝了,“去哪兒?”
“狹小的地形不利于作戰,不如趁現在獵殺還未開始,找一個合适的地方。”
寧莘莘點頭,跟在他身後。
他側過臉問:“你不需要帶什麽?”
她這才猛然醒悟似的,跑去廚房拿菜刀,将醋、打火機也帶上了,說不定可以派上用場。
二人關門離去。
天還沒有完全黑,動植物尚未蘇醒,行走在樹林中,除了腳步聲什麽也聽不到。
可寧莘莘分明感覺到,一雙雙眼睛正緊盯着他們,只等身體一恢複,就要把他們吞吃入腹。
後背涼飕飕的,她寸步不離地跟着聶燃,生怕被落下。
光線一點點消失,一條藤蔓悄無聲息地爬過來。
聶燃輕巧一跳,越過藤蔓。寧莘莘猝不及防,被其絆倒,摔了個狗吃屎。
他伸手扶起她,低聲說:
“跑!”
幾乎就在同一秒,樹林……活了。
大樹連根拔起,草叢長得鋪天蓋地,藤蔓猶如無數條狡猾的蛇,在落葉堆裏嗖嗖的穿梭,時不時探頭出來,企圖捆住他們。
聶燃起初自顧自地跑,後來見寧莘莘有些跟不上,抓住她的手。
另一只手拎着破曉,每當有植物靠近便一刀砍去,沿路留下無數斷裂的枝條。
空氣中漂浮着數不清的微光顆粒,比螢火蟲更小,像會發光的塵埃。
顆粒湧入植物體內越多,該植物就會越強大。
寧莘莘特地留心抓了一把,想白天好好研究,張開手掌卻什麽也不剩。
二人跑到樹林邊緣,眼看就要沖出去了,突然間幾個巨大的身影冒出來,正好堵住前行的路。
“抱緊我!”
“啊?”
不等寧莘莘反應過來,她就被聶燃抓起來抛到後背上,宛如一個布娃娃。
聶燃繼續向前跑,速度極快。
她險些被颠下來,想到他的囑咐,立馬用雙手雙腳死死纏住他,像一條八爪魚攀附在他身上。
聶燃轉眼來到那幾頭怪物面前。
他已經很高了,走在街上可以傲視群雄。
可它們更高,肌肉虬結,看起來硬如鋼鐵,血盆大口中獠牙閃爍森森寒光,腥臭的味道熏得寧莘莘差點背過氣去。
在這麽多怪物的包圍下,聶燃沒有半分退卻的意思,揮刀便砍。
破曉鋒利無比,至今為止寧莘莘還沒看見過它砍不斷的東西。
所到之處肢體橫飛,鮮血四濺。
畫面殘忍且血腥,她不想再看,把臉埋在聶燃背上,卻見有一個怪物悄悄繞到他背後,準備襲擊。
怎麽辦?提醒聶燃?
可他已經忙不過來了。
寧莘莘握住綁在腰間的菜刀,提起一口氣,當那怪物沖過來時,狠狠砍出去,正中它雙眼之間。
它往後退了退,一股液體從傷口流出。
寧莘莘剛要歡呼,卻見它頂着腦門上的菜刀,再次沖過來。
!!!
利爪揮出,聶燃恰巧往旁邊躲了一下,爪子在他肩上留下三道血痕。
寧莘莘清晰地聽見他發出一聲悶哼。
那怪物又要攻擊,她摸來摸去,只摸出一玻璃瓶的醋,緊握在手中,一股腦敲下去。
瓶身碎裂,菜刀又陷進去幾公分,深色的米醋淋了它滿頭滿臉,搖晃了幾下,轟然倒地。
寧莘莘整個人都脫力了,祈求快點結束。
幾分鐘後,二人沖出樹林,逃離包圍圈。
不過情況并不樂觀,花海中的植物也在争先恐後的朝這邊聚集,無數小動物在夜色中脫胎換骨,從手掌大小變成兩米多高的巨獸。
聶燃觀望四周,目光定格在遠處。
寧莘莘看過去,只見那裏的微光顆粒極多,亮得刺眼。
這些顆粒大概就是動植物“複活”的原因了,越多的地方,應該會越危險吧?
她拍拍他的肩膀,想讓他往另一個方向跑。
聶燃朝光源處沖去。
寧莘莘驚了,“你在做什麽?”
“擒賊先擒王,我倒要會會這個世界的主人。”
寧莘莘想勸他,可自己并沒有更好的辦法,幹脆把心一橫,跟他一起去會會。
二人離光源處有點遠,聶燃一邊背着她跑,一邊還得對付周圍的植物。
她不是瘸子,不好意思由他背,便清清嗓子說:
“你放我下來吧。”
對付理都沒理。
寧莘莘提高了點音量,“我可以自己跟在你後面。”
“然後被野獸拖走?”
“……我沒有那麽脆弱。”
剛才她還打倒了一個怪物呢。
聶燃的回答簡潔利落。
“閉嘴,讓我保護你。”
寧莘莘感覺自己是挨了罵,心底卻暖洋洋熱乎乎的,讓她忍不住抱着他結實寬闊的肩膀,胸膛貼在他背上。
與光源處的距離縮短到一定程度時,奇異的現象發生了。
那些瘋狂的動植物,居然遠遠停留在身後,沒有追過來。
聶燃放慢速度,二人回頭看了眼,臉上都有疑惑。
為什麽它們不肯過來了?莫非這裏有更可怕的東西?
寧莘莘從他背上下來,肩并肩朝前走。
地勢空曠平坦,沒有花草樹木,沒有動物。
光芒亮得刺眼,氣溫卻很低,她情不自禁抱住胳膊。
聶燃拎着破曉,準備走進那光團裏,身後傳來呼喚。
“等等。”
他回頭,寧莘莘沖他伸出手。
他遲疑了幾秒,握住她的手,二人一并走進光芒中。
裏面并無不同,只是更刺眼些,緩了幾秒,視線才漸漸恢複。
寧莘莘茫然四顧,發現了一樣東西,好奇地走過去。
聶燃牽着她的手,緊跟在旁邊,随時保持戒備。
距離只剩下兩三米,她看清了那玩意兒。
毛茸茸的,灰黑色,縮成小小一團,比巴掌大不了多少,背對他們而坐。
從背影看,應該也是小動物。
但因為之前小白兔給予的教訓,她不敢掉以輕心,反而屏氣凝神,生怕忽略什麽。
聶燃皺眉端詳,忽然低喝一聲。
小東西仿佛受到驚吓,身體震了震,夾着尾巴跑遠了一點,躲在一塊石頭後面。
兩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我去看看。”
聶燃松開她的手道。
寧莘莘忙拉住他,他回頭,她讪讪道:
“一定要小心。”
聶燃嗯了聲,走到那東西身後,盯着它看了幾眼,忽然伸手揪住它的後頸皮,拎了起來。
他的動作把寧莘莘吓得夠嗆,生怕下一秒對方就變身成怪物,将他吞進肚子裏。
然而幾秒鐘過去,對方仍然是小小一團,兩條又短又肥的後腿不停蹬動,在他大手的掌控下努力掙紮。
見狀她也跑了過去,仔細一看。
這玩意兒有着凸出來的長嘴,立起的小耳朵,與圓滾滾的肚皮。
竟然是條……狗?
看起來很小,應該才出生兩三個月,都不知道斷奶沒有。
為什麽它獨自待在這裏?大狗呢?
光源又是怎麽回事?
聶燃忽然讓她抓着狗,自己舉起刀。
寧莘莘心裏一緊,“你要做什麽?”
他擡擡下巴,“把它解決掉,少一件麻煩是一件。”
“等等等等!”
她連忙按住他的手,“別沖動,弄清楚情況再說。萬一它跟燕姬草似的,是這些東西的克星呢?”
他轉念一想,也對,放下了刀。
小狗躺在寧莘莘的臂彎裏,趁二人說話時咬了她一口,落地就跑。
寧莘莘痛得吸了口涼氣,下意識捂住傷口。
聶燃掰開她的手,仔細端詳。
還好,沒有破皮,只留下兩個淺淺的犬齒印。
他微愠,大步上前,将奮力跑了半天才跑出幾米的小狗倒拎起來,沖着它的屁股啪啪就是兩巴掌,打得它嗷嗷慘叫。
寧莘莘哭笑不得,“你被人抓住不掙紮呀?算了吧,別打了。”
這狗看起來傻乎乎的,再打真的打傻了。
聶燃冷哼一聲,從袖子上撕下兩截布條,把小狗四肢捆住,扔在地上。
兩人又在周圍找了幾圈,沒有任何收獲。
他們回到原地,聶燃道:“現在回去吧。”
寧莘莘想到剛才的遭遇,搖頭。
“天還沒亮呢,這裏安全,咱們等天亮了再走。”
他沒有意見,席地而坐,脫掉上衣查看傷口。
寧莘莘想起他肩上的傷,跪坐在他身後,小心翼翼地揭開布料一看,呀了一聲。
“傷口有點深啊,不知道有沒有毒。”
他扭頭看,看不到,寧莘莘靈機一動,把破曉搬過來。
刀身明亮如鏡,聶燃終于看見傷口,穿上衣服道:
“小傷而已。”
這還小傷?他真是長着張牛皮。
二人都累了,躺在地上休息。
聶燃因肩上帶傷,只能側躺,面無表情地看着寧莘莘。
後者伸長手去逗小狗,可這狗怕生得很,逗一下嚎一聲,就算逃不了,也努力挪動身體,背對着她。
越反抗她越興奮,想□□它一番。
背後響起聶燃的聲音。
“上次那件事……我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