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八十?五章
林晚晴對?喬麗華的消息不感興趣。
她把宴秋抱着去研究所後面?的一處空地, 這邊是一望無際的草地和林場,
空氣中自帶着草木清香的味道。
“甜甜不好奇嗎, 我查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林晚晴對?父親的冷漠和母親的扭曲沒有任何好奇, 她做出仔細傾聽的态度。
“好奇。”
她用毯子把懷裏的宴秋裹起來,把漂亮大貓貓放在膝蓋上。
不遠處有一個小馬駒在吃草,看到兩個人來了, 打了一個響鼻,把屁.股對?着她們。
宴秋手裏掐着一根煙,但沒有點燃,
“林輝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喬麗華在嫁給他的時候已經懷孕了, 我查到當年的就診記錄, 但你的妹妹是喬麗華和林輝的親生女兒, 林輝對?此一無所知, 後來隐約發現你長得和他不像。”
宴秋仔細觀察林晚晴的表情, 想把故事說得有意思一點,
事實上, 二十?多年前的事情無論?如何都無法有趣, 她很歉意看着晴晴。
林晚晴的手撫摸她的脊背, “繼續說。”
林輝在被關進去之前,已經知道林晚晴的身份了,才會?在她面?前罵她是雜種。
林晚晴以為重新聽到林輝的名字會?很生氣,知道他被關進去, 在監獄裏受盡折磨時, 會?有快意感。
事實完全沒有。
林晚晴湊過去像個小兔子吃提摩西草似的碰碰宴秋的嘴角。
“我在聽呢。”
宴秋被她親的面?紅耳赤, “喬麗華當時看不上你親生父親的身份,覺得搞藝術的死?路一條, 沒有錢,沒有人脈,和她家不配。”
林晚晴的睫毛顫了一下?,宴秋要把她推開,但林晚晴咬得更起勁了。
很快宴秋的嘴角被咬的發紅,好像剛剛經歷了多激烈的事情。
後面?有個小護士路過,趕緊捂着臉跑了。
生怕打擾到什麽好事。
宴秋喘着氣兒伏在林晚晴肩膀上。
“喬麗華沒敢告訴你親生父親她懷孕的事,覺得那個窮男人沒錢還會?糾纏,惹禍端。”
林晚晴聽到這裏心弦微動,“他……不知道我的存在。”
她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素未謀面?的親生父親。
“父親”這個詞在林晚晴的詞典裏很陌生。
宴秋的目光重新落回?了遠處的林場裏,那裏種着一望無際的杉樹,裏頭?有一條綿長的小溪,裏面?的水很冷冽,很适合釣鲑魚。
她在大學?時候參加過海釣的社團,大學?畢業後回?國繼承家産後就很少出來玩了。
宴秋說:“對?,你親生父親對?喬麗華突然失去所有消息很焦急,以為是家裏人不讓他們在一起,找上門去,結果被家裏的保安給打出去,從此再也沒有見過喬麗華。”
一對?在一起還算恩愛的小情侶,突然之間另一半像被人奪舍似的言語惡劣,斷絕來往。
“你親生父親以為喬麗華有苦衷,輾轉聯系到她,得到的只有即将結婚的喜訊。”
“喬麗華利用人脈關系,把他趕出國,生怕他在林輝面?前亂說話。”
“你親生父親知道喬麗華對?他只是一時興起,從前送的作品在垃圾站找到,看起來值錢一點的在二手平臺以很低的價格出售,他在極端負面?的情緒中一直未回?國,常年需要服用鎮靜類的藥物?,這些年才好轉。”
林晚晴的心髒猛地一抽。
藝術作品對?學?藝術的人來說非常重要,不是随便買來的廉價畫,是一個人所有的審美和靈魂的具象化表現。
林晚晴不允許自己送給愛人的作品被輕視。
宴秋把看向遠方林場的餘光收回?,專注于林晚晴可?愛柔軟的臉龐,她笑着捏了一下?兔子小姐的腰。
“看我家甜甜的長相,你父親年輕時應當很帥。”
林晚晴心裏五味雜陳,“你突然和我說這些,我沒有心理?準備。”
她想抽出一根煙叼在嘴裏,被宴秋給阻止。
“小小年紀抽什麽煙,小心肺不好。”
宴秋掙脫她的懷抱,雙腿支撐站立在地上,“回?去吧,我讓俞菲買了當地很有名的麥芬蛋糕。”
“那玩意兒一點都不好吃,太甜了。”
林晚晴心緒憂愁地走在宴秋身邊,只見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腳步。
黑色大貓貓轉過頭?,一雙透亮的黑色帽子,撒嬌似的說,“我腿疼,走不了路。”
林晚晴心想你不是好了麽。
宴秋堅持:“好疼。”
林晚晴無奈縱容,她彎腰把宴秋抱起來,動作是個非常标準的公?主抱。
“甜甜恨他嗎。”宴秋望着她聲音很淡,“他當時沒有能力給你一個完美的家庭,他受盡感情的苦缺乏理?智,這些年一直沒有戀愛,看上去腦子不太好的樣子。”
林晚晴沉吟片刻,想點根煙,但醫院裏有非常大的禁煙标志。
“那不是腦子不太好,應該算長情吧。”
林晚晴把她放在病床上,俞菲買來的麥芬蛋糕有蔓越莓和巧克力味,上面?一層烤的焦焦脆脆,內在柔軟,裏面?填滿流心果醬。
林晚晴吃了一口有點膩,她又咬了一口壓制住想抽煙的渴.望。
她一只手拿小蛋糕那一只手不老實的要扯宴秋的褲子,
“把腰帶解開,讓我看看雙腿恢複的怎麽樣。”
光天化日之下?,林晚晴冰涼又纖長的手游走在宴秋的腿根上。
“你這不是查看傷口的動作……”
“不,看看髋骨上有沒有傷。”
林晚晴強詞奪理?,用遙控器把病房門鎖死?,用遮光簾擋住門上的觀察玻璃。
“病人不要諱疾忌醫。”林晚晴拍了一下?她的腿,心想貓貓的腿真白啊。
她需要做點別的事情來緩一緩雜亂的心緒。
宴秋躺在床上生無可?戀,但很羞.恥。
被,輕薄了。
……
遠處林子裏,一個中年男人遠遠的望着宴秋和林晚晴的背影。
他沒有一般中年男人的煙酒味和油膩感,身材保持得很好,流暢的肌肉線條被包裹在襯衫下?,鼻梁上架着很書卷氣的黑框眼鏡。
中年男人目光渴.求地,堪稱卑微地,落在林晚晴臉上,拿着望遠鏡的手,蒼白發抖。
他腳邊是涓涓流淌的冷冽溪水,裏面?時不時魚兒甩過尾巴。
“林晚晴,很好聽的名字。”
已經不年輕的中年男人雙眼布滿血絲,如死?灰般的心髒,每一下?跳動都給神經帶來極大的負擔和疼痛。
這種疼痛不是病理?性的,牽動全身的神經,疼得弓起腰。
中年男人的雙眼不自覺流出淚水,他不敢錯過林晚晴任意一個畫面?。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會?發現他和林晚晴的眼睛如出一轍,嘴巴也很相似,遠遠一看就有強烈的藝術家的氛圍。
直到宴秋和林晚晴的背影徹底消失在建築裏,鄭雲柏才收回?目光,頹廢地坐在濕滑的石頭?上。
直到如今,鄭雲柏依舊不可?置信,有個連着血脈的女兒。
他撥通一個號碼,等待了十?幾秒,接通後,他強忍情緒:“宴總,是她,她就是我女兒!”
電話對?面?好像剛剛結束了一件很耗體力的事情,宴秋的聲音慵懶緩慢。
“ DNA結果拿到了?”
“沒有,但林晚晴一定是!”
男人的聲音很激動,不符合表現出的儒雅随和。
“我在F國有些人脈,只要能讓我和林晚晴見個面?說幾句話,我可?以為宴總做任何力所能及的事。”
獨自一人在外國求學?的男人,在極度悲傷中由青澀蛻變為成熟,無論?身份如何轉變,過往的感情仍然是豎在心中的一根刺。
人永遠忘不掉過去經歷的痛苦和遺憾,現狀越是完美越想要彌補曾經,
越是性格成熟,越想要為過去的思慮不周和懦弱贖罪。
鄭雲柏痛苦地抓住長有青苔的石頭?,“希望宴總能好好對?她……”
電話那邊笑了一聲,“她是我妻子,我當然會?好好對?她。”
男人松了口氣,拿着望遠鏡,想極力看清研究所裏發生的事情。
太遠了,什麽都看不清。
這片林場不是誰都能進,他在宴秋的安排下?,才能遠遠看上一眼林晚晴的樣子。
“那見面?的事情……”
“貿然見面?只會?吓着我的妻子,你先等着。”
電話被挂掉,鄭雲柏失神地坐在原地,心中的大喜和曾經的大悲在體內碰撞交錯。
他女兒會?恨他嗎。
他女兒會?罵他嗎。
他女兒一定會?怨恨他。
聽說林晚晴是Y大學?服裝設計,他在F國可?以幫到她,如果把人帶過去,能給她最好的生活。
一個孤單痛苦久了的男人,小心翼翼不敢上前,他深知道他不配擁有林晚晴的善待。
……
俞菲拿着電腦說,“訂了明天回?國的機票,公?司不能沒有老板。”
宴秋坐在矮凳子上試穿高?跟鞋,“恕我直言,老板您已經折騰這雙鞋子快兩個小時了。”
“我的腿不适合穿高?跟鞋,平底鞋可?以。”
兩雙鞋子都是林晚晴贈送的,她隐隐感覺林晚晴更喜歡她穿高?跟鞋一點。
高?跟鞋站不穩,需要靠在林晚晴身上走。
左搖右晃,弱風拂柳。
林晚晴在本子上畫設計稿,擡起頭?說,“醫生建議先進療養院休養,現在回?國工作對?恢複不利。”
以宴秋愛折騰的性格,走到哪都需要她抱。
一個堂堂的公?司董事長,像個還沒斷奶的貓崽崽。
宴秋堅定:“我已經好了!”
林晚晴心直口快,“那你還在床上喊腿疼。”
俞菲:“……”
我不應該在車裏,我應該在車底。
病房門被敲開,護士費勁地提着一條有手臂長的鲑魚,“外面?有位男人說是二位的朋友,特意送來給兩位補身體。”
林晚晴奇怪,“怎麽不邀請那朋友上來坐坐?”
宴秋看到那條魚無語又覺得好笑,“晚上做道菜吧,鲑魚刺少,生吃也可?,甜甜喜歡。”
俞菲提着魚去找廚師溝通,那魚活蹦亂跳,一雙圓眼睛裏無措又絕望,嘴巴上有個明顯的被魚鈎刺穿的傷口。
宴秋拿出錢包打算給護士小費,看她細胳膊細腿,能提上來着實不容易。
護士笑着接受,并且表示那個男人已經給足了錢。
“宴,您的朋友很紳士,很帥,身材也很棒,他結婚了嗎?”
宴秋莞爾:“他已經有女兒了。”
護士表示遺憾,林晚晴聽得雲裏霧裏,“他是誰?”
宴秋穿着林晚晴送的平底鞋,在她面?前轉了一個圈,“是一位藝術家,剛參加完威尼斯雙年展,得獎了,很優秀。”
……
回?國後的日子,不出林晚晴所料。
宴秋坐在輪椅上,望着樓梯上的妻子,“甜甜,我雙腿疼,麻煩送我去公?司一趟。”
林晚晴放下?手裏的課本,面?無表情:“兩個小時後我有課。”
黑貓貓撒嬌,“晴晴,我在疼。”
林晚晴不吃她這一套,“你的雙腿早就可?以走路了,你騙不了我。”
“甜甜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以前一聽到我腿疼,就會?馬上來抱我安慰我,我們的婚姻還沒到七年就開始癢了嗎。”
一向高?傲冷漠的漂亮女人正兒八經撒嬌,一般人根本經受不住。
林晚晴淩晨半夜起床喝水,還看到這人在月下?獨自笑着喝啤酒。
哪裏像是雙腿殘疾站不了的樣子。
宴秋睫毛遮擋住眉眼的落幕,“是啊,我們已經認識了十?四年了,早就開始七年之癢了,再好的感情也經不住病痛的折磨和世事變遷。”
“算了,你不用抱我了,我自己滑着輪椅慢慢去,不過是多吞幾片止疼藥,我已經習慣了。”
“……”
林晚晴拿她沒辦法,把人騰空抱起,“宴秋,你閉嘴。”
她抱,抱還不行?麽。
這一趟,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了,老板腿不止沒好,還需要妻子每天抱着去上班。
一傳十?十?傳百,小道消息已經變成了荟雁集團董事長手術過後半身不遂,內部權力恐有巨大變動。
直到宴秋不用手杖支撐完整參加完一場活動,謠言才不攻自破。
林晚晴下?課後遠遠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教學?樓下?面?的巨大噴池旁邊,
俞菲從車門探出一個腦袋,“夫人,老板晚上有場會?,很晚下?班。”
林晚晴坐進副駕駛,“帶我去公?司。”
她注意到車後座上放着一沓資料,林晚晴系着安全帶,沒法夠到。
俞菲注意到她的目光,把瓜子皮吐在餐巾紙裏說,
“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老板不急着要。”
林晚晴好像在那個資料封面?上看到了她妹妹的名字。
看錯了?
林晚晴對?自己昏暗中的視覺不自信。
俞菲把話題拉扯去別的方向,“老板打算在宅子後面?擴建一個玻璃溫室,裏面?養點蝴蝶。”
她把設計圖從儲物?櫃裏拿出來交給林晚晴。
“裏面?養得一年四季都會?開花的植物?,已經委托了專業的設計師。”
林晚晴指着溫室裏一個不明所以的玻璃展示櫃,“這裏面?是?”
俞菲看了一眼:“是個神龛。”
“宴秋有信仰?”
“不是,裏面?供着兩雙鞋子,老板她舍不得穿。”
“?”是她想象得那樣嗎?
俞菲用目光肯定:是夫人想的那樣。
林晚晴不可?置信:“我當時讓她查查腦子,宴秋她省錢,非說要把腦部檢查從收費單上劃掉,看看現在出問題了吧!”
俞菲被噎了一下?,“抛開事實不談,老板确實有一點戀愛腦。”
林晚晴心想,她需要喝中藥調理?一下?。
工作日的傍晚,市中心非常堵,林晚晴望着外面?看不到盡頭?的車燈,總是有員工加班的寫字樓,所有人都忙忙碌碌地活着,臉上說不清是麻木還是疲倦。
從前她有一種很偏激又夢幻的想法,當一個人爬得夠高?了,世間絕大多數煩惱都會?遠去,看到宴秋後發現并不是這樣,她好像過于貧瘠,費盡心力只能抓住身邊的某幾樣東西。
“鞋子磨損了可?以再做,”林晚晴的笑容很柔和,“鞋底用的不是真皮,尋常走路不會?磨損太多。”
到地方後,俞菲下?車給林晚晴打開車門。
“您還是親自和老板說,她不會?聽我說的。”
前臺兩個小姐姐,看到林晚晴來了,彎腰九十?度鞠躬,“夫人好,歡迎夫人莅臨——”
此動靜一出,周圍來往的員工把目光全部聚焦在林晚晴身上。
看她的眼神和看國寶啃腳沒有區別。
林晚晴身上突然起了一層白毛汗,以為闖進來□□的堂口。
林晚晴試探:“平身?”
兩個前臺小姐姐果然直起身體,主動召喚來專屬電梯。
林晚晴不習慣被人殷勤的伺候,她在電梯裏打了個寒顫。
“貴公?司的公?司文?化是不是太活潑了?”
俞菲:“上行?下?效,上梁不正下?……”
林晚晴噗嗤一聲笑了,“什麽?”
俞菲捂着嘴,“我什麽都沒說。”
她要把下?半句話說出來,傳到老板的耳朵裏,估計要貸款上班了。
電梯叮的一聲到達樓層,同?時林晚晴的手機嗡嗡響了兩下?。
自從和宴秋在一起後,林晚晴的手機從來都沒有靜音過,從前她最讨厭手機沒完沒了的消息聲。
從前想着要當一個乖巧懂事不惹麻煩的工具人妻子,不能錯過金主的任何消息,之後變成擔心大貓貓在外面?生病腿疼,她得到消息可?以第一時間趕到。
可?見人的習慣可?以輕易被改變。
群裏的消息:
【@林晚晴:聽說咱學?校來了個F國回?來的大佬當客座教授,帥的我手指都硬了。】
林晚晴:?
她對?師生戀第四愛不了解,不尊重,不祝福。
林晚晴點開大圖,是一個中年男人的側臉,依稀能看到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鏡,氣質很內斂,有點消沉和頹廢,眼睛很執着地看着手裏的文?件,好像是學?生檔案。
圖片裏的人有特殊的吸引力,讓林晚晴瞬間失神。
好像她曾經見過照片上的這個男人,搜尋所有記,确認在過往的二十?多年中從未出現過。
俞菲:“夫人,到辦公?室了。”
林晚晴回?過神,她面?前是宴秋的辦公?室門半開着能看到,裏面?站在窗前喝燒酒的宴秋。
“咦惹——夫人在看別的男人。”
林晚晴讓她閉嘴,奇怪:“學?校裏可?能遇見了教授,我覺得他有點……局促不安。”
照片裏的人在緊張,指甲把學?生檔案的紙掐出印子。
俞菲眯着眼睛,無論?怎麽看都看不出照片裏的男人局促不安,“還挺帥的哈。”
林晚晴把手機關掉,随口道:“你別瞎說,看這人的年紀,估計早就成婚有孩子了。”
“甜甜來了。”
聽到門口的聲音,宴秋立刻把燒酒倒進垃圾桶裏,酒杯倒扣在架子上,打開窗子,整個流程一氣呵成,假裝無事發生。
林晚晴皺眉,把有殘留燒酒的酒杯,用自來水清洗幹淨,放回?原處。
“你胃不好還喝酒,怎麽不吃點蔥姜蒜把自己腌入味。”
林晚晴餘光注意到她腳上踩着自己制作的高?跟鞋,身上是很利落的正裝打扮。
被高?級布料包裹着的身體,有難以言明的禁.欲感, V領的設計展現出月匈口一片雪白,鎖骨下?方吊着一顆大溪地珍珠,端的是成熟女人的韻味。
宴秋被罵多了,臉皮厚,“看我給你準備了什麽。”
她把一沓文?件抛給林晚晴,“你一定會?喜歡。”
林晚晴擡起右手接住,翻看集發現是素魄和國外一知名品牌的合作意向書。
如果能談成,可?以迅速幫助林晚晴打開海外市場,與?此同?時設立高?端生産線在國內的高?級商場設立線下?門店和一衆高?奢品牌做對?門。
很多向往高?級生活的上班族買不了昂貴的高?定成衣,對?奢侈品包包也只能省吃儉用,但用半個月工資買一瓶香水還是可?以做到的。
在割韭菜方面?,宴秋很熟練。
“意向如何?”宴秋從花瓶中抽出一支開的最盛的山茶花,挽在林晚晴的發絲上,“到時候甜甜可?以從小工作室裏搬出來,我給你找個更好的場地。”
林晚晴看了她一眼,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秋秋想得到什麽?”
山茶花的香味萦繞在身邊,林晚晴的目光随着宴秋足弓處懸挂的水滴形狀水晶來回?移動。
美色誤國啊。
有美人在此,林晚晴無心工作,她認輸,
“你确實不适合穿這雙鞋子,太風騷了。”
當時以為收斂一點可?以适合正裝,現在看來和怡紅院的小姑娘揮着手絹沒什麽區別。
宴秋假裝沒聽見,扶着林晚晴的手,讓她撐着自己的腰,分擔一部分體重。
宴秋受傷地說,“我為甜甜奔走,是我作為妻子應該做的事情,沒有別的算盤。”
林晚晴靜靜看着她。
視線僵持了半分鐘,宴秋說出真實目的,“甜甜作為服裝設計專業的學?生,對?于衣服的設計打版到最終成品一定比我熟多了,我想讓甜甜替我們多做幾套衣服。”
林晚晴皺眉;“就這?”
宴秋在她嘴角啾咪一下?:“qingquNY,市面?上的都太俗氣了,我不喜歡大紅蕾.絲的款式。”
林晚晴:“……”
宴秋思考了一下?,随便抽出了一張紙,畫了一幅圖,“要這種風格。”
林晚晴看了一眼,臉上火燒火燎,把紙窩成一團扔地上,
“得加錢,不,加錢我也不幹!你不能用錢來侮.辱我。”
她依稀覺得宴秋的意思不是這個,但話題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繞成了貼貼。
兔子小姐的回?答在她意料之中,“作為開發商,我可?以幫你談妥商場鋪位,給你最好的位置,和最優秀的宣傳。”
林晚晴看一眼宴秋畫的圖,都覺得心靈不幹淨了,她怎麽那麽會?玩啊!到底私下?裏看了多少片。
沒有十?年會?所嫩.模的經驗,設計不出這種東西。
林晚晴與?天人交戰,心想她給的實在太多了,艱難開口:
“你……把那團紙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