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手術結束後, 宴秋需要?持續接受治療。
林晚晴坐在椅子上?焦急道:“現在還不能站起來嗎。”
宴秋支撐着手杖站立在牆邊,依靠着上?肢的力?氣讓身體維持微妙的平衡。
汗水從?下巴上?滴到地上?, 在地面上?形成一灘小水窪, 足夠養活一條海水魚了。
宴秋隐忍:“我沒事,估計要?再休養幾天。”
醫生解釋道:“病人的神經和骨骼沒有完全愈合,需要?一段時?間的等待, 屬于正常現象。”
林晚晴急忙站起來,給宴秋把臉上?的汗擦幹淨,她後背全部被?汗濕了。
“你先歇一會兒,別練習了。”
林晚晴就像個縱容孩子的家長,把心疼的崽崽拉到椅子上?, 往她手裏塞運動飲料。
“現在的複健強度太大了, 換一個溫和一點的。”
林晚晴擔憂, 心疼地揉揉宴秋僵硬的雙腿。
她的貓貓啊, 太疼了。
醫生在旁邊, 雙手抱着病歷本看着兩個人。
宴秋垂眸:“按照原定的計劃。”
林晚晴:“不行!”
醫生無語了片刻, “要?不要?我先出去等你們打?一架再決定?”
林晚晴:“。”
宴秋:“按原定的計劃, 不算疼。”
醫生聳聳肩, 說了一句fine, 對小情侶有些無奈。
林晚晴把她抱到浴缸裏面,“身上?全是汗,我替你擦一擦。”
病房裏的浴室空間很大,不像傳統醫院的站不開身子, 在牆壁上?固定了很多人性化的扶手, 宴秋一個人勉強可以自己解決。
美貌昳麗的病美人臉紅一瞬, “我可以自己擦,甜甜去忙別的。”
雙腿的疼痛讓宴秋難以維持平常雲淡風輕的表情, 眉頭用力?皺着,卻不敢讓林晚晴看出來。
腿部感?受的疼痛是從?前的數倍不止,人在極端痛苦下大腦會變得麻木,難以維持通暢的思維,
宴秋每一下喘氣都像耗盡了畢生的力?氣,“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林晚晴拿着熱乎乎的毛巾,“就你這樣,我真?擔心你在浴缸裏摔骨折了。”
宴秋:“……”
林晚晴不顧她的感?受,用力?把身上?的貼身運動上?衣拉開,抱着她把褲子解開。
宴秋以一種極為沒有自尊感?和無助的姿态坐在輪椅上?,赤條條白花花的。
“甜甜,我自己能行……”
宴秋臉色郁悶的發紅,從?前身體動彈不得時?,有不認識的專業護工幫忙,因為互相不認識,花錢享受服務不算羞.恥。
人在越親近的人面前,越在意某種底線和內在的自尊感?。
她現在在林晚晴面前,毫無保留。
林晚晴用手拍拍她,“把胳膊擡一下,我給你沖沖。”
手拍在緊致的胳膊上?,産生了一種拍豬肉的聲音。
溫水沖在身體上?,林晚晴時?刻注意她雙腿的防水措施是否完好。
林晚晴疑惑不解:“把腿叉開,秋秋今天怎的如此扭捏。”
“……”
宴秋深吸一口氣,好像心裏某個東西破碎掉,“我自己可以。”
林晚晴默默看着她,似乎有點想笑,又有點嫌麻煩。
宴秋慢慢把雙腿張開。
乖巧,不敢動。
宴秋每次複健都會流大量疼痛的冷汗,每天要?洗兩三次澡。
輪椅從?浴室裏推出來時?,宴秋看到整齊潔白的病床,竟産生了一種被?救贖的暢快感?。
俞菲在沙發上?辦公,“今天老板怎麽像被?糟蹋了一樣。”
宴秋和林晚晴同?時?看着她。
俞菲手指不停敲鍵盤,沒看到兩人的眼神,“我說的不對嗎,有點像小說裏被?抵押給□□還債的可憐少女。”
話一說完,俞菲頓時?捂住嘴——
媽的,她這張嘴啊。
俞菲求救地看着宴秋,“老板,我寫簡報人傻了,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在意我說的混話。”
宴秋:“俞菲,閉嘴,我不想聽到你的聲音。”
俞菲做出一個嘴巴拉拉鏈的動作。
董事長的身體不佳,公司卻要?照常運轉。
宴秋在郵箱裏處理的工作只多不少。
林晚晴需要?嚴格控制她的工作時?間。
晚上?俞菲抱着電腦回?附近租的汽車旅館,研究所的位置遠離市中心,沒有連鎖酒店,只能在設施破舊落後的汽車旅館裏先暫住。
宴秋疲憊地把燈關掉,“甜甜睡吧。”
一躺到病床上?,一直緊繃着肌肉的雙腿,慢慢放松下來,肌肉每放松一寸都帶來牽扯着神經的酸疼感?,宴秋在被?子裏小幅度的按壓腿部的肌肉。
她身體往林晚晴的方向靠一靠。
一般醫院只提供單人病床,宴秋加錢得到了不屬于五星級酒店柔軟雙人床墊,兩個人擠一擠,靠在一起很暖和。
林晚晴把電腦裏的香水銷量表格關掉,打?了一個哈欠,“晚安,秋秋。”
她身體下意識地往宴秋那邊多擠一擠,兩個人互相汲取着對方的體溫。
黑暗的病房裏,只有角落裏的一盞小夜燈在亮着,棕色木門上?鑲嵌了一塊玻璃,夜晚走廊上?的醫生會往裏面看。
強烈的身體和精神上?的疲憊,讓宴秋很快進入恍惚中。
“角落裏的紙盒,裝的是什麽。”
林晚晴半夢半醒,“不告訴你。”
宴秋沒有急着去問?,說了一個和現在毫不相幹的話題。
“甜甜不是林家的孩子,是你母親在婚前找了別的男人生的,想找親生父親嗎。”
林晚晴一秒睡着,宴秋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
她一覺睡到淩晨三點四十,正是夜最深的時?候。
宴秋輕悄悄下床,手支撐在牆壁上?在病房裏慢慢走動,沒有借助扶手和手杖的力?。
走了一圈又一圈,汗水把背後的睡衣浸透。
汗水幹了又濕,濕了又幹。
當宴秋把雙腿站直挺直脊背時?,忽然?感?受到了一股熱流從?膝蓋湧動。
這是一種她之前勉強站着時?從?未有過?的爽快感?,直沖天靈蓋。
宴秋腿腳不穩,差點倒在陽臺邊緣,右腿立刻穩住了身體的平衡。
一輪朝陽從?遠處靈地的天際線上?緩緩騰起。
呼吸着來自遠方林地,冷冽清新的空氣,宴秋的全身被?朝陽沐浴,心中産生了強烈的慶幸感?。
她不得不相信有命運這個東西存在。
宴秋哼着當地的民謠,淺笑又戲谑地看着太陽升起,用大拇指和無名指把啤酒罐打?開,喝了滿滿一口。
床上?的林晚晴在黑甜的夢鄉,宴秋的動靜很輕,不敢驚動她。
啤酒的泡沫和刺激.感?讓宴秋困意全無,身上?的汗水被?風吹幹,等到林晚晴快起床時?,才悠哉游哉地沖一個澡,躺到床上?。
連續過?了将近一個星期,林晚晴都沒有發現身旁的人半夜不在床上?。
林晚晴白天奇怪,“你怎麽那麽嗜睡,我叫醫生給你看看。”
宴秋眯着眼睛小憩,“手術後遺症吧,問?題不大。”
“護士拿來收費單,在食物那一欄裏,怎麽扣了咱們十罐啤酒的錢?”
林晚晴拿着收費單精打?細算,“我們哪有喝啤酒?”
宴秋表情自然?:“……俞菲吧,她好那一口。”
林晚晴看向俞菲,後者:?
俞菲露出了被?老板背鍋的屈辱,“是我,除了我還能有誰呢……”
林晚晴:“你小心啤酒喝多了得痛風。”
宴秋:“。”
俞菲:“……”
林晚晴拿着宴秋的卡去交費,在一樓的窗口邊見着了一隊勞斯萊斯停在正大門口。
“發票收好,你們國家的有錢人可真?多,”前臺的金發碧眼護士小姐姐聳聳肩,“你們手中的財富讓人咋舌。”
林晚晴交完費和護士随便?聊了兩句。
護士小姐姐是個長相很清瘦的姑娘,在這個國家,醫生和護士屬于收入很高的人群。
“你戒指上?的這顆寶石,當時?拍賣到了這個數,”護士做了一個手勢,“所有人都會以為這顆寶石應該做成項鏈,因為它太大了。”
林晚晴握着粉鑽戒指,心想如果?把這顆戒指賣了,可以買十個遠處的林子打?獵。
護士和她随便?聊了幾句,最後看向入口的方向,“親愛的小甜心,我有別的事情要?忙了,要?去接待另外一位來自你們國家的客人。”
林晚晴朝門口看了一眼,眼皮突然?跳了跳。
心頭有一種預感?,他不像是來看病的,倒像是開完會順便?來這邊逛一逛。
她收回?目光,把宴秋的卡放回?口袋裏,路過?一連串病房時?,重新遇到了那次在空中花園中和她搭讪的金頭發妹妹。
不到二十歲的如花似玉的年紀,小妹妹的長發梳成雙馬尾,懷裏抱着一個毛絨的小熊玩偶。
她被?困在輪椅上?,雙腿綁着的石膏換成了更?輕便?的碳纖維材質。
林晚晴的目光流連在她的腿上?。
兩秒不到的注視,立刻被?那妹妹抓住,“你來看我了,你不陪你的夫人?”
林晚晴:“你的腿也不能站?”
她想起了宴秋遲遲不能站立的腿,心頭一陣蕭索。
明明手術成功了,為什麽不能站立走路?
她每天都需要?攙扶宴秋,替她擦汗給她洗,林晚晴最不讨厭這樣的事,可看宴秋雙腿的傷痕,讓她觸目驚心。
那小妹妹暧.昧的看着她,“我房間裏有啤酒,要?來一點嗎。”
林晚晴:“我不喝酒。”
小妹妹撇撇嘴,“那你的品位讓人擔憂。”
林晚晴:“我怕痛風,你這種腿做手術的人也要?少喝一點。”
小妹妹:“。”
她操控輪椅上?前牽着林晚晴的手,“你一直在看我的腿,難不成你喜歡雙腿不能站立的類型?”
林晚晴的眼神動了一下,能在這所醫院治療的都是人精,一丁點的情緒轉變都能被?靈敏捕捉到。
“被?我說中了 ,你喜歡。”
那金發小妹妹像是得到了什麽有意思的玩具,“那你的夫人知道嗎,你如果?喜歡,我可以和你約一炮。”
話音剛落,林晚晴突然?感?受到了背後有一道視線。
宴秋的聲音響起,“林晚晴,你真?的喜歡,輪椅?”
林晚晴像見了鬼似的慢慢轉過?頭,只見宴秋坐在輪椅上?,目光複雜地看着她。
也不知是不是剛剛看錯了,林晚晴覺得宴秋剛剛是站着的,聽到她說話才坐回?輪椅。
宴秋淡淡望着那個金發妹妹,“真?可憐啊,作為諾頓家族的嫡系出身,卻争不過?你繼母家的兩個私生子,只能在這裏聊騷別人家的夫人,你就這點出息。”
那金發妹妹眼神一兇,眼看就要?從?輪椅上?站起來,“你怎麽會知道我家裏的事!”
林晚晴在兩人中間,不明所以。
宴秋挑眉,雲淡風輕,“因為你繼母找我的人調查你家財産。”
那金發妹妹罵了一句很難聽的髒話,看宴秋的眼神要?把她生吞活剝了。
林晚晴被?牽着回?病房。
一向空蕩蕩的病房裏站了幾個人,頓時?變得有些擁擠。
老爺子坐在沙發主位上?,手裏沒有撐拐棍,穿的是很嚴肅挺闊的西裝。
他斑白的頭發,梳得很整齊,一看便?知道是剛開會回?來,身上?還帶着會議室裏特有的氣味。
老爺子目光複雜地落在宴秋的腿上?,“秋姑娘的腿,還好嗎。”
老爺子不贊成她做手術,可真?的來到研究所,看到宴秋雙腿有動過?手術的痕跡,他再嚴厲的話都說不出來。
語氣中帶着一絲難以察覺的小心翼翼,生怕觸動了某個禁忌。
宴秋看了一眼林晚晴,“我的腿……”
她尾音拖得很長。
林晚晴被?她看得莫名,心想你看我幹什麽,你自己的腿你不清楚嗎?
宴秋嘆氣說:“手術很成功。”
老爺子松了一口氣,“如此就好,等你痊愈後,我會讓下面人商量投資給這家研究所的事。”
他的眼睛很銳利,“秋姑娘現在能站起來?”
老爺子一定察覺到宴秋好像有點瞞着她。
宴秋用手被?碰了一下她,“麻煩甜甜幫我找醫生,要?一份更?詳細的手術報告。”
林晚晴明白,宴秋要?把她支開,“好,我這就去。”
病房門關上?。
老爺子的幾個親信也守在門口。
過?了十分鐘不到,病房裏的氣氛有一點迷惑。
老爺子看她安然?無恙行走,走的比尋常人要?慢一點,但比以前穩多了,不用借助手杖,和平常人無異。
老爺子捏着發疼的太陽穴,“所以,你故意瞞着晚晴?”
一瞬間恍惚,宴秋父母之間談戀愛有那麽曲折嗎。
他的兒子和兒媳看對眼了,全世界參加方程式賽車比賽,用最激烈的方式展露出最熱烈的感?情。
在一起半年不到就把婚定了。
宴秋叼了一根煙,但沒有點燃,“說不定晚晴就喜歡雙腿不好的那一款呢。”
老爺子不可置信:“你不是認真?的。”
宴秋笑了一下,“開玩笑的,我先觀察腿的情況穩定了再說。”
老爺子看她的目光很複雜,“你父母顯靈了。”
宴秋揉着腿坐在椅子上?,泡了一壺茶推到爺爺手邊,“你先喝。”
老爺子看了一眼茶,繼續說:“我給你們找了婚禮策劃公司,首都和樟城都要?辦一場,不能有失體面,到時?候會有媒體來。”
宴秋:“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老爺子抿了一口茶葉,茶水比尋常喝的要?苦澀很多,回?甘很香,茶湯清透。
“什麽茶?味道不錯。”
宴秋微笑:“茶喝完了就不留您了,要?不我送您到門口?”
老爺子氣得一口氣沒上?來,手在半空中指着宴秋抖了幾下,“你,你——”
“婚禮的事情不着急,我心裏有數。”宴秋見老爺子的車離開,“海外市場勞煩您多操心,別總耽擱在我身邊。”
老爺子這次出國不只是為了看宴秋的身體,随着經濟的發展,需要?向國外拓寬産業,不能只局限于國內市場,一些沒那麽發達的國家需要?他們帶去工作崗位。
宴秋把煙叼在嘴角,“外國人的錢都好賺,要?把醫治腿疾的錢都賺回?來。”
在汽車開動之前,老爺子打?開車窗看着她,“你最近在查什麽。”
他發覺宴秋利用各方面的渠道,在查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似乎是在找一個人。
宴秋笑了笑,沒有直接回?答,“我忙着談戀愛呢,有點麻煩。”
俞菲在背後看得差點笑出來。
老板孝死了。
老爺子半截身子入土,千裏迢迢過?來看一眼宴秋的腿,連一口熱乎飯都沒吃到,被?趕走了。
老爺子在這裏,林晚晴和她都不能放開了相處。
難得的能靠身體不好,在林晚晴面前撒嬌的機會,宴秋不會讓任何人打?擾。
等到林晚晴回?病房時?,裏面只有宴秋一個人。
她扶着牆壁站起來,身體靠在桌子邊緣,面對遠方的林子,嘴角揚起一抹張揚又無畏的笑容,小口在喝啤酒。
“宴秋!”林晚晴呵斥,“這幾日的酒是你喝的?!”
宴秋聳着肩膀笑一笑,“偷俞菲的酒,我嘗個鹹淡。”
林晚晴心想,我信你個鬼。
她像保護個國寶似的站在宴秋身後,用手臂微微攬住她的腰,借一點力?氣。
“秋秋能站起來了。”
她想搶宴秋手裏的啤酒罐,結果?易拉罐被?後者高高舉過?頭頂。
林晚晴無奈,允許她喝這一次。
宴秋戲谑的眸子透過?金絲眼鏡看向她,“醫生囑托多站着,甜甜該不會真?喜歡我坐輪椅的樣子吧。”
如果?她真?喜歡,坐輪椅也行。
可剛做完手術,宴秋要?迫不及待的嘗試,雙腿可以毫無保留站立的爽快感?。
好像一個人在黑暗的山洞裏蜷縮久了,突然?被?陽光籠罩,站在山巅舒展身體。
又好像是一個人在狹窄的空間裏陰暗爬行,突然?爬到了一個空曠的地方直起腰背。
形容很詭異,但宴秋只能想到這樣的形容詞。
林晚晴從?後面抱着她,手指在她身上?不斷摸索。
宴秋被?摸的渾身發癢,“甜甜。”
林晚晴把下巴擱在她肩膀上?,“我怎麽了?”
她的手動作不停,宴秋被?摸的差點站不穩。
“現在是醫生的查房時?間,我們晚一點好不好。”
“我幹了什麽怕醫生查房的事?”
林晚晴明知故問?,兔子小姐一雙亮閃閃的眸子,晶瑩剔透的瞧着她。
“想不想知道盒子裏裝着什麽東西。”
“是什麽?”
宴秋把目光從?遠處的天際線收回?,“是給我的禮物?”
林晚晴要?扶着她走到房間裏,宴秋揮揮她的手,慢慢走過?去,表示身體能行。
她揉着腰,靠在牆邊說,“我年紀大了,身子骨不行,比不上?你們年輕人走得快。”
林晚晴:“宴秋你別瞎說。”
“甜甜對我越來越不好了,從?前叫秋秋姐姐,之後姐姐省略了,只叫秋秋,現在動辄喊全名。”宴秋有點委屈,一口把罐子裏的啤酒喝完。
林晚晴彎腰打?開盒子,裏面有一雙高跟鞋和一雙平底鞋。
兩雙鞋子的款式都很正式,休閑嚴肅,場合都能穿,在高跟鞋的足弓部位非常心機地設置了一個小吊墜。
每走一步那小吊墜顫顫巍巍地晃來晃去,吸引人的心神。
不仔細看發覺不了,一旦仔細看,立刻會有種身心被?撩撥的火熱感?。
“你坐下,來試試鞋子。”
讓一個腿腳剛恢複的人穿高跟鞋,實在不道德。
林晚晴心想,等她過?段時?間恢複了,可以短暫走一走。
高跟鞋雖最早為男性穿着,但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變得更?加适合舒展女性的身體曲線魅力?,排除社會權利的元素,美好本事值得被?追求。
繃直的小腿,發力?的大腿,因為重心向前而挺直的腰身,像踩高跷的顫顫巍巍,需要?人攙扶的身形。
人天生就喜歡低俗的東西。
宴秋一語道破:“甜甜在想十八禁的東西。”
“我沒有!”林晚晴惱羞成怒,用小爪子拍拍滾燙的臉頰,“把腳擡起來,試試尺碼。”
林晚晴單膝跪在地上?,捧起宴秋的右腳放入高跟鞋裏。
随着高跟鞋的動靜,足弓處的水滴型水晶吊墜搖晃反射出閃爍的光芒。
她一只手拿着鞋,另一只手緊握宴秋的腳踝。
她的腳踝很細,大拇指和無名指可以看看圈住。
那麽脆弱的骨頭,曾經遭受過?粉碎性的骨折。
捧着宴秋的一只足,好像掌握着這個人的全部。
林晚晴知道她現在的思維有點變态,像只黃不溜秋的兔子,尴尬地咳了兩聲,把她的足完全放進高跟鞋裏。
一只腳穿着高跟鞋,另一只腳需要?墊起來,才能保持身體平衡。
宴秋想保持身體平衡更?難。
年輕的董事長眼圈發紅,“你別磨蹭快一點,我要?站不住了。”
是她膚淺了,林晚晴更?喜歡她站着的樣子。
身體越是難以維持平衡,腿部肌肉越會發力?。
宴秋從?未松懈運動,腿部肌肉沒有萎縮,反而很流暢。
她呼吸灼熱,把那只高跟鞋套在足上?。
林晚晴心下不确定,拍拍手站起來,“好看嗎?”
病號服搭配高跟鞋很怪,卻有種随意不羁的浪漫感?。
林晚晴鬼使?神差地把花瓶中的一只紅玫瑰遞給她,“你在房間裏走幾步,不合腳的地方和我說,我再改改。”
“确實不合适。”
宴秋用嘴咬住玫瑰花瓣,笑得像只狐貍精。“需要?配印花黑絲才漂亮。”
宴秋勾住林晚晴的脖子說,“甜甜,我腿好疼,你抱我好不好。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關于你父親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