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一般人少年時期的記憶會很模糊, 記不清太?多的細節。
林晚晴和別人恰恰相反,她可以清晰把過去的事情呈現出來, 無論?是痛苦還?是快樂, 在?心裏無限回憶。
宴秋:“我?準備好了蝴蝶标本,等自然死亡後可以塞進相框裏。”
林晚晴捧着蝴蝶,不知?所措, 過于美貌又?脆弱的光明?女神蝶在?手掌心裏舒展翅膀,每煽動一下?,都在?為日後的飛舞做準備。
“好,難為秋秋費心。”
林晚晴說不感動是假的,她仍覺得現在?是一場夢。
夢境中無數有?藍色金屬光澤的蝴蝶翩翩飛舞, 林晚晴擡起手, 把已經可以緩慢飛動的蝴蝶送到半空中。
她撫着身體親吻着輪椅上頭發亂蓬蓬的漂亮美人。
“秋秋, 你真是……”林晚晴用雙唇去抿宴秋的臉頰, 非常軟, 比她的性格軟多了。
宴秋臉上閃過一抹羞澀, 她把目光移到別處, “當時的蝴蝶很好看, 我?一直記着。”
一只蝴蝶落在?宴秋的頭發絲。
宴秋表情有?些滑稽, 愣在?原地不敢動彈。
好像頭頂頂了個巨大可怕的東西。
林晚晴忍不住笑出聲?,舉起微單,把這幅畫面?記錄下?來。
林晚晴把取景器裏的畫面?給宴秋看,“等回到首都, 這些蝴蝶怎麽處理。”
“會有?專人在?這裏照顧, 樟城距離首都不遠, 可以随時來看。”
宴秋忍受不了雙腿的疼痛,往喉嚨裏咽了兩片白色的藥丸。
她已經習慣吃藥了, 時常讓林晚晴懷疑如果這人死了,會不會因為吃藥太?多而不用泡在?福爾馬林裏?
林晚晴收回游離的思緒,推着她的輪椅,把人放到餐廳裏。
把中島臺上已經晾涼的粥推到她面?前,林晚晴重新盛了一碗熱的,用調羹攪拌變溫。
透過玻璃窗,看到溫室裏翩翩飛舞的蝴蝶。
蝴蝶終其一生都不能離開這處溫室,吸取着特?意種植的鮮花和放置在?地面?上的糖水。
宴秋把粥放入口腔裏,目光含情脈脈地看着她。
林晚晴莞爾,“秋秋這兩日在?忙,就為了蝴蝶?”
在?餐桌下?宴秋的腳被劃在?林晚晴過于細滑的小腿上。
腳趾勾住林晚晴的膝蓋。
餐桌之上,兩人正正經經吃飯,
餐桌之下?,宴秋的腿已經抵在?林晚晴坐的椅子上。
宴秋不像是個會為了一件簡單的小事耗盡心力?的人,她通常會計算很多,想要得到遠超過付出的許多倍的回報。
林晚晴看出這一點,也樂意給她愛情的嘉獎。
蝴蝶揮動翅膀,停在?透亮的溫室頂端,林晚晴的心尖每随着蝶翼顫動一下?,都想更?想把她抱在?懷裏。
“秋秋的腿又?在?疼了,都怪我?這幾只太?鬧騰,讓秋秋多費心。”
不論?是爬山還?是去市集上閑逛,林晚晴都習慣拉着宴秋一起去,而後者的腿腳能夠短暫行走,時常讓人以為她的腿沒事。
身體過于柔軟的集團董事長被公主?抱在?林晚晴懷裏。
在?半空中颠了兩下?。
“甜甜把我?放下?!”宴秋的臉給吓白了,手指用力?抓住林晚晴的肩膀,“不要捉弄我?。”
兔子小姐輕而易舉地抱着身體孱弱的妻子,放到二樓的書房裏休息。
這棟別墅被重新裝修一番,變得更?适合度假,考慮到宴秋的工作繁忙程度,所以設立了和宅子差不多的書房。
黑色大貓貓被放在?黑胡桃木鑄造的桌子上。
她身上穿着絲綢睡衣,薄薄的絲綢隔絕不了桌面?的冰涼。
她的腿不自在?動了一下?,臉上閃過一抹薄紅。
“甜甜,我?先去洗個澡……”
宴秋臉上的紅暈,讓原有?的蒼白不顯眼,增添了幾分病美人的風情。
大開着領口的睡衣設計,生怕人看不到兩團軟雪。
她确實有?心機,想要收回超額的回報。
裏裏外外都洗幹淨,想要讓林晚晴多迷戀她一點。
她的兔子小姐說聰明?也不聰明?,經常一些簡單的勾引手段,就能讓她乖乖屈服。
兔子小姐總是懶于思考她背後的行為邏輯,順水推舟地落入欲.望的陷阱裏。
可這次宴秋想岔了。
林晚晴笑了一下?,“我?要去忙品牌合作的事,秋秋姐一個人去洗。”
林晚晴從她書房拿出一摞文?件,“我?現在?的身價很貴。”
兔子小姐狡黠笑了一下?,從鑲嵌有?螺钿的名片夾裏抽出一張,插在?宴秋的前月匈口袋裏,
“□□一晚的價格可比蝴蝶高多了。”
宴秋目送林晚晴離開書房,心髒撲通撲通跳動震耳欲聾。
宴秋有?的是錢,她一向?覺得有?錢是她不可忽略的長處。
在?比誰有?錢方面?,她從來都沒有?輸過誰。
這種情況下?人的自尊心會急速膨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一顆真心的價格遠比錢昂貴許多,所以蝴蝶的價格也更?為昂貴。
把真心獻到兔子小姐面?前被輕視了。
覺得生氣了?
宴秋無聲?大笑,笑得前仰後合,肩膀聳動。
她拿着林晚晴精致設計的名片,像是發現了天大的好玩的事情。
宴秋形容不出情緒具體代表什麽,有?點像看到精心養育的植物,開花了,又?有?點像看到親生崽崽突然學會走路。
宴秋拿出口紅塗抹在?雙唇上,在?名片上風騷地印下?一個唇印。
……
“我?知?道了,請貴品牌把具體的策劃方案和整體流程發到我?的郵箱裏。”
林晚晴靠在?客廳的沙發,雙腿翹在?茶幾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坐姿和人視頻會議。
從前想來合作的品牌不少,這次新品發布後,各方面?的合作邀約就更?多。
俞菲像個小雞仔一樣坐在?林晚晴旁邊,“真好啊,我?拿一份工資打兩份工。”
林晚晴挂掉最後一個電話,“我?讓宴秋下?個月給你漲工資。”
俞菲快要哭了,“夫人先幫我?結一下?過年工作的三倍工資吧。”
她很慫,不敢向?宴秋開口提這件事。
宴秋和夫人給了她厚厚的新年紅,可這和加班費是兩碼事。
林晚晴浏覽工作郵箱,“我?晚上發紅包給你。”
俞菲隐晦提問,“夫人的品牌越做越好,會有?別的想法嗎。”
她抓了一把瓜子放在?茶幾上咔嚓咔嚓咔嚓。
“比如?”林晚晴以為秘書在?說某些違反公序良俗法律道德的事情,她豎起小耳朵,打算把下?個季度的品牌營銷策略講一下?。
但凡仔細去查,沒有?一家公司能清清白白。
林晚晴剛發展兩年的香水品牌尚且如此,更?別提別的龐然大物。
“比如會所嫩.模,以夫人的美貌和條件,很受男人和女人的歡迎,萬一我?們老板人老珠黃,性格執拗……”
俞菲看林晚晴發展的越來越好,忍不住想老板以後的處境。
之前把人往狠的欺負,現在?怕是要嘗到惡果。
林晚晴:“……”
她決定晚上給秘書的紅包少一個零。
有?了突如其來的工作,林晚晴沒法繼續享受安穩的過年假期,
過了幾日,兩人把随身行李整理好,塞到商務車的後座。
踏上回程的路途,林晚晴和宴秋成功堵在?高速路上。
俞菲提前那兩天走,現在?已經到首都了。
宴秋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她能夠長期獨自相處,區區堵車不成問題,她擰開一瓶礦泉水讓冰涼的水流沖刷過喉嚨和食管,安撫被藥物侵蝕的腸胃。
林晚晴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手指在?鍵盤上敲得咔咔響。
“工作很忙?”宴秋把喝了一半的礦泉水送到林晚晴嘴邊,“喝一口吧,嘴唇起皮了。”
“有?點忙,如果秋秋不介意,我?可以開直播。”
她的直播一向?不露臉,好看的手指和無名指上的碩大戒指足以昭示她的身份。
呈現出表格的筆記本電腦,被宴秋用食指輕輕按着合起來。
啪嗒。
筆記本電腦屏幕變暗,被宴秋用兩根手指提着放到旁邊的儲物架上。
“秋秋不工作也不讓我?工作,安的什麽心?”林晚晴嬌嗔地用食指抵在?宴秋的月匈口。
司機默默把中間的隔板升起來,保護好老板的隐私。
林晚晴心裏啧了一下?,萬惡的資本主?義。
如果她有?錢了,也要配個專職司機,把所有?的車窗都貼上膜。
宴秋呼出灼熱的氣,用力?把林晚晴按着,兩人側躺在?皮質車座椅上。
她目光滾燙,“甜甜,我?們動靜小一點沒人會發現。”
林晚晴瞪大眼睛,她并非不願意和宴秋好,可是在?堵車的高速路上實在?是離譜。
她瘋了麽,女人三十如狼似虎?!
林晚晴一只手就能圈住的腳踝,被捏在?手掌心裏把玩。
宴秋的指甲做得很漂亮,和藍閃蝶很像的金屬藍色,把本就白皙的皮膚襯得更?加凝脂如雪。
特?意沒做長款指甲。
林晚晴被她弄得全身癢癢,想把腿抽出來,卻被死死按住。
“我?一刻也不想和甜甜分開。”
宴秋用額頭抵在?林晚晴的小腹位置。
她好像并不是想要真的在?高速路上做荒唐事,只是想和林晚晴貼貼。
想抱住她,想讓她染上自己的體溫,僅此而已。
林晚晴的腳踝被按出了紅色指印。
林晚晴不知?道她在?壓抑什麽,好像宴秋單薄的背後擔負着看不見摸不着,但巨大的能把人的精神給擊垮的重擔。
她愛撫地拍拍宴秋的肩膀,把人抱到懷裏。
用力?地抱緊。
感受到宴秋身體在?輕輕地顫。
“如果秋秋想,我?們就做。”
林晚晴縱容地揚起脖梗,等待宴秋下?一步的動作。
如果能讓大貓貓安心,她願意陪她一起做荒唐的事。
大概有?半分鐘,車子往前挪,直到快要下?高速,宴秋都沒有?第二步動作。
她把林晚晴的腰抱得很緊,好像快要把腰給折斷了。
林晚晴懷疑她的腰上現在?肯定有?兩道青紫色。
宴秋哽咽:“甜甜,我?害怕。”
“害怕什麽?”
林晚晴拍拍她的肩胛骨,但是她抱得輕一點,可落在?腰上力?道更?重。
林晚晴懷疑自己就像個被老虎鉗夾起的玻璃珠……玻璃珠快碎了。
宴秋搖頭不願意說。
林晚晴沒辦法逼她,一串串安撫的親吻落在?宴秋的額頭上,然後是太?陽穴,臉頰下?颌和脖頸。
“有?我?在?呢。”
宴秋不顧一切突然去親吻她,直到兩個人肺裏的氧氣消耗殆盡——
這幾日她感受到了宴秋身上蘊藏着某種幾乎決絕的情緒,想要不顧一切地把兩個人小時候的遺憾全部彌補。
山頂刻着名字的石頭,懷表,山茶花,蝴蝶。
她的大貓貓會把所有?的壓力?藏在?心上,外表做出雲淡風輕,甚至還?有?點騷的樣子,內在?藏着誰也沒辦法窺探的隐秘。
不能逼她說出來,只能等她解決完,在?飯桌上以吹牛逼的口吻随便談起。
通常這個情況還?會配着一根細細的女士香煙和半杯香槟酒。
過年結束,林晚晴準備新學期。
她把創業園區裏的工作室全部搬到荟雁集團的總部。
員工的工資當然由?荟雁集團出。
高科技的設備讓每一場調香實驗變得輕松惬意,林晚晴更?在?意的是公司有?免費的下?午茶。
下?午茶由?園區樓下?的品牌店送來,林晚晴很喜歡某家開封菜的蛋撻,每天都會吃兩個,再送兩個給勞碌的董事長品嘗。
辦公室裏,
俞菲:“老板,夫人今天要加班,晚上十一點之後才能回家。”
年輕的董事長靠在?黑色軟質皮椅上,“嗯,把醫生叫來。”
俞菲:“夫人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有?在?十點之前回家了,會不會……”
宴秋擡頭看一眼秘書,“你想說什麽。”
俞菲支支吾吾沒說話,踩着高跟鞋,小跑着把骨科醫生請來辦公室。
“您請進,下?個星期預定好手術,老板現在?腿部的愈合情況如何?”
宴秋用鋼筆敲了一下?桌子,“你下?次再不把話說完,就滾去林晚晴那,別在?我?身邊礙事了。”
随着手術日期的到來,宴秋的情緒比以往暴躁很多。
她心神不安地用手抓住手杖,幾乎要把堅硬的烏木抓出指甲印子。
萬一手術失敗,失去站立的能力?……
宴秋的處境會比現在?艱難數倍,別人想象不出來的艱難。
俞菲搖頭把心裏的會所嫩模咽下?去,“夫人會不會過勞死。”
宴秋:“。”
“我?都沒有?過勞死,林晚晴應當不會。”
別人家的富太?太?,享受着愛人的財富和每個月花不完的零花錢,出入各種高級珠寶的私人展覽,滿世界打卡美景和美食。
宴秋家的富太?太?……哦對,林晚晴不需要花宴秋的錢,她本身就是富太?太?。
經濟獨立就是好。
醫生檢查宴秋的雙腿,把她的腿放在?一個稍微矮一點的凳子上,用個很小的不鏽鋼錘子敲敲打打。
宴秋久病成良醫,依舊看不懂這個操作。
俞菲彎腰去觀察,“師傅,瓜熟了麽。”
宴秋:“。”
醫生:“……疼麽。”
宴秋:“還?好,不算很疼,可以忍受。”
醫生換了一個地方敲敲打打,宴秋腿上的肉不多,敲上去邦邦邦……
俞菲心想:好聽麽,好聽就是好腿。
門口幾個等着找宴總的高管和秘書辦的人圍在?很遠的地方,看着醫生在?敲瓜,啊不對,檢查腿。
頭發花白的醫生喘着氣直起身子,“下?個星期可以做手術,但是……”
一般但是後面?都是大實話,通常不好聽。
俞菲把辦公室的門關上,隔絕了門口的視線。
她嘀咕一句,“是個人都在?往董事長辦公室看,不知?道的還?以為來菜市場呢。”
門口等着吃瓜的人:“……”
醫生把錘子放回箱子裏,說:“但是有?一定失敗的概率,宴總知?道世界上沒有?概率百分之百成功的手術。”
這個道理宴秋當然知?道,人都是如此,但凡有?百分之零點一的概率都要去賭,不然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麽多人去買彩票。
一些人賭輸了也就算了,不會再嘗試第二次,但有?些人會一直去嘗試直到傾家蕩産,不成人樣,直到周圍人都以為是神經病,換個文?雅一點的說法,那就是命運。
宴秋在?思考的時候習慣性把懷表拿出來摩挲,撫摸過懷表冰涼的表面?。
“您接着說。”
宴秋心想如果失敗了,就告這個醫生非法行醫。
醫生面?對她不算善意的目光,表情和煦了一些,“不過看雙腿神經的情況,有?很大概率會好,百分之八十吧。”
醫生沙啞着嗓子咳咳幾句繼續說,“宴總的手術類型……”
辦公室裏很安靜,老醫生帶來的實習生不敢呼吸,小臉憋得脹紫色。
“啪”的一聲?,宴秋把懷表蓋子打開,她似乎在?聽老醫生的話,也好像沒有?在?聽。
自從林晚晴回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後,宴秋就再也沒有?攔着她去玩這塊表了。
盡管兔子小姐嫌棄是破銅爛鐵。
懷表蓋子內側粘着模糊的照片,是九歲的林晚晴,像從童星海報上走出來似的。
宴秋手背上汗毛一炸,在?蓋子內側多出了半張照片,是一張剪成半圓形的高清照,用的還?是保存更?久的絨面?相紙。
照片上的女孩明?眸善睐,象牙白的蕾絲連衣裙,長發被編成兩個低馬尾,上面?各綁了一個蝴蝶結,一只藍閃蝶停在?她的耳廓上……
“老板?老板!”俞菲驚了,“老板您怎麽了,臉色好紅。”
宴秋啪嗒一下?立刻合上懷表!
她聽到了該死的小鹿亂撞的聲?音。
過去的林晚晴和現在?的林晚晴,放在?一起看,是心動的感覺。
她貪心得想要全部擁有?。
宴秋掩蓋住內心所想,“我?沒事,醫生講到哪裏了。”
俞菲說:“講到手術可能引發急性腦梗,冠心病,靜脈曲張,肺栓塞,下?肢癱瘓……”
秘書一口氣說了十幾種失敗情況,像是在?報菜名。
宴秋:“。”
醫生提起箱子,“今天的檢查就到這裏,祝願宴總好運。”
醫生臨走前擦擦汗,目光看俞菲有?點害怕。
業內都傳說這些大老板多少和黑.惡.勢.力?沾上邊,和古代皇帝似的,治不好,就殺了太?醫全家。
宴秋臉上餘紅未消,把懷表打開看看,又?合上,再打開看看……
是熱戀的窒息感。
俞菲把門關上,道:“老板別聽那庸醫瞎說,得那些風險比被貓貓謀殺的概率都低。”
俞菲一只手抱起從林晚晴家裏偷過來的橘貓。
橘貓喵喵喵直叫。
宴秋收斂了笑容,她點了一根煙,“後天就去國外醫院了,林晚晴那邊……”
醫生說的很多意外風險确實概率低,但一旦失敗,可能終身沒有?站起來的可能性,是真的。
宴秋不論?在?任何地方都有?孤注一擲的勇氣,在?感情上和工作上的決絕 ,足以讓她得到一般人得不到的獎勵。
在?和林晚晴在?一起之前,宴秋一直認為雙腿站不起來無所謂,反正都已經窩囊地坐在?輪椅上了,她用力?吸煙,吐出一口薄薄的煙霧。
“老板少抽點煙,醫生叮囑過。”
俞菲只勸了一句就沒有?繼續說,有?些事情不抽根煙,心裏過不去。
宴秋道:“讓林晚晴和我?一起去。”
她支撐着手杖從黑色皮質軟椅上站起來,俞菲沒理解老板為什麽突然起身,“距離晚上的會議,還?有?半個小時開始,不用急着去……”
宴秋:“五點了,我?下?班了,你們好意思讓我?這個殘疾人加班麽。”
俞菲:“?”
您這個資本家好意思說麽。
“夫人這學期的課,排得很滿。”
宴秋換了一件沒有?煙味的外套,道:“那就請假,我?給Y大捐了一棟樓,這棟樓該發揮點作用了。”
回到家,外面?的天剛剛黑。
宴秋把兩張機票放在?林晚晴面?前,後者正在?廚房炖燕窩。
管家在?旁邊打下?手,兩個人相處融洽……過頭了。
管家:“夫人,宴總晚上怕是不回來吃,不用留了吧,反正她也不吃。”
林晚晴:“她胃不是不好麽。”
管家:“宴總胃不好也不吃,就在?那幹熬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胃穿孔過去了,害,老爺子都擔心死了,生怕宴總什麽時候把自己給餓死。”
林晚晴:?
“……”
宴秋幹咳:“甜甜,過來,我?有?點事情和你說。”
說悄悄話的兩個人頓時驚了一下?,林晚晴把手在?毛巾上擦擦,“秋秋回來了,過幾分鐘就吃晚飯了。”
宴秋看了一下?桌子,很好,沒有?她吃的份。
林晚晴把圍裙摘下?說,“和我?說什麽事情?”
她的大貓貓很少有?如此嚴肅的一面?。
宴秋深吸一口氣,把機票給她,“關于貌美小寡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