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兩人?大年?三十晚上聽着外面鞭炮齊鳴, 坐在?客廳裏查監控。
好在?夜晚監控不算清晰,院子裏全是盛開的山茶花, 擋住了所有畫面。
大年?初一一大早。
俞菲從老城區的招待所裏出來, 打着哈欠推開宅子的門?,
“老板昨天大半夜給我打電話,不會是工作吧?”
大年?三十給人?布置工作, 路燈看了都說好。
俞菲但臉上帶着春節的喜慶洋溢,一推門?看到了人?坐在?院子的臺階上,直直望着攝像頭。
晚上什麽都拍不清楚,不代表白天能相安無事。
俞菲笑容一頓,“老板夫人?新年?好?”
宴秋回過神?眼底下是淡淡的烏青色, “新年?好, 給你轉了獎金看一下。”
林晚晴:“……新年?好。”
她外套口袋裏是個沉甸甸的紅包, 裏面裝着宴秋給她的壓歲錢。
俞菲看兩人?情緒不對勁, 小心詢問, “出事兒了?”
林晚晴:“很嚴重的大事。”
她望着不斷閃着紅光的攝像頭, 把衣服領子往上面拉了拉。
宴秋:“。”
“去和公?安局的人?報備一下, 把攝像頭的角度挪一挪。”
俞菲叉腰看着半空, “角度很好啊, 能拍到十字路口的所有過往車輛。”
林晚晴捂臉,“還能拍到清純女大高清無.碼大片。”
宴秋喉嚨嗆了一下:咳咳咳咳咳
林晚晴幽幽,“你不認可我是清純女大。”
“沒?,清純女大很好, 我很喜歡。”
俞菲一副見了鬼的表情, 她還沒?來得及看銀行卡上收到的獎金金額, 立刻拔腿出門?。
老城區裏可以燃放煙花爆竹,大年?三十派出所裏一直有人?, 處理?突發的火災意外。
直到宴秋看到攝像頭徹底離開院子的範圍,才松了一口氣。
“院子真好,我特?意訂了新的秋千。”
林晚晴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秋千?”
她突然想起來原來的秋千在?多年?的風吹雨打下,早就不堅固了,昨天晚上她們?玩的是全新定制的。
兔子小姐耳朵耷拉下來,小小打了一個哈欠。
她困了一晚上,思維遲緩,過了好幾秒才突然想到。
“攝像頭和我們?玩秋千有什麽關系?!”
宴秋淺笑,“秋千,不好嗎?”
林晚晴:“!”
黑色大貓貓強行抱着橘貓,兩只貓挨在?一起,互相喵喵喵直叫。
“不可以嗎?”
黑色大貓貓滾圓透亮的眼眸凝視着林晚晴,鼻梁上架着的金絲眼鏡給這份凝望增添了一抹該死的性.感魅力。
林晚晴忍不住心動了。
她是個該死的顏控。
“随便你,現在?天冷,你別?又弄病了。”
宴秋俯身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我心中有數。”
大橘貓:喵喵喵?
你們?人?類又在?說什麽詭計多端的東西?
大年?初一整個老城區都安靜極了,挨家挨戶都在?和家人?團聚。
小朋友的哄笑,打鬧的聲音,從攝像頭一直延伸到巷尾。
俞菲高高坐在?圍牆上,眼看着一個孤零零地穿着紅棉襖的小女孩手拿鞭炮,怯生生地不敢和別?的小朋友一起玩。
別?的男孩子不理?她,用泥巴扔她。
俞菲家住在?農村,一路靠學習考到大城市來,是家中的老二,老大是個女孩,在?村裏的紡織廠上班,早早嫁給了工廠裏一個還算踏實肯幹的男的結婚。
村子裏只有小學,初中和高中需要到縣城去上,只能每家每戶借一點錢去上學,父母是不願意出的。
姐姐已經生了雙胞胎,都是女孩,男方家裏一定要她生個兒子。
姐姐自己也想生,說需要個頂梁柱,俞菲勸過很多次,姐姐都不聽她說。
家中老三是個小男孩,所有人?衆星捧月,小小養成了嚣張跋扈的性格。
真沒?意思,俞菲點着煙嘟囔了一句。
林晚晴靠在?圍欄下面照顧山茶花,她擡頭看到俞菲往下彈煙灰。
林晚晴:“……”
拿根棍子往她屁.股上捅。
俞菲叫了一聲,氣呼呼往下看。
“你不回家,家裏人?不想你?”
林晚晴把手上的活計幹完,踩着梯子和小秘書坐在?一起。
老城區煙霧缭繞,紅色的鞭炮紙在?地上鋪了厚厚一層。
俞菲苦笑聳肩,“父母只要弟弟就夠了,家裏有大姐操持着,我回去也是添亂。”
她自顧自繼續說,“我剛畢業的時候月薪很低,父親母親以各種理?由?要我往家裏寄錢,說身體不好,說要買藥,我只留下通勤的錢,其?他的都寄回去了,說來好笑當時吃饅頭還胖了兩斤……”
俞菲看着遠處的天際線,語氣略有落寞,
“之後有一年?回家發現弟弟新添的衣服,從聊天中知道,父母把所有的錢給弟弟報補習班,買玩具,買書包。”
“我小時候什麽都沒?有,家人?說家裏沒?錢,能上學就不錯了。”
俞菲質問父母,得到的回答只有,“小志是你弟弟啊,你作為姐姐應該照顧弟弟!這個家以後全靠弟弟撐着。”
俞菲平淡道,“之後我就沒?有往家裏寄一分錢,很自私吧,即使父母可能真的身體難受。”
林晚晴沒?想到小秘書還有這樣的過往,不知從何安慰。
只能拍拍她的肩膀,“我給你轉一筆獎金,他們?不知道你現在?有多爽。”
俞菲眼角濕潤,又好像沒?有在?哭,風一吹她眯着眼睛看着那個想要靠近小男孩,卻被扔石子的紅棉襖小姑娘。
“小妹妹,你把鞭炮往裏面扔,那群小孩會和你一起玩。”
俞菲大聲喊了一聲。
那個紅棉襖小姑娘擡起頭,黝黑黝黑的眼珠子看着俞菲.
俞菲笑眯眯地指着她懷裏的鞭炮,又指了指不遠處的那個地方。
那個小妹妹很聽勸,用大人?沒?抽完的香煙頭點燃鞭炮往化糞池裏扔。
林晚晴:“?”
随着砰啪——的一聲巨響。
林晚晴:!!!
不遠處的那群小孩身上染了一層褐色混着黃色的濃稠污垢。
哇啊啊啊雞飛狗跳。
小孩的哭聲和笑聲讓整個老街區更熱鬧了。
林晚晴瞳孔一顫,“你是魔鬼嗎。”
她還在?整理?語句去安慰小秘書。
這個人?不需要安慰,她自己會找樂子。
俞菲笑出鵝叫。
那個紅棉襖小姑娘傻傻愣愣的,看着那群不帶自己玩的小男孩又哭又鬧,被家人?按着打。
家中大人?哪裏會相信一向膽子小的小妹妹會把鞭炮扔進糞坑裏。
“不是我,是她幹的,我看到是她幹的!”一個小男孩滿頭滿腦都是髒東西,扯着嗓子哭喊。
那群小孩喊到最後自己都懷疑,是不是真的不小心是自己幹的。
俞菲:“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這裏有監控,還能冤枉你不成?”
林晚晴:“?”
就是你早上把監控挪走的吧!
她從前沒?發現俞菲那麽蔫壞蔫壞的。
有了俞菲這個大人?和林晚晴作證(并?沒?有說話)這幾個小孩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等?人?走後,俞菲對着那紅棉襖的小妹妹笑了一下。
小妹妹大受震驚,手裏揣着鞭炮和香煙頭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房間裏宴秋坐在?輪椅上清洗海參,陽光暖暖地照在?她身上。
“外面什麽動靜?”
過去宴秋一向強迫自己沉浸在?工作中,自從父母死後,她連春節都沒?有好好過一個。
尋常不是一個人?待在?宅子裏,就是和老爺子兩個人?清清冷冷地過。
飯桌上少了父母二人?,氣氛始終低迷。
現如今有林晚晴陪着,身上突然變輕松了些?。
俞菲支支吾吾。
林晚晴看着她也支支吾吾,“我幫你一起洗。”
宴秋聞到空氣中飄散得不可言明的味道,“你們?兩個又去幹蠢事了。”
外頭有大人?呵斥小孩的罵聲,也有小朋友的哭聲,吵吵鬧鬧引人?頭疼。
門?窗關起來抵擋不住難以言說的臭味。
俞菲目光游離,“我和夫人?去伸張正義了。”
“是的,結果?讓人?暖心。”
宴秋:“。”
……
大年?初一過後,大年?初二開始互相走親戚。
宴秋早上和老爺子視頻通話,鏡頭裏的老爺子看兩人?穿得紅紅火火,懸在?半空中的心稍微放下。
老爺子和宴家的老一輩的親戚在?一起過年?,熱熱鬧鬧也算溫馨。
“你們?說開了?”
林晚晴羞赧,“嗯,我和秋秋算青梅竹馬呢。”
老爺子聲聲嘆氣,“抱歉,若不是秋姑娘的事,你那陣子也不至于雙目失明,終歸是我們?宴家欠你的。”
林晚晴搖頭,“秋秋已經把自己賠給我了,沒?有虧欠這一說。”
林晚晴聽到門?口有串門?的街坊鄰居的聲音,她先去招呼。
老爺子單獨對上宴秋,恨鐵不成鋼:“你要好照顧人?家姑娘,不要再耍小性子了。”
宴秋點頭無奈,“好。”
“你就知道一味敷衍我!你遲遲不辦婚禮,不給人?家姑娘一個準确的答複,沒?有婚禮的婚姻名不正言不順,別?人?還以為我們?家連辦個體面婚禮的錢都沒?有!不像話。”
“在?安排了。”
宴秋被訓斥了将近半個小時,才等?到老爺子挂斷電話。
“老爺子不知道我做手術的事情,你們?嘴嚴一點,不要透露出去。”
宴秋轉身對身後的俞菲說,“他年?紀大了,受不得驚吓。”
俞菲點頭說是,她看着老板額頭上青筋鼓起,雙腿時不時劇烈疼痛,不得不吃下傷害腸胃的止疼藥。
“您的胃很不好,如果?辦酒席,怕是要喝很多酒。”
體面人?的婚禮不能只辦一場,那高濃度的白酒灌下去人?還能受得了?
宴秋苦笑搖搖頭,“先等?手術結果?。”
這邊愁雲慘淡,那邊林晚晴招呼着從前照顧自己的鄰居。
阿姨嬸嬸們?帶的禮物都很實在?,自家種的瓜果?蔬菜,養的雞鴨牛羊。
“這豬肉是年?前剛宰的,我取中間最好的一段排骨,用來炖湯糖醋美滴很。”
林晚晴也準備了一些?禮物,宴秋在?雙開門?,大冰箱裏放了不少好食材,光是波士頓大龍蝦就有十來只,帝王蟹皇帝蟹面包蟹紅毛蟹松葉蟹,個個都鮮活得很,在?這樣的內陸城市海鮮很少見。
去院子裏折了不少山茶花,老一輩喜歡喜慶的大紅花。
林晚晴把食材給她們?時,個個嘴上推拒着不要,最終沒?抵擋得了誘惑,回家立刻炖了。
張嬸站在?最後,看着從小照顧到大的小姑娘過得越來越好,心裏翻湧着複雜的情緒。
等?所有人?走後,她從兜裏拿出一沓不厚的紅包。
“給你壓歲錢。”
林晚晴驚了一下,“使不得,我已經成年?成婚了,不能收壓歲錢。”
“你大學還沒?畢業,有啥不能收的,趕緊揣着,你日子過得也不容易。”
紅包裏只裝了幾百塊錢,對林晚晴來說是個很小的數字,可對于辛苦勞作一年?的鄉裏人?來說,很有誠意。
“謝謝!”
林晚晴鞠了一躬。
宴秋在?俞菲的攙扶下,從樓梯上下,“多謝張嬸照顧晴晴,小小心意您笑納。”
俞菲拿出一沓厚厚的紅包放在?張嬸的口袋裏。
“您算勤勤的半個長輩,這個紅包你且收着。”
張嬸神?色一變,堅持不要,始終拗不過俞菲,“你們?小年?輕在?外打拼不容易,幹什麽浪費錢給我這個老太婆!”
“多謝您以前照顧晴晴,現在?老街區在?重新布置商鋪,做點小生意也好。”
在?臨走之前張嬸對着宴秋絮絮叨叨,“海鮮是涼性的,女人?吃多了好不容易懷上小孩,你要注意養身體!”
宴秋剛被老爺子叮囑完,現在?被張嬸關心,漂亮的笑容裏更加無奈。
她的身體不适合生育。
生育的重任只能擔在?林晚晴的肩膀上。
她對林晚晴更加憐愛愧疚。
要盡早做手術,舉辦婚禮,準備雙雌生育要個孩子。
等?來來往往的客人?全走後,已經到了下午,
林晚晴捅了一下她的胳膊,“吃涼性的影響生育,你聽到沒?有?”
宴秋把完整的蟹腿肉放在?林晚晴面前的小碟子裏,“教訓的是,我會注意。”
客廳碩大的電視在?播放新聞。
兩人?都沒?有看電視的習慣,林晚晴權當是背景音。
“抱歉,我有個電話,甜甜先吃。”
宴秋拿起電話,俞菲的表情略有一些?嚴肅,放下手裏的螃蟹肉,幫老板打開了去院子的門?。
“不是什麽大事,夫人?不用擔心。”
林晚晴看宴秋的表情,心中惴惴不安,客廳電視響起了林晚晴極為熟悉的集團名稱。
“荟雁集團內部權力更疊,原副總兼董事會成員涉嫌貪污受賄,對公?司名譽造成嚴重影響,被知情人?員舉報,現案件交由?檢察院審理?……”
林晚晴有不好的預感,“知情人?員舉報,哪個知情人?員?”
誰有膽子敢舉報董事會成員,不怕被報複麽 。
俞菲:“是老板。”
林晚晴:“?”
這個結果?她萬萬沒?想到。
俞菲簡單解釋,“那個副總是老板的伯伯,老板父親那邊的親戚,以前很照顧老板,在?集團內部的關系網很深,認不清自己的位置,倚老賣老,老板忍這個蠢東西很久了。”
三言兩語下,宴秋像個不顧親情,只講利益的冷漠無情的人?。
董事長舉報自己人?的操作,屬實是厲害。
林晚晴把手裏的筷子放下,走到洗手池旁邊,用涼水沖刷,帶着一點油星的手指。
俞菲靠在?軟椅上,想來一根煙顧及林晚晴在?這裏,只能用果?酒壓下去。
“等?過完年?後,老板會在?公?衆面前‘痛心疾首’表示只能‘大義滅親’為了集團的長久發展,維護集團的名譽不得不給出更多證據。”
“那位伯伯從前照顧秋秋很久,想來秋秋心裏也是不忍的。”
林晚晴糯糯說了一句,“事情大約沒?那麽簡單。”
林晚晴緩緩走到院子門?口,看宴秋坐在?秋千上,身體晃啊晃的。
她的表情很冷淡,和外面的鞭炮齊鳴,鑼鼓喧天格格不入,
好像有一股看不見的牆,把它和世界的繁華隔住了。
“如你所想,我的手術有很大的風險,或許會有誰都不想看到的結果?。”宴秋涼薄的雙層揚起一道弧度,“或許我會因為細菌感染死在?病床上,也可能不小心傷到脊椎上的哪個神?經,這輩子只能變成一個植物人?。”
宴秋雙眸一直望着不遠處盛開的山茶花,沒?有察覺到林晚晴靠近。
“對,你以前照顧過我很多,我心裏一直感激着。”
林晚晴聽到宴秋電話裏一個中年?男人?很粗的嗓音,“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向上面舉報的,你提供的那些?證據壓根不合法——”
“不合法?上面人?注意到了不就行了,宴家的親戚太多了,能少一個是一個,對吧?”
林晚晴在?旁邊聽得心驚膽戰,大致了解了事情的起因經過。
伯伯想利用人?脈讓宴秋死在?手術臺上,私下裏不斷撮合着手術的進度,面上打着為宴秋好的旗號關心她。
陰謀被發現,宴秋沒?有告訴任何人?,手術的事情只是用了所謂的“知情人?士舉報”把人?給解決掉。
這一消息被其?他的親戚聽到,頓時間集團人?心浮動。
仔細算下來,誰手裏沒?一點肮髒的事情。
林晚晴默默聽完了全程。
“你在?裏面好好過年?,我會拜托人?仔細照顧你,”威脅人?的話在?宴秋口中如最溫馨不過地叮囑,“多謝伯伯為我的手術牽線搭橋,不惜賣了大人?找顧家請醫生。”
宴秋不聽電話,你撕心裂肺地吼叫,把手機給挂了。
她慢慢撐在?秋千上,準備站起來,回頭突然看到林晚晴站在?那。
“甜甜。”
宴秋一向從容不迫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痕。
林晚晴往後退了半步,“我剛剛才來。”
電話裏中年?男人?的吼叫聲,不開免提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對不起,”宴秋低頭小聲道歉,“我……”
對不起什麽呢,宴秋抱歉的話卡在?喉嚨裏,不知該怎麽開口。
她想說對不起,讓林晚晴聽到這些?髒耳朵的事情。
想解釋說她不是個無情無義的人?,伯伯以前是很照顧她,可對方卻想讓她死在?手術臺上。
宴秋委屈,可她下的命令讓電話裏的那個人?在?不久的将來,會以各種理?由?死在?沒?人?知道的角落裏。
“飯菜涼了,我們?繼續吃。”林晚晴上前牽住她的手腕,溫柔道:“不是什麽要緊事吧?別?的等?年?後再說。”
宴秋綻開了一抹笑容,“好,先好好過年?。”
因為一通電話,兩個人?之間的氛圍有些?凝固。
俞菲發現了這一點,動動嘴唇看着老板,“您又惹夫人?不開心了。”
宴秋嘆息:“是我的錯。”
俞菲:“像夫人?那麽好的人?,打着燈籠上哪找去,大過年?的有啥說不開。”
宴秋看了她一眼:“不必你說我心裏懂,你……別?去炸糞坑了。”
俞菲像只突然被揪住後脖頸的貓,大聲反駁:
“村口的糞坑不是我炸的!和我沒?有關系!沒?有監控,不能污蔑我!”
宴秋似乎震驚看着她,“我随口一說,不會真是你吧,沼氣爆炸,化糞池都塌了,年?後要找人?修,你好大的本事。”
俞菲撇撇嘴,“不是我嘛。”
她失去希望變成一只肥狗子。
宴秋站起來拍拍她的肩膀,“在?我身邊屈才了。”
俞菲:“……真的不是我幹的,是一個穿着紅棉襖的小妹妹,今天早上還趴在?門?口看咱家院子。”
宴秋沒?聽她辯解,扶着牆緩緩走上二樓,
“你也好意思推脫到人?家小姑娘身上。”
俞菲:“。”
……
在?卧室裏。
林晚晴靠在?輕紗窗前,望着外面砰砰作響的煙花。
農村的煙花比城市開得放肆多,大朵大朵的流光溢彩,在?天際線上炸開。
彩色的光線映照在?林晚晴臉上,随着睫毛的顫動,她像即将羽化登仙的仙女。
宴秋呼吸急促,快走了兩步,“甜甜,你聽我解釋。”
“手術的風險很大,是嗎。”林晚晴轉過頭靜靜地凝望她,“你的眼睛有些?近視,但是一直戴着框架眼鏡,沒?有做近視眼手術。”
現在?近視眼手術的技術非常成熟,即使有失敗案例,也不會導致人?失明。
擁有一定社?會地位的人?,寧願戴着眼鏡,也不去做手術,大約是怕有人?惡意動手腳。
宴秋嘆息,把乖巧的兔子小姐順到懷裏。
“甜甜太懂事了,懂事得叫我心疼。”
林晚晴眨了眨眼睛,不明白這和懂事有什麽關系,她在?用理?性的思考來詢問宴秋。
林晚晴摸摸她的貓貓頭:“所以有那麽多風險,你還是要去做手術,何苦如此。”
宴秋埋在?她的脖頸中呼吸熟悉又安心的香味,“因為我有必須要站起來的理?由?。”
我想站在?你身邊,配得上你。
即使有風險也在?所不惜。
在?林晚晴的視野範圍之外,宴秋的目光熱烈放肆,貪婪凝望着她。
“如果?我手術順利,甜甜能給我一個獎勵嗎。”
林晚晴身體激動顫抖,眼淚奪眶而出,“你想要什麽我現在?就能給你!”
明明有那麽多風險,為什麽要去做手術?保持現狀不好嗎?
林晚晴不敢把內心所想說出來,哭得害怕又可憐。
讓一個雙腿殘疾的人?保持現狀,不去追求希望是非常殘忍的事,林晚晴無法開口,只能捂着嘴哭泣。
“你想要同我做什麽,我都答應,你再考慮考慮好不好。”
林晚晴撲在?她懷裏,迫不及待要扯她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