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林晚晴聽到敲門聲把?宴秋放到一邊, 匆匆去開門。
宴秋和?貓貓被放在一邊,一人一貓互相對望。
喵喵喵
林晚晴把?金屬的雙開門打開, 笑?道:
“張嬸來了, 好久沒見,張嬸的氣色越來越好了。”
那個名叫張嬸的女人,把?自家散養的土雞舉到林晚晴面?前, 淳樸笑?道:
“院子裏養的跑山雞,從小到大都吃野飼料長大,你看看這?毛色光亮的。”
林晚晴小時候沒少被張嬸照顧,兩人的關系很不?錯。
活蹦亂跳的小母雞,被提着腳撲騰着翅膀咯咯咯。
光聽聲音就?很有活力了。
後面?的小媳婦是村口一家的女兒, 從來沒見過那麽?漂亮的院子, 一時間啧啧贊嘆。
“晴晴姐在城裏掙錢了, 真厲害。”
那個小媳婦攙着自家婆婆走進去, 林晚晴站在茶臺前面?, “喝咖啡還是紅茶?”
宴秋抱着貓貓在單人沙發意圖給貓貓把?粉色的小肉墊擦幹淨, 但是貓貓不?喜歡她。
硬生生弄出了雞飛狗跳的架勢。
張嬸左看右看, 略有局促:“我農村人不?懂這?些, 白開水就?成。”
宴秋給兩人面?前放了玻璃杯, 從院子裏拉上來的井水清甜甘洌。
“這?位是?”
張嬸好奇地打量宴秋,見到在窗子下面?放着一個輪椅,“她身體不?好,我們村口有個老?中醫, 啥病都能治。”
林晚晴把?雙腿捆在一起的小母雞扔在廚房裏, “她是我妻子, 兩人剛結婚呢。”
張嬸的目光流連在林晚晴和?宴秋無名指的戒指上。
“哎喲喂,這?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的, 我買假的都不?敢買那麽?大一顆的鑽石。”
林晚晴笑?了一下,“她送的。”
張嬸那個小媳婦眼中全是羨慕,“要兩三萬吧,肯定很貴。”
宴秋:“。”
張嬸把?戒指放在手上仔細看,“在哪買的?我也要讓我兒子給媳婦買一個。”
林晚晴:“唔……”
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打個哈哈糊弄過去。
張嬸在這?片老?城區裏的人脈關系很廣,又是個熱心腸。
“那麽?小一個小丫頭,現在長得那麽?大,結婚了怎麽?也不?在樟城辦個酒席?”
林晚晴剛要說?話,宴秋擋在她前面?,“今年春夏會辦的,剛領證,正?在籌備中。”
兩人的結婚沒有辦過婚禮,自然沒有酒席。
她沒想到像宴秋這?般生活在大城市,見慣了昂貴浮華的人,會在老?城區裏辦接地氣的酒席。
她的大貓貓別被人給灌醉咯。
張嬸用皺巴巴的臉用力望着宴秋。
盯……
看了将近半分鐘,饒是臉皮厚的宴秋也被看得不?自在。
她求救地望向林晚晴。
張嬸:“我祖上是風水先生,看你這?面?相不?太好啊。”
宴秋心頭突突一跳,“不?好?”
做商人的都迷信風水面?相一說?,剛出生時父母和?爺爺專門跑了一趟香江找了當地著名的風水先生。
得出的結果?,讓一家人喜笑?顏開。
“命途多舛,身體還不?好,這?……”
張嬸的目光隐晦地看着林晚晴,“她是個瘸子?”
宴秋嘴角不?顯露的笑?容,立刻化作平淡。
瘸子……在宴秋最困難的時候,都沒有人當面?這?般稱呼過她。
頂多說?一句有腿疾,不?算好聽,總比一句瘸子來得稍微體面?一些。
宴秋穩穩當當坐在沙發上,腿上按着一只?呼嚕的大橘貓,實在不?像能看出腿疾的樣子。
林晚晴臉色落寞了一些,“您能看出來?”
“我瞧着有輪椅呢。”
林晚晴:“……”
“晴晴啊,我好像聽到那小母雞下蛋了,剛下的雞蛋,煮紅糖水最美了。”
林晚晴蹙眉,她不?放心宴秋多接觸附近的鄰居。
張嬸所以從前照顧過她,可來自鄉下人特有的霸道和?不?講究,輕易便沖撞了宴秋。
“秋秋……”
宴秋溫和?笑?了一下,“去看看吧,剛好也快中午了,廚房裏我解凍好了鮑魚,泡沫盒裏有兩只?活的面?包蟹和?皇帝蟹,麻煩甜甜處理一下。”
故意要把?她支開……
張嬸擡擡手,“你去陪晴晴一起處理,別讓小姑娘太忙了。”
她把?小媳婦也給趕走。
林晚晴一步三回頭,憂愁望着宴秋。
她的黑色大貓貓別被人連皮帶肉給扒了。
宴秋重新裝修過一遍宅子的會客廳,原本的白色玻璃窗被換成了頗有田園風采的彩繪玻璃,細碎的陽光被分割成不?同色塊,照在白色的地毯上。
宴秋靠坐在棉麻沙發,把?眼睛架在鼻梁上。
“不?知嬸嬸找我有何事。”
宴秋的态度很溫和?,淺淺微笑?的樣子,讓人如墨春風,可骨子裏透出來的矜貴氣讓張嬸把?肚子裏的話往下咽了一下。
“你和?林晚晴是認真的?”
“當然。”宴秋撫摸着冰涼的懷表說?,“我和?她已經領過證。”
“你是做什麽?工作的,今年多大?”
張嬸怕林晚晴被大城市裏狡猾多端的女人給騙走了。
整個老?街區能夠布置一新,全都靠林晚晴的功勞。
原來街上連柏油馬路都沒有呢。
老?街坊自然不?知道這?是荟雁集團一起注定無法收回本的投資建設。
宴秋無奈笑?,“我是做生意的,家中略有薄産,今年二十九。”
她前幾日剛過完生日三十歲,刻意說?年輕一些。
“你工資多少?我們家晴晴可不?是一般人,可不?是誰都能配得上。”
宴秋頭一次被那麽?直白地打探,她笑?着捏了一下太陽穴,說?了一個不?高不?低的月薪。
看張嬸的表情勉強認可。
宴秋:“。”
早知道直接說?俞菲的工資。
“你家裏長輩有醫保不??父母幹啥工作的?是積極分子嗎?”
宴秋想起了老?爺子:“老?人有醫保,我父母……幾年前車禍去世?了,我的腿也是在那時留下的傷。”
張嬸表情有點尴尬,點了點頭,小聲說?了一句,沒有父母也好省得晴晴伺候別人。
張嬸的問題雖然刻薄,但每一句都是為了林晚晴好。
宴秋并不?讨厭。
“你哪個大學畢業的,看條件那麽?好,怎麽?沒考公務員?是不?是政審沒過?”
宴秋報了一個國外知名常青藤的校名,“家裏做小生意,不?方便考公務員。”
張嬸嫌棄了一下,做生意哪有公務員香,“你們年輕人不?踏實,不?穩定,”她嘆了一聲氣,“你的工作總有五險一金吧。”
“戶口哪裏的?”
“在大城市有沒有房和?車?”
“貸款需要還幾年?”
“喝酒抽煙嗎?”
“有幾個前女友?”
“每個月治腿要不?少錢吧,自己?的問題不?好問林晚晴要哈。”
“家中有沒有遺傳疾病?”
“看你這?年紀不?方便懷孕吧,打算要幾胎?”
“家裏有沒有好關系能上重點小學?”
張嬸啧啧了兩聲,“如果?晴晴看上一個公務員或者老?師醫生就?好了。”
宴秋:“……”
在廚房的林晚晴:“……”
小媳婦嗫嚅:“我婆婆就?這?樣,您別介意。”
林晚晴笑?着搖搖頭,她頭一回看到宴秋那麽?無奈。
好像回答每一個問題都要她的命似的。
她單手提起撲騰翅膀的小母雞,林晚晴在後廚餐館幹活時沒少殺雞。
她把?雞頭折在雞脖子根部,摸到雞脖子上的合适位置,一只?手把?刀往瓷磚夾縫磨一磨,寒光凜冽,雞脖子血液噴出。
雞血噴在不?鏽鋼水池裏面?。
小母雞身體抽搐掙紮了兩下,生命力随着血液逐漸流失。
“去燒一鍋開水,我去拔雞毛。”
小媳婦看林晚晴動作利落三兩下,把?一只?雞處理幹淨,吓得在後面?哆嗦了一下。
她也經常幹活,可從來沒有像林晚晴這?樣能殺雞不?眨眼。
好生猛的一個人。
突然有點同情被婆婆為難的宴秋。
一個腿腳不?好,還不?是公務員的媳婦,會在家裏擡不?起頭吧。
“我看那位姐姐也不?容易,雖然不?像個會幹活的人,但性格應該不?錯,晴晴姐要和?她好好過日子。”
林晚晴把?雞剁成塊,用蔥姜料酒腌制,她戴着膠皮手套,把?池子裏的黑魚拎出來,用刀背砰砰幾下砍暈。
“什麽??”
小媳婦瑟縮,“剛剛聽婆婆的話,那個姐姐估計是正?經職業的,晴晴不?要欺負她。”
她本以為宴秋那麽?妖裏妖氣,會打扮又穿金戴銀的,估計是個不?正?經的人。
現在看來好像猜錯了,好可憐的一個女人,年紀輕輕父母就?沒了。
林晚晴把?黑魚去骨片成片,“……我會照顧好她。”
飯桌上,張嬸的表情柔和?了一點。
“你們兩個女孩子要好好過日子,早點生孩子。”
宴秋被一番詢問後,精神有些疲憊她和?林晚晴坐在一起,兩人餐桌下的手牽在一塊。
等到張嬸和?小媳婦走後,林晚晴憋着笑?。
“你想笑?就?笑?吧。”
林晚晴笑?出打鳴。
……
大年三十的中午,街上很熱鬧,等到晚上就?一片寂靜了。
林晚晴和?宴秋手牽着手在路上買煙花爆竹。
在城市裏不?給放在樟城倒是沒有那麽?多講究。
俞菲開的車子派上了用場。
街坊鄰居們一看到那輛賓利漂亮的車型和?耀眼的牌子,立刻小聲竊竊私語,看林晚晴的眼神充滿敬意。
林晚晴看到整齊寬敞的街道說?不?感?動是假的,
“我記得小時候這?裏是坑坑窪窪的石子路,兩邊的商鋪都很昏暗,搖搖欲墜,一遇到刮風下雨都會停電停水。”
宴秋:“我之後和?當地政府一起投資建設老?城區,原先是會被全部抹去造制造業工廠。”
“石子路改成了鋪裝馬路,周圍的水電線重新捋過一遍,外牆重新裝修過,各家各戶通上了WiFi……”
宴秋撐着手杖走路的速度很慢,她一項一項說?着老?城區的改變。
老?城區不?比新城區有現代科技的影子,這?裏更像是被遺忘的角落。
就?像本應該被兩人都忘記的那個灰暗卻有希望的少年歲月。
現在這?塊土地猶如被附上塵土的珠寶,現在有人慢慢洗淨擦亮,讓它散發原本的光華。
“甜甜會不?會看不?起我,”宴秋的腿不?能長期走路,她坐在院子裏的一處秋千上。
“為什麽??”
林晚晴蹲在她面?前整理剛買來的煙花爆竹。
比城市裏價格便宜很多,買了滿滿一個後備箱。
俞菲過年期間沒有工作,和?林晚晴一起把?煙花搬到院子裏後,就?開車去集市上大吃大喝。
宴秋苦惱:“我父母雙亡,不?是公務員也不?是醫生老?師,車子也不?是迪奧的,後備箱裏沒有兩桶壓榨花生油,雙腿每個月要花錢治療,生孩子估計也困難……”
這?些應當是樟城很看重的擇偶品質。
林晚晴:“你想考公務員?”
宴秋看着她。
“你能過得了政審嗎?”
宴秋:“唔……可以過吧。”
林晚晴心想你的迷之猶豫太離譜了。
她用食指頂着黑色大貓貓的腦袋,“你別瞎想了,去廚房做年夜飯去。”
宴秋從搖搖晃晃的秋千上下來,戀戀不?舍地把?秋千上的軟墊給鋪平整。
秋千從前一直有,只?是都是妹妹在玩,林晚晴很少有機會能坐在上面?。
宴秋在秋千下面?種?了爬藤的薔薇花。
等五六月份,這?裏一片芳香馥郁,那時候山茶花估摸還開着呢。
“我去壇子裏撈兩顆酸菜,晚上做黑魚酸菜魚。”
宴秋系上圍裙,“我去腌制魚。”
她只?會做一些簡單的菜,掏出平板看每一步的教程,比看公司股票還要認真。
破舊的五鬥櫃放在地窖裏面?。
下面?一個個壇子放着腌制許久的酸菜和?酸豇豆。
林晚晴看一下日期,是去年秋天腌的。
那時候兩人才剛結婚……
宴秋已經開始準備布置這?個小家。
五鬥櫃掉漆嚴重。
林晚晴把?酸菜放在不?鏽鋼臉盆,她好奇地拉開五鬥櫃的抽屜。
以前這?個櫃子放在父母的房間裏,聽說?是母親的陪嫁……
現在木頭發黴腐爛,已經看不?出當時的光鮮亮。
林晚晴從前一直不?曉得這?個櫃子裏裝的是什麽?,小朋友對世?界上一切東西都抱着好奇心。
小時候沒有能打開這?個寶庫一樣的櫃子,林晚晴現在可以随意翻看。
在搬家時所有的東西都被清理出去了,這?個櫃子放在這?裏宴秋大約也檢查過。
裏面?空空如也,只?有一些廢舊不?要的零碎物。
在其中一個抽屜裏,林晚晴發現了一個落滿灰塵的相框。
是一家四個人的合照。
照片裏的母親漂亮端莊,父親可靠憨厚。
妹妹長得很乖巧,而林晚晴站得距離三個人有點遠。
林晚晴用手指抹去相框上的一層灰。
她眼底晦暗一片。
真晦氣。
廚房的宴秋見林晚晴遲遲不?上來,去地窖看看情況。
遠遠便見到林晚晴把?合照往抽屜裏随便一扔。
随着悶響,空氣中激起了一層灰塵。
宴秋心想,林晚晴沒有她以為的那麽?喜歡這?棟宅子。
她想把?這?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捧到林晚晴面?前,但是逐漸她發現她的兔子小姐與這?個世?界的關聯太少了。
輕飄飄的,像一陣風,吹一口氣就?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晚晴聽到門口有動靜,她擡頭望去,立刻展露笑?意,
“秋秋?”
宴秋眼神從五鬥櫃上移開,“這?個櫃子太老?了,我原先打算找個撿破爛的賣掉,快到過年很少能尋得見。”
“賣掉估計值不?了多少錢,這?破櫃子,當柴燒都夠嗆。”
“年後我處理掉。”
林晚晴聽她意思要全部銷毀,從抽屜裏拿出相框,把?裏面?的相片取出來,撕成幾瓣扔到垃圾桶裏。
宴秋默默看着她的動作,心頭沒由來升起了一股無奈的怒火。
想讓她的父母和?妹妹過得更慘一點。
更慘一點。
三個蠢貨只?要還有一口氣,都對不?起林晚晴曾經受到的折磨。
林晚晴注意到身旁人沒由來的戾氣,“怎麽??讓你燒酸菜魚都燒出情緒來了?”
“沒……我去廚房忙活。”
宴秋從她手裏拿過濕噠噠的酸腌菜,去廚房戴着手套清洗。
大年三十的老?城區很熱鬧,在大城市打工的年輕人回來,老?人小孩熙熙攘攘的聲音不?絕于耳。
相比之下這?棟宅子太冷清了。
兩人的飯量都不?多,宴秋讓最近的酒店送來了菜,把?還算寬闊的桌子擺得滿滿當當。
最中間是一鍋雞湯和?酸菜魚。
窗邊的白瓷小花瓶裏斜插着一支開得正?盛的山茶花。
“年三十快樂。”
宴秋給兩人面?前倒上度數不?高的果?酒,“祝甜甜快樂。”
兩人吃飯沒有那麽?多講究,電視裏放着春節聯歡晚會的背景音。
現在很少有人看春晚了,不?開電視少了點過年的感?覺。
裝在玻璃杯裏的玫瑰色的果?酒碰撞,宴秋一飲而盡。
“這?是我和?甜甜在一起過的第一個年。”
宴秋望着滿桌子的飯菜,感?嘆出神,把?糖醋裏脊夾到她碗裏。
她家兔子小姐喜歡吃甜的。
糖醋裏脊,松鼠鳜魚,拔絲雞蛋,奶香玉米烙……
她看着兔子小姐雙頰鼓起,慢慢咀嚼,像兔子在吃提摩西草。
“吃慢一點,小心別噎着。”
如果?林晚晴頭頂上有兩個耳朵,現在肯定是豎起來。
她面?前碗裏的食物被堆成一座小山,宴秋認真投喂她。
“你也吃,別光看着我。”
宴秋慈愛,“嗯。”
酒過三巡,飯過五味,宴秋主動把?所有的碗筷收拾放進洗碗機裏。
林晚晴靠在沙發上盯着春晚出神,外面?是璀璨的煙花炸開。
今年第三次看到煙花。
一次元旦,一次宴秋生日,一次大年三十。
兩個人身上穿着同款的紅色毛絨絨睡衣,盤腿坐在布藝沙發上。
林晚晴的睡衣後面?是兩個長長的兔耳朵。
宴秋撫摸兔耳朵,小心試探 :“甜甜真的喜歡這?棟宅子?”
林晚晴的視線從春晚的小品上移開,
“喜歡啊,為什麽?不?喜歡。”
她很奇怪宴秋會這?麽?問。
“我原本想要紀念咱們小時候相遇的地方,卻沒想過甜甜在這?棟宅子裏的回憶,屬實不?算好。”
宴秋的聲音越說?越小,一向強勢的她,如今在心愛的人面?前處處擔憂,生怕說?錯一句話。
“不?出意外,我這?一輩子都不?會見到父母和?妹妹,這?件事已經翻篇了。”
林晚晴認真地望着她,“而我們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宴秋心神搖晃,她撫摸着美人柔軟的腰肢,手指觸碰在她漂亮的蝴蝶骨上。
春晚的聲音徹底淪為咿咿呀呀聽不?清的背景音。
小美人巧笑?倩兮,“秋秋,我很喜歡你用心對我。”
她在宴秋額頭上落下一吻,她的大貓貓也很沒有安全感?。
橘貓一臉蒙逼地趴在桌子上面?,不?明白這?兩個人類的身體為什麽?突然糾纏在一起。
小貓咪什麽?都不?懂,小貓咪大受震驚。
臨近午夜十二點,小貓咪被外面?震天響的鞭炮聲吓得躲在櫃子下面?。
林晚晴渾身汗淋淋的,“走,我們出去放鞭炮去。”
宴秋用濕紙巾貼,兩人整理幹淨。
“我抱你。”
林晚晴把?大貓貓提溜起來,“看上去個子高怎麽?那麽?輕。”
毛茸茸的紅色兔子睡衣挂在身上,院子的牆很高,不?用擔心兩人的春色被別人瞧見。
煙花放在院子的正?中間,用打火機點燃引線。
随着噼裏啪啦,一簇簇煙花,嗖嗖嗖地往天上竄。
女子雪白的肌膚被照映成橙黃色,翕動的睫毛在臉上拉出長長的影子。
兔子小姐純黑色的眸子裏有煙花炸開。
林晚晴在看煙花,宴秋在看她。
果?然還是眼睛明亮完好的林晚晴最漂亮。
“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你眼睛很好看,笑?得很可愛,想太陽。”
林晚晴:?
“唉,你別動!外面?涼,別把?衣服掀開。”
林晚晴想躲過宴秋的動作,兩個人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衣即将要落到地上。
夜晚的風刮過山茶花,讓纖細的花枝亂顫着。
“等等我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林晚晴驚恐地看着宴秋,她剛剛燃起了一點躁意,被一盆冷水澆得一幹二淨。
“什麽??”
“監控攝像頭。”
宴秋:“我把?院子的攝像頭關掉了,不?會照到剛剛的畫面?。”
她的手上有一層水光,山茶花含苞待放。
林晚晴見到鬼似的看着她,“外頭十字路口的攝像頭能照到咱院子裏……!”
宴秋一震:“。”
兩人的目光齊齊看着高于院牆的白色攝像頭。
當初在這?裏安放攝像頭的初衷是宴秋覺得十字路口容易發生車禍,擔心院牆不?夠高,有小賊進入,特意把?攝像頭的位置偏了偏。
小賊沒抓到,照到了傷風帶俗的畫面?。
林晚晴捂臉,“完了,明天老?城區的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勾引我的不?正?經的壞女人。”
宴秋拿出手機:“……我找俞菲去溝通删掉。”
大半夜的拍不?到清晰的畫面?,加上煙花爆竹火光缭亂更不?可能高清記錄。
“無所謂了,如果?在小電影網站上看到咱倆,希望标題是清純女大。”
“?”
清純女大是最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