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遮眼
“我操!我操張儀——”
阮绛不受控制大叫了聲,下意識地就蹿到了張儀身上。張儀比他反應還快,瞥了眼身旁的鏡面牆兩指一并刺向阮绛眉心,“點天天清點地地明!”
耳畔仿佛炸開了一聲銳物劃玻璃似的聲音,阮绛只感到肩上一輕,眼前好像恍惚了剎那。張儀把他整個人拽到了身後,兩人看向鏡面,那雙慘白的手消失不見。阮绛驚魂未定,音量不知不到大了起來,“跑了嗎,怎麽了!”
“下樓,不上去了。”張儀簡短道,拉着阮绛三步并兩步跑到了樓下。兩人站在關二爺香案前,張儀始終保持摟着阮绛的姿勢摸出手機一通狂按,阮绛瞥了眼,見他在給霍雀發消息:幫我查查上宅花園出沒出過命案。
霍雀秒回了個逗號示意收到。張儀轉頭對阮绛說:“捏拳頭,把你拇指包進掌心裏,地藏菩薩法號會念吧?”
阮绛趕忙照做,還不忘嘟囔說:“老天爺關二爺面前啊這可是!”
“你忘了我們才處理過的那些神像嗎?”張儀不忘答了句,趁着這檔子他從包裏摸出個礦泉水瓶晃了晃,裏面有些黏稠的深色液體挂在瓶壁上。“我看還剩個底兒就順手拿上了。”
他把蓋子擰開指頭伸進去沾那些液體,阮绛一聞才發現是血,說道:“雞血嗎,這壞不壞啊!”
張儀懶得理他奇奇怪怪的重點,剛擰上瓶子手機響了,霍雀回消息說:沒有命案。要我叫醒韓仕英嗎?
張儀松了口氣,回了不用。
阮绛也曉得沒有命案大抵只是外邪入內,他小聲道:“我們撤嗎?”
張儀皮笑肉不笑,右手再次并攏成劍指,“來都來了,給它一劍再走。”
他眼睛一瞥,“我讓你念你念了嗎?”
“在念了在念了。”阮绛忙眼觀鼻鼻觀心不吭聲了。
兩人心神定了不少,阮绛很少見到張儀真的和污穢較勁——他向來秉承得饒人處且饒人,得饒鬼處且饒鬼。幾乎是在阮绛走神同時,張儀渾身一繃,健步上前抓了把香爐中的香灰擡手揚了出去!
白色的香灰四散,阮绛咳嗽了下,那香灰下落,前方的空中竟現出了半個模糊的人影,挂着香灰向旁飛快地飄去。張儀直接上前,沾滿雄雞血的兩指刺向那人影,口中呼道:“老君賜我伏魔劍,急急如律令,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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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指橫出,好似真的碰到了人影,香灰立刻像是又被空氣托起四散,這次落了滿地。阮绛目瞪口呆,張儀已經扯住了他往門口走,“行了,走吧。”
阮绛愣愣道:“回——”
“走了。”張儀直接打斷了阮绛。
兩人快步出了置業部,門好似被氣壓抵住,很沉,用力推了下才開。張儀把門大開着沒關,拉着阮绛頭也不回地走了。
阮绛一路還是暈頭轉向的,直到車跟前張儀拿濕紙巾擦幹淨了雞血才回過神來,問說:“就沒了?”
“它就是個外邪,”張儀翻了個白眼,“你當寫小說呢?”
阮绛哦了聲,剛哦完手機響了,接起來一聽,韓仕英尖着嗓子叫喚道:“沒事吧?你倆沒事吧!”
張儀把手機拿過去,“沒事,準備走了。”
“吓死我了,”韓仕英嚷嚷說,“要出點事你媽得殺了我!”
張儀嘆了口氣,嘆得阮绛莫名其妙。他平靜道:“沒事我挂了。”
“哦,”韓仕英幹巴巴地說,“那你們明天來我家吃飯哈。”
張儀:“……”
阮绛把手機搶了過去,“知道了,帶點什麽過去?”
“明天再說吧。”聽筒那頭,一個冷冰冰的聲音替她答說。
挂了電話,阮绛又懵了,“霍姐和她在一塊兒哎……”他看看表,“兩點多了。”
“剛才被我們給吓醒了呗。”張儀不鹹不淡道。
兩人開車回家,一路上阮绛都神經兮兮地看後視鏡。關州到底是大城市,夜裏兩點了車輛仍是川流不息,彩色的霓虹燈催人心安,阮绛看了眼張儀,小聲說:“我錯了……”
張儀驀地笑了,“我們從高中談戀愛到現在,你當我還沒習慣嗎?”
他這樣說,反正把阮绛說得更坐立難安起來,剛要再說點什麽,張儀又道:“就算沒有我你也還是會去做這些亂七八糟的事。”
阮绛坐直了看過去。
張儀面無表情,“幸好有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