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關二爺
“我的腳……”阮绛呲牙咧嘴,兩人低頭看看,虛驚一場。是游泳池扶手最底下供人墊腳的部分斷開了。他一跳一跳地去撿手機,鋼化膜碎了,屏幕沒事。公屏上一片問號,觀衆們都在發:主播怎麽回事啊?
“沒事沒事,腳滑了。”阮绛尴尬地沖着屏幕解釋,抓着張儀的手被拽了上來。
張儀蹲下卷起阮绛的褲腳,他看了看,不由分說道:“回去了,一會兒腳腕要腫起來了怎麽辦?”
“不會吧?我感覺還行。”阮绛弱弱地舉手說,他試着活動了下腳,麻麻的,但也不算很疼。但看看張儀臉色,他也沒再說什麽,畢竟自己直播以來很少有純倒黴受傷的,看來今天确實有點兒背。
阮绛沖直播間的觀衆說道:“你們也看到啦,主播今天負傷,要回去了。”
張儀摻着阮绛往前走,還沒下播,阮绛驀地有點不适應在衆目睽睽之下這樣——盡管觀衆們其實啥也看不見。他停下來說:“算了,不疼,你不用扶着我。還是老樣子,你走前面。”
張儀确認了下他臉色,确定阮绛是真的沒事,這才自己走到了前面。
兩人下樓,張儀走得很慢,阮绛跟在後面心裏有點悶,畢竟今天是張儀在場自己還能“負傷”了。張儀那個沉悶的性子,肯定自己在心裏亂想。也顧不得樓梯扶手上的灰了,阮绛扶着扶手、在離一樓還有幾級臺階的位置停下,開始醞釀說點什麽。他擡頭瞥了眼黑漆漆的大堂,米黃色的地磚、實木屏風、香案。
關公像不見了。
阮绛先是一愣,以為太黑自己看晃了眼。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屏風後面,那座等身高的關公銅像真的不見了!而張儀似乎還沒發現,下到一樓走了幾步才發現阮绛沒跟上來,回頭說:“我背你?”
阮绛眨了眨眼睛,直接把直播間關了。
張儀見他不答,這才用手電筒照到了阮绛身上,走回來問說:“怎麽?”
阮绛怔怔地走下來,極小聲地貼着他道:“張儀,你沒發現關公像不見了嗎?”
張儀一頓,回頭看向身後的屏風。關二爺還拎着那把大刀立在香案後,張儀皺眉,阮绛臉都白了,瞪着眼盯着關公像的位置一動不動。
“你看不到嗎?沒了。”阮绛吸着氣小聲道。
這話聽起來實在是有夠古怪,張儀順着他的目光看,關公像确實還好好放在原處。他怔了幾秒鐘,突然拉着阮绛退開了幾步,沉聲說:“阮绛,有東西遮住你的眼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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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绛頭皮一炸,騰地抓住張儀的手,“我操,你不要吓我。”
張儀眉心緊鎖,站在原地回憶了片刻,他們進來後根本沒有亂碰什麽東西,硬要說那也是他自己拿走了香爐中的煙頭。不過污穢本身欺軟怕硬,挑“軟醬”捏也不是不可能。
他抓着阮绛往前走,兩人走到關公像前,張儀輕聲說:“還是看不見?”
阮绛滿臉不可思議,伸手摸了下關公像,結結實實地碰到了涼手的銅面兒,“我操,怎麽回事,為什麽?”
張儀拉着他又往外走了幾米,阮绛幾步一回頭,小聲說:“真的看不到,這怎麽回事啊!”
“只有關公像不對勁兒?”張儀停下來問說。
阮绛拿過他手裏的手電筒環顧四周,“應該是,別的好像沒變化。”
“得回樓上看看,”張儀低聲道,“咱們不能分開。你還能上樓嗎,我背你?”
阮绛搖搖頭表示不用,兩人拉着手轉回樓梯,這次貼得近了很多。張儀的手指收得很緊,阮绛腦袋還暈乎乎的,恐懼卻減退了些。他有點想喊張儀,剛要動嘴,張儀忽然回過了頭,說:“是有東西捂住你的眼睛了。”
他面色鐵青,阮绛腦子裏還沒消化完這句話是什麽意思呢,瞥眼從張儀身後的鏡面牆上瞧見,自己的臉上有一雙半透明的白手,正捂在他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