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噸噸和珠珠雖然也知道大花臉很醜, 但特別堅持不讓洗掉。
“好不容易畫好的呀!”噸噸對爸爸如是說,他拽住爸爸的手努力地解釋,“噸噸這次沒有畫好, 下次, 下次就畫得很好啦。爸爸我再留一會兒嘛。”
他已經很用心了, 但那個口紅筆塗起來很不方便,臉又會動,不小心就抹到外面。
珠珠也沖着媽媽說:“媽媽,我要跟噸噸一起留着。我不要洗掉。”
噸噸聽見這話, 趕緊和珠珠站在一起, 兩顆小腦袋都仰起來,似乎準備要抗争到底。
珠珠媽媽收住笑,板着臉問:“你什麽時候拿了媽媽的口紅藏起來了?”
“昨天拿的……”
珠珠嘟嘟嘴巴, 看看周文安又看看小噸噸,小嘴巴撅出各種形狀,滿臉委屈, “媽媽對不起,下次不會了。”
珠珠媽媽拍拍她的發頂:“下次不允許啊。好了去吃螃蟹吧。留着就留着, 反正難看的是你們倆。”她抽一張濕巾遞給周文安, “嘴巴上的得抹掉,不方便吃東西。”
噸噸同珠珠站在桌邊, 讓爸爸和媽媽給自己擦嘴唇。
爸爸動作溫柔, 倒是不疼, 但一想到口紅擦幹淨就有些心疼, 噸噸問:“爸爸,那我們吃過飯,還可以畫嘴巴嗎?”
珠珠媽媽一邊擦, 一邊說:“我給你們抹口紅,抹得好看點。”
“好哦!”
“好呀!”
噸噸和珠珠同時蹦起來,被大人壓制住肩膀,看向彼此的臉蛋,竊竊地笑。
未免大人一不小心擦掉別的地方,噸噸和珠珠互相監督爸爸和媽媽,最後口紅擦得七七八八,留着腮紅和眉心的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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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兩個年畫福娃娃頂着誇張的腮紅一人一只螃蟹,開始作鬥争。
珠珠媽媽打趣:“這是提前過年呢?家裏來兩個送財的童子似的。”
梁司寒每每看着兒子時,嚴肅的臉孔都忍俊不禁,還看他一本正經的小模樣,更加逗趣。
他拍了一段視頻發到微信群裏。
梁忠年:「怎麽畫成這樣了,不給洗洗?另一個女孩子是誰?」
周文安回複道:「是珠珠,今天我們來珠珠家裏做客吃飯。不讓洗,他們想多留一會兒。」
噸噸之前對梁忠年提過自己在幼兒園有個小夥伴叫珠珠的,周文安也聽見過。
韓蕙真說:「這個小珠珠笑起來真甜」
梁忠年:「兩小無猜,挺好」
周文安看着這幾個字,仔細端詳和和樂樂的噸噸和珠珠,心道:這大概就算青梅竹馬了?
今天是全蟹宴,大閘蟹為主,青蟹、梭子蟹為輔,尤其是兩個大青蟹,一只占據一個大盤子,看上去極為誘人。
螃蟹性涼,珠珠媽媽給每人倒一大杯的姜茶。
周文安想起之前在頒獎禮上還發誓說若是梁爸爸拿獎他就戒半年海鮮呢。
他默默地看了看桌上的螃蟹,嗯,大閘蟹是湖水養殖,不算海鮮,青蟹和梭子蟹就不吃了。
噸噸和珠珠一人分到一只長毛的大閘蟹,他用手指“篤篤篤”地敲螃蟹背:“小螃蟹,我要吃你啦!你高不高興呀?”
他學着爸爸地樣子,準備掀開背殼,但沒找到門路,把它轉來轉去都沒辦法打開,看着爸爸都已經吃上黃色的肉,嘟着嘴嚷:“爸爸!你都不幫幫我!”
周文安笑着說:“螃蟹太香了呀,爸爸就忍不住先吃一口。現在幫噸噸拆螃蟹。”
梁司寒是看出來了,他們家貪嘴的可不只是噸噸,還有小周爸爸。他慢條斯理地擦過手指,也開始拆螃蟹。
珠珠在旁邊被媽媽喂一口蟹肉,眉開眼笑:“好吃!”
噸噸更着急,爸爸怎麽這樣?!
氣到了哦!
好不容易嘗到蟹黃,噸噸小嘴巴變成“O”的形狀:“好好吃啊!”
他想起去年也跟爸爸一起吃的小螃蟹,但沒有這個這麽大這麽多肉。
周文安去廚房盛一碗米飯,收拾一只螃蟹的蟹黃和蟹肉做拌飯,淋上一點調好的醬汁,給噸噸和珠珠一人一半。
珠珠大口往嘴裏送米飯,小勺子每次都堆得滿滿的:“叔叔這樣好吃的。”
噸噸嘴巴裏含着一大口蟹肉蟹黃飯瘋狂點頭,嚼吧嚼吧吞進去:“爸爸真厲害。”
梁司寒輕聲問:“小周爸爸,給我也來一份?”
桌子攏共就那麽大,對面的珠珠媽媽和沈俊彥自然都聽見了,暗暗笑起來。
周文安害羞地用手肘推他,不理他。但是沒過幾秒,他起身去廚房盛飯。
珠珠媽媽揚聲道:“文安,給我也順帶一碗吧,我也拌飯吃。”
沈俊彥在一旁笑了:“文安是客人,你還差遣文安。”
珠珠媽媽道:“說的也是,那就派你去幫忙。”
“得了!”沈俊彥立刻起身去接周文安遞過來的米飯。
噸噸和珠珠光顧着吃,沒怎麽關注大人說什麽。
他看到珠珠的嘴巴邊上有一粒米飯,擡手給她抹掉:“珠珠,你吃到外面來了。”
珠珠“哦”一聲,卻看到噸噸的鼻梁上也有米飯,無情嘲笑:“你也有哦。”她放下小勺子,伸手摘了他的米粒放在桌上,“一會兒給小毛毛吃。”
噸噸這才記得家裏還有個成員,扭頭看陽臺上癱成一團的小毛毛。“小毛毛好可憐,都沒有好吃的。”
珠珠媽媽說:“不可憐,昨天才吃了新買的小魚幹。現在小寵物的零食比你們小孩子的還多。”
噸噸慢慢地轉過頭,朝着珠珠媽媽問出一個問題:“小魚幹好吃嗎?”
“……”周文安知道他打什麽主意,他道,“小魚幹是給小毛毛吃的,人不可以吃。”
噸噸反應機靈地說:“我也是小毛毛啊。”
他之前就聽爸爸說過,剛出生的孩子也叫小毛毛,所以他勉勉強強也算吧?
珠珠媽媽指了指珠珠:“你問珠珠好不好吃。”
周文安差點笑出來,感情珠珠已經吃過小魚幹了。
這個年紀的小孩子可真是好奇心爆棚的小吃貨。
珠珠咬着小勺子搖頭:“不好吃,臭臭的,有味道。”她眼巴巴地看一眼媽媽,“媽媽我再也不偷吃小毛毛的零食了。”
“你知道就好。”珠珠媽媽笑着給她夾一個大蝦仁,也給噸噸夾一個,“你們遲早吃得鬧肚子就知道厲害了。這還好是在家裏,如果在外面呢?還有啊,以後絕對不可以在外面随便吃陌生人給的東西,認識的人也最好不要吃。小嘴饞了就回家跟爸爸媽媽說,爸爸媽媽能不給你們吃嗎?”
“知道啦!”噸噸和珠珠異口同聲的答應。
噸噸又說:“我家裏有好多好吃的,我不吃陌生人給的!爸爸我乖不乖?”
梁司寒揉揉他的頭發,對這大紅臉的寶貝兒子說:“乖的。”
吃過飯,噸噸怕爸爸很快就要離開,急沖沖地拉着珠珠媽媽說:“珠珠媽媽給我們畫嘴巴呀!不要忘記!”
珠珠也拽住媽媽另一只手:“媽媽畫嘴巴畫嘴巴!”
珠珠媽媽聽着他們倆這不依不饒的動靜:“好了好了,立刻給你們畫。我去拿口紅。”
周文安準備回一趟對門取點東西,他和噸噸交代一聲:“爸爸和大青蛙過去幫你找金花生,你在這裏跟珠珠玩,有事情就喊爸爸,好不好?”
噸噸和珠珠乖乖地坐在塑料小板凳上,沖爸爸點頭。
珠珠笑着說:“叔叔你去忙吧,我照顧噸噸哦。”
噸噸扭頭:“明明是我照顧珠珠,我要照顧珠珠。”
珠珠嘟着嘴:“我也可以照顧噸噸呀,我比噸噸大。”
“……”
噸噸頓時不占理,他怎麽會比珠珠小幾個月呢?不公平!
周文安揉揉寶貝兒子的腦袋:“好啦,不要争起來,等爸爸來找你。”
噸噸才不會跟珠珠争起來呢,他要保護珠珠。
周文安回到公寓,就像每次回來那樣,打開屋子裏所有窗戶通風,這次還有梁司寒幫忙。
他從廚房出來時,見梁爸爸在推陽臺的玻璃門,背影高大,看上去極為可靠,而正午的陽光照耀在他的周身,像是幻夢中才會出現的場景。
周文安瞥了眼房門,悄然穿梭過客廳,像是一只靈巧的小鳥,走到了男人的身後側。
誰料,梁爸爸似乎有所感應,轉身就把他拽入懷中。
兩人擁抱在一起,沐浴在陽光中。
光芒刺眼,周文安眯起眼,靠在他肩頭,絮絮道:“噸噸跟珠珠在一起好開心啊。”
如果不搬家的話,是不是更好了?
陽光中,他過分白皙的肌膚像是透明的一般,梁司寒揉了揉散着玉般柔光的圓潤耳垂:“我剛才在想,住在我那裏方便,但噸噸就沒有朋友可以說悄悄話。”
周文安自然也知道,從前噸噸跟珠珠老串門不說,還經常被大人帶着一起下樓溜達,社區裏總有其他小孩子時不時地玩上一會兒。
周文安正糾結呢,他就吻了上來。他瞪了瞪眼,卻被他的手掌捂住雙眸。
怎麽可以随便就接吻的?
但是和梁爸爸接吻的感覺也挺好的。
周文安三秒就說服了自己,放縱沉淪在梁爸爸營造的世界中。
一吻結束,周文安呼吸急促地推他:“我要去找噸噸的挂墜,梁爸爸在客廳坐會兒吧。”
他匆匆進了卧室,平息過快的心跳聲。
好像還是不能習慣。
周文安想,可能是梁爸爸每次都吻得太專注太誘人了,只要一想到自己在被他親吻,就忍不住地心髒瘋跳。
他打開衣櫃在儲物的隔間裏找挂墜。
他自己不怎麽喜歡佩戴金銀首飾,也沒有多餘的錢購置,因此家裏唯一的金飾就是噸噸的那個小拇指頭大的金花生了。
梁司寒推門進卧室時,周文安在櫃子邊拿着一個紅色的金飾小口袋沖他晃了晃:“找到了。”
“我看看。”梁司寒上前抱住小周爸爸,兩人一起跌落在床上。
梁司寒靠在床頭,周文安依偎在他胸口,捏着小袋子說:“很小的,當時買的時候金價是三百多一克,攏共才一千出頭。”
梁司寒握住他的手指扯開口袋,把小花生取出來,果然是牙齒大小的一粒:“挺可愛的。”
“我也覺得。”周文安那時候就想給噸噸買點什麽從小随身戴着,可惜這小頑皮猴子不喜歡戴。
梁司寒握進掌心,細細的紅線垂在手掌邊,他抱住小周爸爸,在他耳邊道:“跟小周爸爸的小芝麻一樣可愛。”
周文安紅着臉扭開頭,不想理他。
另一邊,珠珠家。
珠珠媽媽拿出三根口紅,試了試顏色,分別是蜜桃紅、豆沙紅和酒紅。
噸噸和珠珠感覺很神奇,各自選一個喜歡的顏色。
噸噸選的是豆沙,珠珠選的是蜜桃紅,前者略偏向于暗紅,後者更鮮亮。
珠珠媽媽對着這兩張臉孔,就忍不住地直笑:“你們下次幼兒園表演就這麽打扮吧,效果特別好,一準能把人全部逗開心了。”
噸噸說:“幼兒園表演,珠珠跳舞嗎?我想看珠珠跳舞。”
珠珠搖搖頭:“我不想跳舞,我想……我什麽也不想……”她癟癟嘴,“我可不可以不表演?”
珠珠媽媽知道的,小妮子最近又不想學跳舞了,每次去上課都拖拖拉拉磨磨唧唧。
不過她也沒有強求,反正沒有非要她成為舞蹈家。
噸噸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對她說:“那就不跳哦,珠珠喜歡跳就跳,不喜歡就不跳好啦。”
珠珠大眼睛往噸噸這裏看兩眼,似乎是認真想了想:“要是噸噸表演,我也去。”
“好哦!”噸噸高興起來,小嘴巴啦啦啦啦個不停,“爸爸請了一個很厲害的鋼琴老師,教了我新知識,可是好難哦。我要快點學會,我彈鋼琴,珠珠跳舞,好不好?”
“嗯!”珠珠這下笑起來。
珠珠媽媽擰上口紅,把圓圓的化妝鏡遞給他們倆:“好了,給你們拍照片吧。我去拿相機。”
正好沈俊彥洗過碗從廚房出來,見他們倆這模樣,樂不可支:“回頭一起去學唱戲吧,正好從童子功練起。”
噸噸和珠珠還以為這是在誇他們呢,興奮地湊在鏡子面前,欣賞着新畫的紅嘴巴,畫得的确比他們自己剛才弄的好看,嘴巴嫩嘟嘟的。
兩人故意翹着嘴巴,全方位欣賞這特別的“貌美如花”。
大門吱嘎一聲被從外面打開,周文安和梁司寒踏進來。
噸噸飛撲而去:“爸爸讓我親親!我要親親!”
周文安手臂撐着他的肩膀,保持一臂之遙的距離:“你這是要在我臉上印個章嗎?親大青蛙怎麽樣?”他眨眨眼,引開小噸噸的注意。
噸噸轉而沖着大青蛙喊:“爸爸~爸爸~讓我親一下,就親一下!”
梁司寒可吃不消這甜蜜的吻,伸出手道:“親在手上可以嗎?”
噸噸也不挑剔,湊上去用力印了一下,留下一個紅通通的唇紋。他拽住爸爸的手,也印了一個,把兩只手并排放在一起,“好看!”
周文安啞然失笑。
珠珠更誇張,抱着小毛毛使勁兒親了好幾下,小毛毛倒是比他們倆乖,任親任摸,黑色皮毛上染上紅唇膏,不過看不太出來。
珠珠聰明地用手沾了一點口紅,把小毛毛白色的眉毛給染紅。
噸噸似有遺憾地感嘆:“為什麽小毛毛不是白色的毛呢?”
要是白色的毛,抹上口紅一定很可愛。
他悄悄看一眼坐在桌邊飲茶的爸爸,心裏打着鬼主意。
珠珠媽媽拿着相機出來:“來吧,拍照片了。把毛毛也抱過來吧,一起拍。”
噸噸和珠珠并肩站在一起,珠珠懷裏抱着懶洋洋的小毛毛,快門按下去的瞬間,兩人同時龇牙咧嘴做鬼臉。
珠珠媽媽說:“就知道你們倆要作怪!”等照片出來,她看了看兩張怪臉,誇張地說,“哇,這麽醜的小孩。”
噸噸和珠珠笑得東倒西歪,看着照片裏張牙舞爪的大紅臉,繼續對着彼此做鬼臉。
噸噸說:“珠珠,我也有一個這樣的相機了,每天我都和爸爸一起拍照片哦,我要照片貼滿一個牆!”
雖然現在才只有幾張而已,但每天都能跟爸爸拍合影,就感覺很幸福。
珠珠說:“那我也要拍。”她歪頭問爸爸媽媽,“我們也可以拍嗎?”
沈俊彥走過來,在女兒的小圓臉上親一口:“行啊,我們也拍。把你小卧室的牆上貼滿。”他把珠珠手裏的小毛毛抱走,怕被孩子扭來扭去搞得難受了。
珠珠蹦起來,讓爸爸把剛拍的小照片貼在玻璃櫃的小玩具旁邊。
兩個小人站在玻璃櫃面前欣賞照片,卻不知被周文安用手機拍攝了小背影。
等離開時,珠珠不舍得噸噸走,眼睛都紅紅的:“噸噸什麽時候再來玩啊?”
沈俊彥摸摸她的頭發:“明天上學了又可以見到。”
噸噸也很不舍得,總覺得在家裏玩要比在幼兒園裏玩更開心。
但是來之前爸爸交代過的,走的時候不可以難受,不然珠珠更難受,所以他就像個小大人一樣,拉拉珠珠的小手:“珠珠,我們明天見啊!”
珠珠翹起小嘴巴,她當然知道明天還可以玩,可是不一樣的嘛。
今天有今天的快樂,明天有明天的快樂。
她現在就是不想跟噸噸分開麽。
周文安正擔心珠珠哭起來,只見噸噸湊過去在她耳朵邊不知道說什麽悄悄話,珠珠就笑了,乖乖地說:“噸噸明天我們一起玩。”
噸噸點點頭,朝她揮揮手,又跟珠珠爸爸媽媽道別。
上車後,梁司寒問道:“噸噸,你跟珠珠說了什麽珠珠就笑了?”
周文安也很感興趣,疑惑地看着寶貝兒子終于洗幹淨的小臉蛋:“是說吃好吃的?”
噸噸笑着捂住嘴巴:“我不要告訴爸爸哦!這是我和珠珠的小秘密!”
周文安撓他,他也光笑不說。
他有點小傷感,他的寶貝噸噸仿佛踏上遠航的第一步,開始真的有自己的秘密了。
路上,周文安收到袁一朗發來的微信消息:「你們家的影帝跟一個小明星傳緋聞了你知道嗎?你們還好吧?」後面緊跟着微博鏈接,正式一條緋聞新聞,緋聞主角正是梁司寒和譚啓灏。
周文安腦子懵了一下,剛點開的新聞立刻關掉。
他的神情發生些微變化,噸噸正好注意到,他問:“爸爸?怎麽啦?我不跟你講小秘密,你難受啦?”
“沒有,是小袁叔叔找爸爸,爸爸給他回消息。”周文安親了親兒子的小手。
噸噸晃蕩着小腿:“哦,我好久沒看到小袁叔叔了。”
上次見,還是他接着珠珠回家吃飯,小袁叔叔突然跑出來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
他想,嗯,我也要給小袁叔叔一個驚喜。
可是小袁叔叔住在哪裏呢?
噸噸見爸爸在用手機,就乖乖地找大青蛙商量這件事:“爸爸,我們可以突然出現,去找小袁叔叔嗎?”
梁司寒瞥了眼似乎有些謹慎的小周爸爸,對噸噸道:“那爸爸要先搞清楚他在哪裏。等會兒問你爸爸吧,他應該知道。”
他也注意到小周爸爸的神情不太自然,但有孩子在,就沒多問。
周文安正低頭回複消息:「沒,我剛看到。」
他雖然沒有看到具體的新聞,但對譚啓灏有印象,之前在電影節上不遠不近地見過,是個很英俊的年輕男孩子。
而且,當天他拿着梁爸爸的手機,知道譚啓灏發來的微信和打過電話。
只是,周文安沒想到兩個人居然傳緋聞了。
他很想此刻打開鏈接,甚至是上微薄仔細看看這則緋聞的情況。
但是他忍住了。
梁司寒見小周爸爸魂不守舍的模樣,提醒道:“小周爸爸,那個吊墜給噸噸看看?”
噸噸也把這事兒忘了,立刻眨巴眼睛,學着問:“小周爸爸,我的小花生呢?”
周文安笑了笑,捏捏兒子的嫩臉,把小花生從口袋裏摸出來,遞給他:“你真的想戴嗎?如果不舒服就算了。”
噸噸像是拆禮物那樣,把小花生找出來,捏着小紅繩子在眼前晃了晃:“好可愛哦,跟小芝麻一樣可愛。”
梁司寒想:這不是我的臺詞嗎?這小青蛙真是我生的,話都一模一樣。
周文安卻想,我的寶貝噸噸才是又天真又可愛呢。
噸噸把小繩子揪住遞給爸爸:“爸爸,我要戴起來。明天要給小楓看。”
周文安耐心地把繩結打開,戴上噸噸的小脖子之後再調整長短。
噸噸拿起脖子上懸挂的小花生,看了又看,撅着嘴巴親一口,得意地揚眉:“小花生真好,我喜歡你哦,你是我的啦!”
周文安看他這無憂無慮的小模樣,在他額頭也親了一下。“那你要保護好小花生,好嗎?”
“我會的哦。”噸噸笑着說,“我不會讓別人欺負小花生的。”他慎重而認真地看着爸爸,“我也不讓別人欺負小芝麻!”他拉住大青蛙的手,“我和大青蛙一起保護小芝麻!”
梁司寒道:“大青蛙保護小芝麻和小青蛙。”
噸噸笑得滿臉幸福:“嗯!”
到家後,梁司寒帶着噸噸去上洗手間,周文安一人走進偏廳。
他上了微博,看到已經有不少營銷號在轉發梁司寒和譚啓灏的事情。
有一張奢侈品活動酒會上的照片,但也看不出什麽端倪;随後是他們兩人的跟拍照片,是在一條小馬路邊,非常昏暗的燈光下梁司寒摟着譚啓灏在說話,當時梁司寒手裏夾着一根煙,邊抽煙邊走路,姿态很潇灑,兩人之間關系也顯得很親密;
另外則是一些捕風捉影的說法,有人表示之前金河獎當晚梁司寒和譚啓灏都沒有參加慶功酒會,而且第二天幾乎是前後腳出現,更有人在梁司寒和陳建雲導演談話的現場拍攝到了角落中的譚啓灏。
周文安之前坐在前排,他沒有留意到那個角落,沒想到居然譚啓灏也在。
他記得當時當晚梁爸爸一直跟自己在一起,甚至都沒有打過電話,除了羅遠恩之外。
可梁司寒一邊抽煙一邊攬着譚啓灏軋馬路的照片,的确容易讓人想入非非。
底下的評論跟周文安想得差不多,也都是在說金河獎當天的事情純粹是沒影的事情,但都無法解釋兩人逛馬路的照片。
“譚啓灏發展期絕對不可能談戀愛,之前采訪都說過的,這照片太模糊,弄錯人了?”
“炒戀情對誰最有利,這還不是一眼就知道的事情?”
“抱走小譚,咱們不約!”
“這有什麽,影帝都多大年紀了?就不能有個男朋友?”
“這也太突然了吧?這麽巧趕着譚啓灏的新片上映,來一波戀情帶一帶票房?”
“影帝就算真的跟他在一起,我也只看影帝的電影,演技選片的眼光肯定都沒問題!”
“粉作品不粉偶像,這話梁司寒是不是十年前就說過的?醒醒吧,就算在一起,我也不去看譚啓灏的電影。”
周文安心裏亂糟糟的,他不受控制地去滑下去看譚啓灏的照片。
等看到兩人在奢侈品現場活動的官方宣傳圖片時,他終于知道自己內心那長期存在的、隐隐約約的不安是什麽了。
因為梁司寒太耀眼了,現場一群英俊帥氣的老外高管,加上還有出挑的明星偶像,可他永遠都是第一眼就能看到的那個人,而身邊站着的譚啓灏雖年輕,可不乏銳意。
當兩人站在一起時,既登對又和諧。
周文安關掉微博,對着面前的鋼琴用力地呼出一口氣。
他按下一個琴鍵,清脆的琴音激蕩在空氣中。
他想,承認自己配不上梁爸爸,好像也并不是什麽難堪的事情。
只是一個事實而已。
只是心裏很酸澀,像是被這個事實給徹底擊潰了。
“看到新聞了嗎?”梁司寒忽然從門廊處進來,上前問道,“已經在處理了,是誤會。”
周文安點點頭,也不知道說什麽。
梁司寒見他表情寥寥,顯得很累似的,用手背碰了碰他的臉:“照片是合作電影的時候路透,但是電影一直沒上映。我不怎麽抽煙。”
周文安忽的仰頭,有些氣鼓鼓地瞪他,雙眸慢慢地變紅。
梁司寒揉過他的眼尾:“怎麽想的?說給我聽。”
“不想說,我也要有小秘密。”周文安咕哝一聲,但話雖然這麽說,卻依舊伸開雙臂緊緊地抱住他的腰,把臉貼在他溫暖的腹部。
今天中午在公寓,他就想這麽做的,想從背後抱住梁爸爸。
梁司寒以為還是緋聞的事情,便道:“已經交代遠恩處理,發聲明了。小周爸爸?相信我一次?”他揉過小周爸爸的後腦勺,手掌慢慢沿着柔順的頭發滑到後頸的位置,輕輕地揉着。
“不許說話。”周文安抱着他,難過地哽咽起來,“是我太沒用了。”
他第一次像想象中那樣,如同一個小孩子對着梁爸爸撒嬌。
梁司寒順勢低頭,手掌依舊搭在他的後頸,同他額頭抵着額頭:“你怎麽沒用了?”
周文安注視他的眼眸,大膽而直接地看着,眼淚不受控制地湧出來:“我也想變得很厲害。可是我不行。”
“劇本不是寫得很好?陳導看了都誇獎。”梁司寒溫柔地吻掉他面頰上的熱淚,真是比噸噸還小孩子氣,說哭就哭。
周文安癟癟嘴:“那都是因為你。”
梁司寒道:“那他決定要導也是因為我?我梁司寒有這麽大本事能指定一個大導演拍攝你的作品?”
周文安的眼眸慢慢地瞪大:“梁爸爸,你說什麽?”
梁司寒在他唇角落吻:“我的話從來只說一遍。你沒聽見,就當沒這回事。”
周文安着急地說:“怎麽可以這樣?”
梁司寒看着他跟噸噸一個模樣,暗笑着直起身子,把他緊緊地摟住,揉揉他的頭發耳朵,親昵地說:“就是你想的那樣,應該過幾天就會有人聯系你詳細談的。”
所以,不可思議的事情就這麽發生了嗎?
周文安震驚不已地仰頭看他:“你又幫我?”
梁司寒打趣他:“是,回頭拍出來我再幫你要一個奧斯卡最佳原創劇本獎,如何?周老師滿意嗎?還是喜歡去法國坎城領獎?”
周文安又哭又笑地說:“別騙我,我會當真的。”
他捂着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蠢樣,往後推他:“不要看我,醜死了。”
梁司寒在他耳邊輕聲哄着:“小周爸爸一點不醜,哪兒醜得過我們兒子今天的臉?”
兩人正親密地交頭接耳,就聽見噸噸跑進來的腳步聲。
周文安忘了自己剛才哭得滿臉是淚痕,還沒開口,就見小噸噸炮彈一樣沖向梁爸爸,揮着小拳頭大聲嚷嚷:“大青蛙你欺負我爸爸!你不許欺負我爸爸!臭大青蛙!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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