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噸噸沖到大青蛙的後面, 擡起小拳頭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對周文安說:“爸爸,噸噸保護你哦!”伸開手臂擋在爸爸面前, 眼睛瞪得圓圓的, 咬着小牙齒, 一副準備作戰的狀态。
周文安哭笑不得,都怪自己莫名其妙怎麽哭起來,一定是讓小噸噸擔心了。
他從噸噸背後圈住他的小身體,親了親他的耳鬓:“爸爸沒有被欺負, 大青蛙在安慰爸爸。”
噸噸皺起眉頭, 像個小紳探似的,眼神探究地在兩個爸爸之間來回掃視:“真的哦?爸爸沒有騙噸噸的哦?”他的小手抹掉爸爸眼尾的淚水,爸爸哭起來後眼睛紅得讓他心疼。
梁司寒半蹲在寶貝兒子面前, 認真問道:“如果大青蛙欺負了爸爸,噸噸會怎麽做?”
噸噸想都沒想地說:“把大青蛙趕出去!”
周文安小聲提醒他:“可是我們現在住在大青蛙的家裏哎。”
噸噸反應極快,意志堅定地說:“那也把大青蛙趕出去!”
“好。”梁司寒彎腰, 把這勇敢的小寶貝扛在肩上,架了起來, “要是有一天你發現大青蛙欺負小芝麻, 你就這麽做,好不好?”
噸噸在大青蛙肩頭視線颠倒, 晃着腿:“救命啊!爸爸救我!”
周文安笑起來, 趕緊站起來扶住他的小腦袋:“走吧去花園溜達溜達, 這麽好的天氣, 別待在家裏。”
噸噸被抱在大青蛙懷裏,他朝後面的爸爸問:“爸爸,大青蛙真的沒有欺負你哦?”見爸爸認真地點頭, 他問,“那爸爸為什麽流眼淚了?”
周文安看了眼梁爸爸,湊到兒子面前對他悄悄說:“因為……因為掉了好幾根頭發,很心疼。”
“是嗎?那怎麽辦?爸爸會不會變成小光頭啊?”噸噸急了,他不要爸爸變成光頭。
梁司寒瞥了眼周文安,哄着噸噸說:“晚上讓李阿姨炖湯,給你爸爸熬有營養的湯,喝了就不會掉頭發。”
兩個大人聯起手來把小噸噸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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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在花園裏玩老鷹捉小雞,羅遠恩在客廳同他們招了招手。
梁司寒同噸噸和周文安打個招呼,先去處理事情。
噸噸看着大青蛙走遠,還沖羅遠恩揮揮小手,他問道:“爸爸,羅叔叔是不是有要緊事啊?”
周文安想,可能是處理網絡上那一則緋聞的事情。他低頭,揉着噸噸毛毛躁躁的頭發:“好了寶貝,我們跑一會兒吧,鍛煉一下。”
“哦!”噸噸還沒等爸爸喊開始,就撒丫子跑出去,“爸爸,今天風好舒服哦!”
周文安仰頭感受午後的秋陽,的确是到了秋高氣爽的時節,他吐出一口濁氣,希望一切都在變得好起來。
一樓,書房。
羅遠恩對梁司寒道:“譚啓灏說想找你聊聊,我想也沒什麽必要,就幫你拒絕了。他的意思是經紀公司要炒一波,不是處于他個人意願。”
但這種事情,傻子也知道是怎麽回事,這種多餘的解釋無非是不想撕破臉皮,可是沒有任何意義。
梁司寒站在落地玻璃牆邊,雙眸遙遙注視在花園裏亂蹦亂跳的噸噸和面帶微笑的小周爸爸。“他找過我,我沒回複。”
“聲明我讓工作室的人發了,不過麽……”羅遠恩也順着他的視線看向花園,他後面的話沒有繼續說。
他們共事合作多年,後面的話梁司寒自然也能猜測到,他道:“公開的事情,不急。”
小周爸爸心裏還是有一些需要他們共同跨越的障礙,不妨等這些障礙邁過去,再一起商量公開的事。
羅遠恩拍了拍西裝褲腿上的灰塵,提醒道:“工作室那幫小孩等着慶功,你別忘了。到時候帶上周先生和噸噸吧,大家自己人,應該沒問題?算上中秋國慶,就一起慶祝了怎麽樣?”
說的是之前金河獎拿最佳男演員,後續因為梁司寒忙着劇組殺青和家裏,推掉一些工作不說,連工作室的常規活動都沒有開展。
梁司寒道:“真忘了,那你記得封幾個紅包。”他笑了一下,“到時候讓噸噸發吧。”
讓寶貝兒子認識下新朋友。
晚上吃飯時,梁司寒把工作室的安排告訴小周爸爸和噸噸。
周文安在頒獎禮已經見過其中一個造型和另一個助理,想着他們肯定多少知道一些自己和梁司寒的事情,也就沒有拒絕。他給噸噸解釋了一下情況。
噸噸笑嘻嘻地想,又可以吃飯咯!好棒!
想着想着就自己開心地笑出聲音來,瞎樂呵。
梁司寒揉他的小腦袋:“這麽高興?”
周文安想,猜也知道寶貝兒子的小葫蘆裏悶了什麽藥。他提醒噸噸說:“噸噸,剛才你打了大青蛙哦,你是不是應該跟大青蛙說什麽?”
在花園溜達時,周文安又跟噸噸解釋清楚當時的情況,盡量讓他弄明白兩個爸爸之間并沒有發生不開心的事情。
噸噸有些不好意思,伸出手去碰了碰大青蛙的手:“爸爸,對不起。我不該打你的屁屁。”
周文安聽了這話,抿着唇憋笑。
梁司寒把兒子抱到腿上:“沒關系,爸爸原諒你了。噸噸也是因為擔心爸爸,才這樣着急對吧?”
噸噸嘟着小嘴巴點點頭:“就是這樣的。”
梁司寒諄諄教導:“下次再着急也要冷靜下來,把事情弄明白,才做決定,可不可以?”
“可以的哦。爸爸,對不起,親親爸爸。”噸噸噘嘴往大青蛙臉上湊,卻被爸爸用紙巾按在嘴巴上,“嘴巴都是油,先擦幹淨。”
噸噸胡亂抹兩把,然後親親熱熱地抱住大青蛙的臉頰,在他左邊親一口,又在右邊親一口:“噸噸喜歡大青蛙哦。”乖乖地趴在大青蛙肩頭蹭了蹭,“大青蛙也要喜歡噸噸,好不好?”
周文安想,這一串一串賣乖的小模樣,誰吃得住?
梁司寒托着他的小屁股站起身:“大青蛙當然喜歡小青蛙。”
噸噸眯着眼笑,又在大青蛙脖子上親了親,徹底安心下來。
他看向爸爸,心想:那爸爸會哭鼻子,一定也是很難過的,所以要對爸爸更加好才行。
晚上睡覺的時候,周文安還沒有給噸噸說故事,噸噸就跟蠶寶寶一樣挪進自己懷裏,乖乖地說:“爸爸,今天噸噸給爸爸說故事呀。”
周文安躺上床,把小青蛙毯子鋪在床上,看兒子這麽乖的模樣,把他抱起來放進毯子中央,“爸爸把噸噸包起來好不好?像包噸噸小時候那樣子。”
噸噸溫順地躺在毯子上:“好呀。”
不過他都不記得自己小時候是什麽樣子,撲閃着大眼睛,仰視爸爸的模樣。
周文安看他乖乖的,親親他的小臉:“我的噸噸小寶貝從小嬰兒開始就特別乖,是不是?”
他把毯子一角拉過來包住噸噸的小身體,再用另一邊拉緊裹住噸噸的身體。
噸噸藏在毯子裏的小腳輕輕蹬了蹬:“嗯嗯嗯,噸噸一直都很乖的!”
他看爸爸忽然不動了,自己仰起頭看看:“包好了嗎?”
“包好了哦。”周文安伸手在自己嘴裏哈了下,然後隔着小毯子撓噸噸。
噸噸癢得在小毯子裏扭動:“爸爸!哈哈哈哈……爸爸你又來!哈哈哈哈……爸爸!”
包成襁褓的毯子根本踹不開,任噸噸怎麽扭還是在裏面,他跟小青蟲一樣彈了兩下,最後笑得趴在床上,喘着氣大聲宣告,“我再也不要相信爸爸啦!”
隔天,去了片場的周文安接到公司工作室的電話,同事通知他去工作室,關于他的電影劇本《天堂放逐》。
原來陳建雲電影工作室同時影聯系過,對《天堂放逐》的本子有意向。
接電話時,周文安正在跟黃導一起吃盒飯,聽到這個消息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彎。
梁司寒告訴他時,他還有些恍惚,現在是實實在在地接到通知了。
周文安宛若是被一顆流星狠狠砸中了腦袋,整個人都陷入一種莫名的狂喜與不真切中。
黃導一邊吃飯一邊刷手機,見面對的小年輕接完電話,神情都不對了。他這段時間與周文安相處得還不錯,也了解他的性格,內向內斂,不是大老爺們的類型,但很細致,最要緊的是工作上心思,編劇思路也很清晰,能力沒的說。
因此黃導很是看重周文安,之前笑言說以後還可以再合作幾次,顯然是很欣賞他的态度和能力。
這會兒,黃導放下手機,好奇問:“小周?你沒事兒吧?接了什麽電話這麽激動?”
周文安望着黃導,有些不好意思地讷讷道:“沒,工作上的事情。”
但事情還不确定,變數諸多,他也不敢輕易透露。
他笑笑,悶頭扒飯盒,過了幾秒才着急問:“黃導,我下午能溜出去兩個小時嗎?我得回一趟時影,有點工作上的事情。”
“去呗,三個小時吧,能回來就行,下午你得在。”黃導擡頭看了看場地,七七八八的人都在吃盒飯,“忙過這兩天,你就歇着吧。”
跟組編劇也不用真的天天跟着,最要緊的前三分之一拍攝期在就行。
周文安吃過飯,匆匆趕到時影公司的編劇工作室。
他風塵仆仆地來,正好趕上海倫點了奶茶,順手給他一杯,拽住他去茶水間唠嗑:“文安,你可真出息了!”
周文安剛吸一口珍珠奶茶,還在咀嚼,聽見背後有人道:“厲害啊,搭上什麽大船了?居然都能混到陳建雲導演那個級別了。”
這工作室裏,還有誰跟周文安不對付?
不就是王思遠麽。
海倫翻白眼:“沒找你聊,你插嘴什麽?今天老李要的劇本大綱,你弄好了?”
工作室剛調整過架構,王思遠被安排到了海倫的手底下,現在歸她管,兩人更是針尖對麥芒,芝麻大的小事情都能針鋒相對。
王思遠拿着水杯倒水:“少喝點吧你,回頭胖成一百二!”
海倫的确天天喊着要減肥,可是架不住奶茶的勾引,依舊是維持在兩天一杯奶茶的頻率。她聽了這話,反駁問:“花我自己的錢,肉也是長我自己身上,管你什麽事情?”
周文安在旁邊聽他們你來我往,始終不說話,等聽到有人喊“小周?李老師叫你。”他才放下奶茶,跟海倫打個招呼,去見李淮明。
海倫搖了搖手裏的珍奶,斜靠在桌上,靜靜地對着王思遠笑得頗有深意:“酸吧?酸得我都聞到了,真是飄香千裏,綿延不絕,經~久~不~衰~呢。”
王思遠慣常的動作就是把茶杯往桌上一擲,今天也不例外,揚了揚頭,眼神不善地看着海倫:“又不是你的劇本被大導演看中,你這麽高興幹什麽?他周文安會分給你錢,還是會分給你名?還是在劇本上加上你的名字?海倫,你為什麽總因為周文安跟我作對?我沒招惹你啊。”
海倫捧着自己的奶茶,翻着白眼笑:“我啊,就不喜歡有人背後整事兒,看不過去,懂嗎?”她哼哼笑着,拿起周文安的奶茶杯子,往外走,嘴裏唱着:“路見不平一聲吼啊!該出手時就出手嘿!”
王思遠差點沒被她氣死。
另一邊,周文安走進李淮明辦公室,見他桌上攤開了不少劇本項目文件,看來這段時間業務繁忙。
李淮明打開保溫杯,先喝一口菊花茶,再摸了下蓋在地中海上的假發:“小周,你時運要來了。陳導那邊的意思是這劇本很不錯,接下去他要找時間跟你好好聊聊。廖老板的意思是,如果我們能順勢投資陳建雲的電影,那就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周文安不懂投資上的事情,他也繞不明白中間的利益關系。
影視公司彎彎繞繞的很複雜,不是單純拍個電影這麽簡單,他詢問道:“李老師,陳導現在确定立項了?”
李淮明拿着保溫杯點頭:“确定。我聽他助理的意思是,他覺得這劇本很成熟,不需要怎麽調整,到時候你就是直接編劇,不需要再找人改了。”
這是好事。
意味着周文安只需要跟導演溝通就可以,不需要再跟另一個編劇進行推敲。
李淮明笑道:“小周,你跟我這麽多年,算是出師了。”
但是這話裏好像有別的意思,周文安一時間沒有把握住。
他還是覺得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不可思議地把他往另一條路上推去。
李淮明刻意等了半分鐘,見周文安完全沒反應,他把保溫杯放在桌上,拿起蓋子敲了敲裏頭黏着的枸杞:“小周,我也不跟你繞彎子,開門見山的說,回頭這個本子上要加我的名字。”
“……”
周文安從剛才的意外驚喜中抽身,不解地看着李淮明。
“我帶你多少年?這個要求不多。別說電影劇本,就算是偶像劇劇本也是我一手教的,我不以你的老師自居,但你現在路往上走了,是不是帶一帶我這個老前輩?”李淮明說着用杯蓋指了指自己,笑得油膩十足。
周文安一時沒想法,李老師的話完全超出他的意料,但也沒有多少意外,好像對李老師是什麽樣的人早有心理準備。
李淮明提醒他說:“你別忘,當初《春寒》的片子也是我買的,你才有錢付首付,那算不算給你雪中送炭?否則以你當時的情況,帶着孩子住哪裏都是個問題,是吧?”
周文安不做聲。
《春寒》是他賣了十萬,才換來現在的一套二手小公寓,換來一個可以讓自己和噸噸遮風避雨的家,所以即便《春寒》後來拿獎,電影成功,他也不會去惦記這份榮譽。
但現在的《天堂放逐》劇本,他不想分享給任何人。
周文安望着他:“李老師,對不起,我不能這麽做。”
李淮明把蓋子往桌上一丢,圓咕隆咚的蓋子滴溜溜地轉了一圈,最後塵埃落定般輕輕砸在桌上。
“呵呵,小周,你啊還是年輕,眼光放得太短,你得往前看。《天堂放逐》在陳建雲手裏如果拍成爛片,你是新人編劇,罵誰都罵不到你頭上,只會罵我,對你前途完全沒影響;如果拍成了影史經典,你的名字在前,拿獎也是你上臺,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而我這個老頭子,也是跟着你沾沾光。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周文安臉色發白,按着椅子扶手的手用力地青筋凸起,但他仍舊沒有說什麽重話,只是誠懇的一字一句慢慢道:“李老師,我不願意這麽做。”
李淮明連聲敲桌:“小周,你現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想單飛了是不是?那你可以出去試試,從我這裏離開,以後還有誰願意看你寫的劇本。”
周文安一語不發,他不知道說什麽合适。
一想到這圈子裏屢見不鮮這類事情,他也沒什麽心氣兒,只覺得平白遇到有些荒唐。
李淮明見他始終悶頭不說話,一副死犟的神情。他壓了聲音說:“小周,你以為光憑你自己,就能讓陳建雲那樣的大導演對你刮目相看?你以為他是看在誰的面子上,才願意百忙之中抽出時間看一眼你的劇本?你以為是誰等到他忙完,跟他打電話,還在電話裏不停地推銷你的劇本?小周,做人要知道感恩,也要知道變通。”
周文安聽到這話時,第一反應不是因為自己被李淮明貶低而生氣,而是意識到李淮明這話明擺着在占梁司寒的便宜。
“騰”的一聲,周文安在李淮明的注視下推開椅子,他站起來,語氣有些別扭僵硬地說:“李老師,我入行是你帶我的,我一貫尊重你。但你不能睜眼說瞎話,我的劇本是怎麽到了陳導手裏,又是怎麽得到他的重視,我很清楚,是有人在幫我,但絕對不是你。”
李淮明頭一回見周文安有脾氣,皺了皺眉,也站了起來,聲音有些蓋不住的惱:“那你說說看,誰還能再陳導面前說得上話?”
周文安抿着唇,他自然不能說是梁司寒。他也不想跟李淮明鬧得不可開交:“李老師,我在金河江頒獎禮次日,見過陳導,當時我們聊了二十幾分鐘劇本細節。”
這話的言外之意,李淮明聽出來了。
他的手指骨節按在桌面上,強撐着幾分面子:“什麽?你見過陳導?小周,那你說說,是誰介紹你跟陳導認識的?”
“我不方便告訴你,抱歉。”周文安拉了下椅子,凝視面前這位圈內編劇前輩,不卑不亢地道,“劇本署名的事情,李老師,希望你理解。”
他很清楚,現在回絕了李淮明,回頭一定是會影響自己在時影的工作,甚至很可能連《落跑新娘》跟組編劇的活都要落入旁人之手了。
但李淮明那話實在是叫人不齒,把這功勞往自己身上攬,簡直可惡。
周文安拽開辦公室的門出去,海倫笑着把他的奶茶遞過去,見他滿臉嚴肅有些意外,推着他往旁邊走:“怎麽了?臉色這麽差?老李怎麽你了?不是好事麽?”
周文安搖搖頭。
李淮明要署名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對任何人說,只道:“沒事,稍微有些争執。”他盡量扯開嘴角笑笑,拿起奶茶猛的吸溜一口,滿口濃香的甜味令他緩了緩繃緊的神經。
不遠處的辦公室裏,傳出一聲東西摔砸的聲音。
其他人都愣愣地看向彼此,并不知道李淮明被誰招惹了,居然火氣這麽大,還在辦公室砸東西。
海倫看向周文安,呵呵道:“你這個‘稍微有些争執’看上去在老李那邊是很嚴重的争執啊。”她頓了頓,問,“那你劇本的事兒呢?陳導那邊确定了嗎?我看老李頭是接了廖總電話定下的,應該是黃不了。”
周文安捧着奶茶,搖搖頭:“我也不知道,等通知吧。”
時影一年到頭要立多少個影視項目,到最後能真正操刀拍攝的,又有幾個?“項目黃了”簡直是一種最常見最正常的狀态。
周文安沒繼續在辦公室逗留,從公司再前往片場。
接近傍晚時,周文安收到海倫的微信消息:「你知道嗎?老李好像要離開公司了。我整個人都驚呆了,今天事情怎麽這麽多,太詭異了。」
李淮明?
周文安疑惑。
李淮明在時影多年,加上現在穩定産出,在業內也是小有名聲,為什麽突然要從公司離開?
而且就在今天,他還要在自己的劇本上加名字,怎麽可能會離開?
周文安給海倫發微信:「跳槽嗎?還是開獨立工作室?」
圈子裏的确有不少編劇單獨成立工作,可以有更多的合作機會,也更方便轉型做影視制作。
海倫打了個電話過來,一接通,便壓低聲音悄悄道:“我從廖總的私人助理那裏聽來的。說就是今天下午吧,在廖總辦公室大吵一架,鬧得很不開心。廖總之前不是就一直在問老李頭財務上的事情,好像一直以來就存在賬目不清晰的問題,今天估計又有別的矛盾吧,反正一頓操作,現在老李頭是确定要走了。”
周文安也覺得奇怪,沒有立刻回應。
海倫繼續道:“怎麽了?你不是有什麽想法吧?文安,我問你,若是老李頭出去獨立門戶,你跟出去嗎?”
周文安跟李淮明之間還有隔閡,他自然不會這麽做:“暫時沒有這個想法。你呢?”
“我肯定不走,說實在話,老李頭還是欠缺了點大将之風。眼裏容不下人才,又喜歡用王思遠那種小人,沒什麽意思。”海倫道,“我也不希望你跟着走。”
“嗯。要是這件事還沒有透露出去,你先別跟其他人說?萬一李老師不是要離職,怕弄得很尴尬。”周文安提醒道。
海倫笑了一下:“知道了,我有數,那先這樣,你先忙你的。回頭有消息我跟你聯系。”
周文安忍不住地想,如果李老師真的從時影離開,那劇本署名的事情應該也不用再考慮了吧?
真是……太幸運了吧!
幾天後,在噸噸的日思夜想中,羅遠恩終于安排好工作室團隊慶功的去處,國內一個風景不錯的海灘,吃喝玩樂一條龍,定了呆上三天。
噸噸乍一聽到這個消息,都樂暈了:“我們去看大海嗎?爸爸?爸爸?!爸爸!”他撲進大青蛙的懷裏,又是蹦又是跳。
梁司寒把小青蛙抱得飛起:“是啊,看大海去咯!”
“我要……我要坐輪船!”噸噸搖搖頭,“爸爸,我們帶珠珠一起去好不好?”
周文安提醒他:“珠珠跟爸爸媽媽還有奶奶都出去玩啊,你忘了嗎?”
珠珠媽媽之前就提過一嘴,說是一家四口去北方旅游。
“哦!”噸噸頹喪一秒,重新恢複飽滿精神,“我要坐輪船!”
周文安捂住他尖叫的小嘴巴:“聽見啦!剛才說過一遍,爸爸都有記住的。再想想?”
噸噸哈哈直笑:“我要在海裏唱歌哦!”
他還只有在電視機和圖畫書裏看到過大海呢,一想到可以自己去到大海邊,他就迫不及待地希望明天就可以出發。
梁司寒對來送水果盤的小黎道:“小黎,你跟李阿姨說和陳師傅都通知一聲,到時候一起去,幫忙照顧噸噸。要是家裏有事去不了也沒事,放三天放假。”
小黎一聽,吃驚程度不亞于噸噸:“我們也可以去嗎?”
去海島旅游啊!先生這麽說,肯定不用自己出錢,那多爽啊?!
“我現在就去跟李阿姨他們說!”小黎朝着噸噸眨眨眼,興奮。
噸噸從大青蛙腿上下來,跟着小黎姐姐一起跑進廚房去找李阿姨,急沖沖地說清楚要去玩,聽見李阿姨說可以過去,高興地原地轉圈圈。
“太好啦,我們一起去玩啦~”噸噸又沖向客廳,結果腳不小心打滑,啪叽一聲摔在了地板上。
梁司寒和周文安吓得都奔向寶貝兒子。“噸噸?沒事吧?”
結果,噸噸在地板上滾了滾,仰天長笑:“噸噸要去看大海啦~”
周文安:……寶貝兒子是瘋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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