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莫西林:“你好像是鼻炎,我去給你買點藥吧。”
“不用了,我吃這個就能好。”
忍無可忍,終于憋不住咆哮:“你別總是拒絕我行嗎!我知道因為昨天的事你在怨我,但請你不要拿自己身體來賭氣,等你病好了,你想怎麽沖我撒氣我都沒意見!”
潘傑吸吸鼻子,眼睛自棉被上方瞅過來。
安謙語擔憂的神情寫在臉上,或許是因為生病的人心理脆弱,在得到他的關心之後,忍不住想要撒嬌:
“你還知道你昨天多氣人?”
這話問得……安謙語洩了氣:“對不起。”習慣性的先道歉,可是他又在對不起什麽?
潘傑撇撇嘴,指着書桌:“把那盒抽紙遞給我。”
安謙語急忙去拿:“給,別擤太用力,會影響耳朵。”
潘傑伸手去接,卻乘其不備一把拽住對方手腕,順勢将人拉入懷裏。
安謙語一個沒留神,突然就被潘傑拉得撲倒床上,整個人被抱得死死。
“幹嘛!”下一秒,問話被潘傑濕潤的嘴唇堵住。
這個吻炙熱、粗重,或許是青年正在生病,身體溫度較高,安謙語有種嘴唇被燙到的錯覺,還沒來得及反應,牙關便被粗暴開啓,滾燙的舌頭探入口腔,混亂攪動、舔舐。
“唔……”這樣的接吻安謙語從未體驗過,他想起身,無賴整個人趴在床上,連腳也懸空,雙手想要撐起,卻被牢牢壓制。頭也沒法躲,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用舌頭将對方的舌頭頂出去。
然而這種做法無疑助纣為虐!
唇齒糾纏之間,安謙語腦子爆出無數星星,他沒有辦法思考,唯一的本能也只是想多些機會喘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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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潘傑只想吻他,這個氣死人的安老板!
他生氣下樓,那人一臉惶恐的追下來,他說自己生病,那人急得好像快要哭了一樣,怕自己沒吃飯買粥過來就算了,還買了那麽多,他沒猜錯的話,他是把每種口味的粥都要了一份打包過來的。
心思明明全都寫在臉上,卻硬扛着矜持,他不明白安謙語在對他比別扭什麽,如果真的已經知道他有男友的事實,那幹嘛不直接給自己一拳?
被打醒也就徹底清醒,何苦像現在,控制不住自己。
那人比自己大了好幾歲,在感情問題上卻表現得像個情窦初開的少女,完全就是不知所措。
真不知該為此感到開心還是沮喪,這讓他心底更加升起一絲憐惜。
剛剛他小心翼翼對自己道歉,心中仿佛卡了塊骨頭。為什麽他這麽輕易就向別人道歉?他做錯什麽了就道歉?這男人怎麽能讓自己這麽好欺負?
太氣人,讓人忍不住想要粗暴對待他!
于是,他強吻了他。
讓人意外的是,那男人竟然有所回應,雖然笨拙但令人驚喜。
直到兩人呼吸困難,潘傑才分開唇瓣,卻仍然用力禁锢着安謙語的身體。
“呼……”青年喘息粗重,見安謙語仍舊緊閉着雙眼,還沒有從那一吻中回過神,不由得笑了:“本來好生你的氣,可你這麽可愛,讓我沒辦法再氣下去。”
安謙語這才睜眼,見自己與青年臉貼臉,如此的近,慌忙想要掙脫,卻又聽他說:“我不是要拒絕你,是不想把感冒傳染給你才讓你離遠一點。”
“那你現在……”安謙語臉紅。
“我現在想懲罰你,讓你和我一起感冒,誰叫你總把我拒之門外,昨天還叫別的男人相公,都快把我氣炸了,你知道嗎?”
別的男人?安謙語蹙眉,這話說得仿佛他們已經是情侶,他成了在外面勾三搭四的壞男友一樣。
“鼻涕……擦嗎?”
“嗯?”潘傑疑惑一秒,立刻反應過來捂住鼻子:“我又流鼻涕了?”
真是好糟糕,沒想到在他眼前流出鼻涕,這麽糗!
安謙語呵呵笑:“沒有,騙你的。”
“喂!你很調皮唉!”潘傑掐他臉頰。
安謙語終于能從床上爬起來:“不這樣你怎麽會松開手呢?”
“多抱抱不好嗎?你嘴唇親起來真軟,和你人一樣,全都軟軟的。”
安謙語臉又燒起來,哪有人剛接吻完會和對方談論接吻感受的?
“你,你,你真不要臉。”你了半天,安謙語冒出四字評語。
“我,我,我就是不要臉。”
兩人都笑了。
潘傑自打親了這一次,算是徹底豁出去了,他的理由是:安謙語有毒,所以上瘾。
這種日子對他來說,就是癌症病人晚期,每一分鐘都顯得彌足珍貴。被安謙語發現的那天,就是他們結束的那天。
他已經做好準備,沒什麽好遺憾。
所以,何不享受這得來不易的每一分鐘?
俗話說,人致賤則無敵,潘傑這不要臉的勁兒顯然贏了。
安謙語之後便再也不和他鬧別扭。
到現在他還不能認清自己,就太愚鈍了。他那顆心髒已經為潘傑跳亂了節拍,無論他抗拒還是接受,亂了就是亂了,抵抗終歸是無謂的。
疤痕的事,哪天找機會正式告訴他,潘傑如果不能接受那也沒辦法。
他已經做好準備,沒什麽好遺憾。
令他意外的是,潘傑并沒有問起魏庭和他的關系,他原是想了解釋的話,卻沒有派上用場。
雖然有幾分奇怪,但潘傑的這一舉動,卻讓他倍增好感。
“火把節?”
朱茜茜對着電話問那頭的安謙語:“你們又去參加火把節了?喂安老板,你最近幾乎都沒看過店啊。”
安謙語說:“拜托啦朱老板,他假期時間有限,趕上了就不好錯過。”
“好啦好啦,你們都已經出發了還來問我,多注意安全,真不知道有什麽好看的。”朱茜茜挂了電話。
火把節對他們當地人來說并不是什麽新鮮事兒,這種少數民族獨有的節日,現在都是用來吸引外地游客的手段。
潘傑自從感冒好後,便開始得寸進尺,拿着旅游攻略挨個讓安謙語陪他一起去。
聽說白族舉辦火把節自然不能錯過。
兩人不僅讓朱哥看店,還把朱哥的車也開走了,帶着一堆東西浩浩蕩蕩出發。
火把節是在G市最大的淡水湖中心的島上舉辦的,屆時從中心最大的島嶼向四面的小島傳遞,火把在湖水的映射下顯得更加燦爛輝煌,場面十分熱鬧。
把車停在岸邊停車場,便一人背着一個大包坐船駛向目的地。
上岸後天還沒有全黑,火把節會在天黑後舉行。
潘傑仍然好奇寶寶,一上島便對那些廣場中堆放的東西一陣猛拍,然後臉書、朋友圈,忙得不亦說乎。
安謙語把兩人行禮安排好,今天晚上火把節會到很晚,再坐船回去不僅辛苦,也有可能因為返回的人太多而等很久的船。所以不少人幹脆在島上搭帳篷,等到第二天早晨再坐船回家。
索性這兩天終于開始放晴,氣溫直線上升,晚上也不冷了,這小島遠離城市的喧嚣與光污染,滿天的星星燦爛奪目,值得露營一夜。
☆、火把節
廣場的人逐漸增多,對白族人來說,這就是一個舉族同慶的節日,所以他們都穿着自己的民族服裝來到廣場聚會。
潘傑的眼睛便被那些穿着漂亮的白族姑娘吸引。
不是他喜歡女人,而是對這些靓麗的白族服裝非常感興趣,看得連眨眼都忘記。
“我的媽,好萌啊啊啊啊!”潘傑突然抓住安謙語胳膊猛掐,:“那裏,那裏,快看!”
安謙語順着方向看去,一個身着白族服裝的小蘿莉,慢慢向這邊走來。
小蘿莉約莫六、七歲,衣服裁剪合身,看上去像是新做的,衣服上的繡工非常細致。小臉粉嫩嫩的,睜着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打量來往的外地游客。
整個看起來像是櫥窗裏擺放的民俗洋娃娃,萌得兩人心都要化了。
蘿莉沒有夥伴,獨自在廣場轉了一圈,四處亂看,潘傑拉着安謙語,兩個大男人跟着小蘿莉也在廣場轉圈,眼睛都沒離開過。
到最後,安謙語忍無可忍把潘傑拉到一邊說:“你跟個怪蜀黍一樣跟着人家走,等下他父母要是發現你看上他們家女兒的話……哼哼!”
潘傑心驚:“幹嘛?會打我嗎?”他聽說少數民族的人都非常團結并且彪悍,要是犯了人家忌諱,說不好真是會打死人。
“打你倒是不會,把你訂下來做這家人的女婿,将來就在這裏度過餘生了。”
“這怎麽可能,我和他能配得上嗎?”潘傑松口氣,原來安謙語在跟他開玩笑。
安謙語認真臉:“這可不是假的,晚上還有搶親活動,只要是家裏有未出格的女兒,都可以搶男人回家的,少數民族結婚年齡不限制,你不知道嗎?”
“那也不至于這麽小就結婚吧!”
“可以先訂親呀。”
潘傑:“……”他見安謙語講得認真,半信半疑。
夜幕降臨,火把節儀式在啓動之前,所有族人已經迫不急待開始載歌載舞起來。
廣場上白族和漢族的人們相互沒有嫌隙,一起跟着敲擊的鑼鼓聲跳舞、打鬧。
憑借潘傑那人來瘋的性格,加上長相又帥,自然被熱情的白族姑娘們圍着不放,就連不擅與陌生人交際的安謙語也受到感染,和大家跳起來。
直玩到族長出現,所有人才逐漸安靜下來,聽族長講了一些聽不懂的話。
之後,由族長帶領一群人首先點燃火把,将手中火種傳遞給身邊的人,這樣一個接一個的人将手中的火把點亮,陸續傳向廣場中央堆着的幾個火堆。
當火堆被轟的一聲點燃時,小島被照得紅通通的,所有人都歡呼起來,比之前的舞蹈更加激烈。
緊接着,火種傳到附近的島嶼,那些島嶼也陸續被點亮,整個湖面被映得似乎燒起來一樣,壯觀至極。
這熱烈的氣氛感染了每一個,讓潘傑興奮得好像打了雞血一樣。
連搶親儀式開始了都不知道,還拉着一個姑娘的手跳舞,沉醉其中。
姑娘樂得将他拉向木制樓閣,人群讓開一條通道,起着哄把他兩還有另外幾對都推進屋。
安謙語在後面叫潘傑,無奈四周太吵,潘傑根本聽不到,于是被硬搶進新房做了新郎。
看着關上的大門,安謙語哭笑不得。
直到篝火變小,渡船開始工作,一些想早回家的人陸續登船,火把節接近尾聲,潘傑才被放出來。
他拿着一個繡花布包出來,四下尋找安謙語。
安謙語已經尋了處合适的地方,正在搭帳篷。
“謙語!”他晃晃手裏的布包,興奮得兩眼放光:“看,我的戰利品!”
安謙語見過那種繡花布包的包裝,這是當地茶山上有名的水仙茶,這種茶雖然出自福建,但在這個白族村落卻有一片水仙茶山。
不過為了不掃潘傑的興,他還是問:“是什麽?”
“好東西,你一定會喜歡!”
見潘傑如此興奮,安謙語也很開心,并沒立刻去拆包裝,而是問:“被搶親的感受如何?”
“很有意思,就是給的茶味道怪怪的。”
“給你喝‘三道茶’了?”
“是啊,前面兩道還好,最後一道在裏面放了花椒、核桃什麽的,味道好怪。”
“那是長輩對晚輩的告誡,告誡你嘗盡人間酸甜苦辣,好好回味人生。”安謙語說。
“嗯,他們也這麽說,後來就送了我一個大禮盒,說是什麽酒。”
安謙語一怔:“酒?他們送你酒了?”
潘傑點頭:“是啊,好像是兩瓶酒,不過另一個人是得的這包茶葉,我就和他換了。”
安謙語扶額,感覺這回虧大了!
“笨死了,那酒是頭獎,市值兩千多呢,他們白族人每年就釀那麽幾壇子精釀好酒,過節才喝,有錢都沒地方買的,你卻換給別人了!”
“是嗎?可是我覺得你更喜歡茶葉,所以換這個送你,這茶葉不值錢的麽?”
“送我?”安謙語看着手裏的花布包裝,胸腔突然一熱,整個人感覺暖哄哄的。
潘傑得了獎勵,卻想着他更喜歡茶葉,所以沒管哪個更值錢,一心只想送他喜歡的東西,這片心真是讓人感動。
“也不是啦,這茶葉也很名貴,別的地方都很難喝到這麽好的水仙茶。”可惜茶山就在本地,這種茶在本地到處都有的賣,只不過加了個白族繡花的包裝,顯得與衆不同而已……
感動歸感動,安謙語內心不免還是為潘傑捶胸,兩千多換成兩百多,落差太大。
潘傑露出白牙,高興笑道:“太好了,我就知道你喜歡茶!”
安謙語傻呆呆看着潘傑帥氣的笑容,簡直迷了心智,心髒又開始亂跳。
老天,求這不要這麽帥好嗎,我心髒受不了啊啊啊!
深夜來臨,火把熄滅後被人清掃完畢,在廣場露營的人紛紛搭好了帳篷。
小島退卻了喧嚣,飛揚的塵土漸漸落回地面,沒有了太多聲音,周圍開始傳來蟲鳴聲,各種飛蟲圍着露營燈飛舞,偶爾傳來大點的飛蛾撞在燈上的聲音,引得燈光一陣輕微晃動。
安謙語他們帶了個雙人帳篷,本來沒想過兩個人睡一個帳篷有什麽不妥。
可現在,他發現大大的不妥。
他不是沒跟男性朋友睡過,他家的大開間,有個把朋友來玩,和他擠一張床也是常有的事。
不過現在,和以前并不是一回事。
他喜歡潘傑,潘傑也喜歡他,兩把幹柴擱到一個狹小的空間中,氣氛開始變得極其不正常。
潘傑脫掉上衣,發覺出了一身汗,去湖邊取了水用毛巾沾濕了,把全身擦一遍,再次鑽進來時,只穿一條短褲。
安謙語第一次見到潘傑赤-裸上身,不由得臉熱心跳,青年還一點不在意,大刺刺挨着安謙語鑽進睡袋,皮膚不經意的與他有所摩擦。
這讓安謙語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想看又不敢看的糾結着,斜眼偷偷瞄。
青年沒有躺下,只是拉過睡袋蓋了下半身,坐那裏翻手機。
他皮膚顏色較深,泛着健康的光澤,體毛适中、沒有贅肉,手臂肌肉結實有力,鎖骨清晰,肩膀寬闊,扇子面的身段下配有纖長的腰肢。最讓安謙語羨慕的就是他不錯的胸肌,想到自己胸口上那道難看的疤痕,不禁有些自卑。
潘傑沒有擡頭,玩手機卻對安謙語說:“總看我幹嘛,你不去擦擦身體嗎?”
“啊!”安謙語吃驚,這人是不是長了第三只眼,怎麽每次他偷看他都會被發現?
“我沒,沒流什麽汗,換了件T恤就行。”
潘傑停下手,擡眼看他說:“那現在睡覺嗎?”
安謙語猶豫:“睡……”睡不着啊,現在這種情況:“我想看看星星再睡,你先睡吧。”
說完,急忙爬出帳篷。
潘傑盯着他屁股想笑,圈子裏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純情的男人。
他套上體恤跟着鑽出帳篷,挨着安謙語在帳篷旁邊坐下。
“這麽多蚊子,你不怕咬啊?”
“你來了就不會咬我了,我血冷。”
“哦,合着把我當蚊香使呢!”
“嘿嘿嘿!你別出來呀。”
潘傑把頭靠到安謙語肩頭,望着天空說:“我不出來,誰陪你看星星呢?”
鼻端傳來潘傑的體味,幹淨的棉質體恤兒夾雜少許汗味兒。安謙語一怔,這是他從小便非常羨慕的一種味道,總讓人聯想到健康、活力。
高中時打完籃球回到宿舍的男同學,剛到門口便将籃球往屋裏一扔,籃球砰砰砰滾到安謙語腳下。
他放下手中的書,輕輕踩住腳邊的籃球。這種運動需要身體碰撞,不适合他。他骨架小,又不愛長肉,再加上不能沖刺、缺乏爆發力的體質,根本不适合這類對抗性運動。
那男同學在他上鋪,個子很高,走到他跟前翻找他床上的換洗衣服和內褲。安謙語的頭正好在那男同學胸口下方,那人的跨欄背心松誇誇的在他臉上掃來掃去。
他大學已經了解自己的性向,但班裏沒人知道,那時他近距離聞到這種汗味,心裏突然砰砰砰打起鼓來。
這或許是他第一次認真暗戀一個男生,整個高中都在暗戀他的上鋪中度過,畢業的時候想到再也不能見面,還認真哭過一場。
可神奇的是,現在他已經記不清那男生長什麽樣子了,唯一記憶深刻的還是那個他打完籃球回來的下午,明媚的陽光,還有那讓人心動的汗味兒。
☆、火把節
“你喜歡打籃球嗎?”安謙語沒頭沒腦突然問。
“還行,在加拿大經常和同學打,他們挺喜歡籃球。怎麽,你想打?”
“沒,我不會。”
“哦,我看你這小身板兒也不太适合打籃球,外國毛子特別魁梧,你這樣的一撞就飛了。”潘傑說着還捏捏安謙語的胳膊。
安謙語低頭:“我知道,就是随便問問。”
潘傑見他似乎有些失望,便說:“要是喜歡的話,可以學投籃,也挺好玩的,改天我教你。”
安謙語眼眸一亮:“真的?”
“真的,只要你高興就好。”
安謙語一滞,“只要你高興就好”這種話怎麽在潘傑說來會這麽容易,要是他一個沒留心,興許能把這種讓人感動的話錯過。
中國人講究禮尚往來,既然潘傑都說了這樣的話,他琢磨要不要也說點什麽回送給青年。
“那個……”
“嗯?”
“天氣真好,不冷不熱的,好舒服啊,哈哈哈。”安謙語內心憂桑,這種話根本沒辦法随口就來啊。
潘傑舉着胳膊湊到安謙語眼前:“你是挺舒服,我都成蚊子的自助餐了。”
“有驅蚊水,我去給你拿。”安謙語站起來,鑽進帳篷去找。
潘傑在門口用力撓着手臂上的包包:“找到沒啊,癢死了。”
帳篷裏傳來安謙語的聲音:“還沒,可能放得太下面了,得把東西都倒出來才行。”
“哎喲,不行了,我得進來躲躲,這蚊子專盯着我一人咬。”說着也鑽進帳篷。
安謙語正在帳篷裏厥着屁股翻包包,潘傑爬着過來同樣厥着屁股和他一起翻。
“是不是沒在這包裏啊?”
“應該在裏面,我放的,就是放太下面了。”
“哎?不是被你壓着的嗎?”
“在哪裏?”
“你膝蓋旁邊,衣服壓着的不是嗎?”
“哪裏?”安謙語左右看看。
“這裏啊。”潘傑用力去拽他膝蓋壓着的衣服。
“呀!”安謙語被拉得重心不穩,一頭栽向青年。
青年順勢将他接住,抱在懷中……
等安謙語反應過來時,已經被青年抱着倒在睡袋上,兩人臉貼臉挨在一起。
眼前的青年讓他心髒砰砰砰亂跳,他傻呆呆舉起一個綠瓶子說:“驅蚊水,找到了……”
潘傑探頭用力吻住安謙語。
這一吻熱烈卻又極其細膩。
這次他沒有急于将舌頭探入,而是在安謙語的唇上仔細雕琢、舔舐,品嘗那柔軟的唇瓣。
上次潘傑的吻霸道、熱辣、不容抗拒。而這次纏綿悱恻,給予對方喘息的空隙。
于是,他們有了足夠時間來深入這個令彼此都神魂颠倒的吻。
潘傑的手慢慢從安謙語體恤下向裏摸,他天生體涼,而潘傑的手撐大而溫熱,所觸及的皮膚都讓安謙語感覺滾燙。
他喉結顫動,嗚咽着發出細小的聲音。
接着,他們聽到耳邊傳來更大的嗚咽聲,頻率越來越高,聲音越來越浪,最後變成了壓抑過後的叫-床聲。
他兩再也親不下去了,顯然旁邊不遠處帳篷裏發生了一些少兒不宜的事。
“噗嗤!”安謙語笑出了聲。
潘傑也忍不住笑了,為安謙語整理一下劉海說:“別看星星了,早點睡吧。”
安謙語點頭。
“驅蚊水呢?”
安謙語四下摸摸說:“又找不着了,我起來找。”
潘傑用力一抱說:“算了,別找,我今晚想抱着你睡可以嗎?”
安謙語緊張得沒有立刻回答,潘傑又補充說:“什麽都不做,就抱着你睡覺,我保證。”
“哦。”安謙語把頭抵在青年胸膛,算是默許。
他們相互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相擁而眠。
不遠處的帳篷搖搖晃晃,無風自動,好一幅花好月圓的美景!
扣扣上。
【朱大人最近怎麽沒來參加cos活動呀?】
朱茜茜【要看店啊T^T】
【謙語呢?最近很少見到他本尊捏?有個新劇想讓他接。】
安謙語【本尊在逛街,什麽劇】
【哎!粗線了!!三角戀,超虐的,要接嗎】
安謙語【好啊,劇本發我郵箱,我先看看。】
【話說,和誰逛街啊】
安謙語【一個人。】
【你一個大男人獨自逛街……】
都說男人讨厭逛商場,可安謙語卻非常喜歡,他是超級能逛的類型,可惜自從開店以後,他逛商場的機會就變少了。
他喜歡看商場裏時尚商品的設計,對時尚的流行趨勢很感興趣,一些喜歡的品牌會經常關注。
這次得知潘傑媽媽生日來臨,主動提出為他媽媽挑選生日禮物。
他一人來到商場,先是在各大品牌專賣店挨個逛了一圈,然後發現已經到中午飯點了。
在樓上找了間呷哺呷哺,坐下開始點餐。
呷哺呷哺是那種日式環形的料理臺,有點像旋轉壽司,只不過中間沒有食物,服務員站在中間360度為四周的客人服務。每個座位都有一個電磁爐,上面放個小鍋湯底,自己煮菜吃。
這種飯店非常适合人少又想吃火鍋的人,進來可以快速吃一頓小型火鍋,所以中午飯點人滿為患。
雖然菜品并不多,可他還是認真仔細地勾選了好半天,才點好餐遞給服務員。
旁邊那位正好也點完,将單子遞給服務員。
服務員拿出點餐器,迅速點好餐,對安謙語說:“先生,一共85塊。”
安謙語遞了一張一百的給她,服務員接過後,又将旁邊那人的餐單快速計算好:“先生,一共85塊。”
那人也遞了張一百的給服務員,之後兩人同時對看了一眼。
安謙語這才注意到,坐自己旁邊的男人和自己年齡相仿,長得五官端正,眼睛下兩條卧蠶非常好看。
他見安謙語也看他,禮貌的笑笑,露出兩個淺淺酒窩,非常讨喜,很有親和力。
安謙語也沖他點頭笑笑,便各自低頭玩起手機。
直到上菜,他們一起擡頭。
兩人的菜是同時上的,魚豆腐,一人一份,鳕魚,一人一份,海帶,一人一份……
總之,兩個的菜上齊後,相當于中間放了面鏡子,驚人的一致不說,連擺放的方式都一模一樣。
他兩左右看看,吃驚不已,再擡眼看對方,幾乎又是同時。
“啊哈哈哈哈!”
兩人不禁爆笑出聲。
“真是太巧了,竟然點了同樣的菜。”
“是啊好巧,你一個人?”安謙語問。
“嗯。”那人點頭:“你也一個人嗎?”
“對啊。”
接着是短暫的沉默,安謙語拿起紙杯就着軟管吸了一口,轉頭又看看旁邊的男人。
那人也看他。
幾乎又是同時,兩人:
“我……”
“哈哈哈!”又是一陣笑,怎麽他們兩個總做同樣的事呢?
安謙語笑着說:“你先說。”
那人自我介紹:“我叫秦子興,交個朋友吧。”
“我叫安謙語,我也正有此意。”
兩人握手,又忍不住笑。
“哈哈哈,怎麽總想到一塊兒?”
秦子興也笑:“你有失散多年的兄弟嗎?”
安謙語:“沒有,你呢?”
“我也沒有,哈哈哈!”
“哈哈哈!”
一點都不好笑的冷笑話,兩人一起笑得前仰馬翻,在旁的客人用關愛智障人群的眼神看向他們。
服務員小心翼翼走過來,問兩個笑翻了的男人:“小料要香菜嗎?”
他兩對視一眼,一挑眉同時對服務員說:
“不要!”
又是一陣爆笑!
服務員把兩個小料遞給他們,走得遠遠,再也不過來了。
兩人吃了相同的菜,之後便一起逛商場。
喜歡的品牌、款式都非常相似,更巧的是,秦子興也是為他岳母買生日禮物。
“我們以前為什麽不認識?”秦子興問。
安謙語:“對啊,不過我以前聽過你的廣播劇,但不知道那個就是你。”
秦子興:“我做cv很業餘,偶爾玩玩,不像你那麽有名氣。”
“我也沒什麽名氣啦,如果可以的話,我很想和你一起配一部劇。”
“是嗎,你願意的話,我當然願意了,角色我不挑,你看着辦。”秦子興配劇不多,純屬湊熱鬧。
為岳母買禮物,這在安謙語聽起來有些難為情,畢竟他和潘傑還沒有确立關系,目前頗尴尬。所以只說給阿姨買禮物,聽秦子興岳母岳母的叫,挺羨慕。
兩人都看中了一條真絲圍巾,染色和工藝極為雅致。安謙語本打算買套茶具,但秦子興建議,女士不一定愛好茶藝,看看圍巾的确漂亮,于是兩人一人一條買了。
分開時,相互交換扣扣和手機號,聊了好一會兒才道別。
☆、雨夜
交了新朋友、又為潘傑選了禮物,心情非常好。
回來又聽朱哥說她爸回國,知道兩母女鬧的那出,開了家庭會議,用領導人的姿态分別聽取了雙方的供詞。
最後領到總結,母親教育方式欠妥,女兒不尊重長輩并且離家出走的反抗态度,嚴重不利于家庭團結。
于是,各打五十大板,由于朱茜茜損失較大,朱母賠償經濟損失五千元,朱茜茜從此改正不正确的世界觀,雙方互相道歉,并保證不再提及此事,事情擺平,朱茜茜回家。
安謙語幫朱茜茜搬家時發現,這個女人住了大半月,東西從一箱變成三個大麻袋,另外她的收藏品全部放在他家,由他收藏保管。
“女人這種生物太可怕。”潘傑幫着收拾完,翻看朱茜茜的收藏品說。
安謙語點頭:“買買買的代名詞。”
兩人暗自慶幸不喜歡女人。
潘傑拿一本漫畫邊看邊評價:“這太不合理了吧,一本書有一半都在啪啪啪,這兩人都不幹別的了……我的天,雞雞畫得太誇張了啊,這麽大還怎麽穿褲子?”
安謙語一面擦着地板一面呵呵笑:“腐女們愛看這種,可能就跟男人喜歡童顏巨-乳一個道理。”
“我去!”潘傑突然驚嘆,攤開一頁漫畫給安謙語看:“這是什麽鬼!觸手嗎?”
安謙語也好奇伸着脖子去看。
一個男人全身赤-裸被兩個男人擡着,一個從後面抱着他的身體,小孩兒把尿的姿勢分開那人的雙腿,另一個站他前面,身體長出許多細長的觸手,擡着面前男人的雙腿,将他的觸手多數插-入其後-穴,另有更細一些的,插-到他馬-眼。被-插的人一臉痛苦卻又享受的表情。
安謙語看得菊花一緊:“真變-态。”
潘傑說:“這還有本獸人養成,裏面是人和動物。”
“啧啧啧,朱哥口味真重?”安謙語搖頭。
潘傑大笑:“真是充滿想象力的書,謙語不想試試嗎?”
安謙語:“去死!我死也不能接受這麽變态的事情。”
潘傑想想說:“國外很流行性-虐,國內圈子群P的事也常有,你不會不知道吧?”
安謙語見潘傑說得輕松,皺眉道:“你混這些圈子嗎?”
“不行?”
安謙語大驚:“啊?”
潘傑咧嘴大笑:“哈哈哈,逗你呢,我是那樣的人嗎?”
安謙語松口氣,并沒覺得這是笑話:“吓我一跳,以後別開這樣的玩笑,我會害怕。”
潘傑放下書,過去摟住安謙語:“看你,這麽膽小。”
安謙語把抹布拿開一點,怕蹭潘傑身上:“不是膽小,是我不能接受這樣的行為。不管國外多開放,同性圈多亂,我堅持認為,性-行為不是随便的事,他的快樂是建立在感情基礎上的,如果一群人把性-虐作為樂趣或者追求刺激的方式,這種人性是多麽扭曲和蘼爛。”
青年親安謙語臉頰:“知道了,別生氣,我就是開個玩笑,你不喜歡以後不提了。”
安謙語轉頭無比認真的看着潘傑:“我知道同性圈子有些很亂,但希望你別參與,要珍惜自己的身體和尊嚴。”
潘傑聽安謙語這樣說,倒是有些開心。Gay圈如果真要玩的話,裏面□□,像安謙語這麽單純有原則的人,只能說明他入圈時間太短,或許他将來便會慢慢理解和接受現實,但就他現在這種狀态真的太好了。
“好,都聽你的。”青年嘴上答應着,卻已經親到安謙語脖子上,吸出一塊草莓印,手也不老實的開始向衣服裏摸,弄得他又癢又疼。
安謙語縮縮脖子:“別鬧,我手髒。”
潘傑依依不舍的又親了幾下,才放開。自從上次露營以後,只要兩人單獨相處,他便會各種吃安謙語豆腐,安謙語性格溫順,也由着他下手,使得青年越發得寸進尺,不過潘傑還是保持着那點界限,沒有做更進一步的行為。
“還擦哪裏?我幫你吧。”
“你別弄髒手了,我很快擦完,然後一起去吃晚飯。”
“OK。”
潘傑好奇的四處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