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Part 45
因為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所以得知要做手術時宋流丹并沒有太意外,只是當她問起手術成功率時,江嶼辰的表情突然一滞,随後笑着告訴她,“放心,醫生說了,一定會成功。”
其實她知道江嶼辰這是在安慰自己,腦瘤手術又不是闌尾手術,哪裏會有百分百成功的?可是她也怕江嶼辰擔心,所以就裝作挺開心的樣子:“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他嘴角含着的笑很溫暖卻也苦澀,宋流丹都看在眼裏。她仿佛又回到了幾年前懷着善善時的心情,那時醫生告訴她只有5%的成功率,可她還是堅持把孩子給生下來。她不知道老天會不會一直眷顧自己,如果沒有,那麽善善就要面臨着失去媽媽的危險。那麽宋流丹現在覺得最重要的就是把爸爸還給他。
她是下定了決心,哪料到江嶼辰意欲阻止,宋流丹挺奇怪的:“你這家夥,之前不是一直想讓兒子認祖歸宗麽?”
江嶼辰握着她的手,說:“也不急在這一刻,等你手術完了身體養好了,我們再把事情告訴善善!”
雖然他掩飾得很好,可宋流丹察覺到他平和表情下隐藏着的擔憂,因為他也沒有把握能不能等到她活着出手術室,或許他只是覺得,讓她心有牽挂,她就舍不得離開。宋流丹心裏都明白,可還是笑着說:“難道你不想早點聽他叫你爸爸?”
當宋流丹告訴善善實情後,推着善善到江嶼辰懷裏去的時候,小家夥最初還沒反應過來,待他明白原來江叔叔就是自己的爸爸之後,突然間把江嶼辰給推開了。
江嶼辰和宋流丹皆是一愣,再看善善,眼睛裏含着淚,小嘴也向下撇着,極為不開心的樣子。“他是江叔叔,不是我爸爸!”
江嶼辰突然覺得啞口無言,他沒想到善善在得知真相後會是這種反應。
宋流丹蹲□,摸摸善善的頭,說:“善善,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爸爸麽?現在爸爸就在你身邊呢,還是你最喜歡的江叔叔,你怎麽還哭了呢?”
善善吸着鼻子說:“他是個大騙子!如果他是我親生的爸爸,為什麽沒有去找我們呢?他還一直讓我叫他江叔叔……我讨厭他!”
或許善善一時難以接受,可宋流丹沒有太多的時間去安撫他了,她擡手把善善臉頰的淚給抹掉了,吸了口氣,說:“善善,爸爸一直都很想認回你的,是媽媽——”
話卻被江嶼辰突然打斷:“是爸爸不好,爸爸對不起你和媽媽……”
善善眨巴眨巴滿是淚的眼睛,輕哼一聲別過頭去不看他。
接下來江嶼辰一直嘗試着靠近善善,可小家夥仿佛下定了決心不理他似的,完全無視他任何讨好的行為,江嶼辰說不傷心是假的,可誰讓他自作孽呢,如今被懲罰也是他自作自受。宋流丹安慰他:“他還小,估計一時接受不了,等再過段日子就好了,你別着急!”
江嶼辰無奈的聳肩:“我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治好你的身體,其他的都以後再說。”
Advertisement
手術日期臨近,宋流丹自然是要住院,善善還一無所知呢,只是覺得奇怪怎麽媽媽每天都穿着病號服,還整天戴着帽子呢,他覺得那小花帽還挺漂亮的,于是伸手想揭下來,宋流丹按住帽檐,朝善善努了努嘴:“寶貝,丹姐怕冷,不能把帽子給去掉哦。”
善善鬼靈精怪的吐了吐舌頭,把手收回來,趴在床邊玩着宋流丹的手指,問:“丹姐,你生病了麽?你身體不熱喲,好像沒有發燒。”
宋流丹把帽子給扶正了,又向下壓了壓帽檐,摸了摸善善的頭發,微微勾起唇角,說:“丹姐最近總是肚子疼,要在醫院裏住幾天。你記得要聽爸爸和李奶奶的話,知道了嗎?”
善善撅了撅嘴:“可是我晚上睡覺都會想你的哦……”
她要手術的事還是瞞着季堯旋的,善善上放學接送不是李媽就是阿啓,江嶼辰除了處理公事幾乎都在醫院裏陪她,他倒是挺想跟兒子培養父子感情,可善善傲嬌極了,愛答不理的。比如說此刻江嶼辰剝了善善最愛吃的香蕉給他,善善把小腦袋扭到一邊兒去,揚着下颚說:“我不喜歡吃。”
江嶼辰難免有幾分讪然,抿了抿唇角,自己咬了口香蕉。
宋流丹也挺苦惱的,把善善抱到床上與自己對視,捧着他的臉頰,特別認真的說:“善善,丹姐是不是教過你要有禮貌的麽?就算他不是你爸爸,只是別的叔叔好意給你剝香蕉,你也應該說謝謝,知道嗎?”
小家夥卻突然紅了眼眶,特別委屈的樣子,宋流丹知道他這是在怪江嶼辰“丢下”他們母子三年不理不睬。宋流丹嘆了口氣,把善善摟到懷裏,善善哭起來小肩膀一抽一抽的,江嶼辰說:“沒關系,他如果不想跟我說話也別逼他。”
事已至此,也只能慢慢來了。
逃逃和薛承睿一起來看她,逃逃表現得特別樂觀,拍着宋流丹的肩頭說:“放心,我都谷歌過了,給你做手術的那幾位專家可都是一等一的權威,從來就沒有過敗筆!”
宋流丹笑:“嗯,逃逃,謝謝你。”
她許久不曾見薛承睿了,他似乎比從前瘦了許多,也沉默了,從進病房之後還沒吭氣呢,宋流丹還沒說話,逃逃踹了薛承睿一腳:“你要是再苦着臉,我就把你從窗口踢出去,信不信!”
薛承睿躲開了,翻了翻白眼瞪她:“兇成這樣子,你小心嫁不出去!”
逃逃氣得不行,揚着拳頭忿忿不平,宋流丹也笑:“行了,隊長,你別跟她鬥嘴了!”
薛承睿握拳掩唇咳了兩聲,突然間把宋流丹的手拉過來攥在掌心裏,宋流丹還沒反應過來呢,薛承睿說:“現在……我把我這輩子所有的好運都給你……你一定會沒事的。”
宋流丹挺感動的,逃逃突然竄出來把薛承睿的手給打開了,“說話歸說話,別動手動腳的!”薛承睿咬着牙瞪逃逃,她揚着下巴得意的擠了擠眼睛。
“最近公事的事都還順利嗎?”得知薛承睿重新振作,宋流丹極為開心,薛承睿挺有能力的,若是肯收斂玩心日後接手薛家生意想必不成問題。
“都重新進入軌道了。”薛承睿笑笑,他笑起來依舊是粲然如陽光,讓人覺得心裏特別暖。他注意到宋流丹指間的鑽戒,眸光一頓,有些晃神。宋流丹也注意到他的目光在自己手指上呢,垂眸一看,有些不大自在的撫着手指笑笑,說:“這戒指是從前我自己設計的呢!”
“很美,很适合你。”薛承睿心裏極為苦澀,這戒指足以證明一些事了。
他的手還抄在褲袋裏,半晌,才拿出一個盒子來,逃逃被他吓到了,抖着手指着那絲絨小盒:“你不會也要求婚吧?薛大隊長,你瘋了麽?”
薛承睿動了動唇,涼涼道:“豬!”
宋流丹也驚詫不已,薛承睿已經将盒子打開了,是條項鏈,墜子是淚珠的形狀,海藍色,十分的漂亮,而他已經含笑道:“這是我送你的幸運符。”
“謝謝。”
他給她戴項鏈時恰逢江嶼辰走進來,宋流丹立刻就有些局促了,就怕江嶼辰還介意薛承睿,于是連忙解釋道:“這不是明天要動手術了麽,他們倆一起來給我打打氣!”
江嶼辰和薛承睿面對面站着,頗有兩分劍拔弩張的味道,宋流丹咽了咽喉嚨,正尋思着該怎麽做呢,江嶼辰已然淺笑着同薛承睿打了招呼:“謝謝你們來看她。”
這大約就是沒事了,宋流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江嶼辰坐到床邊去,無奈的捏了捏她的臉頰,“你這麽緊張做什麽?”
宋流丹眨眨眼,死不承認:“我哪有緊張了?你看錯了吧?”
他只是笑,不再說什麽,眼神卻一直定在她身上,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感情。
如此美好和和諧的畫面看在薛承睿眼裏,卻是異常的刺眼,不單單是眼睛疼,胸口處更是疼得厲害。
逃逃看薛承睿還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拖着他的手臂把他拉出門了,薛承睿挺不樂意的:“我還有很多話想跟她說呢,你拉我出來幹嘛?”
她無奈的扶額:“丹妹明個兒動手術呢,人家夫妻倆擺明了有悄悄話要說啦,你別留在這兒當電燈泡?我們先回去,明天再來!”雖然逃逃對江嶼辰仍持保留意見,可宋流丹連戒指都收了,作為朋友,她應該祝福才對。
薛承睿蹙着眉頭又往裏面看一眼,逃逃說得也沒錯,他留下來又能做什麽呢?等到兩人走出醫院,薛承睿拉開車門時,動作突然頓住,擡眸問逃逃:“丹妹……她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逃逃怔了一怔,她方才才病房裏那些話是想安慰宋流丹,以免她胡思亂想,可手術的成功率……除了宋流丹之外大家都心知肚明。逃逃蜷了蜷手指,淡淡的勾起唇角,說:“我希望她沒事。”
其實到了今天,宋流丹的心反倒平靜下來了,手術成功與否既然她不能掌控,那就安靜等待就好。江嶼辰也表現的特別平靜,只是不管他在做什麽,眼神仿佛時刻都定在她身上。宋流丹就笑,說:“我臉上是刻了朵花麽?”
江嶼辰牽着她的手在草坪上慢慢走着,微笑着瞧她,打趣道:“是呀,左右臉頰各有一朵。”
今晚的月光好像特別亮,映着他含笑的臉頰,宋流丹偏着頭看他,覺得有些不真實似的,“是什麽花?”
他似乎認真想了一想,回答說:“狗尾巴花。”
宋流丹一下子愣住了,等回過神來揚手握拳捶打在他身上,氣得好笑,“壞死了你!”
江嶼辰任由她洩氣的錘打了幾下,攬着她的肩垂頭在她唇上啄了一下,因為這動作,不小心碰到了她頭上的帽子,宋流丹皺了皺鼻子,撅嘴道:“你把我帽子弄歪了。”
江嶼辰擡手把鴨舌帽給她扶正了,“好了。”
兩個人挽着手臂在草坪上走着,宋流丹突然想起什麽似的,有些氣悶的說:“啊,那我手術之後豈不是還要戴很長時間的帽子?”長發哪是那麽容易蓄起的?
走的時間久了,江嶼辰拉着她在長椅上坐下,笑着說:“沒關系,反正你戴帽子很漂亮!”
“啧啧,真不容易!”她突然間感嘆起來,他反倒覺得奇怪了,“怎麽了?”
她輕哼一聲,說:“這麽多年了,還沒聽見你誇我漂亮呢?”
說罷話,又湊近他,甜兮兮的說:“再多說幾句好聽的,好不好?”她将下颚抵在他肩頭,一雙眸子亮晶晶的眨着,有幾分特別嬌怯的樣子。江嶼辰心裏百感交集,問她:“你想聽什麽?”
“唉——”她突然嘆氣,特別苦惱的樣子,“哪有人說甜言蜜語還要先征詢對方意見的?你太沒情趣了!”想了一想,又說,“我真的要跟你過一輩子麽?天吶,那不是很為難?我不要嫁給你了,戒指還給你!”說着話,已經去取戒指,江嶼辰真真被她吓了一跳,騰地就把她戴戒指的右手給拉過來了,仿佛是着急又生氣的模樣,連聲音都揚高了,“宋流丹,你給我聽好了,這戒指你既然戴上了,就是我江嶼辰的女人!你要是敢把戒指給取了,我就狠狠地收拾你,信不信?”
宋流丹咬着唇憋着笑瞪他,她其實就是想逗-弄逗-弄他罷了,哪料到他還真的就相信了。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江嶼辰适才意識到自己是被耍了,宋流丹哈哈大笑:“完了江嶼辰,你的智商已經降到負數了是不是?”
他去撓她的癢癢,她笑得接不上氣,躲來躲去,竟然躲到他懷裏去了,他用大衣裹着她,她窩在他懷裏甜甜的笑,因為他的懷抱很溫暖,她聞到他的獨有的好聞的氣息,靜默了好久,才終于啓唇說:“辰哥,如果……我是說如果……結果不是我們想要的,善善……就拜托你照顧了……”
他摟得更加緊了,下颚抵在她瘦削的肩頭,須臾後,忽然側頭張口咬在她的頸項上,雖然不重,可因為毫無掙紮,宋流丹還是被吓了一跳,說:“你幹嘛呀?”
“不準你說喪氣話!”他的聲音悶悶的傳來,宋流丹心髒一悸,抿了抿唇,無奈的改口:“我不是怕你hold不住善善,所以給你提個醒麽!”
“我不止要照顧好善善,還會照顧好你,我會給你全天下最好的一切,所以……宋流丹,你聽着,一、定、要、活、着!”
她眼睛裏有淚,鼻子也酸酸的,可努力笑着,答應他:“好啊。”
她進手術室時,江嶼辰、阿啓、薛承睿和逃逃四個人在手術外守着。
江嶼辰始終沉默着,視線盯着緊阖的手術室門眼睛一眨不眨,而逃逃坐不住,起身踱來踱去,薛承睿和阿啓被她晃得眼都暈了,薛承睿伸手把她拉過來在凳子上坐下:“你別走了,我頭疼!”
逃逃心撲通通跳得特別厲害,“嗯”了一聲,抱着雙臂在長椅上坐下。
過了兩三小時手術門突然被打開,除去江嶼辰外的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從長椅上跳起來,阿啓已經上前去詢問:“護士小姐,丹妹怎麽樣了?”
那護士只是匆匆的說:“目前一切正常。”
幾人都長長舒口氣,又開始漫長的等待。
阿啓在江嶼辰身旁坐着,從始至終江嶼辰都沉默不語,只是雙手緊緊交握成拳抵在下颚處,阿啓拍了拍他的肩頭,說:“辰哥,你放心,丹妹……一定不會有事的。”
宋流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費盡力氣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清一0色的白。
頭疼,她擡手去撫額,卻摸到一層紗布,心下不由覺得奇怪——發生什麽事了?她額頭上怎麽會包着紗布,還有這是哪裏?她吸了吸鼻子,聞到消毒藥水的味道,又張大眼睛四處看了看,這裏是……醫院。
因為頭疼,她思緒有些混亂,一時記不起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只覺得奇怪,為什麽自己會在醫院。
“丹妹,你醒了?太好了!”
她聽見逃逃的聲音,沒幾秒逃逃那張眉飛色舞的臉就出現在眼前,逃逃笑得特別開心,可是眼睛卻是紅的,宋流丹撐着手臂想坐起來,可又不大使得上力氣,逃逃伸手扶她坐起身,說:“知道嗎,你睡了五天五夜,都把我們吓死了……還以為……還以為你……”頓了一頓,才又含笑說,“還好你醒了,我好開心!”
冷不丁又被逃逃抱在懷裏,宋流丹更覺得訝異,怎麽逃逃的反應這麽劇烈,好像是……生離死別一般?
待逃逃緩和了情緒,宋流丹才注意到房間裏還有其他人,她注意到沙發上的江嶼辰,不曾想他的眼睛竟然比逃逃更加紅,面色憔悴極了,下巴都有輕輕的胡茬,可是眸光卻清楚的顯露出激動的情緒。
記憶慢慢的拼湊起來,她只覺得呼吸愈來愈困難時的,擡手撫上胸口,逃逃也發現她的不對,吓得想要叫醫生,而阿啓已經沖出門去,叫醫生和護士進來。
江嶼辰一步步靠近,宋流丹讓逃逃倒了杯水給她,等她喝了水,才覺得順暢幾分,擡眸瞧見走近的江嶼辰,心髒撲通狂跳着,抓緊了自己的衣角。
恰巧醫生和護士走進來,江嶼辰說:“醫生,麻煩你再詳細的為她檢查一下。”
當醫生為她檢查完畢,告知幾人宋流丹已經脫險後,所有人提着的一顆心終于放下來。逃逃開心的不行,薛承睿更是激動:“我就知道,你一定沒事!”
宋流丹蹙着眉頭瞧他,薛承睿不自在的撓了撓後腦。
正在宋流丹心存疑慮的時候,江嶼辰已經坐在了床邊,拉起她的手。
手指突然被他握住,宋流丹心裏一個咯噔,連身子在那一剎那都僵硬了,她的反應太過明顯,江嶼辰自然也察覺到了,輕聲問她,“怎麽了?還是哪裏不舒服麽?”
她慢慢地将手指從他掌心抽出來,縮着身子往床頭退了退,屋子裏的幾人皆是不明所以的盯着她奇怪的舉動,而宋流丹盯着江嶼辰,眸子裏漸漸流露出怨恨的情緒……
“你怎麽了?”她實在是太奇怪了,江嶼辰疑惑之餘更多的是擔憂。
宋流丹又開始急喘的呼吸,她捂住衣襟,憤恨的盯着江嶼辰,說出讓衆人驚愕萬分的話:“你給我滾,滾!我不想看到你,滾!”
她叫他……滾……
江嶼辰皺起眉頭來,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攬住她,卻被她猛然揮手擋開:“別碰我,你這個劊子手!”
誰都不明白她到底是在說什麽,站在床邊的逃逃見她情緒越發的激動起來,只好叫江嶼辰先不要刺激她,然後慢慢地靠近,逃逃試着去抱着宋流丹,好在宋流丹沒有掙開她,逃逃拍了拍宋流丹的背,說:“丹妹,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你告訴我,都告訴我,有我在呢……”
宋流丹歪靠在逃逃的肩頭,恨恨地盯着江嶼辰,目光仿佛是銳利的刀片,将他的心髒割裂,而她說:“逃逃,你讓他走,我不想看到他……”聲音裏竟然帶着哭腔,逃逃也是迷迷糊糊,誘導着問她:“那你告訴我,為什麽要讓他走呢?”
宋流丹吸着鼻子,聲音裏的哭腔似乎更重了:“他害死了我的孩子……你讓他滾……讓他滾!我不想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