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Part 32
可宋流丹不大明白薛峰為這事來見她作何解釋,那秘書提醒她,“宋小姐,您是不是得罪了江氏的江總?”
宋流丹更覺得迷糊了,到包廂去見薛峰,很明顯感覺到薛峰與上次見面時對她的态度有所變化,大約是上次是礙着薛承睿在場呢,自己兒子帶交往中的女友回家,多少得留些面子。可這次薛峰說話就有些小露鋒芒了,宋流丹尋思着薛峰是真把薛家生意上出問題的事跟她扯上關系了。她很有禮貌的微笑:“薛伯伯,是不是中間什麽環節弄錯了?”
薛峰把茶盞放回桌面上,說:“宋小姐,原本你和承睿之間的事,我不想插手,我就這麽一個兒子,他說想娶你,我做父親的也沒什麽理由攔着。但是在此之前我并不知曉你同江氏的江總有些不清不楚,甚至……還有個兒子。當然,我們薛家絕非迂腐之輩,畢竟誰都有過去。可若是你打定主意與承睿走下去,就請盡快處理好之前的是是非非。”頓了一頓,薛峰微微笑着,說:“若是你無力解決,那麽……作為一個父親,我懇切的希望你不要連累承睿的前程才好。”
薛峰這番話是有進有退頭頭是道,宋流丹根本就沒有反駁的餘地,她心裏也明白,薛峰這是給自己下了最後通牒。薛家生意受挫情況似乎挺嚴重的,再加上工廠出不了單又是一大批的賠償金。之前薛峰喜不喜歡她與薛承睿交往,宋流丹看不出來,但是她知道,經過這次的事件,薛家的門檻恐怕又高了幾分。
而這事若真是同江嶼辰脫不了關系,宋流丹想,恐怕就真如薛峰所言——她無意中便成了薛承睿錦繡前程的絆腳石。
宋流丹思來想去,既然這事極有可能牽扯到江嶼辰,那麽她自然得去問個明白。她打電話給江嶼辰,他那邊兒挺吵,多半是在娛樂會所之類的地方,宋流丹也沒工夫管他的花邊新聞,直接切入正題:“江嶼辰,你是不是算計薛家的生意了?你怎麽那麽無聊呢?”
電話那端默了片刻的功夫,才傳來江嶼辰的聲音,估計他喝了不少酒,語氣裏帶着兩分笑意:“你現在是三句話都離不開姓薛的了?”
宋流丹才不願跟他打馬虎眼:“是不是你給我一句準話!”
江嶼辰似乎是想了想,過了會兒漫不經心的打了個呵氣,說:“電話裏說着不方便,我在**會所,你現在過來吧。”
她當然沒得選,因為江嶼辰說完話就挂斷了電話,連個商量的餘地都沒給她。那會所是容骁的産業,宋流丹從前也去過幾次。到會所外時,宋流丹從的士上下來,一邊走着一邊告訴自己要冷靜冷靜,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不能太武斷太激動。
包廂裏真真是熱鬧非凡,宋流丹看着屋子裏的男男女女只是覺得眼熟,大約都是報刊雜志上的常客,所以她才有印象。除了江嶼辰外,宋流丹就認得容骁,可容骁竟然攬着個妖嬈美眉正優哉游哉的飲者酒,那親昵的姿态宋流丹看着都覺得紮眼,是誰說的容骁把逃逃捧在掌心裏呢,這副香豔的場景宋流丹都沒辦法騙自己,容骁還朝她擺了擺手,算作打了招呼。宋流丹恨恨地在心底罵了句渣男,估計她沒克制住表情同步,容骁被她忿忿不平的表情弄得一怔,而後讪讪的聳了聳肩,不太當回事的繼續跟身旁的美人調侃。宋流丹就想起了逃逃,也不知道那傻丫頭知不知容骁在外面鬼混的事兒,興許不知道吧,否則她怎麽還會盼着要嫁給容骁呢?
宋流丹在江嶼辰旁邊的位置坐下,他還算是檢點,至少沒摟着個莺莺燕燕,倒還算對得起沈霏。可轉念一想,江嶼辰若是真對沈霏一心一意,又豈會三番四次來招惹她呢?對,宋流丹用招惹來形容江嶼辰的行為。他要麽是吃錯藥了,要麽就是閑得無聊了拿她尋開心!至于他口中的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比如說,“關心你”、“那些恩怨都過去了”之類的……都是用來掩飾他惡趣味的借口!
剛一坐下,江嶼辰就往她手心裏塞了杯酒,宋流丹垂下眸子一看,不禁挑起了眉,這得是想灌醉她呢。江嶼辰看她将信将疑的樣子,無奈嗤笑:“還擔心我下藥?你大可放心,我若是真想下藥,也不會等到今天了。”
他一副你不喝酒我就不跟你談的模樣,宋流丹沒法子,只得咬着牙把酒喝了。她覺得自己喝酒也不算慢,可一回神,怎麽整個包廂裏的男男女女頃刻間全消失了?
就連容骁都不在了,想起容骁,宋流丹沒忍住,說:“容骁要是不想跟逃逃好好過,就別耽誤她青春!現在一邊在外面鬼混又花言巧語哄逃逃,算怎麽回事?”
誰知江嶼辰只是輕笑一聲:“你別太小看逃逃了,她有什麽是不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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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意思便是逃逃對容骁的惡劣事跡是心知肚明了,宋流丹不相信,依逃逃那咋咋呼呼的性格,還不早就鬧翻天了?于是她說:“逃逃才不可能由着容骁胡來呢!”
江嶼辰雙手大張懶散的仰面躺在沙發上,幽幽的瞥她一眼,說:“關鍵是她管得着容骁麽?”
他這語氣裏多少有輕視和不屑的意味,宋流丹聽着特別不是滋味,挑着唇角譏诮的看他一眼,道:“我今天才算見識了什麽叫做物以類聚!”
話音一落,江嶼辰慢悠悠的坐直了身子,方才他隐在暗處,宋流丹也沒注意到他臉頰紅得那般厲害,想必定是喝了不少,可說話倒算是利索,竟沒聽出醉意。他又喝了兩杯,把酒杯往桌上一掼,譏笑道:“容骁沒一點對不起逃逃的地方,那丫頭要是有點兒良心,趁早自己卷鋪蓋滾蛋!”
從小宋流丹就挺維護逃逃的,聽江嶼辰這麽說自然有幾分不大樂意,“江嶼辰,你別念叨逃逃,她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
江嶼辰不屑的瞅了她兩眼,嘴角的笑沒把宋流丹給氣吐血。過了會兒,江嶼辰才說:“你來找我什麽事兒?”
被容骁這突發狀況給攪的,宋流丹差點忘了正事,她沉住氣把薛家的事向江嶼辰問了,江嶼辰沒有立刻回答她,他沉默着,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
燈光晦暗的,宋流丹看着他的側臉,線條剛毅,可分明透着股灰敗。她心裏其實也七上八下的,她其實希望這事跟江嶼辰沒關系,她不希望是因為自己的原因才導致薛家生意運轉出了問題,因為那會讓她覺得自己更對不起薛承睿。
所以江嶼辰不說話,宋流丹就漸漸急躁起來,到最後她拿起杯酒一仰頭灌了進去,特別豪氣萬丈的問他:“你給薛家使絆子到底想怎麽樣,你不如直接告訴我!”
江嶼辰倏地擡頭看她,被他清冷的眼神這麽一瞅,宋流丹沒忍住打了個寒顫,而江嶼辰漸漸地勾起抹嘲弄的笑:“我給薛家使絆子這話是誰告訴你的?薛承睿?那也是他讓你來找我的?這小子,行啊,倒是挺識時務!”
他這麽說,宋流丹心裏更覺得堵了,因為她覺得這事八成是跟江嶼辰脫不了關系了。她特別生氣,語氣更不好了:“你別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告訴你,就算是薛家什麽都沒了,承睿他也不會主動放棄我!他——比、你、強、多、了!”
江嶼辰握着杯身的手指倏地收緊,沉沉的望着她,卻是不怒反笑:“他比我強?呵,那你今晚還會出現在這裏麽?”
宋流丹最受不了他這副似笑非笑的樣子,這讓她覺得自己像被他玩在掌心的跳梁小醜,她一生氣,拿起桌面上的酒杯朝他潑去,她估計江嶼辰是沒反應過來,因為他連躲都沒躲,被她一杯酒潑在臉上,紅酒順着他淩厲的下颚曲線留下去,染紅了他白色衣襟。她看見江嶼辰嘴角僵住的笑,和更為淩厲的眸色,心裏一個打顫,就想撒腿跑,可還沒等她站起來呢,腰就被江嶼辰強行攬住了,再一秒他冰涼的唇就貼上來了,還帶着紅酒的香甜,可宋流丹一點沒覺得享受,因為江嶼辰吻得又重又狠,她幾乎喘不過起來,有種想要窒息的錯覺。他吻着吻着又突然松開她,宋流丹一個巴掌甩過去,啪一聲,特別清脆的聲響——
這個吻打亂了宋流丹來見他的計劃,她看着江嶼辰發紅的眼睛,似乎燃着一簇火,宋流丹心砰砰跳得厲害,一方面覺得憤然,一方面又覺得慌亂,拿起包包落荒而逃。
回到家,善善已經被保姆哄睡下了,她實在是沒什麽力氣了,躺倒床上去,心裏卻是煩躁極了。很長時間的翻來覆去,一點睡意都沒有,過了會兒,門鈴開始沒完沒了的響,她去開門,從貓眼裏看到是江嶼辰,她不想開,隔着一扇門壓低聲音趕他走,江嶼辰固執起來也挺吓人,用拳頭去砸門,宋流丹擔心吵醒了善善和保姆,也不願意被鄰居罵擾民,只得開了門。
“你來幹什麽?”
“我來看我兒子。”他暈暈乎乎的,說話不經大腦,宋流丹連即踮腳用手捂住他的嘴,“你再說一句,信不信我這輩子都不讓見善善?”他的呼吸熱熱的,撲在她的掌心,竟然讓她覺得癢,所以在他眨着眼睛點頭時,宋流丹幾乎是立刻收回手。她沒好氣的瞪他:“大晚上的你在我家算怎麽回事?快點滾!”
江嶼辰也學她壓低了聲音講話:“我就看他一眼,就一眼。”
聽起來倒仿佛是可憐兮兮的,宋流丹抿了抿唇,江嶼辰已經到房間裏去,他就親了親善善的小臉頰,又歪歪扭扭的走出來,宋流丹把門打開送客:“可以滾了吧?”
可她沒想到堂堂的江氏總裁居然耍起了賴:“我不走,我要睡在這兒!”說話間,人已經躺在了客廳的長沙發上,宋流丹幾乎目瞪口呆,她趕他走,他根本就是軟硬不吃,被她念叨的煩了,一個涼涼的眼神抛過去,說:“你如果想在幾天後的報紙上看到薛家破産的消息,就盡管趕我走。”宋流丹抿了抿唇角,分明是極力克制的模樣,江嶼辰突然覺得酒勁兒一股股往上湧,燈光影射下他的眼睛顯得越發的紅了,沒等宋流丹看清楚那是什麽情緒,他已經閉上眼,轉過身子将背影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