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Part 23
江嶼辰皺了皺眉頭:“我沒想來問她的消息,她去哪兒了,我也不在乎。”
季堯旋這下倒是微微笑了笑:“哦?那你有什麽別的事情?”
結果,江嶼辰虛握拳頭抵在唇角,掩飾性的咳嗽了兩聲:“我……媽,您覺得今晚的飯好吃麽?”
季堯旋忍住沒笑出聲,點點頭,表達對沈霏廚藝的認可:“很好。”
緊接着坐在沙發上的江嶼辰就沉默了,半晌,還是季堯旋又開了口:“沈霏是個挺好的女孩子,既然訂了婚,就對人家好點,過去的……想也沒用,不是你的終究不是你的,別一錯再錯了。”季堯旋并非不喜歡沈霏,這女孩子她印象不錯,性格也挺容易相處,她對沈霏不冷不熱的原因大多是因為宋流丹,畢竟一早就把宋流丹當做自己兒媳婦了,連祖傳的翡翠镯子也送了宋流丹正是此意,現在宋流丹被逼着遠走他鄉,季堯旋心裏到底是有幾分自責,她看着宋流丹長大,最後卻幫不了她什麽。
江嶼辰沒辦法解釋跟沈霏訂婚這事。
母子倆難得聊了很長時間,江嶼辰覺得季堯旋應該不知道宋流丹的去處,有一點季堯旋說的很對,既然宋流丹下定決定離開了,大約是不會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所以,從季堯旋房間裏出來時,江嶼辰心裏最多的感覺是——失望.
身在局中的江嶼辰并沒有覺得自己近來有什麽異常,但他發現整個江氏上上下下的員工一反常态、看見他就開始繞道走,就連往常那些打扮得花枝妖嬈想方設法的往秘書室鑽的莺莺燕燕們也不見了蹤影,覺得奇怪是在所難免的。
可阿啓的解釋也挺簡單的:“辰哥,你這張臉整日裏臭的跟要殺人似的,誰不想着先保命呢?”
江嶼辰不以為意的哼聲:“別把我說得跟容骁似的,時不時就動刀子!”
阿啓道:“骁哥再危險人表面上也從來是和和氣氣的不是?哪像辰哥您吶,就跟從冰窖裏跑出來似的,就差在腦門上刻着——生人勿進四個字了!”
江嶼辰拿眼神橫了阿啓一下,阿啓識相的乖乖閉嘴。
連容骁也開始編排他。“最近江氏在談判桌上一定無往不勝吧?”
起初江嶼辰還沒反應過來,微微挑起眉尖等待後話,容骁閑閑的推了推無框眼鏡,嘴角噙着絲狡黠的笑:“一看你這氣場,對方得多害怕你突然從身後掏出把槍來!”
阿啓憋着沒敢笑出聲,容骁悠悠然的端起杯紅酒慢慢地啜飲,被揶揄得江嶼辰反駁道:“我沒你那麽暴力。”
鏡片後的雙目劃過一絲亮光,容骁微勾起唇角,坦然道:“某些時候以暴制暴是必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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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之後江嶼辰讓阿啓打車回去,自己開車在路上漫無目的的晃悠,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車開到四環外才反應過來,又繞了一圈從高架橋上下來。
晚上十點多,遠處近處高樓矗立,霓虹點點,這城市夜景很漂亮。
他突然覺得熱,所以把車窗搖下來,寒風幾乎是立刻洶湧的灌進來,涼風一吹,刀子似的刮過臉頰,才覺得清醒了幾分。
遇到紅燈的時候停下來,一只手搭在窗棱上,一只手扶着方向盤,視線虛無的定在前方。或許是命中注定,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轉過頭去,看向右側的街道,紅色跑車裏駕駛座上是一張熟悉的面孔。只看得到側臉,可是下颚美好的弧度,唇角微微翹起的模樣,都像足了那個女人。
當綠燈閃起,紅色跑車似離弦之箭跑出,江嶼辰幾乎是想都沒想就追上去,他這會兒沒有時間去思考,只是聽從腦袋裏一閃而過的念頭。從頭至尾,他都沒想過自己愛宋流丹,他只知道,他想要抓住她,就把她留在身邊,即便是相互折磨,也要将她留在身邊。
終于将那輛紅色跑車逼停在路邊,他抑制不住心跳的速度,從車上下去,看着那女人搖下車窗,原來……是他認錯了人。
江嶼辰再一次被失望的情緒掩埋,又覺得挫敗,而駕駛座上的海汐卻是驚訝不已,待她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才笑靥如花道:“辰哥,好久不見,怎麽,想我了?”
聞言,江嶼辰皺了皺眉頭,面前的海汐與印象中嬌俏的小女生無法重合在一起,那樣輕佻的語調讓江嶼辰覺得仿佛走近了夜場,而她曾經有的幹淨氣質已經完全消失不見。那樣幹幹淨淨的氣質,跟宋流丹最像,可也終究在這城市的紙醉金迷中被掩蓋。
他自然是清楚海汐的家庭條件并不好,而她卻開了一輛四十萬的車。江嶼辰沒說什麽,海汐的事情與他無關,或者說其他女人都與他無關,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和注意力用在她們身上。他對自己認錯人表示抱歉,開車揚長而去,而海汐雙手死命地抓着方向盤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
沒幾天,江嶼辰又碰見海汐,是在應酬的場合,她在某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身旁坐着,這情況根本不用猜想,誰會不明白是什麽情況。
因為角度原因,江嶼辰又看到她那般相似的側臉,所以,眼前這情景就更覺得刺眼。他私下找到海汐,給她一張支票:“別糟蹋自己,去開始新的生活。”海汐覺得江嶼辰這是在可憐自己,她也覺得自己挺可憐的,想愛的得不到,什麽都是一場空:“那段時間是我最開心的日子。”
江嶼辰豈會不明白她表達何意,現在回想起來,當初他真的是讓她誤解了,只能微微勾了勾唇:“抱歉。”
海汐笑得卻很是慘淡。
江嶼辰起身離開時,海汐沒忍住從後面擁住了他,小丫頭手勁兒倒是挺大的,兩條手臂也收得緊緊的。江嶼辰不喜歡不清不楚的,伸手去掰她的手指,海汐卻哭了:“能不能讓我留在你身邊?我什麽都不要,就留在你身邊就好。”
“海汐,你應該明白,我對你從來沒有其他意思。”江嶼辰淡淡道。
海汐眼淚啪啪往下掉,哽咽着說:“你是不是嫌我髒了?”
“如果你想聽實話,我可以告訴你——你如今的處境都是自己選擇的,所以不論是好是壞都應該自己承擔後果。但是,作為朋友,我并不希望你這麽糟蹋自己。”
海汐嘗試做最後的努力:“我知道宋小姐走了,我也知道自己跟她長得很像,就讓我做……她的替身……也不行麽?”
江嶼辰微微怔忪,替身麽,那一瞬他腦袋裏突然閃過一個驚人的念頭——宋流丹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可以代替。只是一瞬,足夠讓他錯愕,為什麽會這樣想?他究竟是怎麽了?
海汐松開他之後,還在抽噎,最後問了他一句:“你愛她麽?”
江嶼辰沒有回答,怎麽大家都來問他這問題,愛或者不愛,很重要麽?
他算了算時間,如果宋流丹沒有做掉腹中的寶寶,她應該已經懷孕九個月了,九個月,5%的存活率,他第二次嘗到手腳發寒全身發冷的滋味,第一次是江北沒活着從手術室走出來。
産期越來越近了,寶寶總在肚子裏鬧騰,宋流丹被折騰得睡不好覺,所以脾氣也免不了有些差,而薛承睿又時時刻刻的在她眼前晃晃悠悠的,他對她好,宋流丹就愧疚,又怕自己脾氣暴躁,萬一沒忍住想發火,于是就趕他走,可薛承睿臉皮越發的厚了:“沒事,我這人心胸寬闊着呢,你要是不開心,就随便罵,我照單全收,保證罵不還口打不還手!”
宋流丹有些無奈的皺着臉:“薛承睿,要不然你還是變回原來的傲嬌太子爺吧,你數落我吧,別對我好了,你一對我好,我就覺得自己特對不住你。”宋流丹覺得自己跟薛承睿不可能有以後,一方面是她現在不想考情情愛愛的事,另一方面是她還帶着個孩子呢,難不成還真的買一送一呢。薛承睿那麽好,就應該去找個好姑娘,只屬于他自己的好姑娘。
這話她說了挺多遍了,薛承睿聽得倒背如流,他還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天塌下來都可以直接當被子使,某天還打趣道:“宋流丹,我跟你說,就你現在這個啰嗦勁兒,一句話說上個十遍八遍的,攤上我這麽個英俊潇灑風流倜傥脾氣又好的絕世好男人,你就偷着樂吧!”
于是宋流丹就挺無奈的,她覺得薛承睿嘴巴也挺犀利的,可他這犀利又跟江嶼辰不一樣,江嶼辰那是句句帶刺,薛承睿從來都是把她捧在手心兒裏的。但是,薛承睿說他自己脾氣特別好這點兒有待商榷。因為他脾氣比較急,又有點孩子氣,所以有時候就比較容易跳腳。
宋流丹記得最清楚的那次,是她告訴薛承睿:“如果我死了,你記得幫我把孩子交給我阿姨。”宋流丹通知了季堯旋,可并沒有讓季堯旋過來,她怕走漏了風聲,被江嶼辰給發現了。如果自己有幸從産室裏出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如果她沒扛過去,就讓薛承睿把孩子給送過去。季堯旋肯定會照顧好寶寶和宋翼,至于江嶼辰,宋流丹到今天是相信,他也不會不要這孩子。
薛承睿一聽這話就急了,“閉上你的烏鴉嘴。”
宋流丹重複了一遍:“我是說萬一,萬一—”
“萬一也不行!”薛承睿眼睛都要冒火,心焦火燎的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宋流丹看着他來來回回的走,扶着快要暈的腦袋無奈道:“你怎麽跟孩子似的呢?”
薛承睿停下腳步,雙手箍着她肩膀,很認真認真說:“宋流丹,你一定得活着,我還想給你和孩子創造美好未來呢。”
其實并非沒有一點兒感動,可宋流丹覺得自己擔負不起,她不想禍害薛承睿。她還被他緊緊箍着肩頭,并不覺得疼,宋流丹想了想,故意彎着唇角打趣他:“我就沒看出來自己有那點兒值得你喜歡的。嗳,薛承睿,你該不會是有戀母情結所以才喜歡孕婦的吧?”
薛承睿嘴角狠狠地一抽,他一早就确定,這丫頭是對自己完全沒印象了,可這麽懷疑他感情的可靠性和真實性,會不會……太妥當了?薛承睿就有點氣餒,曲起手指朝她額頭上磕了一下,“宋流丹,你這腦袋能不能想點正常的東西?”
宋流丹嗤的樂了。
宋流丹被送進産室的前一刻沒忘記抓着薛承睿的手提醒他:“如果我真沒扛過去,拜托你記得幫我。”
其實薛承睿比她更緊張,反握着宋流丹的手給她力量:“我才不幫你,這孩子你得自己照顧。我記得某個人說過,沒有媽媽的孩子最可憐,所以,你得活着,必須活着。”
“你……”宋流丹震驚不已,而薛承睿笑得很溫暖,“我從來都沒有放棄,所以,請你,也不要放棄。”
三年後。
宋流丹在一家小飾品公司做設計師,臨近下班的時候辦公室裏叽叽喳喳的,她正忙着畫設計圖,聽見有人叫她:“宋流丹!你們家那位來得可真夠及時啊。”
一聽這話宋流丹就知道準是薛承睿這男人來接她下班了,對于薛承睿,宋流丹是真的毫無對策,因為他根本就是軟硬不吃,她今天拒絕了,明個兒他還是由着性子該怎麽樣就怎麽樣。她為了躲開他,換了工作,搬了家,可薛承睿沒兩天就在她家隔壁租了間公寓,隔天就住進來,天天到她家來蹭飯吃,嘴還挺挑剔的,嫌棄她廚藝不精,偏偏宋流丹的兒子宋從善小朋友很是喜歡薛承睿。
宋從善還曾經用“男神”的稱號來評價薛承睿,宋流丹忍不住嗤笑:“他是男神經才對吧?”結果,宋從善扭頭看了眼薛承睿,哇哈哈笑了起來,而薛承睿嘴角狠狠地抽搐,一臉的讪然。
薛承睿的車挺招搖,在寫字樓外十分引人注目,宋流丹和幾個同事一同走出去,薛承睿遠遠地就朝他招手,她無奈的扶了扶額,可是一旁的美女同事拿手肘戳她,暧昧兮兮道:“嗳,這麽好的條件你如果不珍惜,我可就不客氣了。”
宋流丹高興極了:“萬人迷小姐,求求你快點降了他吧!”
結果那美人噗嗤一笑:“你呀,當心錯過了後悔。”
其實宋流丹清楚旁人的想法,她又不是傾國傾城的美人,還帶着個三歲的孩子,而薛承睿那樣好的條件,換了誰恐怕都會立刻點頭答應,而不是像她這般一再拒絕。
還沒上車,薛承睿先把後車廂給打開了,宋流丹看見滿滿的全是紅色玫瑰,嬌豔欲滴的,花香沁人心脾,女人麽,誰不喜歡玫瑰花呢。宋流丹還沒回過味來,聽見四周不少女人的歡呼聲,她不明所以的同大家一樣擡起頭,只見很大氫氣球中間扯着條紅色條幅。
丹妹兒,生日快樂。
宋流丹從來沒經歷過這麽高調的生日祝福,一時就有些呆愣,而周圍的人無不投來豔羨的目光。她慢慢地将視線挪到薛承睿臉上,他笑起來很是陽光燦爛,“丹妹兒,生日快樂。”
“謝謝。”宋流丹道謝,而薛承睿突然轉身彎□子從打開的後車門裏拿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喏,送你的禮物。”
宋流丹一看那包裝,就有種不好的預感,輕輕挑了挑眉尖,猶疑着問:“什麽東西?”
薛承睿咧嘴一笑,露出整整齊齊的兩排牙齒:“不鏽鋼鍋。”
宋流丹嘴角突地一抽,薛承睿還是笑着,神色卻很是認真:“宋流丹,你嫁給我吧。這炒鍋是給我自己準備的,從今天開始我學做飯,以後我來照顧你和善善。”
這下宋流丹就更錯愕了,她哪料到薛承睿會直接求婚呢。其實薛承睿是蓄謀已久,但是真正行動,是因為前幾天,他忽悠宋從善叫他爸爸,可宋從善小小年紀倒是機靈得很,一邊玩着魔方一邊用小大人的語氣道:“只有媽媽的老公才是我爸爸,你是媽媽的朋友,是叔叔不是爸爸。”
這小家夥還真是不好騙,被反将了一軍的薛承睿道:“那如果我娶了你媽媽呢?”
宋從善眨巴眨巴眼睛看了一眼薛承睿:“可是……我覺得我媽媽不會嫁給你的。”
這下看到宋流丹愕然的神色,薛承睿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吓到她了,于是改口道:“我先排隊那個預約號,等你想嫁人了我至少排第一位行不行?”
薛承睿這人多少是有點高傲的,所以他這會兒說得這麽低聲下氣的,宋流丹覺得心裏過意不去了,“隊長……”進入産室那天,她才終于子薛承睿的提醒下記起他,他們倆是在孤兒院認識的,五六歲的年紀,那時候薛承睿就愛打架,是孤兒院的孩子王,被大家稱作‘隊長’。那時候薛承睿時常揪她的馬尾辮,非逗得她掉眼淚才開心。
也正是因為孤兒院那層兒時情誼,再加上薛承睿天生又有傲骨在,宋流丹的态度總不好太過強硬了。
兩個人去托兒所接宋從善小朋友,小家夥蹦蹦跳跳的跑出來,笑咯咯的撲倒宋流丹的懷裏。
宋流丹拿手帕給宋從善擦拭了額頭的汗珠,關心的問道:“今天有沒有乖乖吃飯?”
善善眨了眨眼睛,胖乎乎的小臉笑起來時特別可愛:“有,當然有!”
嗯,聽起來倒是挺信誓旦旦的,可宋流丹知道善善這小家夥挑食跟那誰誰有一拼,從來不吃胡蘿蔔,也就是宋流丹勸着才肯吃那麽一點兒,托兒所的阿姨還真不一定能Hold住他!宋流丹捏捏善善的小臉,再次确認:“胡蘿蔔也吃了?”
善善到底是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于是嘟了嘟嘴道:“丹丹美女,我吃了一半呢。”
“那另外一半呢?”
“我隔壁的樂樂特別喜歡吃胡蘿蔔,他飯量又大,所以我秉承着樂于助人的精神,把胡蘿蔔都給他了呀!”
說得還真是有板有眼呢,宋流丹真被自己這古靈精怪的兒子給打敗了,而薛承睿已經将善善舉起來:“晚上吃完飯想去哪兒玩?”
一說起玩來,善善的雙眼噌地就亮了:“我們去江邊看夜景好不好!”
薛承睿笑:“等過幾天叔叔和媽媽帶你去海邊玩,然後吃燒烤好不好?”
善善眨巴眨巴眼睛:“有大龍蝦麽?”
“有!”
“螃蟹呢?”
“必須有!”
“好啊,我要去海邊!媽媽,我們去海邊玩!”善善扭頭興沖沖的望向宋流丹,宋流丹微笑着捏捏兒子的小臉:“好,你想去哪玩都可以。”
翌日是周五,宋流丹下午三點多就忙完手頭的工作,于是随意刷着網頁看看新聞之類的消息,刷到某個頁面時,握着鼠标的手指微微顫了顫,連脊背都一時有些僵硬了,雙目直直地盯着電腦屏幕,新聞上說江嶼辰來這城市談工廠收購,因為這飲料生産廠也曾是本地的輝煌企業,如今走到窮途末路被江氏給兼并了,媒體也總免不了大肆評論一番。
同事見她眼睛不眨的盯着電腦界面,笑嘻嘻道:“喲,難得見你也有雙眼發直的時候呢,我看看,啧啧,果然是一表人才風度翩翩呢!”
宋流丹讪讪笑了笑,把電腦界面關上。“有什麽事麽?”
那同事笑:“我這會兒還忙着手頭的工作走不開,你能不能幫我下樓去取個快件?”
她們這間寫字樓是不許外人随意進出的,所以快遞一般都是自個兒到樓下去取。宋流丹反正閑着也是閑着,于是道:“行啊。”
結果她剛一答應,辦公室裏的幾個熱衷于網購的女人全都是唰唰擡起腦袋,笑眯眯道:“親愛的,一起拿了呗!”
宋流丹獨自下樓去,因為大部分時間坐在辦公室,很少有運動的機會,所以她常常會上下樓梯,當做鍛煉身體,十五層走下去,身體出了微微一層薄汗。
快遞小哥見她是一個人,不無關心的問:“你自己能搞的定?”
宋流丹笑道:“她們也就買些衣服,又不是什麽大件的東西,我沒問題。”
可是竟然有八個包裹,四件衣服四雙鞋子,高高的壘起,她用雙掌托着,幾乎看不到前方的路。又因為穿着高跟鞋,走到大廳中央時,不小心崴了腳,幾個盒子嘩啦啦的落在地上,她蹲下去揉了揉腳腕,将盒子一一收回來,最後一個盒子是旁人撿起遞過來的,她因為還蹲在地上整理東西,所以是垂着頭的,正欲擡頭道謝呢,只聽見不遠處傳來一個男聲:“辰哥!”
宋流丹頓時全身僵硬,連呼吸都屏住了,一動不動的蹲在原地,完全不敢動彈。而當眼前的男人開口問:“你沒事吧?”
她幾乎要絕望,因為這是江嶼辰的聲音,即便是隔了三年,只要聽見,她就能辨認的出。她緊張兮兮的仍然縮着身子,猛地搖頭,搖頭。
江嶼辰只覺得這女人挺奇怪的,垂着腦袋也不說話,只是搖頭,因為是剛過耳的沙宣頭,兩側略長的頭發遮住了臉頰,也看不出長什麽樣子。
這時候阿啓已經走過來了,江嶼辰起身,阿啓問他:“辰哥,有事麽?”
江嶼辰摸了摸袖口,淡淡道:“沒事。”
阿啓又說:“距離開會時間不到五分鐘了,我們得上去了。”
江嶼辰又瞅了一眼仍然蹲在地上的女人,而後收回視線,點點頭,與阿啓一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