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炭治郎走後, 若菜和病葉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氣氛緊張到仿佛只要扔進一點小小的火星就能爆炸。
你和無慘大人究竟是什麽關系?為什麽無慘大人要下令保護你?你真的懷了無慘大人的孩子?怎麽懷上的?為什麽無慘大人會選擇你?所以……對別人笑得那麽溫柔的你為什麽唯獨對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
病葉此時心理活動一大堆,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想到無慘大人可以通過體內的血得知他的位置甚至心裏想法, 只能用力甩頭想要将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去。
若菜一臉古怪地看着他突然大幅度擺起頭來, 小心翼翼地試探,“你餓了嗎?”
“不餓!就算真餓了也不會吃你!”吼完有些後悔, 怕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愈發跌落谷底, 無端端就忐忑起來。
若菜一瞬不瞬看了他很久,就在病葉懷疑她睜着眼睛睡着時忽然開口說話了, 她說,“你并不可怕,通過這幾天的觀察我已經了解到你對我沒有惡意。這不代表我懷疑炭治郎的話,你真的是十二鬼月的話,以前一定吃了不少人。即使我認為鬼是很可悲的生物,做錯了依然是做錯了, 這是無法被原諒的事。”
“可悲?你哪只眼睛看到鬼很可悲了!”
病葉氣樂了,例舉出一大堆成為鬼的好處來,像極了路邊小商販的猛力推銷, 恨不得昧着良心把自己的産品誇出天際去,可惜每說一句就會被若菜反駁一句。
“人類有什麽好,弱得可憐,我一根手指就能碾死!”
“沒有人類,你現在穿的衣服住的房子從哪裏來?”
“一旦成鬼, 就可以免去生老病死之苦!”
“鬼只是不老,并沒有不死,不然也不會被鬼殺隊的人殺掉。”
“那是他們太弱了!鬼不用受那些只保護權貴的律條束縛!見鬼的倫/理道德!只要自己暢快了,什麽都無所謂!”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如果沒有法律,社會秩序就會崩壞,就算你們站在了頂點,得到的也不過是一個崩盤的世界。站在廢墟上的勝利,毫無意義。”
“吵死了!不管我說什麽力你都要杠!”
“因為你說的是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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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對錯,鬼的世界裏力量才是一切,誰惹自己不痛快了就殺掉,鬼是自由的!”
病葉幾乎是咆哮這吼出“鬼是自由的”這句話,相比較對面的若菜臉色平靜,針針見血,“鬼沒有自由,我知道的,鬼受到鬼舞辻無慘的絕對統治,包括生命在內的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這樣的鬼,你還能說出自由這樣的話嗎?”
病葉:“……”
你口中的鬼舞辻無慘就是你名義和實際上的丈夫你信不信。
他算是明白了,永遠別想試圖說服一個女人尤其是讀過書的女人。
口頭上落敗的病葉不甘心地“啧”了聲,轉頭看到旁邊的時鐘,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辨認出現在的時間,“嘁,都快天亮了,我在壁櫥裏,有事你大聲喊。”
“你是在保護我嗎?為什麽?”十二鬼月應該是鬼舞辻無慘的直屬部下,能夠命令他們的別無他人,若菜怎麽都想不明白鬼王派人保護她的理由。
人類對鬼來說只是食物,會有人費心費力去保護一份食物嗎?
毫無預兆的,若菜想到了陽臺上那兩盆還沒開的花,從那家店拿來的東西肯定不是普通的種子,說不定對鬼有某種特殊作用。
這個理由細想站不住腳,殺人如麻的鬼完全能夠殺了她直接搶走花,為什麽要反過來保護她呢?難道那花還有更重要的作用?
“保護?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我只是——”病葉說到一半卡住,惱羞成怒地拉上壁櫥門,隔絕了自己的聲音。
若菜也沒想能從他口中問出什麽,發現外面天快亮了,熬了一晚上有些支撐不住,加上孕婦嗜睡,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時間在睡眠中悄然流逝,直到白天成為過去,夜晚再次降臨。
壁櫥門再次拉開,病葉誠惶誠恐地跪下迎接掌控自己命運的人,他不得不承認若菜說的是對的。
行動、思想、生命,全部都掌控在無慘大人手上,這樣真的不是自由。
鬼舞辻無慘看都不看他一眼,對他的辦事能力十分失望,若不是現在手中無人可用,早就處理了,不耐煩地讓他退下。
病葉感受到他的不滿,如蒙大赦般逃走了。
房裏沒有點燈,無慘站在黑暗中看着無知無覺沉浸在睡夢中的人,走過去在她身側坐下來。掀開薄被,隔着一層布料把手放到随着呼吸輕微起伏的肚子上,過了一會覺得衣服實在礙事,就解開了襯衣的扣子。
衣襟受到重力影響向兩邊滑開,他沒有關注那片乍現的春光,全部心力都放在沒有一絲贅肉的腹部,手掌無縫貼合在肌膚上,細細體會着內部傳遞過來的聯系。
和對其他鬼不同,無慘能感受到那個還很弱小的生命正在緩慢的成長,但無法掌控,這種感覺說不上很好,他不喜歡不受自己控制的存在。
同時延綿過來的還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東西,大概就是所謂的血脈,像一注細長的水流,即使用木板隔開,也會慢慢從兩邊蜿蜒繞開,繼續前進。
這股小小的精神能量沒有誕生出思想,只是本能的追求并依賴着更濃的血脈。
到底是身心健康的少女,感受到熟悉的溫度,身體的觸覺誘發了夢中的幻境,櫻色的唇輕啓,低音呢喃,“月彥……”
無限旖旎的尾音比燈紅酒綠的吉原夜色還要撩人。
無慘沒有壓抑對她身體的渴/望,直接欺上身去,大手向下,目的明确地扯掉褲子。
也許是略帶粗魯的動作改變了夢中相應的場景,若菜閉着眼睛蹙眉,從喉嚨深處發出一聲含着驚吓的嘤咛。
又似乎被夢境吓到,抗拒地扭動了一下身軀,緩緩睜開死沉的眼睑,朦胧的雙眼迷茫着。
大腦沒法對眼下的情況作出分析和處理,一時間還以為是在夢裏,等到眼神逐漸恢複清明,雙目中的焦距也開始集中,若菜才終于叫了聲“月彥”。
無慘沒有回應她的呼喚,意識到他打算做什麽,若菜緊張地搖頭,曲肘推搡,“不可以的月彥,這樣會傷到肚子裏的寶寶。”
“我的孩子沒有那樣脆弱。”說完覺得語氣有些生硬,無慘重新開口,“沒事的,我會很小心的,若菜,把你的全部都交給我。”
暗藏情/欲的嗓音比平常還要低上一些,在這樣的夜色中生生把若菜拉入桃色的漩渦中。
無慘輕易就瓦解了她微弱的抵抗,抓着她的腳踝把兩條腿擡高,用力向肩上壓去。
突然被這樣擺/弄,若菜只覺得被暴力拉伸的腿部肌肉一痛,偏生被無慘灑在耳邊的呼吸擾亂了全部,不由分說地軟了下來,任憑他施為。
與此同時,炭治郎根據鎹鴉的指示往任務地點趕去,想用最快的速度處理好,然後去找不知道為什麽一直沒有回他信息的富岡義勇。
好在之前聽說了富岡桑要去的地方,不然世界這麽大還真不知道該上哪去找比較好。
疾步奔跑的人驟然停下,炭治郎對空無一人的小徑說道,“你要跟我到什麽時候?你的任務難道不是保護若菜嗎?”
風拂過樹葉的窸窣聲響從頭頂掠過,伽百子高高站在右前方離地五米左右的樹幹上。
“嗯,保護那個笨女人只是其中一個任務而已,而無慘大人的另一個任務是……”
伽百子故意停在這裏,賣足了關子才不緩不急地說出下文,“殺掉那個戴着日輪花劄耳飾的人。”
日輪花劄耳飾,這樣鮮明的特點指誰不作他想。
炭治郎仰着頭,突然極其真誠地說了句,“你是因為個子太矮所以才站在那麽高的地方嗎?”
伽百子差點沒踩斷腳下的樹幹,忍下去之後不怒反笑,故意戳他痛處,“不過你居然這麽放心把‘若菜’留在那嗎?”
一直“那個女人”“那個笨女人”的叫,這個時候故意以名字指代,戲谑味道十足。
痛處切實戳到了,還撒上了鹽,但炭治郎肯定道,“我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鬼舞辻無慘暫時不會傷害她,比起待在我身邊,還是那裏更安全。”
伽百子哪裏會這樣輕易放過他,鼻腔裏發出一聲嗤笑,“真是天真啊,要說傷害,早就傷害過了,不然她前不久也不會差點死掉,就是無慘大人親自下的命令。而且真實的記憶被虛假的記憶取代,這不算傷害嗎?嘛,如果是一個月前的話,說不定還有恢複記憶的可能性。”
一個月,剛好是他離開的那段時間,聯系到若菜的大病,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炭治郎臉一沉,“你那是什麽意思?”
伽百子向上扯起嘴角,拉開張揚的弧度,“都說到這裏了,不妨告訴你,我的血鬼術是有副作用的。”
“原來抹去若菜記憶的人是你!!”
感受到他身上爆出來的淩冽殺意,伽百子慢條斯理地把玩着袖口的絲帶,“就算你殺了我也沒有用,我剛才說了吧?我的血鬼術是有副作用的。第一次使用,雖然可能性極小,但還是有概率能夠恢複記憶。但第二次,縱然僥幸不死,對大腦造成的損傷也是不可逆的。”
雙目睜大,瞳孔抹上了一層詭谲的紅,伽百子不由提高了嗓音,“存在的,也就只有身體上的反射記憶了!真是滑稽啊!”
看着炭治郎臉色黑沉如水,伽百子得意地笑道,“住手吧,你不是我的對手,雖然無慘大人早就下令要殺了你,但你應該感到慶幸遇到的是我。吶,小鬼,不如你也變成鬼吧?”
“別開玩笑了!!”
伽百子繼續蠱惑,“無慘大人準備把她接到無限城去,一旦生下孩子,只有兩個未來,死亡或者變鬼。你太弱了,什麽都保護不了,所以,變成鬼吧。”
“即使力量不足,人也有無論如何都想要保護的東西!水之呼吸·叁之型·流流舞!”
炭治郎幾乎是吼着說出這句話,同時拔/出日輪刀,身形如同水流般流淌。
“喂喂喂,都說了你不是我的對手了,我可不想在這裏殺掉你。”
伽百子指間夾了幾根細針,反射着蒼白的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