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新歡舊愛, 又是迎面相遇, 難免會發生沖突,若菜腦補了一大堆言情小說中的臺詞, 可是她既沒有料中開頭,也沒有猜到結尾。
對方目不斜視地走了。
愛情中的女人智商會下降, 若菜這會氣地握拳,“炭治郎你看見沒有?她剛剛明明看到我了, 但還是無視我管自己走了!這是在向我這個正牌夫人挑釁嗎?月彥不是那樣的人,絕對是剛才那個女人誘/惑的!”
炭治郎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讓她繼續誤會下去總比知道自己“深愛”的人是鬼要好,他很想順着若菜的話痛罵破壞別人家庭的第三者,希望借助同仇敵忾的氣勢讓若菜把注意力從“月彥”身上轉移走。
可聽到後半句話實在有些忍不住, “真發生這種事, 那也是一個巴掌拍不響。”
還想說男女雙方都是你情我願的, 好叫若菜看清月彥的“真面目”,說不定傷心之下能下定決心忘掉他。
誰想到若菜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炭治郎眼疾手快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有些後悔不該說那些。
不管怎麽樣,在若菜心中,月彥是她最愛的人,出現第三者, 她現在一定很傷心,他不僅不安慰還火上澆油。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只是……”
炭治郎第一次處理第三者問題,笨嘴拙舌地想要解釋,至少緩解下若菜的痛苦。
若菜苦笑一聲,穩住身形,“我知道炭治郎想說什麽,我沒事,真的,說到底那不過是我毫無根據的猜測,月彥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大千世界,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都可能長得相像,給人感覺相似的兩個人也肯定存在。”
月彥這些天都在公司忙實驗,月彥是愛她的。
若菜這樣告訴自己,在心裏一再強調,免得胡思亂想。
微顫的嘴唇出賣了她的脆弱,炭治郎忽然有些害怕她得知真相的那一天會到來,同時對操控若菜記憶地鬼産生了濃濃的憎恨。
自家破人亡以來,他第一次出現這樣強烈的感情。
“我們還是快去京極屋吧。”若菜以手覆面,不讓眼神洩露最後的脆弱,長長地吸一口氣,“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把要哥哥變成那樣的罪魁禍首,吶,炭治郎,鬼真的能夠變回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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炭治郎用力點點頭,“當初鱗泷師父是這樣對我說的,‘鬼當中說不定會有知道方法的人,但他們絕不會告訴你,所以就要變得更強,強大到能夠撬開他們的嘴’,所以,我才不斷地斬鬼。”
停頓一下,炭治郎眼中閃過豫色,終于下了決心告訴若菜關于珠世桑的事,“之前我遇到了一個醫生,她正在研究把鬼變回人類的藥,實驗需要鬼的血,而且不是普通的鬼。”
炭治郎說了鬼舞辻無慘有能夠通過給予自己的血把普通人變成鬼的能力,得到的血液越多實力越強,最強的十二只鬼組成十二鬼月,他們擁有的鬼舞辻無慘的血最多,所以能夠得到他們的血的話說不定會對實驗有幫助。
若菜臉上過分平靜,沒有之前刷新三觀時的難以置信,把鬼舞辻無慘這個名字刻在腦海裏,口中無意識地呢喃,“鬼舞辻……無慘……怎麽回事……很熟悉……”
再說下去炭治郎怕刺激到她的記憶,不再談鬼舞辻無慘的事,轉手一指,“若菜你看,京極屋到了!”
“可惡終于追上你們了!”
迅速逼近的聲音拉住兩人的腳步,轉過臉,是兇神惡煞的病葉,他沒好氣地瞪着若菜,這個女人居然招呼都不打一聲就四處跑,而且偏偏來這裏……
病葉謹慎地看了眼不遠處的京極屋,這裏是上弦的地盤,幾百年來從未有下弦挑戰上弦成功的例子,實力相差太過懸殊了,尤其這個堕姬脾氣極差,如果可以他一點都不想跟她碰上。
若菜沒料到他會這麽執着追到這裏來,“你……”
“你什麽你,這種地方是你能來的嗎?快跟我回去!”病葉不給若菜說話的機會,強行拉她離開。
若菜手上吃痛,低呼一聲,炭治郎趕忙抓住她另一只手,“放開若菜!”
病葉不甘示弱地繼續用力,惡狠狠的,“要放開的是你,你以為我願意管她?要不是——”要不是無慘大人的命令早把這個女人吃了。
但這話情商不高的人也知道不能說。
病葉咂了下舌,沖若菜喊,“你走不走?”
若菜的手臂快被他沒有經過斟酌的力量扯斷,痛地直往回抽,無奈怎麽都敵不過他的力氣。
還是炭治郎細心地發現她的異樣,被迫松開手。
突然失去阻力,病葉向前踉跄了一下,炭治郎趁機奪回若菜,撩起袖子一看,手臂上起了一片烏青。
病葉剛要發怒,瞅見她的手後頓時蔫了,覺得是自己太粗魯了,又拉不下面子道歉。
不對,道歉?為什麽他要向人類道歉?病葉煩躁地抓了把頭發,“真弱。”
要不是怕若菜起疑,就憑他眼裏代表十二鬼月的數字炭治郎早就怼上去了,把鬼從視線中剝離,炭治郎熟練地按捏傷處把淤血揉開。
最初的鈍痛過後若菜适應了些,有餘力去關注旁的,貼在皮膚上的那只手掌很燙,一直熨到骨髓中去。
有什麽東西不一樣了。
若菜忽然有些不安,又不知道緣由,只能尴尬地抽回手,面對炭治郎的疑問,竟然心虛地不敢看他,假裝低頭整理額發,“我、我沒事了,謝謝你,炭治郎,先去京極屋看看吧。”
炭治郎遲鈍地意識到什麽,手心更燙了,連帶着腦袋的溫度都升高了,迷迷蒙蒙地“嗯”了一聲。
病葉:這個家夥是怎麽回事?臉上的表情也太詭異了……
來到京極屋,果然沒那麽容易見到花魁,若菜不缺錢,但不想把月彥辛辛苦苦賺的錢用在見花魁上,總歸他們要找的也不是蕨姬。
“去附近轉一轉,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要哥哥說的那個人。”
炭治郎後知後覺地想到變成女人的鬼舞辻無慘,第一印象要不得,鬼舞辻無慘之前一直以“月彥”的身份示人,以至于除開對他拟态的驚訝,一時間沒往他就是把要變成鬼的女人身上想,這是盲點。
同時,智商上線的若菜也止住了聲音,剛才那個女人和要哥哥描述的女人很像。
兩人對視一眼,一齊朝鬼舞辻無慘剛才走的方向追去,只有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的病葉跟無頭蒼蠅一樣跟在他們身後跑來跑去。
跑了一段路,炭治郎發現緊跟身後的步子消失了,一回頭,見若菜捂着肚子蹲下來,額頭布滿細密的冷汗,臉色更是蒼白如紙。
“若菜?怎麽回事?哪裏不舒服嗎?是跑得太急胃痛了嗎?”炭治郎四下一掃,旁邊有家茶屋很清靜,正要把若菜扶到那裏休息一下,袖子被人往下扯住。
若菜痛得說不出話,每吸一口氣都像有無數針在戳下腹,抓着炭治郎衣服的手像是要發洩這股無處可逃的痛楚,指節發白,終于吐出一句完整的話,“……快叫……醫生……”
“這裏應該有醫生,還愣着幹什麽你還不快去!”病葉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一手穿過若菜的脖子一手托住她的大腿,說着就要把人打橫抱起來,下一秒手上忽地一輕。
炭治郎抱着若菜大步走進剛才看到的那家茶屋,顧不上人鬼有別,回頭對病葉說,“去找醫生!”
病葉忍了又忍,忍到沒脾氣,“我遲早要殺了你!居然讓本大爺跑腿去找醫生,找就找豈可修!”
“哎客人你這樣我們會很困擾的!”
炭治郎一進門就被茶屋老板攔下,怕耽誤時間,只能市儈地說,“我朋友生病了,請務必借一間屋子讓我們休息一下!拜托了!之後會付錢的!雙倍!”
老板瞥一眼被他抱着的人,怕這個人身染惡疾,也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但被炭治郎最後半句話說動,橫量了一下,終究是被金錢糊住了雙眼,“去二樓!”
炭治郎跟着老板到一間空房,小心翼翼地把若菜放平躺好,見她捂着肚子,急得上頭,“是肚子不舒服嗎?左邊還是右邊?我以前也有過一次跑到右腹痛,要喝點熱水嗎?熱水會有用嗎?醫生怎麽還不來?”
在吉原開店的老板有一雙火眼金睛,剛才沒細看,這會再看發現躺着的那個哪裏是清秀少年,分明是女孩子!
病葉很快把醫生找來,吉原的醫生給女性看病的經驗豐富,一下判斷出這是運動過度動了胎氣。
胎氣?
動了胎氣是什麽意思?
懷孕的事居然是真的!
鬼舞辻無慘!!
他居然真的對若菜做出那樣的事!
瞳孔顫動,炭治郎忍受着心髒劇烈跳動帶來的不适,強烈的憎恨讓他雙目赤紅。
醫生被他的表情震住,露出惬意。
炭治郎死死閉上眼,等到眼中的殺意壓下去才睜開,極力讓自己的聲音不那樣駭人,“醫生,她怎麽樣?身體沒有大礙吧?”
“沒、沒有,年輕底子好,多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醫生還是有點怕炭治郎,留了些藥就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