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炭治郎, 我還是不放心,先去我家我給你檢查一下吧?”
伽百子苦思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幹掉炭治郎之際冷不防聽見若菜主動抛出橄榄枝,恨鐵不成鋼地扶住額頭。
炭治郎考慮到鬼舞辻無慘的存在拒絕了,他不想再因為他害死無辜的人。
若菜全然不知道炭治郎擔心的, 繼續說, “為什麽拒絕?是之前我有哪裏招待不周嗎?”
“沒有,不是那樣的。”
“還是因為月彥?”
“……”
“你別多想, 月彥只是不擅長跟炭治郎你這樣的類型相處, 只要多點時間溝通,總能解開莫名其妙的誤會的。”
“也不是說誤會……總之謝謝你,若菜, 那個, 我還有別的事要忙,所以就不去打擾了。”
“如果是因為這樣那就沒辦法了,月彥也去公司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 家裏只有我跟咔醬兩個人。”
炭治郎轉身的動作一頓,神不知鬼不鬼地收回邁出半步的右腳,一臉正直,“我好像記錯了, 我的任務之前取消了, 所以務必讓我去若菜家,打擾了!”
“诶?”
“拜托了!我也正好有話想對你說。”
“啊,嗯, 好的,不過在回家之前,先堆個沙堡吧?沙子已經被淋濕了。”
“……”
為什麽要對沙堡如何執着……
Advertisement
松散的細沙被水沾濕後能夠塑造成各種形狀,因為缺少工具,僅僅用手堆出來的沙堡有些粗糙,細節處不能細看。
祢豆子和伽百子只是在不斷地幫倒忙,炭治郎家住雲取山,從來沒玩過沙子,這會也只能做些搬運沙子的活。
側頭看去,若菜蹲在那挖着沙堡的城門,姿勢說不上雅觀,半點不見上層人士的優雅貴氣,臉上、雙手全是濕沙,和服裙擺吸了水,重重地垂着。
迎着遠處天邊漸漸明亮的柔和光線,竟有種天神遺落人間的美好,有那麽一瞬間,內心就要為這份美好所俘虜,說不定這才是真正的若菜。
記憶……要想辦法解除血鬼術才行,是不是殺掉那個鬼就可以了?看來首先要找到操控若菜記憶的鬼。
伽百子從鼻腔哼了聲,不想去看鬼殺隊小鬼蠢透了的表情,不過繼續放任他在若菜身邊轉悠絕對會惹事,要盡快除掉他。
“完成了!趁太陽出來以前一起在這邊留個手印做紀念吧?”
欣喜的聲音喚回伽百子的神思,她下意識朝若菜看去,被那雙眼中碎星般奪目的浮光刺了下,旋即瞳孔舒展,在底部漸漸彙聚成春日碧綠的清潭。
這個人真是……
拿她沒辦法啊。
在沙堡正前方的沙子上留下大小不一的四個手印,一行人趕在陰雲飄走之前回到家。不過就算失去了陰雲,此時也已近黃昏。
太陽即将下山,又到了鬼出沒的時間。
“若菜,事到如今再隐瞞也沒有任何意義,請務必聽我說。”
炭治郎臉上的凝重在這方封閉的空間彌漫開來,最終染上了若菜的眉梢,點點頭,聽得十分認真。
炭治郎深深吐出一口氣,終是正色道,“這個世界上不僅僅只有人類,還有各種各樣的魑魅魍魉,包括之前見到的僵屍武士和剛才的斧頭,各有各的特性。然後,鬼殺隊是專門斬殺鬼的組織。鬼,主食人類,只能存在于黑暗中,身體能力極高,傷口也能立即痊愈,有的能改變身體外形和擁有異能,不依靠太陽光或者是特別的刀刃砍斷頸部是無法殺死他們的。”
之後炭治郎又說了很多關于鬼和鬼殺隊的事,唯獨沒有提及月彥和伽百子。
說完還擔心若菜一時間無法接受,又會用各種科學理論來反駁自己。
出乎意外的,若菜臉上如水般平靜,“特殊的刀刃……是指炭治郎的那把刀嗎?”
奇怪之餘,炭治郎一臉心痛地點頭,“這是日輪刀,由鬼殺隊專門負責鍛刀的鍛刀師打造而成,現在斷了也不知道會不會挨罵。”
若菜觀察着刀刃碎片的橫截面,想要辨認其材質,“似乎不是單純的鐵……”
“诶?那是日輪刀的碎片?什麽時候撿的?”
“在你把祢豆子裝進箱子裏的時候。”
炭治郎無法從她波瀾不驚的神色中猜出她的真實想法,為什麽這麽輕易接受了鬼的說法?是不是知道了祢豆子是鬼?知道了又是怎麽看待祢豆子的?
他不敢問,也害怕聽到其他答案。
若菜什麽都沒說。
研究碎片無果,若菜突然起身,“炭治郎,這個可以給我嗎?”
炭治郎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指的是碎片,“嗯,但是若菜要這個做什麽?”
若菜高深莫測地回了“研究”二字,随後說,“時間不早了,我去煮點東西給大家吃,尤其是炭治郎,剛才肯定消耗了不少體力。”
若菜一走,原本很乖巧的祢豆子遵循本性,沖伽百子發出了威吓。
鬼跟鬼之間的戰鬥毫無意義,誰也沒辦法殺死誰,所以伽百子真不懼她,尤其現在鬼殺隊的小鬼失去了日輪刀,只要她不主動到外面去,勝利屬于誰很明顯。
伽百子有恃無恐地一屁股坐到沙發上,翹着二郎腿挑眉看他們,“确定要在這裏撕破臉嗎?我倒是無所謂,只要那個女人活着就好,精神方面我并不在意,想必無慘大人也不會在意的。倒是你,竈門炭治郎,你願意看見她情緒崩潰嗎?”
這正是炭治郎最擔心的地方,所以一直猶豫要不要說,說的話又該怎麽說。
“祢豆子,冷靜一點,沒事的。”炭治郎把祢豆子拉到身後,擋去伽百子的身影,怕她再刺激到祢豆子。不管伽百子如何看待若菜,她以這樣的面貌活動,想必私底下吃了不少人,殺人的罪過是無法被原諒的。
話說回來,都這麽久了,富岡桑到底在幹什麽……
是不是再往總部寄一封信過去會比較好?
炭治郎不經意間捕捉到一絲陌生鬼的氣息,循着氣味看過去,在門口!難道是自己來這裏的事暴露了?糟了,他現在沒有日輪刀。
下一秒,和以往的鈴鈴聲不同,門鈴刺啦刺啦地響着,好像內部零件被卡住了。
伽百子動作都沒變一下,似笑非笑地看向炭治郎。
客廳裏的三個人默默對峙着,直到廚房傳來若菜的問話聲,炭治郎才如夢初醒。既然鬼舞辻無慘寧願殺害別人也不肯放棄這個僞裝的人類身份,無法違抗他意志的鬼絕對不可能當着若菜的面輕易暴露身份。
想通關鍵,炭治郎摸了摸彌豆子的頭,讓她不要沖動後親自過去開門。
這會天色已經變得昏黃,站在門口的人垂着頭,臉深深藏在帽兜裏,看到炭治郎身上的鬼殺隊制服一時間不太确定是怎麽回事,往他身後掃去,伽百子大馬金刀地霸占着大半張沙發,更加糊塗了。
幾天前無慘大人召集所有下弦,一會讓他們研究鬼能否讓人懷孕,一會又說要保護一個人類。原本無慘大人屬意下弦之伍來辦這事,但下弦之伍的面紋很容易暴露,最終派他來執行這個任務。
所以這裏為什麽會有鬼殺隊的人?看這家夥跟伽百子相處地還挺和諧,以伽百子那暴躁的性格應該早就把人切片生/吞了才對,難道這次任務不是表面上保護一個人那麽簡單?
無法揣測無慘大人的真正用意,病葉不敢輕舉妄動,舉起手中剛從門口信箱拿的報紙,“我是來送報紙的。”
炭治郎接過就要關門。
“等一下,你是這棟房子的主人麽?我需要房子主人親自簽收才能回去跟上面交代。”病葉一把掰住門板,在上面留下五個明顯的指印。
炭治郎暗想這鬼果然來者不善,抓着門把的手用力,兩人陷入長久的僵持。
洋人別墅的內部格局是敞開式的,除了添置的隔斷,能夠一覽無餘。若菜端着碗筷出來,一眼看見炭治郎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很是奇怪,“炭治郎?你在那邊幹什麽?外面有人嗎?”
不等炭治郎開口,病葉從他身後探出半個身子,“夫人您就是這座別墅的主人吧?我是……”
忘了名稱,病葉趕緊偷看一眼被炭治郎拿在另一只手上的報紙,剛好對着他的那面是首頁,上面加大加粗的幾個字幫了大忙。
病葉忙不疊接上一句話,“我是東京日報的,來送報紙!請夫人簽收!”
炭治郎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後悔地把報紙往後藏。
“東京日報?”若菜确實訂了幾家報紙,但都是把報紙放在信箱,親自送上門還是第一次,不管怎麽樣,拒人于門外始終有違待客之道,若菜禮貌地将人請進屋。
病葉趾高氣昂地闊步走進來,得意地睇了眼炭治郎,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
炭治郎差點把報紙糊他臉上,轉身時瞥見他腳下的鞋子在整潔的地板上留下一串帶泥腳印,忙叫住他,“你怎麽不脫鞋就進來了!”
看這泥巴星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裏過來的,不知道若菜打掃很辛苦嗎?
病葉滿臉寫着不耐煩,但看了眼伽百子的眼色,老老實實脫掉不知道從哪踩了一腳泥的鞋子。
考慮要不要把襪子也脫了,眼前的地板上忽然出現一雙嶄新的拖鞋,順着手臂往上看去,是一張比堕姬還要美麗的臉。
這個人類的五官明明十分溫柔纖弱,卻比明豔的堕姬還要有侵略性,每一個眼波流轉都強勢入侵他人大腦,那份悠遠文靜瘋狂地席卷全身,使人每個細胞都放松下來,感到無比的舒适和安然。
卧/槽!這太犯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