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節
度了?還有,哥哥怎麽就……點頭了?
白郁正準備拒絕,就見白珣神色着急,有些匆忙地說道:“妹妹,你先留在這裏把傷養好,哥哥先把屍體帶回去。如今天氣越來越熱,可耽誤不得。你放心,哥哥回去之後,事情一處理完,就立即派人來接你。”
白郁有些懵了,說道:“不是,哥哥,我沒……”
白郁話還沒說完,白珣接着說道:“哥哥知道,但昨日你也看見了,前路兇險未蔔,哥哥不想讓你和我一起冒險。等回了雍州,我與父親将此事上奏回宮,到時塵埃落定,康訾定然不敢再生事端。那時,哥哥就讓人來接你,好不好?”
白郁見哥哥一直憂心着此事,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能幫上什麽忙,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幹脆就留在後且,讓哥哥沒有後顧之憂,早日将屍體運回雍州,然後上報朝廷。白郁心中雖然有那麽幾絲不情願,但最終權衡一番後,還是點頭答應了。
白珣見白郁終于點頭答應了,于是便回頭,對着那延烈感激道:“如此,那便多謝王子了!”
那延烈擡手道:“白兄你放心,我一定把她帶在身邊,不會讓她有危險的。”
白珣又同白郁交代了幾句,留下了兩名侍衛,便帶着那延烈指派的二十餘人,帶着那具屍體,匆匆出城,離開了後且,一路向東,往離羌而去。
白郁帶人送白珣出城,看着馬蹄揚起的黃沙,望着他們漸漸消失在蒼茫大地的身影,許久,才帶着靈霜和那兩名侍衛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白郁一直在心中默默祈禱:但願哥哥此行平安順利!
失神
那延烈在後且府衙休養了三日,氣色才微微見好,能自己下床來稍微活動活動。
這三日裏,白郁同靈霜并未出去,一直都留在那延烈住的隔壁小院裏。因為傷藥不足,白郁手臂上的傷始終未有明顯好轉。加上後且氣候幹燥,如今剛入夏,風中帶着細沙,傷口還有些發炎。這三日裏,左手手臂總是隐隐作痛,有時甚至使不上勁兒,就連擡手都有些吃力。
此次出來,白郁身上并沒有帶多少銀子,靈霜身上的銀子也不知道還夠不夠用。之前白珣走得匆忙,并未留下銀兩。白郁估計着靈霜帶出來的銀子應該剩的不多,便不敢讓靈霜到外面去買一些上好的傷藥。這三日,不對,應該是這一年以來,算是白郁活了這麽十七年一來,過得最不順心、最糟糕的一年。丢人、丢臉、還險些丢了小命,如今更是日子過得擰巴窘迫,就差捉襟見肘了。
三日未聽見隔壁傳來動靜,那延烈顧不得背上的傷,決定親自過去看一看。畢竟,自己可是向白珣保證過,不讓那‘白玉’有任何閃失,加上自己着實有些好奇那塊兒白玉這幾日都在幹些什麽。
那延烈剛走進院子,就看見靈霜正在給白郁換紗布。
靈霜的動作已經很小心很溫柔了,但白郁還是疼得讓靈霜再輕一些。看着白郁緊皺的眉頭,那延烈上前一看,才發現,她手臂上的傷口已經發炎。
“傷口不幹淨,不能上藥。”
那延烈此話一出,靈霜正準備撒向傷口的藥粉突然一抖,落了好些在一旁換下來的紗布上。
白郁擡頭,這才注意到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走了進來的那延烈。
那延烈看了看白郁,然後對一旁的靈霜吩咐道:“先拿匕首來,把這上面的腐肉清理了。”
白郁一聽,頓時把伸出的手臂收回,一臉警惕的看着那延烈:割肉,要割我的肉,那得多疼啊?不行,絕對不行!
那延烈見靈霜不動,于是問道:“沒有嗎?匕首?”
靈霜反應過來,先是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這匕首,是真沒有,只有劍。再說了,你看郡主現在那害怕的樣子,即便是有,奴婢也不敢啊!
如此,那延烈只好對着門外站着的他的随從說了好長一段西土話,然後,白郁就看見那随從快步離開了。
那延烈見靈霜起身站到了旁邊,于是便自己坐在了白郁對面,也就是靈霜剛才坐的地方。看着對面白郁護着手臂,一臉警惕的看着自己的樣子,那延烈不由得低聲笑了笑,然後擡頭,看着白郁,眉梢一動,說道:“如果再不處理,你的……傷口會越來越嚴重,到時候,你的手臂……可就不見了。”
白郁一聽,立即瞪大了眼睛,問道:“真的?這麽嚴重?”
那延烈點頭,趁着白郁驚恐,輕輕的把白郁的手拉到了面前,仔細看着手臂上的傷口,說道:“不會很疼。”
白郁反應過來,立即把自己的手從他手中抽回,結果一不小心,牽動到了傷口,疼得白郁倒吸一口涼氣,眼眶裏的淚珠都快要打轉兒了。
那延烈見了,面上忍不住浮現出了笑意。
白郁瞧見了他臉上的輕笑,随即故作無恙,毫不在乎地說道:“沒事兒!我……不怕疼!靈霜,去……去把我的劍取來。”
靈霜可是沒有錯過白郁剛才那痛苦的表情,所以,便有些猶豫,問道:“郡主,真要奴婢去……”
白郁挑眉,看着淩霜,故作鎮定的大聲說道:“去,趕緊的,快!”
靈霜心中疑惑:郡主不是怕疼嗎?這……是真的讓自己去把劍取來,還是……
白郁見靈霜未動,說道:“去啊?愣着幹什麽?趕緊的!”
靈霜只好進屋去取劍。可是,等到靈霜把劍取來時,才發現,這眨眼的功夫,郡主面前就已經擺好了蠟燭,匕首,以及其它一些瓶瓶罐罐和紗布,還有那延烈身後站着的兩個人。
這……這是從哪裏來的?
這麽快?
就進屋去取個劍的功夫,東西都備齊了!
靈霜把劍拿過來,走近了,才發現,郡主的臉色變得煞白。此時,正睜着一雙大眼,看着她面前的這些東西。這表情,顯然是怕的!主要是……怕疼!
靈霜只好拿着劍默默走到白郁身旁。
白郁看着面前這些東西,好半天,才開口,語氣裏明顯帶着一絲害怕,問對面的那延烈:“你……什麽時候……讓人去拿的?”
那延烈因為受傷的原因,語氣有些虛弱,倒是更顯溫和,笑容也不似以前那般張揚,淺笑道:“就剛才進來的時候。你既然不怕疼,那就開始吧!你來?”
說完,那延烈看了看白郁身旁站着的靈霜。
靈霜聽完後,立即拼命搖頭。
不行,自己不能去,這萬一要是不小心,傷着郡主了,那可就不好了。再說了,郡主怕疼,自己又不是大夫,不知要如何下手。
那延烈面上有些勉為其難,看着白郁,說道:“看來,只好我來了。”
白郁就這麽眼睜睜的看着他拿起匕首,在蠟燭上燒了一會兒,然後就看見那匕首朝着自己的手臂一點點一點點的靠近。
就在匕首即将靠近傷口的時候,白郁突然大聲說道:“等……等一下!”
那延烈果然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說道:“怎麽了?你不是不怕疼嗎?”
白郁好不容易才把自己的目光從匕首上移開,看着那延烈,見他面色蒼白,不像之前那樣精神氣足,于是說道:“你……你受傷了,應該……不方便!今天,就……就算了吧!不如,讓……讓大夫來?對了,大夫呢?”
說完,白郁不忘看一看那延烈身後。卻發現,除了他身後一左一右站着的兩個侍衛,什麽人影都沒有。
那延烈嘴角淺笑,眉梢一動,看着白郁,說道:“大夫早上來了之後,就回去了。這裏,沒有大夫。你……按着她肩膀,別讓她亂動。”
那延烈對着靈霜說完後,便拿着匕首重新在蠟燭上烤了烤,然後見靈霜按住了白郁的肩膀,便将匕首從蠟燭上移開,朝着白郁手臂上的傷口……過來了。
白郁肩膀被靈霜按着,一時間動不了,但心中卻是十分緊張害怕,對着那延烈說道:“你……你幹什麽……你下手……下手……”
白郁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了自手臂傷口處傳來的疼痛。先是傳遍整個手臂,接着瞬間遍布全身。這感覺,簡直不要太難受!不要太痛苦!腐肉也是肉,那可是長在自己身上的肉啊!疼死了!
看着面前的那延烈正專注的清理着自己傷口,白郁雖然已經被疼痛侵占了大半的理智,但殘餘的那一小半理智仍是不忘對他的感激。
畢竟,人家身上的傷可比自己這手臂上的小傷嚴重太多了。而且,他身上的傷,還都是因為自己。他的傷口,應該比自己這個,要痛上千倍萬倍,這才過了三四日,他身上的傷應該還很疼。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