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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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預料之中的疼痛遲遲沒有傳來,倒是自己身前有一黑影一閃而過,還沒看清,就被拽着轉了一圈,帶到了一旁。
回過神之後,白郁才發現了自己肩上搭着的一只胳膊,沉得很,重得很。
白郁順着胳膊看過去,才發現,居然是……那……延……烈。
此時,他左手搭在白郁肩上,右手拿着他的彎刀,眼神淩厲,充滿了殺氣,看着圍過來的四個殺手,說着白郁聽不懂的西土話。
白郁覺得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好沉:這那延烈怕不是整個人的一半重量都放在自己肩上了吧?這人個子雖然很高,但看着也不胖啊,怎麽這麽沉?跟塊大石頭似的。
那四個殺手聽了那延烈的話,眼神流露出了半信半疑,遲遲未動。
緊接着,身後有馬蹄聲傳來。這動靜一聽,便知來人不少,起碼數十人。
殺手還想再拼一把,一殺手持刀向前,尚未靠近那延烈,就被那延烈身後傳來的箭射倒在地。其餘三個殺手見了,紛紛轉身,準備逃跑,同樣也被羽箭射倒在地,再也起不來了。
白珣那邊的殺手們,看着射過來的羽箭,只好策馬掉頭,心有不甘地速速逃命而去。
白珣見狀,一手按着受傷流血的胳膊,腳步踉跄的朝着白郁這邊過來。
一旁的靈霜身手倒也不錯,雖然受了傷,但也還能堅持,走到了白郁這邊。
白珣看了看馬車,萬幸,屍體并未受到損毀。只是,白珣轉眼間看到那延烈和白郁的時候,瞬間臉色有些難看。
這……這那延烈……他……他竟然……就這麽光天化日的……摟着自己妹妹的肩膀。這……成何體統!雖說這西土民風比中土較為開放,但……不行,得趕緊給我松開。
一旁的靈霜見了,也覺得甚為不妥,正準備過去把白郁扶過來,二人就看見那延烈突然從白郁身旁滑了下去,像是渾身無力一般,倒在了地上。
白珣前一刻還有些生氣,此時見那延烈這般,生氣轉眼間就煙消雲散。白珣急忙走到那延烈旁邊,正準備将他從地上扶起來,手一伸到他的後背,才發現,原來,他背上受了傷。看樣子,傷勢很重,血一直流,把他背後的衣服都浸濕了好大一片。
趕來的數十人是府衙派來的,見那延烈受了傷,便急忙下馬,将他從地上扶起。正準備帶走,那延烈卻是擺了擺手,指了指白珣和白郁,意思是,帶他們一起離開,回後且。
一路上,白郁像是失了魂一般,整個人有些渾渾噩噩。
剛才,他們把那延烈從地上扶起來的時候,白郁看到地上那一大塊被鮮血染紅的沙土時,覺得自己腦子一片空白。心中極力想要讓自己表達些什麽,說些什麽,但就是無法開口,就是想不出自己到底想要說什麽,或者,想不明白自己現在這個樣子究竟是為什麽?
等進了後且城門,看見街上百姓向她投來的心疼,可憐的目光,白郁才漸漸恢複了神志。想到他們一行人此刻渾身是血,狼狽不堪的樣子,應該是很吓人的。不過,因為是跟在後且城裏的士兵身邊,所以這些百姓并沒有把他們當成是壞人,惡人,反倒是以為他們是被士兵救回來的人。
短短半月,白郁感受到了來自不同國家的兩種截然不同的眼神和目光,此時,白郁倒是覺得,心中有些感動。
說不出為什麽,也不明白這感動究竟是因何而來。
到了府衙之後,那延烈因為失血較多,已經昏迷,被送進了屋裏包紮傷口。
後且城不大,大夫不多,加上說的話白郁他們又聽不大懂。唯一能聽懂的那個侍衛,剛才已經被那些殺手殺了。所以,白郁他們只好自己打水來,互相清洗傷口,然後用帶來的僅剩的幾瓶藥互相包紮傷口。
裏面,時不時傳來幾句西土話,白郁聽不懂。
但憑着他們說話的語氣,白郁隐約能明白,似乎,那延烈的傷……很嚴重!
只不過,他為何要替自己擋那一刀呢?即便他與哥哥交好,也不至于這般奮不顧身。還是說,真像他說的那樣,烏彌爾人熱情好客,爽朗大方,對朋友十分熱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能為朋友兩肋插刀?
應該是的吧?看街上那些百姓的目光,就知道,烏彌爾,似乎比康訾更為純樸真實!
過了許久,裏面出來兩個士兵,每人手中都端着一盆清洗過傷口的血水。白郁看着這兩盆血水,竟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些疼。想到那一刀若是落在自己身上,此刻,怕是早沒了性命!瞬間便覺得自己身上這點兒小傷,什麽也不算。
倒是靈霜,不知從哪裏得了一瓶藥粉,走到白郁身邊,說道:“郡主,這是我剛在外面買的,奴婢先替你敷上。”
白郁看了看自己小手臂上那一指長的傷口,傷口剛才已經簡單處理包紮過,便說道:“不了,你拿去給我哥哥吧!他胳膊上的傷比我的要重,去吧!”
靈霜見白郁堅持,遂只好把藥拿走了。
那延烈受傷昏迷,他身邊的五個侍衛盡管傷得不輕,但仍是寸步不離的守在他屋裏屋外。
第二日一早,那延烈清醒過來,便讓人把白珣兄妹二人叫了進去。
白珣見那延烈傷得不輕,面色蒼白,唇上血色暗淡,身上又纏了許多紗布,心中愧疚與感動交織,上前,語氣有些激動地說道:“昨日,多謝王子出手相救。日後,若有需要,白某定當萬死不辭!”
白郁見到那延烈這副虛弱的樣子後,心中也是有些心疼。畢竟,從前神氣十足,如今虛弱不堪,很難讓人不心疼。況且,人家還是一個十分仗義正直的人。
所以,白郁聽了白珣這些話之後,看着那延烈,不知道該說什麽,只覺得自己哥哥說的對,于是便在旁邊一個勁兒地點頭。
那延烈看着白郁在一旁一個勁兒地點頭,面上淺笑,然後說道:“經過昨日一事,白兄心中有何打算?”
白珣看着靠坐在床前的那延烈,說道:“我想,盡快将屍體帶回。而且,盡量取道離羌南邊,以免再遭埋伏。想來,康訾即便再大膽,也不會深入離羌南境才是。”
那延烈聽了,說道:“這一點,我贊成。不過,白兄的手下昨日已經丢了不少。若是白兄信得過,我想派人護送白兄一程,看到白兄平安踏入寧國境內。”
白珣現在已經是十分相信那延烈的為人了,于是當即答應:“如此,我兄妹二人就先行謝過王子了。”
那延烈道:“白兄客氣。不知白兄準備何時動身?”
白珣看了看白郁,兄妹二人想法一致,白珣道:“越快越好,最好現在就動身。”
那延烈眼底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思量,旋即似是不經意的将目光停留在了白郁的手臂上,語氣裏帶着擔憂,說道:“可是,她手上有傷,又是一個姑娘,怕是不能和白兄一道辛苦趕路了。”
白郁正準備活動活動自己的胳膊,說沒事兒。
一旁的白珣看到白郁手臂上厚厚的紗布後,遲疑了片刻,說道:“倒也是。”
旋即,白珣回頭看着白郁,商量道:“不如這樣,哥哥先行一步,哥哥留下兩人給你,你與靈霜慢慢回來,可好?”
白郁正準備點頭,就聽見那延烈在那邊說道:“這西土的沙漠和荒原上時常會有狼群出現,若是人少,極容易成為野獸的攻擊目标。此舉,怕是有些危險。”
白珣和白郁覺得他這話倒也沒錯,想到去年他們還在離羌遇到了狼群。而且當時他們身邊的人比現在多,都險些沒能脫險,如今,人更少,萬一遇見狼群,危險豈不是更大?
那延烈見他兄妹二人面上有些猶豫為難,于是一臉正氣的說道:“不然,就讓她先留在這裏,白兄回到寧國後,再多派些人來接她回去好了,到那時,她身上的傷應該也都好了。若是白兄信得過在下,我保證,一定不會讓她有任何閃失,一定讓她平平安安!”
此話一出,白珣不由得想到昨日那延烈摟着白郁肩膀的場景。雖然後來證明了不過是個誤會,可白珣總覺得那個畫面有些詭異,說不出究竟是哪裏奇怪,但就是覺得不太對勁兒。但是看到那延烈這一臉正經,回想起此人昨日曾出手相助,再結合之前對他的了解。白珣覺得,自己不該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自己在那裏胡思亂想,是自己多慮了。于是,稍作思量,便點頭答應了。
白郁覺得很奇怪,自己這傷,分明還沒有哥哥的傷嚴重,怎麽到了他們眼裏,就像是到了寸步難行的嚴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