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章節
見父親準了,心中隐隐有些替哥哥擔憂,于是也主動請纓,說道:“父親,不如讓女兒同哥哥一道前往,路上若是遇着什麽,也好有個商量。再說了,多一個人,多一個心眼,也多一雙眼睛,調查起來也快一些。之前女兒也與哥哥一同去了都貨羅,此次,也定會像之前一樣,不辱使命。”
端王聽了,心中越是高興,走到白郁面前,笑着問道:“真的?之前去都貨羅,回來後一直聽你抱怨那裏的風沙是如何大,大到你眼睛都睜不開。怎麽?現在不抱怨了?如今這春夏之交,西土的風沙可是最強的時候,你當真受得了?”
白郁心想:管它風沙大不大,強不強的?我可不想哥哥在後且遇上那‘孔雀’,萬一真像自己想的那樣,哥哥着了他的道兒,那可就慘了。這世上,除了父親母親,就只有哥哥對我最好了,其他人,哼!都不可信。
白郁睜大雙眼,堅定地說道:“受得了,女兒可以的。父親就安心留在這裏,等我和哥哥的消息便是。父親放心,我和哥哥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的。”
白珣不知妹妹為何執意要随自己一同前往,直覺告訴他,妹妹此行似乎并不是像她說的那樣,反而倒像是她在擔心什麽,或者說是,她想要證明什麽一樣。尤其是她說話的眼神和語氣,像極了之前在國子學與那五皇子鬥氣打架一樣。
……
一行人快馬加鞭走了十日,終于到了後且。
這次,白郁可算是真正見識到了西土的風沙究竟是有多麽的強勁!
遮天蔽日,腳下的靴子,身上的衣服都被這滿天的風沙染得變了色。即便是帶着面紗和頭巾,鼻孔裏,嘴巴裏,頭發絲裏,也都是黃沙。
身旁馬上的靈霜見白郁停了下來,立馬遞上水囊,說道:“郡主,要不要先喝點兒水?馬上就要進城了。”
白郁看着靈霜,接過她遞來的水囊,一口下去,水囊裏的水瞬間就少了一半。
看來,父親讓靈霜跟在自己身邊是對的。畢竟靈霜之前一直是在母親身邊的,對西土這邊比較了解。若不是這一路上有靈霜這個女孩子在身邊,白郁都不知道除了哥哥,自己能和誰說說話,尤其是遇上一些女孩子的事情,就連和哥哥都不大好開口講。
白郁把水囊放在自己馬背上的空水囊旁邊,然後騎馬走到靈霜旁邊,小聲說道:“等會兒進城,到了客棧,你替我安排一下,我想洗澡。我好幾天都沒有洗澡了,身上到處都是沙子,尤其是這兩日,你懂的,啊?”
靈霜點頭:“郡主放心,奴婢明白,定讓您舒舒服服地洗個熱水澡,然後換一身幹淨的衣服,保證讓您清清爽爽的。”
白郁滿意的點頭,看着靈霜,笑着說道:“好。”
白珣騎馬已經到了城門,見白郁落在後面,便勒緊缰繩,停下來,大聲詢問道:“怎麽了?怎麽不走了?”
白郁見了,策馬上前,邊走邊說道:“來了,就來了。”
靈霜則是緊随其後。
果然,這有了靈霜,白郁出門在外的生活輕松太多。有熱水澡可以洗,不用自己愁穿什麽衣服,因為,靈霜都會提前給白郁安排得妥妥當當。
客棧裏,白郁一邊在木桶裏洗澡,一邊看着淩霜給自己整理明日要穿的衣服,問道:“對了,靈霜,你跟在母親身邊這麽多年,母親之前有像現在這樣,病這麽長時間嗎?”
靈霜把衣服放在床邊,過來收拾白郁換下的衣服,一邊收拾一邊回答:“沒有。王妃身體向來很好,很少有生病的時候。倒是這次,病來如山倒,王爺請了不少名醫,都不見好轉。不過也奇怪,王妃這病,雖然遲遲沒有好轉,但所幸,也沒有變得更糟。奴婢之前偶然間聽一大夫提過,說王妃這病好治,能治,但就是缺了一味藥引。所以,這病才一直拖着,不好不壞。”
白郁聽了,靠在木桶邊,問着靈霜:“藥引?什麽藥引?”
靈霜回答:“奴婢也只聽這一位大夫說過,其他幾位大夫并未說到此事。奴婢也不知那大夫所言是真是假。好像是‘蛇目菊’,聽說是生長在雪山上常年積雪之地,十分罕見,所以,也不知道那江湖郎中說的是真是假。”
白郁聽了,若有所思,想起母親時常頭暈的樣子,心中很是擔憂。過了一會兒,便問道:“那郎中有沒有說這‘蛇目菊’長什麽樣子?”
靈霜收拾好了衣服,過來替白郁梳洗頭發,一邊梳洗一邊回答:“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郎中只說這藥引或許對治療王妃的頭暈頭疼之症有意想不到的的奇效。”
白郁一邊回想着後且城外的雪山,一邊喃喃低語:“這樣啊!”
後且附近雪山衆多,如今這裏春寒未退,早晚還是有些寒涼。若是事情進展順利,說不定能順便在當地打聽一下。
此地雪山衆多,若是有‘蛇目菊’生長,當地人定然是知道的。且不說那郎中所言是真是假,若是能替母親尋得此藥引,試一試,終歸是多了幾分希望。好不容易能回到父親母親身邊,還想着要多留在他們身邊,好好孝敬他們,可不願看見母親被頭暈頭疼之症所煩憂。
再遇‘孔雀’
第二日一早,白珣便帶人去了後且的府衙。
府衙裏都是烏彌爾人,說的也是西土話,幸得白珣帶了一名懂西土話的侍衛,不然,可就讓人頭疼了。
府衙看過白珣手中的冊印,才帶他們去了離這府衙不遠處的一處破敗的小院子。
前門歪歪扭扭,幾乎都快沒了門樣,感覺大家要是稍微大口呼吸,這門便會立即從門框上‘哐當’一聲,掉落下來。白郁看着這兩扇搖搖欲墜的勉強稱得上是木門的木板,心裏擔心這門随時可能倒下,砸傷進出的人。
進來之後,府衙的人便将他們領去了屋裏,白珣留了兩人在門外守着,剩下的人全部帶了進去。
裏面有些昏暗,剛一點上燭火,白郁暗自倒吸了一口涼氣,雖說這如今已是初夏,但這早晨,還是很冷,但眼前這一幕,真是讓人心中都冒出了冷汗:這……這裏面的……居然……居然是……屍體!
白珣倒是泰然的走了過去,掀開白布,仔細看了看那兩具屍體,并着重看了好一會兒他們身上的傷口,然後才讓人将白布蓋上。
聽府衙裏的人說,這算是保存得較為完整地屍體,其它的屍體因為受到野獸的啃食,已經面目全非。所以,就和之前的那些遇害的商人一道,埋在了出事地點附近。至于這兩具屍體,則是留着以備王城的人前來查案,也好有個交代。畢竟,這半年不到就發生了兩起命案,還都是在烏彌爾境內,又是寧國人,所以,不敢匆匆掩埋屍體。
白珣讓一旁的侍衛畫下屍體身上的傷口,并記下屍體身上的一些明顯特征,然後,便跟着府衙裏的人,駕馬出城,去了城外的案發地點。
白郁和靈霜跟在身後。
只不過,快到案發地點的時候,白珣突然示意大家停下。
白郁上前,順着白珣的目光看向腳下,這才發現,腳下的黃沙中有許多錯雜的馬蹄印。看樣子,人不少,至少有五六人。而且,這馬蹄印的方向,正好與他們要去的地方相同。
白珣眼中閃過一些警覺,然後眉間染上了幾分擔憂,立即駕馬,往案發地點奔去。
大家緊随其後,擔心有人故意趕在他們之前,前去銷毀了現場殘留的蛛絲馬跡。
遠遠的,白郁便看見前面的樹林外有幾匹馬在悠閑地走來走去。近了一點,白郁便看到了樹林中的人影。果不其然,約莫有六人。
林中的人在聽見了白珣一行人的馬蹄聲後,并未着急離開,反而是繼續在林中四處查看。
樹林外,白珣下馬,侍衛把馬拴好之後,便迅速跟了過來。
白珣一手按着腰間的長劍,屏住呼吸,慢慢向他們靠近。身後,府衙裏的那兩人也跟在白珣身後。白郁下馬,留靈霜在那裏把馬拴好,自己便把手中長劍緊緊握在手中,然後跟在白珣身旁,目光緊緊鎖在距離自己最近,就在自己前面十餘步距離的,正認真看着樹幹的人。
那人圍着一件黑色的披風,長長的卷發散在身後,帽檐處有一圈金色暗紋,在樹林間斑駁的陽光下,隐隐閃着光。他的手上帶着黑色的手套,左手正摸着樹幹,似乎是在仔細回想着什麽。
那人感覺到腳步聲距離他越來越近,突然之間,便轉過身來,說了一句白珣兄妹完全沒聽懂的西土話。見身後來人是白珣,臉上的嚴肅轉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