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bill站在一條坡路上方,坡路一側是待拆的舊樓,樓壁斑駁布滿了野生的爬山虎,另一側沿着坡路種了好大幾棵梧桐樹,可能正是梧桐開花的季節,花樹成海,風一吹,滿樹的桐花就搖曳着緩緩飄落下來,bill被這景象吸引,視線随着花瓣飄落到坡路下方的階梯上。
有幾個人聚集在那裏圍成一個圈,他們推搡笑罵着中間一個被圍住的少年,少年被推倒,人群稍微散開,bill才從縫隙中看清他的臉。
是阿ben,或者說是十二、三歲的阿ben。他也看見了bill,視線接觸的瞬間,bill的喉嚨像被人緊緊扼住,嗓子緊得發疼,他移開眼,想要擺脫這種不适感,才發現自己身邊站着一個和阿ben長的一樣的少年。
是同樣年少的自己。
少年bill同他一樣,靜靜地站在坡路上看着阿ben被欺負。
“還看,你不走嗎。”bill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自然些。
少年bill擡頭看他,神色卻沒有bill想象中的淡然,他近乎憤怒的表情讓bill也覺得不解,少年望了眼階梯,又回頭看他,出乎意料的,bill猛地被他用力一推撞到一邊的牆上,少年bill眼中糅雜着慌亂和難過的情緒突然傳遞到bill的身體裏。
風驟起,霎時桐花如雪,漫湧紛飛。
bill和他一齊望向坡下,阿ben倒在地上無助的看着他們。
那雙眼睛在這場紛揚的落花中格外清晰,而bill什麽都做不了。
再睜眼時已是天光大亮,bill适應了一會兒屋內的光線,爬起來看看時間,已經是下午了。
回家後bill躺在床上想起之前發生的事,就翻來覆去睡不着,等到天微亮,聽見阿ben下班回家開門的聲音,才強迫自己閉眼趕緊睡。
這一覺睡的并不踏實,還做了一個印象不太好的夢。
醒來也是全身疲憊,去沖了個澡bill才覺得自己總算清醒了些。
回房換好衣服出來,看見流理臺上還放了三明治,bill覺得肚餓拿起就放嘴裏,阿ben正好也從浴室出來,bill一口三明治沒吞下,噎在喉嚨裏。
“咳咳!……幹!……咳、咳水……”
阿ben趕緊倒水給他,看他喝了好幾口,邊給他順背,“你還好吧?”
bill含着水點點頭,比了個ok的手勢。
阿ben盯着他的臉,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将視線轉開,但很快又回到bill的臉上,“阿哥,你之前……是什麽意思啊?”
唔……咳咳咳咳。
這次是水嗆進氣管。
好容易bill順過氣來,看見阿ben執着的眼神,心想還不如剛剛憋死算了。
“沒什麽意思。”bill打算随便糊弄過去。
阿ben這次卻不那麽好打發了,盯着他,“親嘴是和中意的人才有的沃。”
“你聽誰說的?”bill假裝若無其事的看回去。
阿ben嚴肅的說,“電視劇都這麽演。”
“所以說你少看點電視劇了,根本不現實,我親過那麽多人你見我中意過哪個?”
其實不應該去看他的,最煩他無端端撅起的嘴。
“不服氣?”bill瞥他,心尖像有根羽毛撩撥,“吶,你看清楚。”
bill攬過阿ben的肩,歪頭親下去。
分開的時候bill轉過身,嘴裏還振振有詞,“這樣多少次都無所謂,和誰都可以,什麽感覺都沒有什麽意思都不是。”
阿ben眉毛塌下來,看着bill背過身的肩膀說,“那為什麽我不是?”
bill回頭,神色古怪地看他,“不是什麽?”
阿ben有些苦惱地朝自己身體比劃,“我不知道,但我……有感覺的。”
心尖的羽毛嘭嘭嘭呈幾何數字湧出來,羽絨飄啊飄撩啊撩。
bill反身撐住牆壁,将阿ben圈在兩臂之間,“我是沒感覺,都是你不好彩給我喝錯藥,所以我對你做的事全是受藥物的影響,全怪你。”
“什麽藥?”阿ben想不起來。
“之前你放我床頭的那瓶咯。”
“那不是水嗎?”
“是藥來的,”再壓近,兩個人的鼻尖都快碰在一起,呼吸中是沐浴後的清新水汽,“并且藥效好勁。”
勁到光是靠近心就癢到受不了。
阿ben的腦子完全不能從這些對話中理出個所以然來,并且bill也不準備給他時間慢慢思考。
阿ben在這個綿長細致的吻裏偷偷地想,“為什麽阿哥說我不好彩,這明明是超級、超級幸運的事啊。”
bill哥腎透支的消息不胫而走,認識的人跟他見面都免不了打趣一番,這下bill壓根不想再出門蒲了,幹脆躺家裏裝死,叫他出去玩的電話一概不接。
奇恥大辱。
“阿哥啊,這是我們店長叫我帶給你的,叫你多喝一點。”阿ben洗完澡出來,從玄關拎出一袋東西拿到bill房間。
bill拆開包裝一看。
男人X寶——真男人,不行都行!
bill撲倒阿ben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說,“我倒是要你看看我到底行不行。”
bill開始只想吓唬吓唬阿ben,但是看見被壓住的阿ben 帶着迷茫和緊張看他時,bill才意識到這個姿勢的不妥。
他坐在阿ben身上,雙手壓住阿ben的肩膀倒在沙發上,家居服的領子松松垮垮的露出鎖骨。
叼。忘記現在不能靠他這麽近了。
叼。為什麽這傻仔現在哪裏看起來都順眼得不得了。
bill努力讓自己回想從前嫌棄阿ben的點滴。
又笨又遲鈍。挨罵時候會露出委屈的表情卻不懂為自己辯護。
因為蠢連累自己被喊傻仔哥哥。兇他的時候也不敢反抗,就知道哭哭哭。
還喜歡說蠢笑話。比如世上有些人,總是中六合彩,永遠運氣好,永遠很能幹,你猜他們是什麽人?是別人——是了,除了他以外別人都不知道哪裏好笑。
以上種種,都很讨厭,但是——
叼,為什麽現在全都覺得這麽可愛。
“阿哥當然很行的。”阿ben突然認真地說。
bill依舊保持着摁着他肩膀的姿勢,“你又知道?”
阿ben磕磕巴巴的解釋,“阿哥,阿哥全部都很棒的,人很聰明,讀書很厲害,朋友也很多,長的也好看,也、也很多人喜歡……”
“你幹嘛誇自己?”
“我沒有啊。”
“還沒有,說我長的好看,你不是和我長得一樣?”
“沒有,”阿ben定定看着bill的臉,突然臉紅了起來,小聲說,“阿哥更好看。”
“……”
bill伏在阿ben耳邊,嗅到他身上新換的沐浴乳氣息,有點甜又有點酸,是百香果的味道。
“除了那些,我有一方面也很棒。”bill的呼吸滾燙地打在阿ben耳廓,一只手也放開肩膀,滑進衣服內摩挲着阿ben的腰側。
阿ben嫌癢的想避開bill的動作,這反而讓bill的手順着扭動的腰線向上,光滑柔韌的皮膚觸感讓他忍不住更用力貼緊。
“阿哥?”阿ben的手擡起阻在bill胸口。
bill看他。
阿ben的臉上帶着困惑的神情,問他,“是要做以前你和別人做的事嗎?”
bill過去偶爾帶人回來過夜,也沒避諱過阿ben,阿ben對此也并不是一無所知。
bill不答,只拿開他擋在胸前的手,就着已經被撩起的衣服,在阿ben的胸口落下一吻,他身上的味道太美好,蠱惑着bill繼續探索。
阿ben抓緊他的小臂,又問,“阿哥,那現在也是因為藥的原因嗎?”
這回bill終于停下動作,擡起頭,皺眉看着阿ben,語氣尖銳起來,“所以現在你不願意?對,你搞清楚,都是因為你給我喝的那該死的藥,不然我會想碰你?”
阿ben趕緊搖頭,“不是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bill掙開阿ben抓住他的手,臉上又露出常見的厭煩的表情。
阿ben再抓住他,不停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不好,阿哥,阿哥……”
bill推開他,阿ben急得眼眶又紅了,主動湊過去吻他,邊親邊一遍遍重複,“是我的錯,阿哥對不起,對不起……”
從來都是這樣,只要bill生氣,他都是無條件的道歉,從來沒想過錯的人也許不是他,該道歉的人可能從來都不是他。
他把自己放得那麽卑微,又有誰會去珍視他?
bill對阿ben這樣又委屈又主動的樣子根本難以自持,也不再推開他,順着他毫無章法的親吻深入下去。
感到bill的态度軟化了,阿ben在這個越加濕熱的吻裏,既慶幸又傷心的想,還好有藥的影響。
bill的手探進阿ben的褲裆裏有技巧的動作時,阿ben忍不住整個人抖了一下,bill有點好笑地看着他的反應,拿下身去蹭阿ben,暗示他,“喂,你也會的哦?”
阿ben戰戰兢兢地伸出手,解開bill的褲子,握住那已經硬得發燙的東西,輕輕撸動起來。
“不夠。”bill說着,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阿ben本來就發紅的眼角微微泛出水光,手也模仿着bill的動作加重了力度。
光是看着阿ben咬着嘴唇不知所措的樣子就讓bill興奮到不行,腹部的緊繃感讓他有些急躁,bill将阿ben拉進懷裏一只手繼續套弄着他,一只手摸去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支潤滑劑。
分開阿ben雙腿,bill手指沾着潤滑液伸進去的時候,阿ben有些慌亂的叫他,bill置若罔聞,舔吻着他的大腿內側當做安慰,手指卻堅定地進行着拓展。
阿ben從沒有試過這種程度的對待,雙腿在bill肩上打着顫,陌生的感覺讓他有些害怕的想要抓住bill獲得一點安全感,但是bill只專注地進行着自己的動作,阿ben只好用手臂堵住自己的嘴。
bill挺進來的感覺真的很疼,但阿ben只發出一點微弱的嗚咽聲。
阿ben體內溫暖緊窒的感覺讓bill沒等他适應就急切的抽動起來,等到想去親對方時,才發現阿ben一直在咬着自己的手,bill心下突然有一點小小的愧疚,輕聲哄着阿ben要他把手拿開,阿ben拿開手後再也忍不住的抽泣起來,“阿哥,好疼……”
bill放慢動作,吻過阿ben濕潤的睫毛,放軟聲音,“乖,放松一點,等一下就不痛了。”
阿ben伸手摟住bill的脖子,嘴裏溢出一點點聲音,随着抽動的深入,兩人的喘息也沉重起來,阿ben因為撞擊而破碎的呻吟在bill耳邊勾着他整個人血液都沸騰起來,手裏摸着阿ben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加快。
阿ben被他弄得閉上眼睛,求他,“慢一點、慢一點好不好……”
bill哪裏聽得進去,不管不顧地放任欲望在阿ben身體裏沖撞。
阿ben在前後這樣的刺激下,很快輕叫着,弄髒了bill的掌心。
bill聽見阿ben高潮時接近哭泣一般叫着他的聲音,不由得又吻住他,而自己也在這具顫抖的身體裏失了神,終于得到滿足的時候,bill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燒着一樣,滾燙又劇烈地跳動着,仿佛要在胸口炸開。
bill整個人都暈眩在這樣強烈地快感裏,勉強用手撐住自己跟阿ben拉開一點距離,突然發現阿ben臉上有一點紅色的痕跡,bill用手指一抹就延展開了,正奇怪阿ben哪裏受傷了,就看見他驚訝地看着自己的臉有些慌張地問,“阿哥,你流鼻血了?”
“什麽?”
“阿哥你別低頭!!!”
結果這是以bill鼻子裏塞着紙團,頸後敷着阿ben找出的冰袋為結束的夜晚。
而bill的臉黑得幾乎可以拿去當炭燒了。
“阿哥,這也是藥的原因?”阿ben在bill身旁幫他扶着冰袋問。
“不是,我上火而已!”bill怒答。
阿ben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隔天,阿ben在廚房煮東西,bill聞着香味湊過來,問他在煮什麽。
阿ben同情地看着他,“綠豆粥咯,降火的。”
“……”
bill發誓今晚絕對要讓他下不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