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春日裏的薄霧籠罩整個皇宮,直至午後方才消散。
難得清閑一段時日,趙瑤自是樂得與她親昵,側身手臂輕攬住身前人,指腹纏繞幾縷墨發遞至鼻間輕嗅了嗅。
“再不醒可就要用晚膳了?”趙瑤指間輕展開被褥一角出聲。
溫如言微皺眉頭悶聲道:“你別吵,我還累着呢。”
因着她伏于身前談話間溫熱的氣息自然而然的落在趙瑤耳側。
有些許暖還帶着淡淡的潮意,嗓音不同于她往日裏靈動精神,反而帶有些許嘶啞,好似慵懶卻帶有幾分撒嬌的意味。
趙瑤望着那因不悅而嘟起的柔唇探近輕啄了下淺笑道:“那你不吃了麽?”
那圈住她的手貪戀猶如暖玉般的細膩觸感輕撫畫圈。
“好癢啊。”溫如言擡手按住那作亂的手,向後仰頭臉頰還有仍未曾消退的潮熱紅暈,滿是警告的看着。
本無意在逗弄她,趙瑤只得收神任由她握住自己的手,挨近了些同她依偎嘆道:“這春日裏潮濕陰冷,怎麽你總是這般暖和呢。”
溫如言臉頰枕着趙瑤肩埋怨的咬了口應:“我們這段時間有多荒廢你心裏沒點數嗎?”
這一口不輕不重,趙瑤便未曾出聲只出聲:“往年秋冬時日總是忙碌的難以□□,我這是為去年冬日裏冷落而補償,再者你不也喜歡的緊麽?”
趙瑤回味那纏綿入骨的滋味,心間不由得跟着癢癢的緊,可惜懷裏的人卻從手臂裏逃了出來。
“你躲我做什麽?”趙瑤長手長腳的靠近過來。
溫如言只露出半張臉應:“請你收斂下色狼一般的眼神,我可不是小綿羊。”
“我是色狼?”趙瑤眼眸浮現笑意的聽着她這般大膽的說法,擡手輕捏住白軟耳朵,“小綿羊可不會像你這般牙尖嘴利的。”
兩人卧于床榻閑談好一會,方才收拾起身,趙瑤見她真累的緊,便拾起一旁衣裳替她穿戴整理。
待宮人入殿內掌燈時,趙瑤正給溫如言揉額旁穴位,因着先前伺候她更衣,臉頰還有些紅。
這般場景宮人們見過不少回,起初心中驚訝不已,現如今倒是見怪不怪了。
夜間春雨細細拍打窗戶,藏書閣因着大火現如今都在修繕期間。
蘇清手裏端着盛放食物木盤停在小宮人屋外略微猶豫的出聲:“小香兒,我進來了。”
“嗯,您請進。”
這處屋內大多是書,蘇清見小宮人卧坐在榻,而床榻一旁小矮桌上擺放筆墨紙硯。
“這幾日你好生歇息便是,抄書不急于一時。”蘇清将飯菜放至小宮人面前。
夏香收拾筆墨紙硯應:“嗯,只是覺得無聊才想着抄些。”
小宮人手握木筷一手捧小碗吃飯,蘇清坐在床側輕掀開被褥一角,只見那紅紫腫起來的膝蓋說:“你這膝蓋可還疼的厲害?”
“不疼了,只是看起來嚴重而已。”
蘇清打開熬煮的藥草膏瓷罐,此藥用于淤青傷腫最是有效。
“我自己來敷藥膏就行,不勞煩蘇女官的。”夏香有些不太适應的出聲。
“你好好吃飯,我順道檢查下傷勢,省得你不說實話。”蘇清小心的掀開褲管,便露出過于纖細的一截小腿。
尋常十七歲小姑娘,那都是水靈般的人,臉上多是肉嘟嘟的,可小宮人卻瘦弱的很,除卻臉上看着面色稍稍好些,可四肢卻都纖細的很,絲毫沒有多少贅肉。
蘇清敷藥時都不敢使太大力氣,待系緊紗布,只見小宮人捧着飯碗小心的很。
“我弄疼你了麽?”蘇清見着她這般拘謹便問。
小宮人忙移開視線搖頭道:“沒,一點都不疼的。”
蘇清是蘇家嫡親孫女,就算蘇家再失勢,從前身旁也是有十來個丫鬟伺候,自然也沒怎麽照顧過別人。
雖然入宮十三年,身旁沒有什麽小宮人,可多是與書做伴,這般照顧到底還是頭一回。
因着小宮人一向隐忍的性子,蘇清都想重新拆開紗布檢查。
“真的一點也不疼。”夏香怕蘇女官不信還特意重新說了幾次。
蘇清這才打消念頭,雙手合于身前,一時竟不知說什麽話,偏頭看向微敞開的窗外。
窗外一片漆黑,只隐約有幾點光亮,雨水細碎的滴落,偶有夜風透過半敞開的窗吹進來,燭光跟着晃了晃。
這處小屋裏除卻書籍,物件少的可憐,唯有床旁懸挂一處小玩偶雖看着幹淨卻已有些念頭,小玩偶下端懸挂的鈴铛被風吹的晃了清脆聲響。
蘇清自然知道這并非宮中之物,而且多是祝小孩子身體安康的吉祥寓意出聲:“這物件是你親人贈與的嗎?”
夏香正忙着快些吃完飯菜,好讓蘇女官不必守在床側,沒想會突然問話,兩頰微鼓鼓的咀嚼搖頭應:“溫姑娘送給夏香的禮物。”
看來小宮人對溫如言極為着重,連同小物件也一并珍藏。
待小宮人極快的吃完飯菜,蘇清倒着茶水遞于她,而後收拾碗筷簡要囑咐記錄,便要起身離開。
“麻煩蘇女官了。”小宮人捧着茶盞出聲道謝。
蘇清将窗戶關上,伸手捧着木盆極為正經的應:“你若要道謝,那便好生歇息,省的若是又累倒,我身旁又沒親信人,豈不更麻煩?”
夏香只覺得臉頰有些燙的厲害點頭應:“嗯,知道了。”
待門被合上,夏香抿了口茶水,還在細細回味方才蘇女官說的親信人。
藏書閣女官沒人身旁多有好幾個小宮人,可是蘇女官身旁除了自己卻沒有別的小宮人。
待夜深窩在被褥時入睡,夏香上揚的嘴角仍舊未曾放下,只心間想着要快些好起來,這般才能好好答謝蘇女官。
連夜細雨至三月方才見晴,本該是春暖花開的好時節,因着早朝的存在,一切都變得不美好了。
溫如言早間哈欠連連,趙瑤一如既往的精神奕奕,反倒是蘇清每回看的目光都格外飽含深意。
偏殿內協同處理奏折事務,趙瑤在屏風在與大臣們商議正欲,蘇清很是委婉的提醒:“溫姑娘您頸間的印跡。”
“哦,被一只大蚊蟲咬的。”溫如言現如今都已經能心平氣和的說謊,當然全托趙瑤的福。
這時節哪來的蚊蟲?
蘇清見溫如言已經不打算理會她人目光,便也就沒有提醒的想法。
可某日溫如言提着食盒去藏書閣看望夏香時卻再次被提起來。
“大蚊蟲?”夏香狐疑的多看了幾眼,滿是認真的說,“可是有好幾處呢。”
蘇清看着毫不知情的小宮人,不由得扶額。
溫如言鄭重其事的點頭應:“好幾只大蚊蟲同時咬的,我一時失手沒防住。”
“那為何宮人還不點熏蚊香呢?”夏香一手研墨還頻頻好奇的打量。
因為礙于夏香執着的目光,溫如言厚不下臉皮,只得尴尬的笑了笑掩飾過去。
待溫如言離來藏書閣,小宮人若有所思的看了過來問:“蘇女官,您夜裏感覺到有蚊蟲嗎?”
蘇清一臉平靜的翻閱書應:“許是朝天閣的蚊蟲比較多吧。”
對于天真不知□□的小宮人,蘇清其實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才好,只能順着蚊蟲的話瞎編。
因着溫如言在夏香面前出醜,自然也不能讓趙瑤好過。
夜間趙瑤忍笑偏頭望着湊上前來的人,手臂輕攬住身前人問:“你這是親人還是咬人?”
話音未落,趙瑤倒吸了口氣,見溫如言眼眸裏滿是哀怨嘆道:“你咬我?”
溫如言探着脖子湊近過來道:“你瞅瞅,我有你過分嗎?”
那如白玉肌膚上綻放朵朵紅梅格外妖豔動人,趙瑤指腹輕觸及應:“很好看啊。”
話音未落,食指又被她輕咬了口,趙瑤看着指間清晰的牙印無奈的看着惱羞成怒的人說:“你要是咬壞了手,可是會少很多的樂趣。”
溫如言臉頰一下紅了起來,擡手捂住微涼的薄唇,目光迎上趙瑤那滿是戲谑的眼眸憤憤念道:“你不要得瑟,今天我要給你好看!”
趙瑤本想阻止,可又怕她真與生氣,也只得配合的由着她胡來。
次日早朝方才體會到宮人們異樣的目光,而始作俑者卻得意的彎着眼眉笑了笑。
大殿的官員們那都是從女人堆裏爬出來的人,哪能不懂這等□□印跡,只不過也沒人敢提,個個只當睜眼瞎。
倒是蘇清看着女帝那後頸的一串牙印,不禁覺得疼的緊,心想溫如言膽子可真大啊。
難得朝堂政務閑散,春獵邀世家大族競賽,溫如言聽到這消息便想着終于能出去玩一會!
趙瑤騎馬持箭在馬場裏練習,而溫如言則一匹小紅馬駒,慢慢吞吞的在原地轉圈。
待日頭從雲層冒出來時,謝敏遞着文書上前來,趙瑤看了眼挑眉道:“果然還是按捺不住下手了。”
“那是否立即查辦宋清一幹人等?”謝敏低頭請示。
“不急,放長線釣大魚。”趙瑤視線落在正同小紅馬駒作鬥争的人那方,不由的浮現笑意。
“是。”謝敏退步離開馬場時,看了眼那騎馬的溫學士。
那小紅馬乃少見的西域寶馬,本該是馳騁沙場的戰馬,現如今竟然被女帝賞給一個不怎麽會騎馬的溫學士。
看來這溫學士遠比自己想像的要受女帝寵愛啊。
趙瑤手握缰繩輕道一聲:“駕!”
不多時便走向那正團團轉的人,趙瑤出聲:“你這般練下去,怕是明年春獵都參加不了。”
溫如言看着趙瑤應:“這馬太小不聽話,我跟你換如何?”
“小馬性子溫順,反倒好馴服,倒是我這馬性子烈,若是摔了你,我會心疼的。”
“你別這麽說,太肉麻了。”溫如言本來也只是說着玩,沒想會突然聽到趙瑤無處不在的暧昧話語,真是再厚臉皮也抵擋不住花式情話。
好不容易溫如言才捉摸到些許訣竅,小馬駒乖巧的踏步往前走,溫如言手握住缰繩得意的看向跟在一旁的趙瑤說:“我這夠資格參加春獵了麽?”
趙瑤單手執缰繩笑道:“你追上我再說。”
溫如言傻眼的望着一溜煙就甩天一大截的趙瑤,擡手搖晃着缰繩打氣道:“小紅馬,咱不蒸饅頭争口氣啊!”
這場比賽輸贏自是毫無争議,不過到底還是同意溫如言參加春獵。
春獵當日浩浩蕩蕩一行人出都城,營帳駐地當夜裏溫如言被蚊蟲咬的臉上好幾個大包。
趙瑤忍笑指腹沾上藥膏塗抹道:“這山林裏你怎麽随身戴着香囊呢?”
“那還不是你送我的!”溫如言一手捧着銅鏡滿是哀怨的看了眼趙瑤,心想看來是宮裏整日念叨蚊蟲,這是糟了報應。
蘇清見着溫如言蒙着紗還覺得奇怪的緊,不過倒沒出聲問。
這場春獵規則簡單的很,只不過山林比馬場地勢崎岖陡峭,溫如言怕摔下去,也沒逞強去參賽。
“哇,蘇清你居然會騎馬?”溫如言同一幹宮人在另一處平坦地面騎馬練習,而作為随從女官的蘇清自然也一同前往。
蘇清看着溫如言那小紅馬駒的行走速度,只得減緩些速度應:“當初先女皇要求入朝女官需精騎射等技藝,我便也會些。”
溫如言待射箭練習時,才發現蘇清真是客氣了。
這箭無虛發的水平,活脫脫優等生。
再看自己的箭靶,十箭零星的散落在地,最遠的也不過三步遠,難怪趙瑤不讓自己入山捕獵。
好在當夜烤肉宴成功讓溫如言忘記慘痛敗績。
春獵共五日,山上放了不少獵物,最大的鹿,其餘便是豬狗兔子之類的。
夜間趙瑤帶着溫如言入一側噴泉山池,山林間的夜空遠比皇宮內更要熱鬧。
蟬鳴蟲聲,還有飛鳥翅膀撲閃枝葉的細碎聲響,趙瑤指腹戳了戳溫如言側臉出聲:“今日這般累麽?”
溫如言配合的鼓起臉由着趙瑤戳着玩,長久沒有運動,忽然騎馬射箭大半日,講道理這比躺着被趙瑤折騰還要累。
“我發現蘇清是個文武雙全的人才啊。”溫如言偏頭看向趙瑤,不解的問,“你為什麽不重用她呢?”
趙瑤指腹将溫如言臉側的細發挽至而後應:“她能在宮裏十三年之久,可想而知确有過人之處,只不過她背後的蘇家漸有起勢,若是重用蘇家遲早會成第二個宋家,到時麻煩的還是帝王。”
“這個要防備那個也要防,殺又不能殺,可養着吧又怕養虎為患,心累。”
“累麽?”趙瑤指腹輕描繪溫如言眉頭,眉眼帶笑的說,“可這也是帝王的樂趣。”
溫如言指間輕彈了下水應:“你的樂趣可真是奇怪。”
趙瑤擡手拭去臉頰水珠,雙手擁住調皮的人,迎上前輕啄那柔唇。
“不給你親。”溫如言笑着向後仰着腦袋,靈活的鑽入水中,從趙瑤手臂逃了出去。
“先前還說累,怎麽突然這般靈活?”趙瑤伸展手臂猶如捉魚一般緩緩湊上去。
溫如言退無可退窩在角落伸展手潑水珠應:“我要不躲,你就要幹壞事了。”
趙瑤上前摟住溫如言淺笑道:“你那日對我做的難道不是壞事麽?”
“我那是替□□道……”
話語戛然而止,山池內春色乍洩,挂在枝頭的明月不忍窺視,悠悠的藏入雲層。
女帝攜人打獵多時,蘇清候在帳篷外多時,才等到溫如言。
只見原先僅用面紗捂着臉,現如今卻改用面紗系住脖頸,這般反倒越顯欲蓋彌彰。
蘇清尴尬的看着,随即移開視線,唯恐使得兩人尴尬。
溫如言心裏默默數落趙瑤的壞話,不由得嘆了聲,手裏舉着箭對着靶子洩憤。
待午間沒想到宮人卻傳報女帝遇刺,急忙趕回去的溫如言,遠遠的只見着趙瑤下令抓了一大批人徹查刺客,面上臉色還算不錯。
待官員退下,溫如言湊上前來打量了下出聲:“我還以為你性命危急呢。”
趙瑤伸手捏住溫如言的鼻頭應:“我沒事,你很失望嗎?”
溫如言皺着眉頭向後躲開魔爪,伸手揉着鼻頭說:“刺客呢?”
“跑了。”
“刺客這麽厲害的嗎?”
趙瑤端起茶盞抿了小口道:“我打跑刺客豈不是更厲害?”
額……
這話說的溫如言居然不知道該怎麽回才好。
“那我們回宮麽?”
“全山戒嚴,刺客應當還未逃離,等搜尋結果吧。”
随行世家大臣們卻是心驚膽顫的厲害,宋朗看着外頭大批量看守的官兵不由得緊皺眉頭,而李一與往日裏并無什麽不同。
蘇好同秦元兩人在一處下棋,神态更為悠閑,好似被官兵把守的不是他們。
可宋清卻是忐忑不安,心想難道是刺客服毒沒死?
一夜至天明,将士們搜尋到刺客屍體,大臣們方才得以回各自營帳歇息。
春獵提前結束,用了一日的車程回宮。
溫如言對于這場莫名其妙的刺殺還有些事沒想明白,可趙瑤又不肯透露風聲。
沒過兩日朝堂傳來快馬加鞭的消息巡撫大臣張尤謀行刺身亡。
滿朝官員皆是驚訝不已,趙瑤當場大怒徹查此案。
待早朝結束,政務閣大臣們皆是低頭批閱奏折各不出聲。
午時大臣們出偏殿,溫如言禁不住困惑詢問:“你不是派紅鳳凰小隊暗中保護了嗎?”
趙瑤手捧茶盞應:“這群人敢殺朝廷親派巡撫大臣,那派出的必定是武林高手,防不勝防也是有可能的。”
溫如言一時還有些不太能接受,畢竟當初與張尤謀從雲城同生共死,現如今突然人就沒了。
待黃昏之時,兩人用晚膳,溫如言都沒有什麽胃口早早的放下碗筷。
夜間沐浴過後,溫如言窩在被褥裏也不做聲,趙瑤探手輕摟住她出聲:“你這般為她人失魂落魄,就不怕我傷心麽?”
溫如言偏頭看着趙瑤應:“我只是覺得朝堂太危險了,要不我們以後歸隐山林吧?”
否則就算現如今得勢,可将來只要失勢,那趙瑤的下場又會如何呢?
“張尤謀是臣,我是女帝,他們現如今沒有起事的膽子,你怕什麽?”趙瑤指腹捏住溫如言側臉。
“可是你将來如果失勢那怎麽辦?”
趙瑤迎上那滿是恐懼的眼眸擡手捧住臉頰輕啄了幾下應:“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
溫如言抿緊唇望着趙瑤說:“你舍不得帝位,對吧?”
“除非我死,否則帝位不可能易主。”
“你真是……”
趙瑤望着背對着自己不再出聲的人,稍稍靠近了些,自背後攬住她不安的詢問:“難道你會因為害怕,而選擇離開我麽?”
這話并沒有得到回應,趙瑤的心冷了半截,探頭湊上前說:“假若有一日我落了難,你就會離開我的對吧?”
溫如言沒想到趙瑤的心思會落到這般極端的時候出聲:“這是你的心裏話嗎?”
原來在趙瑤心裏自己就是這般讓她不安的人。
“是。”
趙瑤滿是不安的應道,俯身湊近親了下她。
溫如言咬了下那微涼的薄唇,趙瑤眉頭微皺的嘆了聲。
那抿緊薄唇滴落着鮮血,溫如言擡手輕推開多疑性子的人說:“早知道當初在雲城,我就該狠心離開你才是。”
趙瑤探近過來,又被推開,而後锲而不舍的迎上前。
溫如言推了好幾回悶聲道:“你不信我,幹嘛還要過來?”
因一時松懈,溫如言被趙瑤手臂緊緊攬住,任由着怎麽扒拉也不肯松開。
“我方才那是一時氣話,你莫當真。”
趙瑤輕聲安撫。
“你分明就是心裏話,我看倒不如趁現在你有權有勢放了我,也省的将來還被你嫌棄。”
趙瑤輕啄了下應:“除非我死否則不可能放過你的。”
溫如言掙脫不得,張嘴咬了一口,力道比平日裏吵鬧重的多,可偏偏趙瑤都不曾吭聲。
待齒間有血腥味時,溫如言松了嘴,心疼望着透出單薄裏衣滲出的血跡,偏頭見仍舊不肯松手的人只得出聲:“你松開。”
“除非你狠心咬死我,否則我不會放開你的。”趙瑤示弱的看着氣惱的人,指腹擦拭溫如言嘴旁的血漬低聲道:“你舍不得我死的,對吧?”
溫如言是氣惱,可又不可能真咬死她,只能閉眼不應話,索性眼不見心不煩。
趙瑤輕啄柔唇應:“你若不解氣就繼續咬,我絕不出聲。”
可惜并沒得到回應,溫如言打定主意不想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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