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因着實力懸殊溫如言只能被按着欺負,這般年假過的十分艱辛,好不容易挨到上朝,方才得以逃脫魔爪。
料峭春寒,積雪漸融,正是最冷的時候,朝天殿有一側竹林這會已然長處新鮮嫩綠枝丫,估摸着待一場春雨便是吃筍的好時節。
溫如言心思走了神,待回神是那大臣還在回禀繁雜政務,大殿之上百官具未出聲,因此顯得尤為安靜。
而趙瑤佩戴金制眼紗具亦讓人看不出神情,蘇女官倒是一如既往的認真。
正所謂一年之計在于春,朝堂頒布诏令多與防洪有關,工部尚書周杜自然是最忙的時候。
工部顧名思義就是管理各項工程,其中水利工程最是吸金,從前年興修水利朝堂撥了無數銀兩,現如今卻一問三不知,自然是大有問題。
周杜被盤問的滿頭大汗,趙瑤方才出聲:“朕欲拟旨派張尤謀為巡撫大臣南下檢此次水利工程進展,諸位愛卿覺得如何?”
各臣接頭交耳卻無人出聲,就連平日裏最愛出風頭的宋清也老實的很。
待早朝結束,大臣們退出殿內,溫如言偏頭問:“這治水工程又急不得,你派一個禮部尚書去當監工頭啊?”
趙瑤見大殿門合上,便伸手解下眼紗具說:“這周杜是個碌碌無為之輩,占着官位卻不幹事,只想着不得罪人,朝堂撥數十萬兩白銀,可現如今兩年之久,他竟都不知工程修到幾時,可想而知銀子估摸是被層層分盡。”
“那你還不如直接抓了的好。”溫如言側身坐在一旁。
“天高皇帝遠,若沒有證據怎麽抓?”趙瑤指腹輕撫指間的戒指應。
溫如言從一側食盒端出熱湯和卷餅包子,一手擺放碗筷出聲:“今日宋清一派人都不吱聲,我看十有八九他們也脫不了幹系。”
春日裏喝些熱湯總是能很快暖身子,趙瑤接着她遞來的湯碗說:“這事可不僅與宋清有關,更重要是從國庫撥出去的銀子經戶部尚書顧峰的審核,而此人又與張尤謀是親戚。”
“那你可真的是故意難為人家。”溫如言将素餡的包子掰開兩半,一半分與趙瑤。
趙瑤咬了小口包子說:“張尤謀身負血案,那就注定她是要與世家争鬥底,我如今給她這次難得機會,也要看她是否能擔大任。”
“你壞不壞心裏不清楚麽?”溫如言喝了口香菇肉湯,滿是調皮的看着,“張尤謀那麽忠心耿耿,可你卻讓她離都城南下巡視,這世家還不得趁機要她命,到時你再借巡撫大臣之死發怒從而光明正大的處理世家,你這是借刀殺人啊。”
“張尤謀自己心裏何嘗不清楚此次危機四伏,可她自己都已當場應下,你為何說我壞?”趙瑤礙于這灼灼目光輕聲反駁了句。
若論處理政務能力張尤謀無疑于是朝堂數一數二的賢才,可在世家與帝王的無聲較量中,她的出身決定只能作一枚棋子。
再好的棋子,在必要的時候是可以舍棄。
“你這話就是騙小孩呢,你是帝王她是人臣,難不成她敢當場回絕你不成?”若是從前溫如言還可能被趙瑤三言兩語給哄騙過去,現如今見的多了,尤其是夜裏每回都被欺負,哪能不知道趙瑤心裏謀劃什麽小九九。
趙瑤小口的喝湯,偏頭挑眉看着溫如言出聲:“看來你很心疼張尤謀啊。”
溫如言剛往嘴裏塞了小籠包,臉頰鼓鼓的咀嚼壞笑的反問:“人家都有夫人了,我心疼她做什麽?”
“那你為何言語間對她這般在意偏袒?”
“天地良心,我言語間完全就是在說你壞,張尤謀那都是順帶的。”溫如言瞅着趙瑤那越來越臭的臉,眼眸笑意更甚,湊近過來安撫,“這就生氣了?”
趙瑤冷着臉抿了口熱湯,指間将卷餅撕成一小條一小條,純屬洩氣一般的應:“你嫌我壞,我還不準生氣麽?”
可憐的卷餅,成了趙瑤的洩憤小道具。
溫如言按住趙瑤的手說:“再壞也不能浪費糧食,我幫你吃了啊。”
說完,溫如言一本正經吃完趙瑤盤裏的卷餅條。
趙瑤本以為能等到她開口讨好,沒成想她卻只顧吃卷餅,心情更是複雜,眼眸滿是哀怨的看着。
“你怎麽不吃了?”溫如言忍着笑從一側夾來小籠包,“我錯了,咱先吃飯飯,行不?”
嘔,這做作的話語,簡直讓溫如言自己都受不了。
可趙瑤卻沒有任何不良反應,反而當真安分吃起小籠包。
溫如言偏頭看着她問:“你這就不生氣了?”
“我本來就未曾生氣,只是你總念叨着張尤謀,聽着不舒服罷了。”趙瑤覺得自己還是表現大度些,省的讓她覺得自己過于斤斤計較。
敢情她還是在吃飛醋,溫如言抿了口熱湯,不由得笑出聲來。
趙瑤不解的問:“你笑什麽?”
溫如言手裏捧着湯碗應:“我在想你真是個大可愛。”
先前還念叨自己壞,現如今又突然誇自己可愛,趙瑤臉頰微紅的看着她,想問又不知如何問才好,只得默默吃着小籠包。
從來沒有被她誇過可愛呢。
溫如言見趙瑤突然不出聲,還以為她沒消氣,眼眸細細打量時才發現她那微微染上粉紅的耳垂。
居然這就害羞了!
平日裏逗弄起人來,趙瑤的尺度分分鐘限制級,沒成想因為一句大可愛而這般反應。
這到底是純情還是純情呢?
不管怎麽樣,越想溫如言自己也覺得臉頰燒的慌,難得一頓早膳兩人都十分默契的沒有多說話。
關于巡撫大臣的诏令下達到張府時,顧蘭面上便是憂愁微解。
張尤謀捧着飯碗正等着一同訓導,可遲遲也不見顧蘭出聲,心間更是忐忑的緊,低頭吃着飯菜亦不知如何開口。
“你慢點吃,還有排骨湯沒上來。”
“哎。”
終是顧蘭先開口,這書呆子方才知道應聲。
“此去怕是要半年才能回都城,我看還是随同你去一趟比較好。”顧蘭見着丫鬟将小陶罐排骨湯端了前來,便伸手盛着湯。
張尤謀忐忑不安的看着顧蘭猶豫道:“這春日裏天寒地凍的,你身子又不好,舟車勞頓實乃傷身,還是留在都城裏休養的好。”
早前因着張尤謀不肯接納自己,顧蘭便使了一處苦肉計,沒成想她卻真心誠意的惦記自己的身體狀況。
顧蘭将湯碗遞至張尤謀手旁問:“我病早年便好了,現如今唯有一處久治不愈,你可知是為何?”
“蘭兒,你怎麽不早與我說?”張尤謀面露擔憂的望着顧蘭念道,“我看明日去請宮裏的太醫來給你瞧瞧才是。”
可人真是木頭腦袋,顧蘭擡手輕撫平張尤謀眉間微皺應:“我這是因你而起的心病,自然你去了哪,我定然是要跟着去才得好,否則留我一人在都城也你擔驚受怕,那才難受。”
張尤謀這才反應過來,臉頰微紅的害羞起來,眼眸滿是疼惜的望着顧蘭說:“此次恐是死裏逃生,你随着我才危險。”
“那你為何要應下這巡撫大臣的诏令?”
“我是想借此徹查宋家貪污水利工程的銀兩一事,陛下因着忌憚宋家,所以就連慎刑司關于宋家的調查案件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如今正是扳倒宋家的好時機。”
顧蘭何曾不知張尤謀報仇心切,這些年來每每至夜間深處,都能聽見她夢裏為親人落淚呓語。
因此對于她當初涉險入雲城,哪怕再不忍心也不曾攔住她。
“可陛下難道不知道此次與宋家有關麽?”
“陛下應當是知情,不過我此次便是去收集證據,他日回都城好呈與陛下。”
張尤謀說的認真,以至于顧蘭都不忍打擊她。
朝堂之上從來都只有利益,女帝之所以針對世家,不可能只是因為百姓受苦受累,反而是世家危及帝王的利益,所以帝王才不得不出手鏟除世家。
而百姓從來都只有受苦的份,便才有這麽一句話。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我就怕你被陛下利用啊。”顧蘭擡手輕撫上張尤謀臉頰,極為認真的說,“此次我必定要随你去,生或死,那都是該與你在同一處。”
張尤謀見顧蘭毫不容許自己回絕,便只好應下。
一朝春雨,半月難晴,殿內溫如言望着這奏折久不曾幹的墨跡,只能對着炭盆烤。
趙瑤提筆未停,眉頭嚴肅的緊,因着批閱的極快,不過一會案桌矮榻上便排滿奏折。
溫如言視線望着批閱巡撫大臣的奏折出聲:“你居然舍得差遣一支紅鳳凰的小隊保護張尤謀?”
這紅鳳凰軍隊去年秋日裏建立,由慎刑司女兵訓練,現如今南國各地都有軍營以供随時調遣。
現如今邊境沒有戰事,因此紅鳳凰便只圍剿山匪惡徒,一時之間在南國贏得不少好名聲。
紅鳳凰只聽女帝調令,權力大于各州知府,滿朝官員們平日裏也不敢去找茬。
趙瑤微停筆沾墨,視線看向身着杏黃裙裳的溫如言那方,那兩頰發鬓襯得她小臉似鵝蛋一般,炭火的光亮照的那一雙明眸明亮動人,一只手捧着奏折烘烤,另一只手托着臉蛋神情慵懶的很。
“我若不派,你怕日日都要數落我壞。”
額……
真是好記仇的性子啊。
“沒事你壞,我也不嫌棄你的。”溫如言偏頭看向趙瑤調皮的眨了眨眼,“不過本來就是事實,張尤謀為官公正廉明,對南國百姓是一個好官,這樣的能人若是被世家害死得多可惜啊。”
“帝王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官員,可不是什麽好官。”趙瑤對于她某些過于天真想法,總是有些不太理解。
“我知道,你就是需要一個統治的工具人,最後你指西她絕不往東看,對吧?”
趙瑤欣然點頭應:“可惜張尤謀過于公正廉明,将來必定有後患。”
溫如言邁步走近過來,将手中奏折合上,重新拿起另外兩本奏折說:“我可終于知道歷史書上為什麽要寫反帝反封建了。”
“什麽?”趙瑤不解詢問。
“因為帝王是最高統治者,打個比喻要想拆一個塔,那就得從上到下徹底摧毀才行。”
溫如言拿着奏折走向炭盆烘烤奏折。
趙瑤聽着這過于新奇的說法,心間有些好奇,放下手中的筆說:“可是塔的結構最重要的是底層,你要拆塔為何不直接從底下摧毀?”
溫如言偏頭看向趙瑤想了想說:“因為底層百姓不敢啊,如果她們敢于拆自家的塔,那真的省事多了。”
“可古往今來大多都是從底層改建,只是改建塔之後,百姓們還是底層,你可知為何?”
“因為中間層觊觎上層的權力,從來就沒有想到要拆搭,中間層依靠底層百姓推倒上層,然後中間層成上層,最終一切都沒變。”
窗外雨聲細細碎碎拍打竹林枝葉,趙瑤看着溫如言出聲:“世上塔有千千萬萬,終歸只有上中下這一種塔,你拆了舊塔要重建新塔,可塔就只有那一種搭建方式,突然間你要造一所百姓從未見過斜塔,你覺得百姓們會信嗎?”
溫如言擡手試了試奏折上的墨跡,而後起身走了過來應:“只要建成新塔,百姓們不就會相信了?”
趙瑤擡手輕握住溫如言被炭火烤得極暖和的手,因着兩人一站一坐,趙瑤不得不仰頭望着她。
“幹嘛?”溫如言禁不住她這過于熱切的目光出聲問。
“為何你想的總是将世間想的這般美好呢?”趙瑤手臂稍稍用力,拉着身前人坐在膝上,探近輕啄她被炭火烘烤的紅潤側臉。
溫如言一手搭在趙瑤肩半倚靠入懷應:“我這是對未來充滿光明。”
趙瑤略微仰頭輕啄那柔唇淺笑道:“難道你就沒有想過人們對于陌生的新事物會産生恐懼麽?”
“恐懼嘛,很正常的人類情緒啊。”
對于突然的偷襲已經習以為常的溫如言,十分麻木的由着趙瑤啃了一小會,方才輕推開來應話。
“興許你不知道人們對新事物的恐懼程度遠超出你的想像,尤其是某些心懷不軌的人們。”趙瑤依依不舍的抿了下薄唇,俯身輕嗅了嗅她身上的清香,“這些人會從造謠誣陷到大打出手,最後還會燒毀你辛苦搭建的新塔,以此來證明他們的塔才是正确安全的。”
溫如言看着不斷靠近的趙瑤,擡手捧住她的臉蛋應:“所以說知識才能改變命運,只有讓人們的思想更加開闊,他們對于新事物理智而客觀的分析對待,這樣不就可以了麽?”
趙瑤由着她捏住耳垂說:“你說的容易,可這事沒有個幾百年怕是不可能,更重要的是古往今來朝代大多四五百年就亡了,百姓們只盼能吃飽穿暖,哪來你這般閑情雅致?”
“我們那用一百年的時間,讓人們從讀書識字接受新事物,你怎麽就胡亂多出來好百年。”溫如言松了手,打算起身。
可那攬住的手卻不曾松開,溫如言無奈親了幾下,趙瑤卻仍舊不肯松,滿是貪婪的枕着溫如言肩應:“別動,讓我好生歇會。”
人肉抱枕?
溫如言無奈的由着趙瑤攬住,閑着沒事給她按眼保健操。
趙瑤很是配合的閉上眼出聲:“你那一百年才讓百姓們只學會讀書識字,我看恐怕沒有個三五百年一切還未可知。”
“你這是小瞧人啊。”溫如言擡手輕刮趙瑤眼眸,指腹按揉太陽穴。
“輕點,疼。”
唉,這真是在伺候老祖宗。
溫如言只好減緩了下力道念道:“我不管,你要給我加俸祿。”
趙瑤唇角上揚的應:“行,你要多少我都給你。”
談錢,真的是趙瑤答應最爽快的事,可談別的事,那真是難上加難。
待松了手,趙瑤緩緩睜開眼望着身前的人說:“我可不是小瞧你,推倒一座舊塔最快只需要一年,可是要在人們的心中推到舊塔至少要兩百年,這個期間還要防止舊塔死灰複燃,否則你們這個新塔時刻都有被摧毀的可能。”
溫如言見趙瑤說的這般認真,便也沒了玩笑只道:“你放心吧,我們那個舊塔都被燒的幹淨,新塔正在穩固加建期呢。”
趙瑤微微搖頭道:“如果你的舊塔指的是人們心中的邪念,而新塔是指滿載人們的善念,那就必定會存有危險。”
“你這麽肯定?”
“自古人心難測,無論舊塔還是新塔都是由人主宰,與其說新舊塔之争,倒不如說是人善惡之争,舊塔的萬人之上,可不是尋常人能抵擋住的。”
若是從前溫如言或許還會覺得趙瑤思想老頑固,可今日卻覺得趙瑤其實是深谙人性善惡與社會階層之間的矛盾關系。
有時兩人交流趙瑤對于某些事情想的明顯更為深刻,甚至會有很不同的思維。
真是颠覆溫如言對于古代人固性思維,這個可能就是聰明的人,在哪個時代都是聰明人吧。
待春雨斷斷續續停下時,溫如言終于将今日的奏折都整理完畢。
趙瑤手捧茶盞坐在窗旁的軟塌,視線望着那滴落雨水的枝葉。
“要多轉動眼睛,有空多看看外面的世界,知道不?”溫如言碎碎念叨。
“嗯。”趙瑤乖巧的偏頭看向窗外,好一會才移開視線。
溫如言伸展着懶腰,懶散的趴在窗旁,早前梅花已然凋零只剩下光枯的枝幹。
“很累麽?”趙瑤遞着已經溫涼的茶盞過去。
“這每天都是埋在奏折裏,什麽時候才是頭啊。”溫如言抿了口溫熱的茶水嘆道。
趙瑤眼眸含笑的應:“如果你有孩子的話,興許我可以退位讓賢。”
一口茶水噴出來,溫如言被嗆的臉色通紅,眼眸滿是埋怨的望着趙瑤出聲:“你這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啊!”
“帝王若沒有子嗣,否則大半是要死在龍椅上了。”
這是沒有退休期的工作狂生活啊。
“那你不抓緊時間過繼個孩子?”溫如言一本正經的催促,心想這朝堂勾心鬥角,還是早點遠離的好。
趙瑤手握帕巾替她擦拭嘴角應:“你又不生,哪來的孩子?”
額……
“我哪來的孩子給你啊?”溫如言恨不得翻個白眼給趙瑤,可惜沒學會!
“那就暫且不急,反正你我還年輕,不着急收養子嗣一事。”
溫如言望着一本正經的趙瑤,擡手捏住她滑嫩的臉頰說:“看來你是想死在龍椅上啊。”
趙瑤伸手攬住身前的人,兩人親昵的窩在一處淺笑道:“我更想和你死在龍床上啊。”
果然一開口,就是老司機!
“我才不想跟你一塊死。”溫如言枕着這過于咯人的肩念道。
“那你要一個人面對如狼似虎的百官嗎?”趙瑤指腹輕挑起溫如言下颌眉眼如畫的凝視。
溫如言想了想那場面,覺得可能會很血腥。
畢竟按照古代歷史記錄事件來判斷,逼位刺殺啥的,大臣們也不是做不出來。
“我覺得你說得對,咱兩還年輕不着急提死活這種事。”
趙瑤淺笑輕啄幾下,随後拉着溫如言一同躺在軟塌輕聲道:“我有些困了,你陪我躺一會。”
又困?
溫如言偏頭望着閉目的趙瑤出聲:“我看你是要睡成小懶豬豬啊。”
并未得到回應,趙瑤自然陷入熟睡,殿內一時安靜的很,溫如言擡手按實被褥縫隙,心想這藥湯未免藥效也太強了吧。
夜間趙瑤按時服用藥湯,溫如言湊上前手裏捧着小碗眼巴巴的望着。
“你這也要嘗嘗?”趙瑤忍着笑分了些藥湯與她。
藥湯酸酸甜甜的,還蠻開胃的。
當夜兩人昏昏沉沉的睡下,次日溫如言才知道這藥效真的忒強了。
難怪趙瑤一有困就迷糊,分明就是麻醉藥啊。
午後溫如言糊裏糊塗的醒來時,趙瑤都上完早朝回來。
“還困麽?”趙瑤小心攬住軟軟的一團,指腹捏住小肉爪。
小奶貓尴尬的探着腦袋,眼皮子還上下打架,分明就是困的不行,一頭栽進趙瑤的懷裏爬都爬不起來。
溫如言糊裏糊塗又睡過去,腦袋只迷糊的想起自己昨天早上才吃了藥,藥效有三天呢。
這藥湯居然還能提前解除藥效,真是絕了。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感謝今天也有20個可愛讀者默默點着收藏支持鼓勵~~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