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冬雪未停便迎來一年之末,除夕夜裏兩人鬧騰的晚,趙瑤早間醒來時,懷裏的人還未醒。
皇寺之行要出宮幾日,夜裏趙瑤便纏着她要了幾回,此時殿內因着白雪映襯已有些光亮。
大抵是昨夜累着她,現如今任由趙瑤捏着她臉蛋也不見反應。
地暖供的寝宮內尤為暖和,趙瑤探出白皙手臂輕撫她散落的細發,猶如綢緞般順滑的墨發自指間滑落。
門窗緊閉的殿內尤為安靜,趙瑤甚至能聽見那埋在頸間的人細密綿軟的呼吸聲,有些燙人還有些癢。
不知幾時,外間宮人輕聲喚:“陛下,到時辰赴皇寺祭拜了。”
“朕知道了。”趙瑤低頭指腹輕撩開擋住側臉的墨發,便見那白皙處的斑斑印跡,輕啄那微微嘟起的柔唇細聲喚:“小懶貓再不醒,我可就要出宮了。”
可惜仍舊沒有任何回應,趙瑤無奈的嘆了聲暖香在懷,哪裏舍不得松開手。
待換上朝服離宮,趙瑤終是沒能看見她醒來,只得交待宮人好生伺候,順道留下字條與她。
日上三竿,殿內已然大亮,因為饑餓不得不醒來的溫如言,将腦袋從溫暖的被褥裏探出來。
溫如言眯着眼瞅了瞅身側,趙瑤已不在床榻,而殿內寂靜無聲。
大年初一啊,趙瑤有的是事,溫如言裹着被褥懶散的不想動,可是肚子又餓,便想着一鼓作氣的坐起來。
誰曾想還沒坐起來,腰酸背痛的骨頭咔擦的作響,溫如言僵硬的跟個棺材板一樣,筆直的躺在床榻,不禁低聲念道:“趙瑤真是個禽獸!”
昨夜本來溫如言真心體會到趙瑤的大力,她一只手居然就能扣住自己兩只手,最後自己只能像案板上的肉任人宰割,。
好不容易才活動筋骨緩慢坐了起來,溫如言伸手打算去拿一旁整理好的衣裳,卻看見上面的字條。
【小懶貓閱,此去三日必歸,勿念。】
溫如言看着這別扭稱呼,心想這在一塊多少年自己還能不知道每年初幾日她的活動?
真是個大傲嬌!
午間用膳過後,溫如言望着這空曠的大殿覺得沒意思,便起身去藏書閣看看夏香。
沒想藏書閣更凄涼,夏香放下手裏的筆起身行禮道:“溫姑娘,您怎麽來了?”
溫如言看着這偌大的藏書閣,擡手揉了揉夏香臉蛋應:“今日有空便來看你,蘇女官呢?”
“昨日蘇女官出宮回府,上元節過後才能回宮。”夏香沏茶端至溫如言面前。
“這裏可真冷啊。”溫如言望見這僅有一小盆炭火,手裏捧着茶水抿了小口,“我讓人再給你送些炭來,若是不夠便去內司報我的名,那管事公公肯定會給的。”
夏香點了點頭,擡手拿了小塊糕點,因着長時間執筆食指而生出薄繭。
溫如言從食盒将各樣糕點吃食端出來問:“你喜歡那幾樣,我下回再讓人多送些來。”
“這些都好吃。”夏香臉頰鼓鼓的咀嚼應。
“不挑食的孩子長的快,這樣挺好的。”
現如今過了除夕,夏香便已十七,心裏覺得自己已經大人了,可溫姑娘好像還是把自己當成孩子。
“每日我讓人給你送的煮雞蛋,你都吃了嗎?”溫如言記得初見小宮人的瘦弱模樣,因此就算當初她離開玉清宮也一直讓人給她配雞蛋肉湯來保證她的營養需求。
夏香有點頭應:“嗯,每天都有吃雞蛋。”
“那就好。”溫如言聊了一會,便自個挑了些書,而夏香仍舊坐在案前摘抄書籍。
傍晚時溫如言想讓夏香回朝天殿,這般也省的她一個人在藏書閣。
可夏香卻搖頭婉拒道:“還有好些書沒有摘抄完,再者陛下會不高興,夏香還是不去的好。”
溫如言一想也是,趙瑤連自己來看小宮人都明面上介意,若是趁她出宮,自己偷偷帶着小宮人回朝天殿,那場面估計會不太友好。
“好吧。”
夜間內司一行人送來好幾袋木炭,一床新棉被褥和兩身新衣袍。
夏香擡手觸及柔軟棉被只覺得暖和極了,心中更是感激溫姑娘的照顧。
都城夜間确實炮竹聲不停,世家之間來往皆在這幾日,酒樓更是極為熱鬧,深夜宴席不斷。
幾大世家皆有聚會,園林內設了好幾處宴席,男子為一側廂房,女子則為另一處廂房。
“老蘇家嫡親孫女兒現如今還未出嫁,這等年歲的老姑娘若想嫁人,那樣子不得找喪妻的咯。”
“別人家的姑娘若有這把年歲還未嫁人,母家都覺得沒臉見人,偏生這老蘇家還放任這老姑娘出來,我看着都覺得害臊!”
“你可別說,這老蘇家不比當年,現如今蘇好成朝堂新貴,又領着秦家入朝,指不定秦家大公子秦元就等着這老姑娘呢。”
“前幾日我遇着秦家老夫人,你猜人家怎麽說?”
“別賣關子,直說出來,讓大家聽聽樂。”
“秦老夫人可不樂意娶這麽一個老姑娘當兒媳婦,這大年歲估計又不好生養,再者秦家大公子妾室給秦家生了個大胖孫子,這主妻的位置估摸是內定了。”
“可我怎麽聽聞秦家大公子這麽多年不娶主妻就是在等蘇家這位?”
“這話多是用來無知少女,成了婚的女子,誰不知男人都是家花沒有野花香,這若也算癡情的話,那逛青樓瓦欄的豈不是都是癡情種?”
語畢引的一陣哄堂嬉笑,蘇清本只是出來透氣,卻不曾聽到這番話語。
雖知冬春交際最是寒人,可這般話語卻比利刃更要傷人。
待夜間坐轎回蘇府,蘇清正欲入一側廂房,母親卻忽地出聲:“清兒,你留下,為娘有話同你說。”
蘇清心間微忐忑随之入內,母親現如今眉頭已添上褶皺,神情亦不如早些年精神。
“母親何事吩咐女兒?”
“你此番回宮辭了女官這職務吧。”
“為何?”
蘇母嘆了聲說:“你這孩子怎麽就如此倔強,哪個女子不靠丈夫兒子能活的?”
“我一人在宮裏也很好,長年與書為伴,不必倚靠丈夫兒子來度日。”
“皇宮裏誰不是勢利眼,若是沒有蘇家給你撐腰,你怎麽可能有現如今的女官職位?”
蘇清微抿緊唇道:“就算沒有蘇家,我也能以自身才華學識為職。”
“糊塗啊。”蘇母見此不由得長嘆一聲,而後悔恨道,“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教你讀書識字,這般也省的你受人非議。”
“母親您當初教女兒讀書識字是為分是非知禮法,現如今女兒哪裏沒做到?”
“你若知禮法就該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必如此固執?”
“禮法教人三綱五常,長幼有序,尊師敬友,女兒從未違背。”
蘇母見此更是急惱出聲:“你這是讀書讀傻了,老蘇家的名聲你不顧,你兄長為你說親而被嘲諷,現如今世家女子都将你踩在腳下恥笑,你可曾顧忌為娘的臉面,禮法難道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我……”
每每逢至,母親便會氣的落淚,蘇清想要反駁也只得沉默。
蘇母手握帕巾擦拭淚說:“你父親突然離世,蘇家只剩為娘一個女子抗,現如今好不容易你兄長有了出息,我不盼你為蘇家光耀門楣,但至少你總得尋個丈夫将來有個落腳處,這般也好過當人笑柄。”
這一番話并未有結果,蘇清徹夜未眠。
早間蘇好在園中吃茶,見着臉色蒼白的蘇清出聲問:“小妹你昨夜又與母親争執了?”
“兄長煩請你不必再為我說親,無論是秦家還是什麽李家周家,若是再提及婚事那我便削發為尼,終生不再入蘇家。”
“你,這是何苦呢?”蘇好知自己這小妹看着性情溫和,可實則傲的很,本想着讓母親好生勸解,沒成想竟然适得其反了。
本該留至上元節才回宮,因着這突然的争執,蘇清初六傍晚趁着夜色便坐馬車回了宮。
天色漸暗時,藏書閣只留着一盞小燈照明,夏香一手捧着熱茶遞向坐在主桌的蘇女官出聲:“蘇女官喝茶。”
蘇清看向小宮人應:“多謝。”
“您吃了麽?”夏香守在一側爐火的小爐鍋,因着長袍有些不方便,便挽住袖袍露出小截纖細手臂。
“沒有。”因着與蘇母的談話,蘇清便一直沒怎麽吃。
夏香一手握着小碗盛了些肉湯,另一手執長筷夾了好些肉片魚丸之類捧至蘇女官面前說:“請用。”
蘇清沒想到小宮人會自己在藏書閣搭建小廚房,執筷嘗了下,味道确實很好。
“這是溫姑娘讓人送來的,說是冬天喝湯特別暖身子。”
小宮人自己也盛了小碗坐在一側。
“嗯,确實很暖和。”
直至小宮人收拾碗筷,也沒問為何會提前回宮。
夜間蘇清捧着厚重的書回房時,小宮人卻忽然開口說:“蘇女官您不高興麽?”
蘇清猶豫的望着小宮人應:“為什麽這麽問?”
藏書閣通往後院并不相連,露天的院子隔開兩處,小宮人手裏提着燈籠踩着積雪走近過來說:“因為您的眉頭緊皺一直沒有松開過。”
寒風吹得燈籠晃悠的厲害,小宮人眼眸卻仍舊是明亮的很,曾經蘇清也曾見過這般明亮動人的眼。
那時自己眼眸也是如此盛滿光亮,也曾嘆若為男子此生定不甘就此平庸。
“我只是有些累了。”蘇清移開視線,望着那落在雪地裏模糊不清的暗影。
若是順從母親兄長的安排,自己會好過一些麽?
順從,那自己還是自己嗎?
蘇清輕嘆了聲說:“夜深了,你回房睡吧。”
兩人一前一後的步入後院長廊,蘇清推開門入內,擡手便要關上門時,小宮人支支吾吾的立在門外說:“您房間沒有設炭盆,我給您弄吧?”
“藏書閣炭火供量有限,還是省着點用吧。”蘇清想起母親的話,更是不願接受蘇家額外的照顧。
夏香見蘇女官要關門忙出聲:“溫姑娘讓內司給了好多炭,我給您設一盆這般暖和些睡着也舒服。”
蘇清微愣神,可小宮人自然開始生火。
大雪夜要先燒一處炭起明火去煙,待猩紅的光亮起時,小宮人忙将炭架起來,小心翼翼的扇着扇子,神情比她摘抄書籍時還要認真。
待炭盆裏燒的旺起來,小宮人方才松了口氣,擡手将窗臺輕開一處小角側身說:“好了。”
蘇清抿緊唇,不由得有些羞愧,這般年歲還要一個孩子來照料自己。
“那夏香不打擾蘇女官歇息了。”小宮人行禮,而後提起小燈籠起身轉身走出門,擡手拉着門,眼眸微閃的看着,“您早些歇息,別累着了。”
待門合上,蘇清方才意識到小宮人這般忙活是因為自己方才說累的緣故,不禁啞然失笑。
此累乃心累,小宮人莫不是因為自己舟車勞頓而覺得累?
蘇清視線落在那處炭盆,指間隐約有些回暖,連同心口處好似也不覺得那本寒冷。
風雪越下越大,待臨近上元節時方才停歇,可數月的積雪壓垮不少竹節枝幹,朝天殿內趙瑤難得有興致提筆為此作圖。
長形書桌擺放着案卷,趙瑤一手執筆沾墨落入畫券,枯枝節杆由濃墨起筆。
本是極興之作,卻未曾顧忌那盤在一處的小貓兒,因着都是毛絨絨的一團。
趙瑤停筆時才發現有些不對勁,只見那蓬松的毛發之間有一雙小耳朵微微顫動。
因着方便看話本,小貓兒筆直的趴在書桌一角,兩只粉嫩的後爪并排向後趴着,而毛絨絨的小腦袋則由兩只前爪枕着,姿勢模樣乖巧的很。
唯有那小尾巴晃悠的厲害,尾端的毛發沾染墨跡,甩的毛發染上飛濺的墨汁卻還完全不自知。
趙瑤眉頭輕挑的看着小花貓,唇角上揚的擡手輕按住小尾巴出聲:“別亂動。”
“喵?”小奶貓翻轉過身,不解的探頭望着。
待溫如言看見那墨點時,才發現自己變成這鬼樣子。
“喵嗚!”小奶貓翻轉爬了起來,笨頭笨腦的追着小尾巴,團團轉了好幾圈。
趙瑤忍俊不禁的擡手按住小腦袋出聲:“真傻,你不暈嗎?”
小奶貓琉璃色的眼眸滿是委屈的看着趙瑤,随即擡起沾上墨跡的肉爪輕拍了下趙瑤的手。
這原本一幅冬竹雪景,硬是變成小貓踏雪景,趙瑤不得不用手臂圈住毛絨絨的小貓兒,一手輕托起肉嘟嘟的一團安撫:“別鬧,我給你洗洗。”
“喵!”小奶貓不情願的叫喚,趙瑤指腹揉捏柔軟的肉爪,任由她軟乎乎的叫喚,轉身邁步走向裏間。
原本蓬松的一團沾了水,一下成了掌心便能捧住的一小只。
趙瑤指腹輕揉雪白的毛發,一手揉捏小耳朵出聲:“這冬日你好像沒長什麽肉。”
小奶貓乖巧的躲在木盆裏軟軟的叫喚:“喵。”
好冷啊……
好不容易才洗完,趙瑤用薄毯裹住小奶貓出了裏間坐在矮榻裏擦洗毛發。
“喵嗚。”小奶貓很是安分的窩在懷裏,因着薄毯的包裹顯得像個小嬰兒。
趙瑤指腹捏了捏肉嘟嘟的臉蛋說:“你聽話的時候真可愛。”
溫如言眼神複雜的望着趙瑤,可臉還被她捏在手裏,只能勉強保持微笑。
要不是看咱兩交情,我一定狠狠的咬你一口!
待小奶貓的毛發幹透,趙瑤方才松開手。
一旁的炭盆燒的正旺,小奶貓直奔過去,甚至扒拉一張小毯子趴在一旁。
雪白的小奶貓,聚精會神的望着炭盆,那琥珀色的眼眸亮着光,好似貪暖的很。
趙瑤想起上回她尾巴被燒的事,便上前擡手摟住小奶貓出聲:“你可別又燒着尾巴了。”
“喵!”你不要小瞧人!
小奶貓探着肉爪試圖推開趙瑤,然而兩方差距懸殊,根本由不得溫如言拒絕,最終也只有躺平由着趙瑤欺壓。
冬日裏趙瑤體寒的緣故,四肢冰涼的吓人,小奶貓就成了趙瑤的獨家暖手寶。
随走随竄,自帶保溫功能,堪稱節能新科技。
午後趙瑤偷懶窩在床榻,溫如言本想從手臂下鑽出來,可卻被死死的扣住,完全沒有逃生的機會。
無奈只能被迫午睡,待傍晚時溫如言吃了藥才逃脫趙瑤的魔爪。
趙瑤略微困頓的探手下意識探了探身側,忽地落了空,心間不由得一驚,忙睜開眼來,。
眼前一片黑暗,随即移開視線,便見那微弱的光亮,而她坐在窗旁案桌旁看話本,懸着的心這才放下。
冬日裏天黑的太早,許是怕打擾自己歇息,所以溫如言只點了一盞小燈。
“你怎麽不喚醒我?”趙瑤坐起身出聲。
溫如言聽見聲手捧着燈盞走近過來應:“我喊了你好幾聲,你都不應聲呢。”
趙瑤沉沉的望着殿內唯一的光亮,擡手輕觸溫如言溫熱臉頰方才安心的低聲道:“這藥湯太容易讓人昏睡了。”
“昏睡?”溫如言擡手握住趙瑤的手,眉頭微皺的說,“你怎麽還出冷汗?”
“我方才沒在身旁摸到你,所以才驚出來冷汗。”趙瑤略微不自然的應。
溫如言擦拭趙瑤掌心的冷汗出聲:“我又不會跑,你這是自己吓自己啊。”
趙瑤微抿緊唇不語,只是有些羞紅了臉。
“要不你去洗洗,反正還沒到用膳的時辰。”
“好。”
待殿內大亮,趙瑤邁步去裏間沐浴,剛解下衣裳入水時,沒成想她跟着進來。
溫如言沒想到會看到這般直白的場面紅着臉應:“你都沒備衣裳,我給你拿進來。”
趙瑤偏頭看着愣在一側的人淺笑道:“你為什麽不敢看我?”
“我有什麽不敢看的?”溫如言最是受不得激,特意湊近過來。
這裏間水霧缭繞,其間微微波光照的光亮像是被暈染一般,趙瑤挽起長發很是坦然由着溫如言打量,如墨般沉靜的眼眸滿是柔情迎上溫如言說:“我好看麽?”
臭不要臉的女流氓!
溫如言紅着臉望向趙瑤那如白玉般的肌膚應:“還行吧。”
趙瑤指間輕彈了幾滴水過來,溫如言擡手擦了擦臉不解的問:“你幹嘛?”
“你在撒謊。”
“我撒什麽謊了?”
可是趙瑤卻不回話了,只自顧自的手持長巾擦拭,面上也沒了先前的歡喜。
溫如言本想離開,可瞅着她這臭表情,又捉摸方才的話,心想難不成沒誇她好看,所以不高興了?
那問題來了,走還是不走呢?
好一會也沒聽見腳步聲,趙瑤正欲偏頭時,咕咚的水聲随之響起。
趙瑤不解的望着湊近的人:“你不是洗過了麽?”
“我陪你再洗一次。”溫如言讨好的挨近過來。
難得這麽溫柔一次,可趙瑤卻擡手擋住溫如言的臉問:“我又不是孩童,何必需要你陪?”
果然是生氣了。
早知道還不如誇她好看,真是後悔!
溫如言嘟着嘴湊近過來親了下趙瑤唇角應:“你就是傾城傾國的大美人,我剛才是開玩笑,別生氣哈。”
話音未落,趙瑤指腹捏住溫如言的鼻頭說:“又撒謊?”
哎呦,我這張飽受摧殘的老臉。
“你輕點啊。”溫如言向後躲避,擡手揉了揉鼻子,心想早知道還不如不哄了!
兩人莫名安靜下來,溫如言覺得有些尴尬,便打算轉身離開。
可還沒上岸卻被攬住,趙瑤低頭蹭了蹭側臉悶悶的出聲:“你這就不哄了麽?”
趙瑤的手臂像麻繩一般,溫如言完全沒有任何反抗餘地,只能偏頭應:“你要是又說我撒謊,不會突然要咬我吧?”
這位置要是以趙瑤的力道,那估計一不小心就得血灑當場了。
朝天殿的宮人本來就靠自己的視線莫名奇怪的,這要是死在浴池,那可真是八張嘴都說不清楚了。
“你不撒謊,我為什麽要咬你?”趙瑤拉着溫如言的手,偏頭輕啄耳後,似是輕聲呢喃的姿勢擁着溫如言。
溫如言只覺得癢的很,偏頭忍着笑,心想這別扭的人啊,可真是自己拐着彎折騰自己。
“我是真心誠意的誇你好看,先前那是故意逗你玩呢?”
“逗我玩?”趙瑤指間輕把玩溫如言的手,略微遲疑的看着,俯身低聲道,“那我也來跟你玩會。”
這話說的溫如言小心肝莫名一顫,下意識想掙脫時,可雙手已被趙瑤束縛住。
唉,早知道就不跟她玩了!
作者有話要說:首先感謝今天也有24個可愛讀者默默點着收藏支持鼓勵~~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