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盛夏時節的午後日光尤其毒辣,尤其是對于怕熱的溫如言來說,真真是熱到昏厥。
偏偏趙瑤因朝務繁忙而取消去避暑行宮,每日裏都埋在奏折,早朝結束之後還要與政務閣大臣們商議政務,每每深夜都不曾歇息。
溫如言正愁着讓趙瑤夜裏安分些,沒想到因為白日裏政務繁忙,每每至黎明前幾個時辰才能入睡,因此反倒夢游的次數卻少了。
因茌國大将軍率三百将士入都城比試,朝堂局勢頗有些奇怪。
“陛下,微臣認為該從禁衛軍挑三百精兵,這回定然不能被小瞧。”兵部尚書趙榮上前道。
因着張尤謀的提點,趙榮這兵部尚書當的職位倒也算稱職。
只是宋清可見不得趙榮威風,此時茌國大将軍入都城明面是為比試武力,實則亦有與宋清暗中謀劃的心思。
南國多金銀鐵礦,地形較為崎岖多兇險境地,而茌國卻是平原之地,适宜作農田耕種,自是不用與鄰國動武争地,因此當初宋清都沒想跟茌國勾搭,只是與西北國有過來來往。
誰曾想西北國竟然被女帝給收拾的服服帖帖,宋清一時心灰意冷,近年聽到茌國邊境有動靜,這才又心生邪念。
現如今太傅一職,已經被政務閣架空,宋清受不得這憋屈。
“陛下,臣認為茌國既然是以增進兩國友好往來而來比試,那便應當盡地主之誼,怎能如莽夫一般待客?”宋清還不忘趁機暗諷一番。
趙榮心直口快之人哪能受的住這憋氣的事,正欲出聲回怼,卻見張尤謀搖頭示意,只好沉默。
趙瑤指腹輕轉玉石戒指,眼眸打量群臣出聲:“宋愛卿言之有理,那便讓謝敏從慎刑司挑女兵比試如何?”
這話一出,群臣紛紛驚訝不已,宋清心想這謝敏手底下可都是江湖人士,到時豈不更難對付,再次上前道:“陛下,微臣認為既然是比試,那自然是男子之間的事,這嬌弱女子如何能上的了場?”
吏部尚書宋朗卻在此時眉頭緊皺,而還看不清局勢的戶部尚書顧峰還跟着附和:“陛下,微臣認為宋太傅言之有理,茌國此次派來的三百将士想來應當是都是能人,若是派女子反而會被茌國将士小瞧,實為不妥。”
溫如言看着這兩小人,真心覺得有問題,別人都借比試帶兵來挑釁,居然還挑三揀四嫌棄自己人,明明先前趙榮的提議就很不錯。
這不是膽子有坑,那就是心裏有鬼。
簡單的一件事,硬是來回談了半個時辰,溫如言終于明白趙瑤為什麽會對男子沒有想法。
朝堂上的官員們男尊女卑實在太過根深蒂固,趙瑤的心性又那麽高,怎麽可能會喜歡這群自視甚高的人。
難怪當年太上皇斬殺盡趙氏皇族血脈,否則稍不留神就有可能會被這群官員們給逼得退位不可。
本來的早膳直接變成午膳,溫如言盛着肉湯遞于趙瑤念叨:“你真打算讓慎刑司的女兵去跟茌國将士比試啊?”
趙瑤接過小碗應:“嗯。”
“可是女生跟男生體力相差甚遠,這要是輸了,南國百姓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們啊。”
當初溫如言在宮外便聽到南國對于女子的苛刻,就算是路邊乞丐竟然都能看不起身為南國女帝的趙瑤,這種性別歧視簡直能殺人于無形。
“還沒比你怎麽就想着會輸呢?”趙瑤手握木勺輕盛着肉湯小口的喝。
溫如言見趙瑤如此淡定,反倒有些摸不清狀況說:“茌國肯定挑來的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女兵跟男兵本就體力差距懸殊,兩者若是進行力量形式的比賽,這不太公平。”
如果考試答題什麽的,男女智商那都是差不多的。可單純按體力比賽來比,女生跟男生來比,那肯定只有被按着打的份。
“公平?”趙瑤執筷将瓷盤中軟糯的炖肉分成小塊,而後拿起小碟盛了小份放在她面前,“你當這世上真有公平麽?”
溫如言吃着小塊的肉應:“當然有的。”
趙瑤一笑而過問:“那為何會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那是富貴人家寧願浪費糧食,也不肯贈予貧苦百姓。”
“糧食既然是富貴人家的,那怎麽處置自然也是由富貴人家安排,你又能拿他們怎麽辦?”
溫如言看着趙瑤應:“我雖然不能怎麽辦,可你是皇帝不就可以下令讓那些富貴人家将吃不完的糧食贈予百姓嗎?”
“我可以這麽做,不過那就違背你先前說的公平。”
“什麽?”溫如言覺得自己有種被趙瑤繞進去的感覺。
趙瑤抿了口茶水應:“你以為富貴人家為什麽會聽從我的調令?”
“當然是因為你是南國女帝啊。”
“你說的沒錯,我是皇帝,而富貴人家則是臣民,他們只能服從,可二者之間便已經沒有你所說的公平。”趙瑤捧着茶盞,眼眸凝視還有些茫然的溫如言,“現在你還相信世上還有公平嗎?”
溫如言一時竟有些說不出話來,想了好一會才說:“我相信,只不過你說的有道理,公平它需要大家都平等的情況下才能有。”
封建社會人與人之間分為無數階級,甚至還有連人都算不上的奴隸,自然是沒有公平而言。
趙瑤吃了小塊的炖肉,只覺得有些膩的很,便又端起茶盞抿了口方才應話:“我讓女兵同茌國将士比拼,不就給她們争取平等的機會?”
“可是這場不對等的體能比試,也太殘忍了。”
“殘忍?”趙瑤并未順着話,而是轉而問,“那你覺得女子終身為父而生,為夫而活,為子而死就不殘忍嗎?”
溫如言沒有應話,因為趙瑤的話并沒有錯,多少女子一生被無形的鐵鏈牢牢束縛,至死也不曾解脫。
“你說的有道理,對于她們而言這有可能是最好的選擇。”溫如言伸手夾了些青菜,随即就着米飯塞進嘴裏。
難得見她這般順從,趙瑤還有些不太适應,視線幾番打量道:“如果你想給她們公平,就必須讓她們血淋淋的面對殘忍,這樣她們才能離公平更近一步。”
溫如言被看的別扭應:“我知道,你幹嘛這麽看着我?”
“我怕你置氣,畢竟這都是外人的事,沒必要鬧得你跟我生分。”趙瑤滿是柔情的望着溫如言說。
“你太小看我,我有這麽壞脾氣嗎?”溫如言憤憤不平的夾了一大塊肉放至趙瑤的碗碟念道。
明明平日裏趙瑤才是最惹人生氣的人。
趙瑤執筷将炖肉分成小塊輕聲說:“你不壞,就是不太乖,有時比小貓兒還要鬧騰,不過只要是你,我都喜歡的很。”
溫如言被說的老臉一紅,趙瑤最近越來越粘人了。
“你吃飯就好好吃飯,不準這麽奇怪的看着我。”
“奇怪?”趙瑤看着那耳垂都紅透的人,唇角微微上揚的笑而不語。
夏日傍晚時餘熱未消反而更添幾分悶熱,待張尤謀乘轎回張府,途徑一處酒樓見有不少茌國将士入內吃酒,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顧蘭見張尤謀的轎子入前院,便從躺椅裏坐了起來,邁步迎上前。
兩人一同去主殿裏間,顧蘭擡手握着手絹擦了擦張尤謀側臉說:“這天一日比一日,我讓人備了藥湯,你且先去洗洗。”
“好。”張尤謀正思量着事,極為木納的随着入裏間。
顧蘭讓丫鬟退下,又關上門,轉身見人發呆似的站在浴桶旁,心道真是個書呆子。
張尤謀想着早朝宋顧兩人的話,便有些存了疑,心中不由得猜測是否有不對勁之處,沒成想身前忽地涼了些,下意識防備回了神。
“蘭兒你……”張尤謀靠着浴桶,看着自己外官袍不知何時已被褪下,裏衣微敞開,而衣帶則被拽在顧蘭指間。
“我看你是想出神,所以就只好幫你了。”顧蘭眼眸滿是笑意的看着紅着臉的人,不由得心軟微微迎上前,輕攬住這過于纖瘦的人,“你啊,方才想什麽事呢?”
張尤謀進退不得,紅着臉低低的應:“沒、沒想什麽。”
這裏間水霧缭繞,張尤謀低頭望着依偎在懷裏的人,竟有些心熱的緊,久不見她松開手,嗓子微啞的出聲:“蘭兒水該涼了。”
“就知道你是個呆子。”顧蘭眼眸哀怨的看了眼不懂風情的木頭,微微踮起腳輕啄唇,方才松開手。
張尤謀呆呆的望着,心跳的反而更快了,可見着一心整理衣裳的顧蘭,又只好邁步窩在浴桶。
顧蘭伸手挽起散落耳旁的碎發,臉頰還有些紅暈,不知是被水霧熏的還是因為方才過于主動親昵。
待兩人從裏間出來,丫鬟在亭內備上菜肴,張尤謀低頭吃着顧蘭安排的菜。
明月當空時,張尤謀同顧蘭在亭內納涼,夜風帶着些許悶熱并不涼快,顧蘭手執圓面扇倚靠着欄給一旁批閱奏折的張尤謀扇風。
“陛下當真要讓女兵去與英勇善戰的茌國将士比拼麽?”顧蘭側身而近詢問。
張尤謀微停筆應:“嗯,而且已經下令放榜昭告南國百姓。”
顧蘭想了想問:“那比試有那些呢?”
“這回比試較為繁雜,從赤手空拳比武,再到騎馬射箭常見競賽,聽聞還有百家兵器利刃之比拼,最終以總比分決兩國勝負。”
“我怎麽覺得陛下的心思有點深不可測呢。”
顧蘭柳眉輕挑,便自有一番風情。
張尤謀微停筆偏頭看向顧蘭,本是想應話,可見她身側的皎皎月光時,忽地忘了應答。
不同于張尤謀,顧蘭生的一張清柔如水的樣貌,當初見時張尤謀便覺得這女子真是柔媚到骨子裏的人。
大抵是月光過于皎潔動人,張尤謀癡癡的望着竟舍不得移開視線。
顧蘭見此靠近過來,指間握着手絹輕抛向張尤謀面前笑道:“你又發什麽呆呢?”
“蘭兒,你現如今越發好看了。”張尤謀手裏捧着手絹未曾多想說出心聲。
“你現如今才反應過來,未免也太呆了。”顧蘭含情脈脈的看着臉頰緋紅的人,伸展手臂攬住呆子輕啄那唇。
張尤謀反應過來擡手撓了撓後腦,害羞的移開視線應:“蘭兒,我還有公務沒批閱呢。”
顧蘭念及這人臉皮薄,便沒有多調戲,只安靜坐在一側說:“我看你這些奏折,怎麽不交由左右侍郎幫忙處理些呢?”
“侍郎都是宋家子弟,我不太放心他們,所以只能自己多顧着些。”張尤謀提筆沾墨應。
“那個張文我看就不錯,你偏要留給趙榮,眼下自己身旁沒個親信人,這不是苦自己了麽?”顧蘭既埋怨她過于固執又心疼她每每熬至深夜。
張尤謀展開奏折應:“這回科舉的人,吏部尚書宋朗都安排調任至旁的部門,我也是無人可用啊。”
顧蘭擡手輕扇着風思量道:“宋朗這個人心思缜密行事又低調,确實不太好對付,宋清與之對比可真是小螞蚱了。”
“小螞蚱?”張尤謀聽着這說法,不禁想起宋清在朝堂的所作所為忍着笑問,“為何他是小螞蚱?”
“你難道沒聽說過秋後的螞蚱蹦達不了幾天嗎?”顧蘭淺笑的應。
張尤謀見着顧蘭莞爾一笑,臉頰不禁又發燙的緊,低低看着奏折,生怕又惹得她拿自己打趣。
這方亭院兩人含情脈脈,朝天殿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小奶貓趴在案桌旁,趙瑤好一會沒聽見聲響,才發現她好似睡着了。
窗外蟬鳴聲嘈雜的很,趙瑤合上奏折,邁步走近伸展手臂輕扶住埋在奏折上的小奶貓。
許是因為太熱,小奶貓比冬日裏還要熱,趙瑤擡手揉了揉小腦袋,将她放在床榻。
簡單洗漱過後,趙瑤随即躺下,小奶貓蜷縮着窩在枕旁,兩只肉爪捧着柔軟的尾巴不肯松開。
趙瑤側身望着這小小的一團,指腹力道極輕的捏了捏軟綿的肉爪,小奶貓絲毫沒有任何反應。
一夜至天明時,溫如言緩緩醒來,才發覺自己正趴在趙瑤的側臉,不禁有些尴尬。
平日裏自己都這麽怪異的睡姿嗎?
待從趙瑤臉頰小心翼翼的滑下來,小奶貓探着腦袋看了看窗外的光亮,猶豫的擡起爪子輕點了點趙瑤的臉。
趙瑤眉頭微皺的擡手捏住肉爪出聲:“你今日醒的可真早。”
“喵。”
小奶貓湊近過來,趙瑤睜開眼便看見放大的一張肉嘟嘟的臉蛋,眼眸含笑的擡手捧住肉嘟嘟的臉頰說:“你想做什麽?”
“喵嗚。”溫如言真的沒想幹什麽,只是因為自己的爪子被抓住,所以才沒法動彈而已。
這下不僅爪子沒弄出來,臉還被摧殘,溫如言心塞的看着趙瑤叫喚了好幾聲。
趙瑤手臂輕輕的攬住軟乎乎的一團,臉頰蹭了蹭柔軟的毛發低聲道:“你怎麽這麽軟啊。”
額……
我該怎麽回答呢?
溫如言試圖掙紮,不過并沒有什麽效果,只能等着趙瑤自己松開魔爪。
幸好因為今日有早朝,溫如言這才得以逃脫魔爪。
早間的皇宮還有些涼快,只不過朝堂政務卻是十分的麻煩。
天氣悶熱的緣故,溫如言比平日裏更要懶散,厚厚的官袍真是非要捂出疹子來不可。
越想越覺得有些癢,溫如言一手研墨,另一手則撓着後頸。
趙瑤本只是在聽大臣們議論朝政,可沒想到卻瞥見一側溫如言那頸間大片的紅疹子,見她越撓便紅的越厲害,下意識出聲:“別撓了。”
正在同蘇好争論的宋清忽地安靜了下來,張尤謀還以為女帝是心生不悅,可見女帝只是看着溫學士,便當做沒看見。
難得殿內忽地安靜,趙瑤當即意識到不對勁,神情并未變幻的出聲:“朕有些累了,今日便到這吧。”
“是。”幾位政務閣大臣随即退出偏殿。
溫如言還有些納悶今天怎麽這麽快就抄完了。
沒想到趙瑤走近過來,擡手輕觸後頸眉間微皺的說:“你這都撓破皮了。”
“破皮?”溫如言從袖間拿出小手柄銅鏡照了照,方才看見大片紅疹子,“難怪我總覺得特別癢。”
趙瑤握住那又要抓的手,牽着她入偏殿裏側出聲:“我給你抹些藥,這般就不癢了。”
溫如言見裏間沒有宮人,便伸手解着衣帶,将笨重的官袍解下。
等趙瑤拿着藥膏轉身過來時,便見着她只剩單衣懶散的揮着圓面扇窩在竹榻。
趙瑤緩緩走近,只見她伸手從衣擺撓了撓,清秀眉頭微皺的嘟囔:“這後背不會都長了吧。”
“我來看看。”趙瑤側身坐下,指腹輕掀開一角,便見本如白玉的肌膚生出不少紅疹子,眉頭跟着緊皺應,“嗯。”
溫如言也不忸怩扒拉衣裳趴在竹榻念道:“這天氣也太熱了。”
趙瑤望着半遮半掩的人,喉間不由得幹澀的緊,指腹沾着微涼的藥膏輕輕塗抹。
視線卻總是禁不住往別處看,近日來政務繁忙,便有些冷落她。
不知不覺掌心移了位置,溫如言按住手應:“你不要以為咱兩的交情就可以混水摸魚啊。”
“我們的交情難道不可以麽?”趙瑤淺笑的看着,雖然并未想真的同她在白日裏親昵,不過還是忍不住戲弄幾句。
溫如言輕哼了聲應:“我才不白給你。”
趙瑤順勢側身躺下,指腹撩開她臉頰的細發,探近輕啄那抿緊的柔唇說:“我們之間難道還分什麽彼此?”
“你啊,心裏有事瞞着我。”溫如言輕咬了下探近過來的臉。
這過于突然的話,讓趙瑤有些抽手不及,眼眸微閃的看着溫如言問:“我有什麽事瞞你不可?”
溫如言擡手扯着衣裳輕系緊衣帶應:“那你跟跟我說說你母親的事,好嗎?”
“我已經記不得多少母親的事了。”
“那你就說記得的。”溫如言伸手攬住趙瑤,不想讓她就這麽躲開話題。
趙瑤遲疑的看着溫如言說:“你為什麽突然想知道我母親的事?”
如果直說是因為趙瑤的夢游,估計不太可能,溫如言只能拐彎抹角的解釋:“我聽說你母親當年是南國美人,所以就想聽聽她的事。”
“母親長的确實好看,可是我已經記不得她的樣貌,你叫我如何描述給你呢?”趙瑤并不想再回憶那些殘缺的過去,現在的自己只要好好把握住眼前的人,那就足夠了。
“那你經常跟你母親做什麽呢?”
溫如言想要把話題引到秋千有關的事上,可是趙瑤卻只是悶悶的應:“大多是讀書識字學畫,再或者便是騎馬射箭旁的沒有了。”
“你們都不放松一下的嗎?”溫如言擡手輕撫上趙瑤微皺的眉頭,已然有些感覺她在隐忍情緒。
趙瑤眼眸直直望着溫如言說:“你究竟想要知道什麽?”
這眼神不同平日裏的信賴,滿是懷疑和防備的目光,讓溫如言不由得停頓了下動作。
現如今已身居帝王之位的趙瑤,還有什麽值得顧忌的呢?
“我想知道你的心。”溫如言擡手蒙住趙瑤的眼睛,靠近過來輕啄那發涼的薄唇,“你能告訴我,你在心裏有什麽嗎?”
“我的心裏只有你。”趙瑤抿緊薄唇低低的應。
溫如言沒想到會聽到這麽肉麻的話,臉頰微紅的看着趙瑤應:“那你就告訴我幼年你都經歷了些什麽,好嗎?”
從前沒有認真多想,以至于溫如言忽略許多的細節,例如趙瑤為什麽害怕水,為什麽厭惡頸間佩戴鏈條,甚至會夢游症。
趙瑤擡手握住溫如言的手小心翼翼的放在唇上,輕啄了幾下掌心,神情極為平靜的說:“抱歉,過去的我都忘了。”
溫如言看着明明近在咫尺,卻又像隔的很遠的趙瑤出聲:“你不願意對嗎?”
兩人相處這麽多年,趙瑤的記憶力一直都是極好,除非特意忽略,那至少會有一些印象。
“那你喜歡秋千嗎?”溫如言猶豫的問出聲。
趙瑤卻覺得猶如冬夜一般渾身冰冷的發顫,她是發現自己的舊疾了麽?
思量萬千的趙瑤擡手捧住溫如言肩沉聲問:“你都知道些什麽?”
這力道重的讓溫如言疼得緊皺眉頭,忽然之間趙瑤沒了先前的沉靜,而是陷入一種狂躁的邊緣。
果然趙瑤是故意對自己隐瞞她的病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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