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待雨水淅淅瀝瀝下至清明節時,女帝需在皇祠沐浴齋戒三日。
這三日裏的用膳都是些冷的食物,因着溫如言生理期所以趙瑤便沒讓她随行。
好不容易被溫如言喂食長了些肉,這幾日不見又瘦回去了。
白日裏溫如言嘆了聲說:“我看還是炖湯還是得備上,否則你這就只剩一把骨頭了。”
趙瑤想起少女讓自己吃數月豬蹄炖黃豆,不禁有些頭疼。
溫如言倒着茶水看向一疊奏折說:“這回科考選了不少官員,怎麽還有這麽多奏折啊?”
“那些新進官員需要從地方州縣知府歷練,這些事不能貿然交之他們處理。”趙瑤接過少女遞來的茶水淺飲,“所以目前暫設以五人的政務閣,以宋太師和吏部尚書宋清以及兵部尚書張尤謀為主,其餘二人便是此次新科狀元蘇好以及榜眼顧峰。”
少女自顧自又倒了杯茶水抿了小口應:“宋家占了兩個,你不怕政務閣變成一言堂?”
趙瑤掌心捧着茶盞搖頭說:“政務閣若是沒有宋家,恐怕不少朝務辦不了。”
“這可真是難辦。”溫如言上回參加壽宴便切切實實的感受到宋家在朝堂勢力幾乎是一人之下,這要是稍微不注意,恐怕很容易篡位。
“由政務閣頒布的政令可直達六部,從某種程度算是架空太師職位,因此我并未讓齊家和其他世家參與其中,為的就是防止權力勾結。”
少女熟練的挽起衣袖,露出白皙小截手臂,小心翼翼的研墨說:“你這招是在分化他們,對吧?”
趙瑤視線落在少女側臉,褪去厚重冬衣,這輕薄群裳襯得少女身姿婀娜多姿,薄唇不由得抿緊幾分,視線看向窗外嫩綠荷葉:“算是吧。”
溫如言将硯臺放至趙瑤面前,而後自己坐在對面練字。
從前歪歪扭扭的字,現如今寫的也是有模有樣。
“我覺得肯定沒有人認的出來這是兩個人的字。”溫如言将自己剛寫好的字與臨摹趙瑤的字作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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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趙瑤的性格相做對比,她的字不僅行筆流暢,而且不似尋常女子溫婉反而極為淩厲,頗有些氣勢如虹。
大抵真應了那句,字如其人。
趙瑤側頭看向少女寫的字,兩張雖大體相同,不過其間還是有幾分破綻,可見着少女自信滿滿的模樣又不忍戳破她的歡喜只得應:“嗯。”
這過于溫婉動人的目光,讓溫如言有些受不住,只低頭換紙,心想不過趙瑤有時還是很溫柔的。
初夏時節,日漸暖和,朝廷卻掀出一件貪污案。
早朝溫如言望着一大批摘了烏紗帽的官員困惑的問:“蘇女官,這些人犯了什麽事?”
“早前陛下重新銀錢規制,并且限制日期讓百姓早些換銀,現如今派人清點核查時卻發現大批官員有數額巨大的銀兩來歷無法說明。”蘇清眉頭微皺的解釋。
“這些官員大多在四品之下,未免也太巧合了。”溫如言看着其中還有不少是宋家的狗腿們,很難不懷疑是趙瑤早就想敲打他們。
待早朝結束時,衆官員猶如虎口脫險一般出大殿。
宋太師神情極為嚴肅,一向碎嘴的刑部尚書齊安臉色也是極差。
這回抓的官員雖然都不是什麽重要人物,對于宋家來說不算什麽,可齊家本來就只是跟着喝湯,可折了不少人入獄。
一行人回宋府書房,禮部尚書宋清先耐不住出聲:“父親,這要是查出科舉一事,那兒子我豈不是……”
“閉嘴!”宋太師本就對受賄一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此次事件分明就是女帝精心策劃。
宋清臉色難看的沒再出聲,只癱坐在一旁。
吏部尚書宋朗極為冷靜道:“既然只抓四品以下的官員,興許陛下只是想懲戒一番。”
“兄長,說的對。”宋清臉色恢複幾分生機來。
宋太師端起茶盞說:“朗兒你派人探着張尤謀那一派人的動向,尤其是關于獄中審查情況。”
宋朗應道:“是。”
“父親,那我呢?”宋清積極的詢問。
“你把私受的銀錢趕緊脫手,不管用什麽法子。”
宋清臉色遲疑的看着宋太師應:“父親,那可是有上千萬兩銀子啊。”
“早前為父便讓你收斂些,沒想到你竟還變本加厲。”宋太師真是沒想到小兒會如此貪心,險些被氣死,“不管如何,你把那些銀錢趕緊給處理掉。”
“是。”
這貪污案本該由刑部管理,可因着刑部尚書齊安家中數人牽扯其中,便只得交于大理寺卿李一主審,刑部左侍郎蘇好随同協查。
這抓捕官員搜查贓款之類便是由蘇好處理,都城幾日之內鬧得世家大族人心惶惶。
蘇氏一族早前是随太上皇奪位而起的新世家,蘇家主甚至被封候位,不過對比宋齊王周四大家的風頭顯得很是低調。
“兄長,你說陛下到底是殺還是不想殺?”蘇清審閱這大批官員受賄名單眉頭微皺的詢問。
蘇好看向窗旁盆栽上的蜜蜂應:“陛下若是想殺就該在科舉之時查,這會最多就是敲打宋家收斂一點。”
“可是這些官員沒有一個宋家子弟,倒是齊家子弟抓了不少。”
“小妹你在宮裏這些年,怎麽反倒被表象給迷惑了?”蘇好倒着茶水抿了口,“宋家眼下動不得,可是齊家與宋家的關系緊密,但凡兩家有一處出事,也不可能沒有一點幹系。”
蘇清合上案卷說:“我總覺得陛下設立政務閣是想獨攬政權。”
“皇帝哪個不想獨攬政權?”蘇好長嘆了聲,“不過宋家可不是紙老虎,若是下手過了,指不定能鬧出多大的風波來。”
“說起來當初太上皇為何不對宋家下手呢?”蘇清一直想不通當初太上皇奪位時手裏有數十萬大軍,按理應該很容易除掉宋家。
蘇好擡手指着那盆栽的蜜蜂說:“太上皇就是那蜜蜂,四大世家便是花的枝條,花蜜便是百姓,當初奪位耗損南國根基,若是再折斷主要的枝條,這花哪怕一時存活可也活不過冬日,如此你可懂?”
“可現如今枝條大于花,遲早會将花根基拖垮。”
“蜜蜂以花蜜為食,自然會費盡法子讓花開的茂盛,你我為人臣便是根,當盡其責旁的只能看氣數了。”
玉清宮內趙瑤手握小剪子修剪枝條,視線望着正在給盆栽澆水的少女,唇角上揚的出聲:“只許澆半杯,再多可就不好了。”
少女認真點頭應:“放心,我不會澆死花的。”
這些盆栽極其珍貴,平日裏都是專人打點,偶爾趙瑤還會親自查看。
“你今天看起來心情好像很不錯啊。”溫如言想起早朝時的事件,便好奇的湊近過來,“這事你是不是早就計劃好了?”
趙瑤偏頭看向湊近過來的少女應:“嗯。”
少女彎着眼眉笑了笑說:“那你不趁機提拔些親信官員任職嗎?”
“這個只是其中之一。”趙瑤将剪下的枝條放在盤中,目光望着那停在花朵裏采蜜的蜜蜂,“上回核查國庫,沒成想連重修水壩的銀子都湊不齊,便只好拿他們開刀了。”
溫如言沒想到一個皇帝居然沒了錢對官員下手了……
這也太魔幻了。
“我還以為你要修理世家大族的勢力呢。”
趙瑤放下小剪子,伸手拿走少女手中的噴壺,極為耐心的澆水說:“朝堂上的事急不得,宋家先祖乃南國創立的大功臣,當初姑姑都不敢輕易動,自然是要小心行事才妥當。”
夕陽餘晖落進庭院,火紅的晚霞照的原本肌膚白皙的趙瑤較之淡漠的神情溫和許多,溫如言偏頭呆呆的望着,險些忘了正事。
“我有東西要送給你。”溫如言莫名緊張的很,極為認真的站在一旁出聲。
趙瑤不解的看着少女應:“什麽?”
少女擡着手說:“你将右手伸出來。”
從袖袋裏拿出讓張尤謀在都城裏打造的戒指,小心翼翼給趙瑤戴上。
“這是何意?”趙瑤看着這用玉石制作的戒指,顏色雖純正,可品級卻不高,想來不是宮中物品。
溫如言面紅耳赤的看着完全不懂含義的趙瑤應:“在我們那這就是名花有主的意思。”
趙瑤看着中指的戒指,視線落在少女右手問:“可你沒有。”
“我有,戒指都是一對的。”少女将戒指遞過來,随即伸展着手別扭的說,“你、給我戴上吧。”
“好。”趙瑤并不知戒指有這般含義,南國戒指多是用作裝飾亦或是代表身份高低。
趙瑤接過戒指問:“我也給你戴中指麽?”
少女臉頰染上緋紅點頭應:“嗯。”
好不容易戴上戒指,溫如言害羞的忙收回手,心想這咋整的跟結婚現場一樣。
這亭院裏到處都是盆栽,四周悄然無聲,溫如言偷瞄趙瑤的反應,心間涼了半截。
怎麽感覺趙瑤完全沒有任何反應啊?
難道她沒懂意思?
“你不喜歡?”溫如言細聲詢問。
趙瑤握着噴壺偏頭看向少女,便看見那紅潤的耳垂應:“我很喜歡。”
可是看起來好像沒有什麽喜歡的表現啊。
剛才已經耗盡溫如言的勇氣值,這下沒勇氣追問的溫如言只能旁敲側擊的碎碎念叨:“我家那邊互相喜歡的人都會送戒指的。”
“嗯。”趙瑤視線落在開的正盛的盆栽,難得一見不敢與少女對視。
夜幕落下,兩人一處用膳,溫如言看着趙瑤滿是哀怨。
從裏間沐浴出來的趙瑤,只見床榻趴着一只小奶貓,圓潤的腦袋埋在書本,小尾巴左右晃動。
趙瑤側身坐在床榻,伸手解下紗帳,而後拿起書本翻看。
好一會沒聽到趙瑤出聲,小奶貓探着爪子爬進懷裏。
“你不看了麽?”趙瑤伸手揉了揉毛絨絨的腦袋,指腹順勢捏住兩只小耳朵。
小奶貓似是鬧着玩的抱住趙瑤的手,張嘴細細咬着手背,可力道輕的很。
趙瑤眼眸含笑的由着她胡鬧,另一只手輕撫蓬松的毛發出聲:“過些時日天更熱,你要不要我幫你剪短一些?”
“喵嗚……”你個壞蛋,這麽正式的表白忽略不提,居然只想着理發?
溫如言玩累便趴在趙瑤懷裏也不理人。
許是夏日的緣故,小奶貓軟乎乎的一團抱起來竟比暖手爐還要暖和。
趙瑤指腹捏住軟綿的粉嫩爪子,正好看見蜷縮的鋒利爪子。
“看樣子是該好好修剪才是。”
“喵嗚。”小奶貓探着腦袋,琥珀色的眼眸離的極近,轉而又打算躍下。
不過還沒從懷裏躍下,便被趙瑤按在懷裏,逃脫不得的溫如言只能窩在頸間。
沐浴過後的趙瑤挽起長發露出光滑頸間,溫如言沒出息的聞了聞,心想趙瑤說不定抹了什麽香料,所以聞起來香噴噴的。
趙瑤手臂環住小小的一團,視線落在指間的戒指,耳垂還隐約發燙的厲害。
少女說這是互相喜歡的人才會送的戒指。
“喵?”溫如言沒聽見趙瑤動靜,便好奇的探着腦袋,卻見趙瑤呆呆的望着右手,分明就是在看戒指。
趙瑤聽見叫聲,便移開視線,指間梳理小奶貓的毛發出聲:“你只送過我一個人嗎?”
小奶貓窩在一旁軟軟的應:“喵。”
“那你從前喜歡的人都沒有嗎?”
溫如言哪知道趙瑤還惦記當初的玩笑話,為了怕她多想忙搖頭。
趙瑤看着忙搖頭的小奶貓,唇角上揚的笑道:“我猜也是。”
小奶貓困惑的湊近過來,趙瑤指腹捏住肉嘟嘟的臉頰說:“因為我親一下你都能臉紅,更別提我們初次親熱時,你還落紅了。”
“喵!”溫如言真心佩服趙瑤能心平氣和說出讓人面紅耳赤的話來。
沒臉待的溫如言,便想鑽進被褥,可卻被趙瑤給按住小尾巴。
趙瑤眼眸明亮的看着害羞的小奶貓說:“乖,我們好些時候沒親熱了。”
這過于灼人的目光,對于溫如言而言實在是太常見了。
尤其是在床榻之上的時候,趙瑤這種眼神十有八九是想幹壞事了。
小奶貓不敢相信的望着趙瑤取出藥丸,便想跑路可惜跑的太慢。
趙瑤将藥丸塞進小奶貓嘴裏,雙手捧住肉嘟嘟的臉頰,迫使小奶貓擡頭不得跑路,眉眼帶笑的說:“聽話,我保證會很溫柔的。”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正想出聲叫喚時,藥丸滑落進喉嚨,小奶貓眼眸睜的極大,最後生無可戀的放棄掙紮。
夏夜裏蟬鳴聲漸起,未曾關閉的窗戶隐約還能低聲彌漫聲響,不多時卻有戛然而止。
宮外守夜的牡丹羞紅着臉,便讓宮人們退遠些。
天亮破綻時,一抹朝陽落進半掩護的窗戶,翠鳥自枝頭落至窗戶,低頭正啄盆栽裏的蟲兒,卻被一聲輕嘆吓得撲閃着翅膀飛走。
趙瑤微皺眉頭醒來,只見少女正咬了一口後頸,力道可不小,不禁倒吸了口氣。
“你這是怎麽了?”趙瑤掌心輕撫少女散落的長發,指腹順勢滑至那露在被褥外的肌膚,有些貪戀不舍得移開。
少女緩緩拉開距離半探起身,兩人未着衣縷露出大半春光,趙瑤望着那紅紫的印跡時才反應過來。
“我、昨夜忘了。”
溫如言氣的都不想跟趙瑤說話,低頭看着白嫩的趙瑤,轉而對比自己像被狗啃一樣,這還不知幾日才能消。
趙瑤指腹按了按少女氣鼓鼓的臉頰出聲:“你若是咬幾下才解氣,那便随你咬。”
少女撐着手臂看着十分坦然的少女,視線悄悄偷瞄了下,壞笑的俯身細聲:“随便哪裏都可以?”
“嗯。”趙瑤莫名有些忐忑,餘光見殿內已是大亮,便猶豫的出聲,“時辰不早,你……”
話音淹沒于隐忍之中,少女埋頭窩在被褥,那齒間輕咬的力道并不重,可是卻讓趙瑤臉頰一下紅透了。
往日裏再晚陛下早該召宮人伺候,可這會卻大殿緊閉,宮人們候在外間自是不敢入內打擾。
好一會才見陛下出來,面容上仍舊是看不出什麽,可是那頸側的印跡卻是衣領遮不住的。
早朝溫如言傻笑的站在大殿外,竟覺得趙瑤那時的聲音能讓人骨頭酥軟不可。
難怪趙瑤不肯讓位,真是氣人!
蘇清尴尬的看着像是癡傻的溫如言咳嗽了聲說:“溫姑娘,莫不是發生什麽好事?”
“嗯,好事。”
昨日朝堂那般大動作,蘇清下意識以為是女帝有什麽動向忙出聲:“溫姑娘覺得陛下會如何處置此次貪污案件?”
溫如言沒想到蘇清是在提公事,忙收斂笑容一臉正經的說:“此事乃朝堂大事,恐怕還要看堂審情況。”
蘇清一看便知溫如言沒說實話,所以也沒再問。
張尤謀與李一湊巧一同入宮,各自問候幾句客套話語。
“李大人辛勞了。”
“辛苦倒算不上辛苦,只不過是為朝堂辦事罷了。”李一神情頗為疲倦,因為宋清與此案牽扯不清,若是處理不當,恐怕烏紗帽不保。
張尤謀看着李一徑直往前走,心間五味雜陳。
溫如言遠遠看見兩人總覺得有貓膩,早前就覺得張尤謀跟李一長的有些像。
早前誤以為他倆有基情,不過張尤謀是女的,而李一聽說孩子都有兩個了,那他倆之間應該是別有隐情。
可如果真有血緣關系,他們應該一個姓才對,而且感覺兩人總是特別避諱?
“蘇女官,張大人家裏還有什麽親戚?”溫如言好奇的問了句。
“張大人乃西城人士,幼年喪父喪母因病去世,家中并無親人,自小是由一個私塾先生養大。”蘇清如實彙報。
無父無母還沒有任何親戚,這在古代又沒有計劃生育的年代實屬罕見,按理七大姑八大姨總得有幾個活着。
“那李大人呢?”
蘇清早前專門為太上皇核查官員身世來歷,便多少有些記憶應:“李大人乃阜州人士,父母雙亡。”
這劇情假若兩人真有血緣關系的話,一定是背負血海深仇之類的情節。
“溫姑娘,為何對這兩人如此感興趣?”
“他倆……長的好看。”
畢竟只是猜測,還是不要胡亂說的好。
額……
蘇清覺得自己真的是不該多嘴,更加不該覺得溫如言知曉什麽女帝心思。
畢竟以女帝隐忍多年的心思,應當不會随意告知心思單純的溫如言。
“我發現你好像什麽事都很了解哎。”
“入宮十年,待的久了,自是會知曉些事。”
溫如言看着蘇清不解的問:“你既然待了這麽久,怎麽會淪落到跟我看大門啊?”
好歹兩人也算是同事,溫如言多少也知道蘇清心思細膩,而且行事謹慎小心,應當是個管理的人才。
蘇清突然覺得心口有些疼,只得耐心的解釋:“早前我曾任太上皇身旁女官,現如今才被陛下派來看大門的。”
溫如言尴尬的笑了笑,原來是太上皇身旁的人啊,這也難怪了。
畢竟趙瑤的性格極為謹慎,若是自己身旁的人,那肯定還不如重新選比較好。
待早朝結束,官員陸陸續續離開大殿,溫如言按照往常習慣先去禦膳房提早飯,順道選幾樣好吃的糕點。
溫如言熟門熟路的從禦花園穿過時卻被攬住。
“姐姐,我家小主有請。”溫如言看着這小宮女,視線落在那亭院的俏麗女子。
這不是那莊玲嗎?
“不知小主有何事?”
莊玲搖着圓面扇走上前出聲:“你就是女帝跟前的女官?”
溫如言不解的問:“小主有事?”
“聽聞女帝平日裏最喜養花喝茶,若是能讓陛下來這禦花園來一遭,這點好處還是有的。”
一袋結實的銀兩放進溫如言手裏時,溫如言低頭打開看了看,才發現居然是金子,這可是尋常宮人一輩子都拿不到的俸祿。
溫如言提着食盒走路的時候都有些飄,心想這人真的是出手闊綽啊。
趙瑤正在偏殿同政務閣商讨事務,待官員們退下,方才端起茶水抿了小口。
因着早間少女的捉弄,趙瑤眼下還有些面熱的厲害,平日裏只當她調皮,可誰曾想她竟那般大膽。
待聽見腳步聲臨近時,趙瑤回過神來,伸手輕觸發燙耳垂,佯裝翻看奏折。
少女提着食盒坐在一旁,正将碗碟一一端出來,那粉嫩的唇碎碎念叨着菜名。
因着女官官衣乃深紅,因此顯得少女膚色極白,那頸側的斑斑印跡在趙瑤面前晃悠,好似無聲控訴惡行。
趙瑤只覺得自己像是着魔了,明明少女沒有那般心思,可現如今一見着她,卻滿腦子都只想着同她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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