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正當趙瑤心中滿是困惑時,那小奶貓忽地從掌心掙脫,輕松躍至地面,動作十分靈活。
趙瑤抿緊薄唇,眼眸深沉的凝視那抱着尾巴的小奶貓。
這一身雪白的毛發突然間被燒焦幾處,溫如言看着心疼的緊。
那立在一旁不動的趙瑤也不知在想什麽,只是怔怔地望着。
“喵。”小奶貓慵懶趴在炭盆旁,毛絨絨的小尾巴微微搖晃,因着毛發過于蓬松,所以那幾處燒禿的地方便顯得格外顯眼。
趙瑤邁步走近俯身望着這不怕人還不愛理人的小奶貓,猶豫的将炭盆移向別處。
只見那軟乎乎的一團便跟了過來,好似對于自己當真不感興趣。
心中先前的欣喜一下落了空,趙瑤緩緩坐在矮榻,偏頭看向微微敞開窗外。
西北邊境風雪至少四五月才能消停,雲城距離都城日夜兼程不停歇都需要月餘。
她平日裏在皇宮都能迷路,怎麽可能會追到邊境來。
趙瑤心中思緒漸穩,稍稍偏頭看向那邁着粉嫩爪子爬上矮榻的小奶貓。
只見那小奶貓正偷吃矮桌備上的糕點,因着個頭太小,只得用前爪趴在矮桌邊沿,僅用後爪穩穩的站立。
這小貓不僅長的與她相似,就連動作神态也幾乎無異。
往日裏她吃糕點覺得口渴,便會喵喵地叫喚,讓自己給她倒茶水。
趙瑤伸手倒了杯茶水,熱霧随即彌漫,她極其怕燙,因此趙瑤習慣性的會輕吹幾下茶水。
那停下的小奶貓,睜着琥珀色的大眼怔怔地望着,嘴旁的糕點碎屑沾在蓬松的毛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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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喝?”趙瑤猶豫的試探出聲。
小奶貓緩緩移開視線,好像沒有聽懂趙瑤的話,自顧自的繼續吃糕點。
趙瑤抿緊薄唇,将茶盞放至在小奶貓面前,可直至天色漸暗,也不見小奶貓喝水。
“陛下,該用膳了。”春月停在外間輕聲喚道。
“知道了。”趙瑤起身看了眼那窩在矮桌底下的小奶貓,似是躲迷藏一般的模樣,伸手将窗戶關閉。
這府邸內人多嘴雜,若是小奶貓一時不見,恐怕難以尋到。
待趙瑤從裏屋出去,溫如言方才從矮桌底下爬了出來,埋頭咕嚕地喝着茶水。
雖然很想蹭飯,可是做貓要有骨氣!
外間的春月候在一旁布菜,趙瑤将密信用六只信鴿連夜放出,側身看了看通往裏間的長廊,珠簾微微晃動,卻不見小奶貓身影。
“你出去吧。”
“是。”春月有些許困惑不解,近段時日都是自己伺候女帝用膳,今日怎麽突然就變了。
趙瑤見春月離了外殿,用幹淨的碗碟盛滿飯菜,而後進了裏屋。
只見先前還窩在矮桌底下的小奶貓,慵懶的窩在坐墊,蜷縮成一團。
因着過密的毛發,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團雪,身姿柔軟的彎曲,小腦袋逗險些被毛發遮掩。
粉嫩的前爪搭在小腦袋旁,似是無聊的把玩小圓珠。
這小圓珠應當是珠簾的飾品,大抵是敵軍入襲時破壞掉落,雲城将士收拾府邸時未曾收拾周到,反被小奶貓給拾到。
“想吃嗎?”趙瑤特意将肉片用清水浸泡,放在小盤推至小奶貓面前。
那先前還把玩着圓珠的小奶貓,忽地愣愣地張望這方,粉嫩的鼻頭微微聳動。
好些時日沒有吃過肉的溫如言,兩眼發光的望着肉肉。
趙瑤想伸手撩開那亂成一團的毛發,可又怕吓着小奶貓。
好在小奶貓最後邁着粉嫩的小爪子踩着矮榻走近,埋頭吃着肉片,那立起來的耳朵細微的晃動。
每回她吃東西的時候,總是特別的開心,不僅耳朵會動,尾巴亂晃,有時還會搖頭晃腦的。
雖然看起來笨笨的,不過極其讨人喜歡。
趙瑤望着小奶貓搖晃的腦袋,猶豫的探手輕揉毛絨絨的一團。
真的,很像她啊。
先前還下定決心做一只有骨氣的貓,此刻溫如言滿腦子是真香。
果然肉肉要比馍馍好吃多了。
小奶貓吃飽喝足仰面躺在矮榻,趙瑤将食具端出外間讓春月收拾,特意囑咐夜間不必伺候。
趙瑤沐浴過後,身着單衣窩在床榻,那小奶貓窩在被褥裏前爪撥弄幾顆小圓珠玩耍。
夜間趙瑤合上書本,眉眼間已然有些困倦,可小奶貓卻是精神十足,琥珀色的眼眸明亮的望着滾動的小圓珠。
許是力道過大,幾顆小圓珠哐啷的從床榻掉落,清脆的響聲在裏屋響起。
小奶貓探着腦袋向床榻外張望,大半個身子向下試探,後爪顯然有些抓不住被褥,整只貓緩緩向下滑倒。
“喵!”小奶貓吓得叫出聲。
趙瑤單手拎住毛絨絨的一團安撫道:“別怕。”
突然被攬入懷裏的溫如言有些懵,怎麽突然覺得趙瑤變溫柔了?
這一定是錯覺!
平日裏若是鬧出笑話,趙瑤定然是第一個無情嘲笑的人。
小奶貓茫然的望着,沒有任何反抗,可也沒有任何異常反應。
趙瑤将小奶貓放至在枕旁,偏頭看向這過分安靜的小奶貓,心間卻越發低沉,若是她的話,才不會這般乖。
往日裏若是稍有不合意,她非得張牙舞爪的掙脫開。
一人一貓忽然的安靜下來,趙瑤伸手按實被褥縫隙,并未出聲閉眼打算好生歇息。
連夜配置藥物已是花費不少精力,若是西北國敵軍增援,恐怕雲城被攻破只是時間問題。
此戰遠比趙瑤設想的更要兇險,當初朝堂戰報可并未查清西北國會派十萬精銳兵馬分三路出戰。
現如今朝堂分不出旁的兵力,雲城總共只有三萬将士,其中還有一萬是王大将軍的軍隊。
軍隊人心不齊,就算張尤謀再有手段,恐怕也會難以調配三軍。
一夜至天明時,趙瑤只覺得耳旁吵鬧的厲害,窗戶被風吹得作響,西北邊境大風遠比都城更為強勁。
而窩在頸間的小奶貓的呼嚕聲亦是不可小瞧,趙瑤睜開眼擡手輕捧住臉側呼呼大睡的一團。
小奶貓低垂腦袋仍舊未曾醒,任由着趙瑤揉捏,難得天底下的貓都是這等奇怪的睡姿?
趙瑤掌心托着過于柔軟的小身板,将小奶貓放至在被褥,掌心細細測量,雖然個頭與她極像,可是瘦了不少。
越發蓬松的毛發遮掩住小奶貓的身形,以至于趙瑤細細打量時,又有些遲疑起來。
那半舉着的兩只前爪擋在眯成細縫的眼前,粉粉的微微展開,趙瑤指腹輕捏住富有彈性的小爪子。
“喵嗚……”小奶貓腦袋趴在枕頭,迷糊的睜開了眼。
趙瑤默默收回手,凝視那圓圓的大眼眸,琥珀色的眼眸極為明亮,趙瑤所見過的任何寶石都不及此。
僵直小身板不敢動的溫如言,慌的要命,心想趙瑤幹嘛一直盯着自己?
難道自己變成人了?
小奶貓呆愣的沒動,好一會才從被褥裏爬了出來。
毛發因着睡姿的緣故,一側軟趴趴的貼着,另一側則翹了起來。
“你不睡了麽?”平日裏她可是極貪睡的,尤其是寒冬臘月裏非得趙瑤喚醒才行。
小奶貓卻不理人,徑直躍下床榻,自顧自的躍上矮榻。
若是她這般無視自己,趙瑤早就該惱怒不悅。
可這只不過是尋常的小奶貓,趙瑤卻沒了任何情緒。
溫如言一直等着趙瑤的暴脾氣,可偏偏一直都沒聲,不禁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以前趙瑤有這麽溫柔的嗎?
認真思考人生的小奶貓窩在矮榻,眼眸一動不動的看着窗外的飄雪,安靜的很。
溫如言沒能想明白原因,不過倒是想起當初趙瑤還不知道自己是人的時候,好像是挺溫和的少女。
難道她只是惡趣味的逗自己,對于旁的小動物沒什麽興趣?
早間趙瑤将熱粥放在矮桌,伸手試圖讓那窩在矮榻角落的小奶貓出來用膳。
可那小奶貓眼神空洞的望着窗外,神情呆滞的沒有任何變化。
趙瑤将熱粥放置在一旁,聽見窗外的鼓聲,眉間微皺的起身。
城牆之上,又一批西北國将士進攻,張尤謀派新設的□□隊連續回擊。
“陛下,此處危險!”張尤謀焦急的上前。
“不必擔心。”趙瑤看向新奔跑進來的敵軍,“他們的援軍到了。”
張尤謀點頭應:“今早剛彙集三萬兵馬,聽聞昨日燒死不少感染的将士。”
趙瑤偏頭看向張尤謀手中的□□說:“這種樣式的□□,朕怎麽沒有見過?”
“此□□乃微臣親制。”張尤謀舉起□□,謹慎的取下箭支,将□□遞上解釋,“共有三枚,箭支乃月牙薄刃,沖擊力極強,百米之內可穿過人身,亦可取其項上人頭。”
“沒想到張大人竟有這般機巧設計。”趙瑤伸手娶走箭支,雙手捧住笨重的□□,試探的瞄準城池之下的敵軍。
張尤謀好奇的張望,只見那正舉着旗幟騎馬的騎兵,忽地手中旗幟傾倒,而那手臂更是慘烈的墜落。
這等快速移動的目标,就算是張尤謀也未曾能夠有把握一擊即中。
“殺傷力确實不錯。”趙瑤将□□遞給張尤謀,“不知張大人能否制九連環?”
沒成想先前還在商讨戰事,這轉眼便忽然轉了話題,張尤謀還有些懵。
直至午後黃昏之時,西北敵軍方才停止作戰,雲城易守難攻,若非糧草不足,趙瑤也不必急于拖延戰事。
州縣府邸亭院內,趙瑤手中把玩這靈巧的九連環。
一旁的小奶貓眼巴巴的望着沸騰的爐鍋。
“陛下,怎麽想起這個?”張尤謀恭敬的立在一旁。
趙瑤單手把玩這九連環,瞥了眼那望着香味濃郁的爐火發呆的小奶貓應:“只是用來打發時間罷了。”
張尤謀早就看見窩在女帝身側的小奶貓,心想這總愛亂跑的小奶貓,怎麽感覺成了女帝的小寵物。
“你還有事?”趙瑤不解的出聲。
“陛下,這小貓兒是哪裏來的?”
趙瑤擡手按住眼饞的小奶貓腦袋應:“昨日偷跑進府邸來的。”
“如果微臣沒看錯的話,它是當初微臣在運糧途中遇見的那只小奶貓。”
“運糧途中?”趙瑤偏頭看了眼正認真把玩九連環的小奶貓,“你确定?”
張尤謀忙詳細應:“當時小奶貓被凍的可憐兮兮,頸間還系着西北國狼圖騰的鎖鏈,微臣怕暴露行蹤這才一路帶着它。”
西北國善于馴養野獸,就連狼狗都能馴服用來傳遞消息,更何況是一只小奶貓。
趙瑤指腹握住那亂晃的小尾巴,瞥見埋在茶盞裏喝水的小奶貓,眼眸頓時深了幾分應:“她不可能是西北國馴養。”
“陛下,難道知道它的來歷?”張尤謀有些弄不懂女帝的心思。
“朕有些乏了。”
天底下的貓趙瑤興許認不出來,可是像她這般喝水的貓,絕對不可能有第二只。
張尤謀察覺女帝情緒有些不太對,見此便退出亭內,眼眸打量那貪玩的小奶貓,仍舊是有些不太明白。
亭內并無宮人伺候,趙瑤執筷将煮熟的魚肉放至碗碟,一手拎住小奶貓後頸,沒成想那小奶貓咬住九連環一并懸空。
木桌極為寬敞,小奶貓趴在碗碟,見着好吃的方才松了口,那臉頰旁毛絨絨的發因喝茶水還沾了不少水珠。
那日初見的小黑貓,興許就是她喬裝打扮的也不一定,畢竟她以前也做過這種事。
“你喜歡吃魚肉還是雞肉?”趙瑤兩種不同的肉放至在面前。
溫如言看着兩盤肉肉,心想小孩才做選擇,大人當然是都要!
只見毛絨絨的一團也不應聲,只是探着小腦袋先埋頭吃魚肉,而後趴在雞肉盤裏。
果然是她的一貫作風。
趙瑤随手伸手指腹捏住小耳朵,小奶貓被迫站立,後爪顫顫巍巍的支撐,極為不解的叫喚出聲:“喵嗚!”
“溫如言,你還要裝到什麽時候?”
小奶貓怔怔的望着,僵硬的轉動腦袋,不再像先前那般叫喚,可是也沒有別的反應。
早知就該帶幾顆紅香丸,趙瑤指腹戳了戳毛絨絨的小腦袋出聲:“你若是溫如言,就點一下頭。”
沒成想那毛絨絨小腦袋卻不肯擡起頭來。
溫如言心慌的要命,忙想着到底是哪裏出了差錯。
按理來說,應該沒有什麽破綻啊?
“喵嗚。”溫如言決意演戲演到底。
趙瑤見她死不悔改,還變本加厲,心間雖怒火中燒,可面上還是極為冷靜的松開手。
好,既然你想演,最好演一輩子!
突然得到解脫的溫如言,還有些莫名其妙,心想難道剛才只是趙瑤的試探?
沒來得及多想,食物的香味讓溫如言兩眼發光,頓時失去思考的動力。
夜間大風夾雜雪花在外間肆虐,州縣府邸雖然有炭盆取暖,可卻不如都城皇宮設有地暖。
趙瑤窩在床榻看書,只見那小奶貓不請自來的走近,正探着腦袋準備爬上床。
“撲通”地一聲,小奶貓落了地,委屈巴巴的仰着腦袋張望。
“你去別的地方睡?”趙瑤擡手輕彈了下毛絨絨的腦門。
小奶貓卻不肯移開,而是趴在床側,兩只前爪拉扯着被褥,顯然是不肯安分。
溫如言看着無動于衷的趙瑤,更是莫名其妙。
你明明昨天還摟着人家,今天就趕人下床,大冬天的多冷啊。
渣女!
我要投訴你!
“喵!”
趙瑤抿緊薄唇冷聲道:“你最好承認是溫如言,否則別想上床。”
“喵嗚!”小奶貓不服氣的叫喚,兩只軟綿綿的爪子拉扯住趙瑤的衣袖,完全不搭理趙瑤的問話。
這般鬧騰到子時,溫如言嗓子都快啞了,頓時生氣了,心想誰還沒個脾氣啊。
趙瑤本以為小奶貓突然的安分,是打算承認了。
沒成想小奶貓默默轉過身,頭也不回的爬上矮榻,獨自在角落蜷縮成一團,都不曾搭理一眼自己。
“你……”趙瑤撐起身看向那毛絨絨的一團,心間又氣又惱,轉而背對着躺下。
溫如言抱着尾巴本想等趙瑤來哄,結果半天沒聽到聲響,反倒是自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屋內蠟燭燃了大半,趙瑤轉過身來,被褥內仍舊冷的出奇,徑直下床走向那矮榻。
那小奶貓蜷縮成毛絨絨的一團,整只貓卷成一個圓餅,兩只前爪撒開在歪側的腦袋旁,粉嫩的鼻頭發出呼嚕嚕地聲響,顯然已經熟睡。
趙瑤伸手拎住小奶貓後頸晃了晃,沒成想小奶貓沒有任何反應,反倒是極其柔軟的任由拿捏。
将小奶貓放至被褥裏,趙瑤伸手從粉嫩的前爪裏扯出毛絨絨的尾巴,那小奶貓還不樂意的軟軟叫喚:“喵嗚……”
随後伸展前爪試圖重新尋回尾巴,趙瑤将手遞了過來,輕揉了揉敞開的fu部,那兩只前爪順勢攬住手。
原先心裏的惱怒消了大半,趙瑤指腹撥弄小奶貓軟乎乎的臉蛋,便也就随她睡了。
一夜至天明時,溫如言懶懶的醒來,窗外已是大亮,卻發現自己睡在床榻。
這難道是夢游?
不過趙瑤好像怎麽絲毫不覺得意外。
戰事拖延至三月初,趙瑤看向閣樓上的遼闊地圖,西北國敵軍久攻不下雲城,自然也是捉襟見肘。
張尤謀側靠看向城樓之下的敵軍營帳,現如今因為血疹病,西北國大将雖及時處理感染的将士,可十萬将士損傷大半。
若是雲城糧草充足,那便是拖也能拖死他們。
可現如今雲城糧食吃緊,将士們每日僅一碗粥饅頭飽腹,這般下去就怕強敵未退,軍心先散。
畢竟王大将軍留下的幾位副将受不得這般苦頭,當初雲城丢失也是因着他們貪生怕死,撺掇王大将軍丢城。
“這樣下去,咱們哥幾個恐怕是只能餓死了。”
孫副将端着只有半碗的米的粥低聲交談。
一旁的李副将喝了口粥嘆了聲道:“別提這朝堂不來人也不送糧食,咱們這麽窩囊的躲在城裏,真不是個事。”
孫副将打量一旁的王副将說:“哎,現如今王大将軍為國捐軀,本該是您接任将帥之位,誰曾想被那小子給奪了去。”
王副将掰開饅頭将視線看向正指揮隊伍的張尤謀眼露殺意道:“我們是個大老粗,女帝喜歡這樣小白臉!”
“可是王副将您在軍營中這麽多年,怎麽會比不上張尤謀那臭小子呢?”孫副将讨好的說,“現如今雲城雖然有女帝,可太上皇當年能親手屠趙氏一大族,仔細想來興許沒把這女帝放回事呢。”
李副将湊近的說:“那你的意思是說朝堂壓根不會派人也不會送糧來?”
孫副将小聲點頭道:“王哥,咱哥幾個也是出生入死的兄弟,現如今女帝讓張尤謀把咱們原先軍營的人當畜生一樣使喚,咱們怎麽能忍下這口氣?”
王副将手持大刀搭在孫副将的頸旁應:“這話不許給老子亂說,聽到沒?”
“哎,好。”孫副将被吓得臉色蒼白忙應聲。
李副将小心的移開大刀說:“王哥,您要是不喜歡,咱兩不說就是了。”
“你倆小子放聰明點,這事得從長計議,哪能亂囔囔?”王副将伸手拎住兩人衣領威脅道,“辦大事要沉的住氣!”
州縣府邸高層的閣樓,春月放下粥碗饅頭,便退下了。
小奶貓從角落偷偷爬了出來,嘴裏咬着還沒解開的九連環,伸展爪子趴在矮桌旁,便見又是清湯寡水。
這大半月夥食驟降,溫如言吃粥都要吃吐了。
偏生趙瑤很是習以為常,将饅頭掰碎泡在粥飯,而後分為兩份,一份倒在圓盤中遞至小奶貓面前出聲:“吃吧。”
“喵嗚。”小奶貓自顧自的玩着九連環,顯然是不打算吃粥。
趙瑤并未出聲安撫,手握木勺小口吃着粥飯,好一會也不見她起身。
“雲城糧食不足,一日只有這一頓,你要是不想餓死,就乖乖的吃一些。”
小奶貓仰面躺在一側,眼眸眨了眨,并未出聲,不過至少乖乖爬起來,腦袋栽在盤子裏,小口的吃着粥飯。
趙瑤擡手輕揉蓬松的毛發,将那九連環拾起出聲:“這麽簡單的東西,你居然大半個月都沒解開。”
“喵?”你什麽意思啊?
小奶貓眼神哀怨的望着,臉頰的毛發還滴落着粥水,趙瑤拿起帕巾擦拭小花臉。
“朕說的本來就是實話,你還不樂意聽?”趙瑤指腹捏住軟乎乎的臉頰,可惜小奶貓一臉不樂意,便只好松開手,省的惹她生氣。
溫如言現在還是沒能弄明白趙瑤為什麽認出自己,由于內心的挫敗感,所以死要面子的都不肯承認。
從樓下上來的張尤謀彙報軍情時,便見一只小奶貓正在埋頭解九連環,而女帝居然絲毫不覺得異常。
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難道這貓成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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