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此靈物可預測諸位公子何時功名在身,何時娶親生子,就連家中糧食收成幾何,只要你敢想沒有做不到的事!”白發老翁賣弄嘴皮賣力吹噓。
沒成想還真忽悠幾人,一男子抛了幾枚銅錢:“勞煩老先生請靈物顯靈算算咱何時能娶妻生娃。”
“這簡單啊。”白發老翁伸手一抓便将銅錢麻利收入囊中,轉而拿起龜殼算卦。
小奶貓趴在一旁張望,大大的琥珀色眼眸被這白發老翁一頓麻利的操作驚的目瞪口呆。
這手法真像是久經賭場裏老手啊。
白發老翁一陣忽悠,收了整整兩袋銅錢,待衆人各自忐忑的回家,便麻溜的提起小奶貓馬上跑路。
寒風呼嘯而過,吹得小奶貓眼睛都睜不開,只得眯着眼迎着風口吹得毛發一邊倒。
“來人啊,上好酒好菜!”小客棧內行人來去匆匆,白發老翁點了一壺好酒,小酌幾杯,長長籲氣似是舒爽的嘆,“臘月冬雪裏就得喝一杯熱酒啊。”
溫如言順理毛發沾染的白雪,見着端菜上來的小二頻頻打量的眼神,更是沒臉擡頭。
這老家夥純屬江湖騙子,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忽悠起人來,簡直就是可怕。
要說為什麽溫如言這麽熟悉,自然是因為當初自己就是這麽被忽悠的。
從地宮掉進暗河,一路水流急促,溫如言完全分不清自己被沖到那個角落。
一路上喝了半肚子的水,力氣也快耗盡,情急之下張嘴咬住垂落的魚線,沒成想卻被這白發老翁給釣了上來。
這事越想越氣,溫如言探着腦袋咬住面前的鴨腿,心想要不是被栓住,否則早就跑了!
“您的下酒菜二兩牛肉,一只燒鴨,四個肉包加上這一壺老店陳釀一共三兩。”店小二明顯是來防止吃霸王餐的。
“咳咳……”白發老翁被酒水嗆的通紅,面色頓時紅了大半,眼神慌亂的應,“就憑你這壺水酒竟然敢收三兩,想當年老夫也是吃過禦賜宴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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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小二不服氣的捋起袖子說:“大爺你一身破爛衣衫還敢吹牛吃過宴席,那咱店就百年老店,可不是任由你這白翁敢來胡吃海喝。”
白發老翁見情形不對,忙将一袋銅板扔給這店小二說:“來,你們且拿去數。”
溫如言埋頭吃着有些塞牙的鴨腿,選擇無視白發老翁吹牛皮。
想當年皇宮的禦膳房美食,自己每樣吃一口都能不帶重複,現在怎是一個慘字能形容。
這鴨肉真的有些老了,這百年老店不會也是吹牛皮的吧,溫如言艱難的咀嚼,心裏默默吐槽。
店小二得了錢財方才停歇,轉而往櫃臺那方清點。
白發老翁暗自唾罵:“狗眼看人低,活該一輩子給人跑腿!”
小奶貓吃的滿嘴都是油,最後看向肉包,兩只前爪用油紙捧住肉包,低頭張嘴吃着,動作與人幾乎無異。
“你吃的倒挺快啊。”
白發老翁擡手便捏住小奶貓肉嘟嘟的臉頰,順道拿走肉包,只留小半個肉包給小奶貓。
“喵!”小奶貓張着琥珀色眼眸表示不滿。
可這白發老翁絲毫不在意,從客棧裏出來,外頭風雪交加,僅剩一袋銀錢被白發老翁踹在懷裏徑直進了賭館。
不過一會便輸個精光,白發老翁被趕了出來。
“哪裏來的糟老頭沒錢還敢來賭!”
“滾一邊去,別耽誤爺生財。”
白發老翁鼻青臉腫的從雪地裏爬起來沒敢出聲,一旁的小奶貓被鏈條栓住頸間,不得不跟在一旁。
只見有妻女哭喊,那濫賭的男子執意拎着她們進了賭館。
“作孽啊。”一布衣老婆婆眉頭緊皺的望着,嘆了聲說,“這賭的傾家蕩産都不肯罷休,非得典當妻兒。”
“命裏本無財,千金亦散盡。”白發老翁忽地朗誦起來,一手提着鏈條看向那賭鬼嗤笑了聲。
小奶貓被迫跟上前,不滿的喚了好幾聲:“喵!”
你還好意思說別人,自己不也剛剛把錢扔進賭館了?
溫如言心中腹诽,那白發老翁瞥了眼道:“小家夥,你倒是有靈呢,還是裝靈呢?”
這突然的打量,吓得溫如言一愣,心想這老人家看起來挺瘆得慌。
待尋了一處破屋,白發老翁慵懶窩在草堆倒下,拿起一側懸挂的酒葫蘆,小口的抿了口酒。
小奶貓趴在一旁看着這四處漏風的破屋,房梁榻了大半,已然有幾處見光,大雪堆積在角落。
這樣是在現代,估計已經打上危房的标簽了。
“想當年老夫那也是叱咤風雲的人物,現如今卻落得這般地步,真是天公不作美。”白發老翁又開始酒後唠叨。
溫如言這幾個月聽的耳朵都快起繭子,來來回都只這幾句。
這白發老翁也不知是什麽來歷,只是不停向北方向行進,一路上積雪越來越厚。
待鼾聲漸起,房梁的積雪刷刷地向下掉落,原本正窩在草堆打盹的小奶貓啪嗒滿臉都是雪。
被凍的一個激靈,小奶貓一下醒神,無奈的抖落身上的積雪。
頸間的鎖鏈被拴在白發老翁手腕,平日裏就算松手,那也是拴在別處。
許是雪吓得越來越大,好幾個乞丐進了破屋,聚集在角落生起火來。
“今個雪又大了不少,聽說西北國動亂不停,估摸着是要打起來了。”
“這大雪紛飛的時日,不知打戰又得死多少人啊。”
“去年災荒動亂才消停,這自從女帝即位,南國就一直動蕩不安。”
“可不是嘛,女人當什麽皇帝,我看咱們南國将來亡在她手裏咯。”
話音未落,乞丐捂住手臂摔開那灰撲撲的一團慘叫連連:“居然敢咬我!”
“喵!”
幾個乞丐起身準備來抓,白發老翁伸展懶腰見這場面出聲:“好漢且慢!”
“你這老頭養的什麽怪物!”
白發老翁扯住呲牙裝兇的小奶貓笑了笑說:“小東西不懂事,好漢何必跟只貓動怒。”
那乞丐怒氣未消冷哼道:“我看這只貓留着也活不過冬日,倒不如摔死得了。”
溫如言一聽更氣,這些乞丐手腳齊全,分明就是好吃懶住這才淪落到這般地步,竟然還有臉說別人壞話。
“諸位好漢冷靜,貧道掐指一算,不待半柱香的時辰,此處将會有大事發生。”
“放屁!”那為首的乞丐惡狠狠的看向這方。
小奶貓還沒反應過來,便被拎住出了破屋,随之而來的便是一陣轟隆的聲響。
破屋的房梁倒塌,那幾位乞丐被埋在廢土之中,白發老翁搖頭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溫如言看傻了眼,心想這老人家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從一處農家偷了一頭老驢拉車,白發老翁揮着鞭子穿過城池趕路,小奶貓趴在草堆暈的有些想吐。
只見路上越來越多大批的百姓攜家帶口往相反的地方逃。
“前面打起來!”中年男子背着包裹後怕的說。
白發老翁猶豫的停下來,低頭看向趴在一旁的小奶貓嘆了聲道:“看樣子得改道去雲山咯。”
中年男子一聽忙說:“我們便是雲山腳下的村莊,老人家您還是別去了。”
小奶貓探着腦袋張望,因着拉車上鋪滿幹草,所以毛發上也滿是幹草碎屑,看着活像個逃難的。
“沒事,老夫皇宮都能逃出來,更何況這等小場面。”
大抵是這話過于吹牛,中年男子被身旁的幼子默默拉扯離開。
溫如言尴尬的低頭假裝不認識白發老翁,心想這老人家別的都還湊合,就是吹牛皮這點真是尬出天際。
“小家夥你也不信?”白發老翁扔了半塊馍馍,搖頭說,“實話不說,那年老夫還親自摸過太上皇的手,那才是真的白嫩嫩豆腐啊。”
“咳咳……”小奶貓被嗆的差點喘不過氣來。
這老人家道德淪喪啊!
“後生,你心術不正啊,胡亂瞎想些什麽呢?”白發老翁擡手拿起酒葫蘆抿了小口嘆道,“那時老夫為太上皇把脈,隐約察覺不對,好似中了一種毒,可偏偏又探不出來具體病症,便就沒敢說。”
溫如言低頭費盡啃着馍馍,大冬天裏馍馍被凍成硬邦邦的一塊,如果牙口不好,真心不建議嘗試。
“說起來老夫還為太上皇釀制過酒,名為瓊漿玉露,當年滿朝官員都被賞賜過,你這後生不知道了吧?”
“喵!”
這個,我真知道!
溫如言沒想到會遇見釀制瓊漿玉露的人,更沒想到這滿口胡話的老人家居然說的是真的。
“那時榮華富貴享之不盡,可惜老夫習慣雲游四海,自然只好逃出宮。”白發老翁自顧自的沉浸在思緒中,手裏揮着小鞭子,引的一陣陣驢叫聲。
雪地裏極難行走,因為逃難所以積雪大多被踩的濕滑,稍有不慎便會翻車。
溫如言趴在白發老翁身側,琥珀色眼眸瞄向那酒葫蘆,心想這酒說不定有用。
這般又趕了好些時日,一日天色漸暗時,正好到一家老舊客棧,不過客棧裏只有老掌櫃守在櫃臺,一盞昏黃的燈盞搖曳停擺,實在是荒涼的很。
“西北打起戰,大家都跑了,我這一把老骨頭死也要死在這裏。”
“老兄,你這歲數在老夫這可不老啊。”白發老翁擡手拍了拍老掌櫃肩膀。
老掌櫃手一抖,險些握不住燈籠,眼眸打量白發老翁遲疑的說:“老哥,您今年貴庚?”
“再差三年便有百歲。”白發老翁拎着那四處亂竄的小奶貓笑道。
“那您真是高壽啊。”老掌櫃極為尊敬的打開客房,“今夜難得遇上您這般長者,那便不收錢了。”
白發老翁一聽笑得更開心了,滿臉的皺紋擠成一團。
小奶貓尴尬的低垂腦袋,探起粉嫩的前爪假裝撓頭,這老人家坑蒙拐騙的套路,真的是沒臉看。
待客房燈盞點上,白發老翁打量四周極為滿意的看着老掌櫃道:“這夜裏風大,老掌櫃可要小心。”
滿頭霧水的老掌櫃,尴尬的點頭,而後退出房間。
溫如言趴在木桌,心想這白發老翁要說會法術吧,可行為舉止跟個神棍沒差別。
明明是別人的客棧,這麽理直氣壯,真的沒問題嗎?
雖然晚飯沒有大魚大肉,不過至少屋瓦遮風擋雨,還能有熱水沐浴,夜裏溫如言睡的極香。
可是冬日裏忽地睡出汗時,溫如言緩緩睜開眼,只見漫天飛舞的火光燒至房梁。
而鎖鏈一端卻不見人影,那老人家居然跑了?
小奶貓從窗戶躍下,拖着長鏈條回頭看了眼客棧,只見客棧大門轟的倒塌。
那其間躍出一手持長刀的壯漢,一手便拎着掌櫃的首級。
殺、殺人啊!
從來沒有見到過這般血腥暴力場面,吓得當場差點腿腳邁不開。
好在冰冷的雪落在臉上,讓溫如言意識恢複幾分,忙掉頭便向外一骨碌的跑。
一夜狂奔至天亮時,因着風雪太大的緣故,小奶貓蓬松的毛發上滿是積雪,遠遠的看去就像個毛球。
小奶貓低垂腦袋躲風,四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根本就看不見人影。
腳下一滑啪嗒的摔落,從高處撲通地向山下的一隊人馬。
“張大人,有刺客!”
“快射箭!”
“且慢!”張尤謀擡手拎住這雪球一般的小家夥,“只是一只小野貓罷了。”
溫如言尴尬的望着這一身官袍的人,完全不敢亂動。
張尤謀打量這頗為精細的鏈條,見其中印有西北國标志警惕出聲:“此物乃西北國之物,看來它的主人極有可能是西北國的人。”
“難道是送糧的線路透了風聲?”随行副将上前請示。
“應當不是。”
張尤謀将小奶貓扔進馬匹旁的網兜,手中緊握缰繩打量四周,“若是透了風聲,早該有襲擊才是。”
“那這是何意?”副将不解的看着。
張尤謀收回視線說:“吩咐下去連夜趕路,不遵命令軍法處置!”
“是。”
從天而降的溫如言,此時此刻被一個小網兜給裝着,腦袋半朝下,一只粉嫩的小爪子露在外邊被凍的瑟瑟發抖,過于蓬松的毛發在網兜縫隙外随風晃悠。
“喵嗚……”
誰來救救我吧!
一路颠簸外加寒風刺骨,待到軍營時,小奶貓徹底傻了。
張尤謀讓人拆了鏈條,見這小野貓趴在篝火旁,一動不動的看着像是活不長,便讓人備了些許吃食在一旁。
軍營帳篷裏倒也算暖和,溫如言吃着沒有任何味道的馍馍。
這北邊怎麽只有馍馍啊!
待吃飽喝足有了力氣,小奶貓在帳篷內四處打量,隐約還能聽到外邊的厮殺吶喊聲響。
看樣子這是到邊境了。
完蛋,好像離都城越來越遠了。
溫如言小心翼翼的從帳篷內出來,外頭風雪難得消停,不過仍舊是冷的很。
将士們在軍營內巡邏,絲毫沒有察覺這跟積雪混成一團的小奶貓。
王大将軍同一幹将領在主帳篷內喝酒吃肉,張尤謀立在一側出聲:“下官奉命運三萬擔糧草至軍營。”
“本将軍沒聾!”王大将軍舉着酒杯,面色不悅的看着這瘦弱的文官,便想起朝堂上那一群廢物大臣。
西北國來敵,便趕着自己出都城殺敵,可他們卻在都城內吃香的喝辣的。
張尤謀不得不離開帳篷,這群将領如此大意,分明就是在拖延戰事。
眼下大雪還未封山,待再過半月,若是再未奪回失地,恐怕糧草又要被耗盡。
都城正是一派祥和景象,除夕将近世家大族結交往來繁密,茶樓酒肆難尋空位。
皇宮大殿趙瑤看着遞上來的奏折,眉間緊皺道:“若是再丢城池,便會危及關內,這王大将軍是在做什麽?”
一旁的女官低頭應:“陛下息怒,先前派王大将軍迎敵,許是他心中不滿,所以有些拖延戰事。”
身為朝堂大臣,竟然意氣用事,違抗聖令,這若不是此時朝堂無合适人選,趙瑤早就發聖旨撤職查辦他。
數日之後,邊境傳來城池丢失,朝天殿內太上皇将手中奏折扔在一旁道:“王家的人不中用了,瑤兒有何打算。”
“王周二将手中握有重兵,卻無法抵抗西北國來敵,都城的兵馬又不得調離,如今只用強行征兵。”趙瑤坐于一側應道。
“兵容易召集,可該選誰為将?”太上皇眼露賞識的看向趙瑤。
“朝堂若是沒有可舉薦之人,瑤兒想試一試。”趙瑤雙手合于身前應道。
太上皇微皺眉道:“不可,身為一國之君,怎能随意入戰場?”
“姑姑當年不也是從戰場奪來的天下?”
奪,這一字,實在過于敏感。
一旁的女官默默擦了擦臉頰的汗,心想這姑侄兩總感覺會有一場厮殺。
趙瑤偏頭看向殿外大雪:“大雪若是封山,那可就真是回天乏術了。”
都城需要有人鎮守,而太上皇手裏的兵馬已足夠,趙瑤這才放心出征。
一來是為立威信,二則是此戰敗不得,否則南國必危矣。
除夕當日朝堂再派大軍,由女帝親自率軍出征。
獨立宮殿的太上皇,眉間似有愁緒,女官微微上前安撫:“陛下善謀略,定能得勝歸來。”
“她若勝了,可就危險了”女官身形僵硬頓住,不敢再出聲,這場戰役若是陛下勝了,那必定會挑戰太上皇的攝政。
皇家的權勢之争,向來只有生死,別無他法。
從漫天雪地裏出發,趕至邊境時,戰事已然十分危急。
雖然沒有出過軍營,可溫如言都能清晰的感覺這場戰役恐怕會輸。
“大夫!”不斷擡進的傷亡将士,鮮血浸濕軍衣,無助的求救。
沒有麻醉藥的古代,将士們只能忍着,如果挺不過便就徹底沒了。
營帳內張尤謀望着陸陸續續擡出的屍體,掌心緊握于袖間道:“将領誤判敵情,方才導致數萬将士傷亡大半。”
“你說什麽?”王大将軍怒目而視,手中拔出劍來,抵在張尤謀頸間,“本将可斬擾亂軍心者!”
“微臣雖官職低微,可乃陛下親賜,要殺也需請示陛下。”張尤謀正聲回應,“此時該重振士氣,改變作戰策略,重新反攻奪回城池才是要緊,大将軍還請三思!”
一旁的副将忙攬住王大将軍安撫:“将軍咱先冷靜,這官還需要留着腦袋讓朝廷運糧呢!”
王大将軍揮手将副将推開,氣惱的砍斷一旁的桌椅說:“好,我先留下你腦袋,十日之內讓人運五萬擔糧食。”
張尤謀看着這有勇無謀的王大将軍,心中很是氣惱,附近州縣的糧食早已征收完。
此時根本就沒有糧食可以再征收,張尤謀冷冷的應:“已經沒有糧食了!”
“什麽?”王大将軍氣惱的看着,手中緊握劍,“你信不信就算陛下親自來保你,本将軍也能殺了你!”
張尤謀長嘆聲道:“你要殺便殺吧。”
一旁偷看的溫如言,都替這張大人心驚。
這般莽撞之将,說不定就真的動手,畢竟是個沒腦子的人。
話音未落時,外間忽地“大将軍,陛下來了!”
“誰敢亂說!”
那小兵愣在一旁,完全不敢動彈,顫抖的說:“真的來了。”
趙瑤進軍營時,王大将軍手持長劍立在一旁。
“參加陛下!”
“平身。”
此時此刻窩在矮桌下偷看的溫如言,徹底傻眼了。
哇,這身裝扮好酷呀!
相比溫如言的激動,趙瑤顯然沒空發現藏在某個角落的小奶貓。
夜幕降臨時,進攻方才消停,王大将軍立在一旁冷聲道:“陛下,你這是不信任微臣嗎?”
“王大将軍丢失數座城池,陷南國百姓安危于不顧,可想好如何應對?”
“那些西北國将士不值一提,待今夜微臣親征突襲,必定能得勝!”
趙瑤見事到如今,這王大将軍還未意識危機,心中更是惱怒。
“好,那朕靜候将軍佳音。”
軍營迅速召集将士,王大将軍騎馬上戰場,衆副将卻沒有幾人随行。
“懦夫!”王大将軍冷哼了聲,随即拔劍騎馬出戰。
趙瑤冷眼望着消失不見的旗幟出聲:“你覺得此戰勝負幾成?”
張尤謀搖頭嘆道:“這風雪夜裏極其寒冷,積雪又深寸步難行,就連西北國耐寒的将士都不會貿然在夜裏突襲,恐怕難勝。”
“誘餌既然放了出去,總是不能浪費的。”趙瑤指間握着暖手爐,看向高挂的地圖,“你派人在路上設伏,如若敵軍追擊,一并擊殺。”
“微臣乃送糧官員,恐怕難當……”張尤謀遲疑的看着女帝。
趙瑤偏頭望着張尤謀道:“如若不勝,你提頭來見。”
早前殿試時,趙瑤便知張尤謀此人,不僅文采斐然對于朝堂謀略亦有一番見解,當時趙瑤是想讓此人在朝堂擔任官職,可惜張氏一族早已沒落。
朝堂上沒有背景,只有扔進地方州縣任職。
可此人極深谙為官之道,如今大膽涉險運糧,若是此戰勝,本該記大功才是。
張尤謀只得硬着頭皮應:“是!”
習慣性趴在桌子底下看熱鬧的溫如言,突然覺得趙瑤比自己想像的還要奸詐啊。
這讓文官上戰場,不是送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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