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賭

第3章 享受投食

白陸語蹙起眉頭，他放手機在桌子上，食指懶懶地戳屏幕。

“要你管。”

回複的倒是挺快。薛羿握着手機，大拇指在屏幕上來回移動。

嗡。手機振動。

“晚上吃夜宵嗎？”

白陸語垂下眼，看到手機屏幕最上方的數字，18:39。嘴角上揚，“你當我是豬啊。”

薛羿秒回：可不是。

白陸語看了沒回，将手機收回口袋。時迴已經回到座位上，微笑着看着他，也一只手撐着下巴。“笑什麽呢。”

白陸語與她對視，“沒，朋友短信。”

“唔，薛羿學長？”時迴握着桌上一只玻璃杯在玩。

“你還記得他啊。”白陸語有些意外。

時迴沒有擡頭看他，輕聲道，“跑贏黑人那個嘛，想不記住也很難吧。”

回家路上，白陸語反複咀嚼着時迴的語氣。什麽叫，想不記住也很難？白陸語覺得自己的白眼簡直要飛上天。

拈花惹草。要不得。

薛羿停下打鍵盤的手，莫名覺得有點冷。起身将空調的溫度調高。時值夏夜，薛羿洗過澡後換了身舊時T恤當睡衣穿，在沙發上坐久了，一起身下擺就往上跑，露出一截肚皮。

就當薛羿在沙發縫隙間找遙控器的時候，白陸語開門回家。

見到薛羿衣衫不整的樣子，白陸語怒從心中起，瞪圓了眼。薛羿聞聲回頭，很是無辜。用探詢的眼光問他。

白陸語放下鑰匙，徑直走向自己的房間。“哼。”

薛羿覺得自己有點耳背。他剛剛……是哼了嗎？

白陸語大字型趴在床上，雙手向四周揮動。頗像是青蛙。

“小時候媽媽沒教過你，進別人房間要敲門嗎？”白陸語翻過身來，試圖坐直。

薛羿倚在門邊，“沒教過。”

白陸語懶得反駁，閉着眼睛不理他。

過了好久，才出聲道，“幹嘛不走。”

薛羿看着他，一臉笑意。“消遣。”

白陸語動了動嘴唇，猶豫了一下問他，“你認識時迴嗎？”

“什麽時迴？”

聽上去一點也不熟，甚至連人家長什麽樣都不知道的樣子。白陸語閉着眼睛翻了個白眼，什麽時迴……人家對你可是念念不忘，深情得很。“沒什麽，大學學妹。”

薛羿皺眉，“為什麽突然提她？”

白陸語伸手撈過一個枕頭蒙住頭，“我困了。”一副我并不是很想說話的樣子。

薛羿沒有上前，恢複懶洋洋的神色，“你已經半年沒更新了啊。”一點也不敬業。

白陸語頭疼。

“唔。上次打賭說如果做不成的話，要幹什麽來着，唔。”

白陸語一個鯉魚打挺，箭步上前，捂住他的嘴。薛羿仍然是嘴角眉梢的笑意，眼睛亮亮的。白陸語默不作聲地看着他，有甚好笑的。這副癡漢臉。

薛羿扒住他的手，掰了下來。剛握一會兒随即松開。“你餓不餓？”

白陸語感到手上那稍瞬即逝的溫熱有點失神，沒聽清他說什麽。疑惑地與他對視，“嗯？”

“我問你餓不餓。”

白陸語哭笑不得，“這才幾點。”

“反正我閑着沒事做。”語調頗為自得。

白陸語嚴肅道，“一份拌糕幹。配醋湯。”

畢竟還沒到點，不能吃太多。

薛羿失笑，走出房間，去廚房鼓搗。白陸語靠在薛羿剛靠過的門邊，看着他在廚房忙碌的身影。一只手撫上唇。

他幾乎要相信，薛羿就是個……彎的。還是方便面式彎。

白陸語垂下眼，看着門框。不合時宜地想到貓和老鼠裏的那只小傑瑞，湯姆跟在它後面追着跑，冷不防就撞在牆上。傻湯姆。我可真是對你不住。

手機放在褲子口袋裏，硌得慌。白陸語拎了出來，登錄了網站。一條新的評論。

我是一只土撥鼠：這個圈好冷，待不下去了。手動再見。

白陸語嘴角上揚，回複她：別忙着出圈啊，這還沒完結呢=w=

這個土撥鼠真的挺有意思的，從他開始寫文到現在已經七年了，所有的文她都有看，就算知道自己是個坑王也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下來。

次次更新都有她的留言。

白陸語心裏一暖。覺得沒出幾本書又怎麽樣，沒賺什麽大錢又怎麽樣。這輩子有這樣一個粉絲，他這個作者就算沒白寫文。

“白陸語，面好了。”薛羿朝他喊了一句。

白陸語握着手機直起身，“來了。”

薛羿坐在白陸語的對面，看他細嚼慢咽，頗為賞心悅目。白陸語也知道他在看自己，反常地沒踢他，認真地低頭喝湯吃面。

薛羿抱着胳膊，靠在椅子上。享受着投食的樂趣。

這別別扭扭的兩三年，總算有一回能消停下來。

“喂。”白陸語挑着碗裏的最後幾口面，塞進嘴裏。“我問你啊，你認不認識一個叫「我是土撥鼠」的ID。”

薛羿猛不丁聽到他這麽問，不小心被口水嗆住。背着他猛咳了好幾下，才面色漲紅地轉過頭來，“誰啊。”

白陸語放下湯碗，“怎麽說誰你都不認識。”要你何用。

薛羿握起拳頭，咳嗽了一下。“這全中國十幾億人呢，我能都認識？”

白陸語護住碗，“要咳出去咳。”然後補充道，“碗我洗。”

薛羿扶額，“得了吧。你沒把碗給我摔了我都謝天謝地。”

白陸語挑眉，“那是失誤！”失誤懂嗎！

薛羿幽幽道：“你這失誤率頗高啊……”

白陸語：“……”踢了他一腳。“我不管。”

薛羿安撫道，“随你随你。”

明明很是順從，白陸語卻不知道哪裏有點不爽，覺得把握權又回到了薛羿手中。

站在水池旁邊洗碗的時候，白陸語還在思考土撥鼠的問題。思考着，要不要送她點東西……或者要不然先要個聯系方式，畢竟人家支持自己這麽多年。再加上最近失業了，散點財也算是攢人品。

薛羿站在他不遠處，看他把兩個碗洗了一遍又一遍。很是頭疼。這好好的，提什麽土撥鼠，還非要洗碗。出言阻止道，“你再洗那碗都要發光了。”

白陸語停住手，關了水龍頭。舉起一只瓷碗，滿意地點點頭。薛羿扶額。

白陸語轉過身一臉得意洋洋。

轉身的瞬間，他的胳膊拐了一下水池臺上的另一只碗。

哐啷一聲，直直落地。

薛羿：……

白陸語：……

薛羿捂上了眼睛，他說什麽來着。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