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她背靠着堅硬的牆壁,早就疼的含糊不清,嘴角也裂開了,唯一的感覺,就是閻越握着她的那只手,随着南夜爵的話,在越發地用力。
他們的事,他怎麽可能不在乎呢?
“你自己說,你跟誰走?”南夜爵神色篤定,用了和上次相同的方法。
“恩恩,告訴他,我們走!”閻越緊了緊她的手,選擇權在容恩手裏,他完全有信心。
同南夜爵交手那麽多次,容恩多多少少也掌握了幾分他的脾氣,若是順着他,自然是一切都好的,若是逆着而來,定是要吃不少苦頭。南夜爵雙手環在胸前,也不急躁,就那麽斜靠在女廁跟前的牆壁上,一條腿大搖大擺攔住出口的方向,張揚的頭發,越發顯得桀骜不馴,利眸透過揮灑下來的燈光斜睨向容恩,眼角雖在笑,可其中的陰寒,卻讓人不敢再看第二眼。
明着,是讓她選擇,可那選擇權,從來不在她的手裏。
容恩收了下指尖,閻越察覺到她地退縮,側臉便呈現出幾許難以置信,他轉過臉,容恩的手卻已抽了出來,被打腫的臉曝光在走廊的壁燈下,她一副似乎很聽話的樣子回到南夜爵身邊,男人的手滿意地搭在她腰際,完美的下巴轉向另一側,“康伯,我今天給足了您面子。”
說完,便擁着容恩大步走了出去。
周圍看熱鬧的人在散去,有人過來相勸,“閻少,算了,不過就是個女人罷了。”
閻越繃着臉,上次在會所的門口,他就是以同樣的方式帶走的容恩,南夜爵說得對,選擇權,在她手裏。
走出欲誘,冷風呼呼灌來,臉頰疼的連眼角都腫了起來,南夜爵甩開放在她腰後的手,大步朝前。
取來車子,容恩還是維持先前的姿勢站在路口,男人透過後視鏡不耐地吼了一句,“上車。”
容恩不知他在怒些什麽,男人有時候真是莫名其妙,她手捂着半邊臉上車,才剛坐穩,來不及扣上安全帶,車子就飛一樣地駛了出去。
開出好遠後,跑車才再度停下來,容恩望向窗外,見是一家藥店。
南夜爵順手從兜內掏出一張卡,扔到容恩腿上,“去買些去痛消炎的藥。”
那一拳砸下去,連大男人都受不了,別說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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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容恩擡頭張嘴,卻發現聲音都變了,有些漏風的感覺,口齒不清。
想到她奮不顧身替閻越擋住的架勢,南夜爵才熄下去的火又竄了起來,“你是不要命了吧?喜歡挨拳頭是嗎?”
當時,确實很混亂。
難道要和他說是不由自主嗎?這樣的答案,南夜爵聽了怕是更窩火吧。
容恩索性不說話,如此沉默,到了南夜爵眼裏便成了心虛,果然是依舊在乎,他不知是碰了哪,原先的副駕駛座忽然緩緩降下去,平躺後,俨然成了一張舒适的床。
容恩臉部随着躺下去的動作被牽動,她想要起身,男人卻已跨坐在她身上,他彎下腰,驟然用力,一口咬在她瘦削的肩膀上。
起先,她能忍着,後來,發現男人似乎是用盡了全力,她疼的尖叫一聲,并奮力去推擠。
南夜爵順着她手上的力起身,并以手背在嘴邊優雅地擦拭着,“下次,你再讓我不爽,我就不止讓你皮肉受苦這麽簡單了。”
另一手打開車門,他握住容恩的肩膀将她丢到馬路上,随之丢出去的,還有那張金卡,“給你十分鐘的時間,去買藥。”
她這個樣子,确實不能出去見人,容恩爬起來拿了那張卡後走向藥店。
那是第一次,南夜爵那麽認真地注視着容恩的背影,她身體纖長,卻很單薄,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卻并沒有大哭大鬧,仿佛,沒有什麽是她不能承受的。
南夜爵莫名煩躁起來,女人的堅強有什麽用,他要的是她的服軟,難道她不懂嗎?
承受的過多,不會累嗎?
南夜爵越想越憋屈,便擡起手用力砸在了方向盤上,那是她自找的,他瞎操心個什麽勁。店內,容恩聽到汽車喇叭的聲音,以為是南夜爵等不及了在催促,便随便挑了兩樣藥,用自己的零錢付完後,不顧營業員異樣同情的眼光,大步走向店外。
回到車上,她将攥在手心裏的金卡遞向南夜爵,“給你。”
“留着吧。”男人看也不看一眼,“夠你平時花銷了,每個月,我會打筆錢進去。”
容恩挽起嘴角,他果然是把她當成出來賣的了,手心裏的一張卡,忽然變得極重,她握緊了,而後松開,“我自己可以攢錢,我只要保證我媽媽在康複醫院能接受治療就行了。”
多的,她從來不要,她不貪。
金卡被塞回南夜爵的衣兜,男人并沒有說什麽,開車回到禦景苑。
容恩先上樓,她接了杯水,按着說明書将消炎藥先吃下去,南夜爵上來的時候,手裏多了個冰袋,他坐在床沿,一手托在容恩腦後,另一手将冰袋按在她腫起的臉頰上。
“嘶……”
容恩吃痛,皺下眉頭想躲開。
“你想毀容嗎?”男人彎下腰,将她勾到自己面前,嘴上很兇,手裏動作卻溫柔許多,容恩咬着嘴角,疼痛複蘇,讓她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張開嘴。”
她松了口,男人将冰塊積壓在她撕裂的嘴角處,容恩睨向這張近在咫尺的俊顏,狹長的鳳目就是典型的桃花眼吧,眼角細長,鼻子堅毅,嘴巴又很有型,薄的,一抿起來就能看到他的不懷好意,她微退開了身,“在欲誘的時候,你為什麽要說那些話?”
南夜爵的動作頓了頓,眼簾輕揚,“難道我說錯你了嗎?”
莫名的,心裏竟有些許失落,容恩任他用力将冰袋敷在臉上,再怎麽痛,她也不會喊出聲了,她本以為,他是因為她和閻越的關系,才會在衆人面前故意弄這一出,原來,是她想錯了,他嘴裏的是與不是,又能改變什麽呢?
“你沒有說錯。”容恩低低的,重複一句。
南夜爵将冰袋放在邊上,自顧脫了衣服進去洗澡,出來的時候只穿着件純白色的浴袍,他掀開被子鑽進去,看到容恩始終維持先前的姿勢坐在那。
“你這個樣子,出去丢人,公司那邊會給你準假。”
容恩只覺頭昏腦脹,南夜爵随手翻了幾頁床頭櫃上的報紙,狹長的眼眸微頓後,故作不經意問道,“你膽子不小,當時竟敢替他擋我的拳頭。”
“我不想他受傷。”容恩說了實話,要是這痛非要有人來承受,她不後悔義無反顧。
“你還真是專挑我不愛聽的話說。”南夜爵一甩手,将報紙散亂地扔到地上,他傾起身體,上半身的陰影逼向容恩,“訂婚宴上,是誰嫌你肮髒,你被我玩過,所以他不要你,你還真是下賤,就算這樣,也要死乞白賴巴着他嗎?”
他的嘴,真是惡毒,容恩騰地自床上坐起來,“你不懂嗎?因為我愛他,就算現在,我還是忘不了他……”
“砰……”床頭的水晶臺燈霎時被大力甩向牆面,南夜爵慢慢坐起身,一手指向浴室,“去洗澡,今晚,看我不弄死你!”
容恩杵在原地,方才的話,只是她脫口而出,明知面對南夜爵應該順着,可她忍不了。
将浴室的門反鎖,躺在寬大的浴缸內,全身疲倦散去,容恩洗了足有一個小時,盡管換好了衣服,她還是蹑手蹑腳來到門口,在聽到外面沒有動靜後,這才拉開門走出去。
南夜爵不在主卧內,陽臺的落地窗簾随風搖曳,容恩看到一道暗影斜靠在陽臺上,男人半邊臉露出些許陰柔,他抽出一支煙,在鼻前輕劃過後,優雅點燃。
沒有了那滿身的戾氣,安靜時,令人忍不住欣賞。
“洗好了?”
容恩并沒有上前。
南夜爵向她招下手,“過來,放心吧,我不打女人。”今天,只是個意外而已。
她踩着拖鞋來到陽臺上,南夜爵一手将她攬過去,讓容恩靠在欄杆上,自己則緊貼着她的後背,吐出的煙圈在她頭頂如萦繞的白霧般遲遲不散,“忘了他,安心呆在我身邊,我保證,我膩了就放你走。”
南夜爵自己也說不清,為何非要将容恩留在身邊,比她美豔比她幹淨的女人多得是,要說看中她的不屈,現在,他的目的也達到了。
容恩若有所思,她已不再奢望能回到閻越的身邊,攏緊浴袍,她輕掙開南夜爵的懷抱,向卧室走去,“我頭好疼,睡吧。”
南夜爵在外站了會,進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容恩從包裏摸出個藥瓶,打開後,将一粒藥丸送入嘴中,也沒有用水,就這麽幹咽下去。
有些苦澀,應該記住。
“你吃什麽?”
容恩将藥瓶放在床頭櫃內,“避孕藥,昨天就忘記吃了。”
“噢。”男人甩了下幹淨利落的酒紅色短發來到床邊,“以後別忘記吃,要是真懷上,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