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氣氛瞬間就輕松下來許多,這其中,好幾個都是南夜爵平時的玩伴,“爵少,最近口味輕了嘛,上次你帶來的好像就是這個妞。”
南夜爵擡手将容恩攬在胸前,一手指着方才那名說話的男子,“你懂什麽?我玩女人,看中的是身段……”他嘴角勾起,目光掃向衆人後,拍了拍容恩的肩膀,“站起來,讓他們看看清楚,什麽是前凸後翹。”
容恩沒想他說話會這麽口無遮攔,她難以置信地望入南夜爵的雙眼,卻發現他并沒有玩笑的意思,她輕挪下身體,表示反抗,“你酒喝多了吧?”
聲音很小,只是說在南夜爵的耳邊,別人并不能聽見。
男人再度笑啓,輕佻的視線忽然對上容恩那雙微愠的眸子,“是不是,我昨晚把你做的站不起來了?不懂規矩!”
周邊傳來哄笑聲,這種事大家也是見怪不怪,容恩捏着手掌,南夜爵今晚當真是過分了,“你再這樣的話,我先回去了。”
這句話很重,足以令在場的每個人都聽見。
閻越透過一指高的酒杯望向容恩,他眼含深意,緊握的指尖透露出此時的情緒,容恩別開視線,卻與這時的閻越正對,心底驀地一疼,她假裝過去不再重要,卻發現她根本做不到。
南夜爵抿了口酒,容恩這麽肆無忌憚地望着閻越,讓他胸腔內的一把火再度燃燒起來,她當真是不管不顧,也不知道遮掩了,嘴中的酒還未下咽,男人就俯下身攫住她的唇,将酒過渡到她嘴中,容恩并沒有什麽準備,當即就嗆得面紅耳赤,直不起腰來。
南夜爵将大掌放在她背後,輕輕拍打幾下,周邊起哄的聲音更加厲害了,“呦,水嫩的……爵少,你平時是拿牛奶養着她的吧?”
閻越冷眼瞅着這一切,他一杯一杯灌酒,對容恩,他已經分不清那股深恨還留有多少?明知,她是他最不能動心的人……
周圍熱鬧起來,三三兩兩的人碰杯,有人已經開始在鎂光燈下表演激情,南夜爵似乎很享受這樣的氛圍,他湊近容恩耳邊,聲音擦着她的耳垂低喃道,“乖乖的……”容恩還沒有反應過來,男人就已經用力扯着她翻倒在身後質地優良的沙發上,他扔掉手裏的酒杯,大掌順着她毛衣尾端鑽進去,容恩驚恐萬分,卻看見不遠處,相同的一幕幕都在上映。
唯獨閻越,安靜地坐在角落,那雙茶色眼睛仿佛更加落寞了,他看着容恩,很安靜,很安靜。
心裏酸澀難耐,拼命忍住的眼淚被硬生生憋回去,容恩分不清楚,她傷心的是南夜爵這番行為,還是,閻越的無動于衷。
南夜爵攥着她毛衣的一角,就這樣掀上去,容恩感覺到肚子上傳來涼意,她連忙發出一聲驚呼,并支起手肘奮力将南夜爵推開。男人沒想到她力氣這麽大,當即就一個趔趄,差點栽倒。
周邊的調笑暧。昧随之沉默下去,平日裏喜歡開玩笑的幾個人也收起臉上的神色,摟着各自的女伴不再有所動作,他們料定,容恩拔了老虎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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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按住自己的衣擺,這時候,容恩才覺有些害怕。
南夜爵單腿曲起跪在沙發上,酒紅色的短發顯得陰魅而難以捉摸,他忽然一掃桌上的酒瓶,手指指向容恩,“媽的,玩不起出來玩個X!”
周圍瞬時靜谧,連暖氣似乎都失了效,冷意沁入骨髓,令人不寒而栗。
容恩抓緊領子,艱難爬起來,頭發淩亂,面容慘白,想要起身,這才發現南夜爵的腿置于她兩腿間,她擡起頭,盡管臉色難看,卻還是倔強着開口,“我沒想來這種地方,既然你不高興,我走。”
“想走?”南夜爵一手壓住容恩的肩膀,将她推回沙發上,順手操起滿杯的紅酒,傾倒後,順着容恩的毛衣領子倒進去,“你以為你還和之前一樣嗎?到了我的手裏,還裝什麽清高?容恩,我要憐惜你,就能把你寵上天,我要提不起興趣,你就是個出來賣的,和她們有什麽區別?”他修長好看的食指指向那些陪酒女郎,“只不過,是價高價低的問題罷了。”
迎面,像是一盆冷水澆灌而來,絲絲涼意,滲透進骨子裏面。
有人面面相觑,有人接着起哄,容恩卻滿心空洞,哭也哭不出來。
南夜爵居高臨下将撐在她腿間的膝蓋挪開,話說出口,就有了些許的懊惱,當時一個心急,什麽都沒有經過大腦過濾。
可,講了便講了,她明目張膽,就該得到教訓。
人群再度嬉鬧,影影綽綽,交疊的嬌笑調戲聲遮住了這裏靜如死水的窒悶,倒入領口的紅酒暈染出來,将胸前白色的毛衣熏成玫瑰盛開的圖案,大片冰涼,緊貼着滑到肚子上。
容恩撐起身,臉上僵硬的表情如雕塑般,她站了起來,誰也沒看一眼就走向門口。
寬大的鏡子前,她掬起冷水洗了把臉,最後,索性放滿水後将臉全部埋進去,窒息的感覺,就像是即将面臨死亡一樣,容恩擡起頭,能活着,為什麽不活?
随手擦幹水漬,望向鏡子的時候,就看見了身後站着的閻越。
兩人通過反射的鏡面對望,容恩率先收回視線,用面紙擦幹臉上的水後準備離開。
“恩恩。”
她恨死了自己的心軟,容恩走到門口的腳步停住,閻越背對着她,聲音帶着秋季的蒼涼,“為什麽會這樣?”
容恩一手扶在門框上,“還記得我們之間的約定嗎?普羅旺斯,薰衣草之戀?”
閻越感覺到喉嚨口幹澀的厲害,等了半天,他才點下頭,“記得。”
“可是……”容恩目光投向遠處,那片曾經的美好,早就被摧毀的不成樣子,“我到現在才明白,這只是個約定,普羅旺斯,太遠,我們不可能生活在那樣的地方,曾經的我們,想的多麽簡單啊……”
徜徉在花海中,同最愛的人一起,那,只是個夢而已。
“恩恩!”閻越大步上前,忽然握住她的手,“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
多麽悲涼啊,曾經的我們,如今,只是你和我。
容恩用力甩開他的手,那股深藏起的哀涼,再度湧現出來,“不管我之前怎麽的不堪,你大可以不接受我,我們都已經不是曾經的我們,再去那樣的地方,還能找到該有的感覺嗎?”
“恩恩……”閻越心裏矛盾的像是要裂開一樣,“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我媽媽中風了……”容恩咬着唇,哭聲卻還是透過唇齒間逸出來,“有可能,這輩子就要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你告訴我,我們要怎麽回去,還怎麽能回得去?”
“我會給她找最好的醫生,我可以将她送到國外去……”
“越!”萦繞在心的名字,刻骨銘心,“你不在的那段時間,很多事确實存在着,你這刻不在乎,不代表心裏不在乎。”
喉嚨口的話差點就控制不住沖出來,他在乎的,不是她和南夜爵的事。可那個真相一旦揭曉,他們,怕是會走得更遠。
她等了一年,卻發現有些事根本勉強不來。
容恩轉過身準備離開,手腕卻被身後的男人拉住,一個拖拽,将她擁入懷中,瞬間的溫暖,從對方身上傳遞過來,明明已經不屬于她,為何還會貪戀?
從遠處看,兩人相擁的角度,倒是登對,看不出分毫不情願,容恩掙紮了下,男人的雙手卻像是銅牆鐵壁般鉗得她動彈不了。
肩膀驟地傳來疼痛,容恩身體被拉向身後,緊接着,一道疾風刮着她耳邊擦過去,眼看就要撞上閻越,當時,容恩的腦子确實是懵了,她想也不想地撲過去擋在他面前,狠狠的一擊,就那麽毫無遮攔砸在了容恩的臉上。
南夜爵的手勁有多大,可想而知,容恩只是悶哼一聲,就倒了下去,幸虧閻越及時扶住,男人氣的不輕,拳頭握緊,就要沖過去,“南夜爵!”
“住手!”
劍拔弩張間,正好從隔壁包廂出來的中年男子及時喝止,“今天我做東,你們就這麽不給康伯面子嗎?”
堅硬的拳頭松了松,南夜爵雙目充血,容恩半邊臉腫成饅頭那麽高,她動也不動地倚靠在門框上,鮮血正從嘴角流溢出來。
“過來!”任誰,都能聽見南夜爵話裏的憤怒。
閻越先一步将容恩的手抓在掌心內,“恩恩,我們回去。”
“你還嫌不夠丢臉嗎?”南夜爵視線穿過衆人,落到容恩狼狽的臉上,“當真是給你臉不要臉了,是嗎?”
“南夜爵,她是我的人,今晚,她不可能跟你回去。”閻越高大的身子擋在容恩面前,“她的之前,我不在乎,以後,恩恩同你沒有任何關系!”
“是嗎?”南夜爵邪肆涼薄的唇瓣輕抿起,明明在笑,周邊的人卻感覺不到這個男人身上透出的一點溫度,“在我沒有玩膩之前,怎麽可能放手?容恩,我一早說過,上了我的床哪有那麽容易爬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