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完結 (1)
暮色将至,大巴車平穩地停在校門口,車上的人三三兩兩走下來。
我從衣兜裏掏出手機,對邊岩說:“咱倆跟劉楊說一聲吧?”
“劉楊是不是知道啊?”
“嗯?”我翻出了劉楊的號碼,“你是說猴子跟他說了?”
“不是,”邊岩抓抓頭發,“因為你倆一直鬼鬼祟祟地偷偷說什麽嘛,我之前還以為你和他說……”
“你以為我和他說我喜歡喬易夏?”我睜大雙眼看着他。
“對啊,不然為什麽你倆總要瞞着我……”
得,來來回回的,又回到了這個問題上。
“我說邊牙牙同學,”我攬他肩膀,側過臉看他,“你說你是怎麽完美避開我喜歡你這個點的?”
他又笑起來,肩膀笑得一抖一抖:“完了盧沛,你說咱倆這個腦回路能順利談戀愛麽?”
我拍一下他的頭:“怎麽還是個疑問句啊?把最後那個字去掉,然後斬釘截鐵地說一遍。”
他還是笑,不說話。
我胳膊朝上移了移,勒住他的脖子,催道:“趕緊說,別只笑。”
他搖兩下頭,笑得更歡,還是不說話。
“快點說。”我加了點勁兒。
“不說,”他笑道,“好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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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不說?”我撓了兩下他的脖子,“說不說?”
他跟我一樣,最怕被撓癢癢,立時笑得拱起腰,想要離我遠一點,又被我勾着脖子拽回來。
“我說我說,”他笑得喘不過來氣,“你別撓我癢癢,我說。”
我揉兩下他的頭發,等着。
他平複了呼吸,終于憋住不笑了。
“說。”我低了低頭,把耳朵湊過去。
“盧沛啊……”他停下笑,又用那種沉沉靜靜的聲音叫我的名字。
我下意識減慢了腳步,屏住呼吸,又低了低耳朵。
這一次,他終于沒再欲言又止。我聽到他在我耳邊說:“盧沛啊,我好喜歡你啊。”
明明周遭的腳步聲和談話聲攪作一團,我卻覺得安靜得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我擡眼看他,他的臉隐在朦朦胧胧的暮色裏,眼睛裏的神情卻能看得一清二楚,認真得閃着光。
我又想吻他了。
可周圍人那麽多,我又什麽都不能做。我有些郁悶地說:“牙牙,你犯規,你不按說好的來。”
“可我就想說這句。”他微低着頭,一只手抓着我搭在他肩上的胳膊,臉上帶着笑意朝前走。
我倆給劉楊打電話,他說他剛剛接了方嘯的電話,笑得還沒緩過勁。“猴子說他現在整個人都是懵逼的狀态,還不敢相信昨晚到現在發生的這一切。”我開了免提,和邊岩你一句我一句地對着電話講了這個離奇的大烏龍,劉楊在電話那頭聽得一驚一乍,笑得呼哧帶喘,最後來了個言簡意赅地總結:“你倆是不是傻啊?”
事實一清二楚地擺在眼前,我倆連辯駁的立場都被徹底剝奪,一人腦門上頂着一個閃閃發光的“傻”字。
我倆繞着操場走了一圈又一圈,滿城燈火把夜空映得一片昏黃,看不見的星星全落在邊岩笑彎的眼睛裏。
“牙牙。”我叫他。
“嗯?”
“咱倆這就開始談戀愛了麽?”
“你說呢?”他歪頭看我。
我撓撓頭:“我好像切換到戀愛模式了……你呢?”
“我啊,”他看着我笑了一下,“我無縫切換,已經進入狀态了。”
我笑着看他,覺得簡直太喜歡他了。他笑起來嘴角翹起的弧度,嘴邊若隐若現的那個小窩,眯起來時月牙一樣的眼睛,還有總是出賣他的那只紅紅的耳朵,每一個小細節都能令我怦然心動。
熄燈後,我躺在床上,看着窗簾縫隙中漏出的一絲月光,嘴角止不住的上揚。我不知第多少次擡起手腕,看着那個泛着低調光澤的表盤,它像一個神奇的月光寶盒,把我拉回到逝去的時光裏。
那些記憶片段在我腦中浮光掠影般起起落落,我想起他無數次叫我的名字,一起一落的聲調,俏皮的、沉靜的、欲言又止的……蒙塵的記憶被表盤的微光映照得光鮮如初,那些暗沉沉的色調被一掃而逝,撥雲見日般顯露出金燦燦的色彩。
原來我喜歡他的那些日子裏,他也同樣在喜歡我啊。
原來那場看似平靜無波的暗戀,從來都只是在波濤暗湧啊。
耳邊的歌聲不停歇地唱着,而我也終于知道那首單曲循環了長長一路的日語歌,原來叫《我想大聲說愛你》。
枕頭邊的手機屏幕又亮起來,在雪白的牆壁上映出一小片光亮的區域。
我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我高中的同桌方婧,她發過來一個長圖,底下寫了一句話:“同桌,我剛畫好的條漫,明早起來幫我看一眼,拜托拜托!”
我點開那張圖,主人公仍舊是每期都會露面的小圓和小方。
新一期的故事裏,小方費盡心思地和小圓制造偶遇:做課間操的時候在心裏默默數着前面的人頭,只為了能和小圓站在一排;交換批改試卷的時候前後張望,穿越了大半教室才如願以償地交換到了小圓的試卷。
側邊的留白處,一行大寫加粗的少女字體格外矚目:暗戀是一場精心編織的若無其事。
我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故事裏的小方,都曾那麽笨拙地喜歡着一個人。
我壓抑着心裏的悸動,舉着手機,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我有個好到心情炸裂的消息告訴你。”
“什麽?!”她很快回消息。
我打字打到一半,消息又傳過來:“你和那誰在一起了?!!”
我有些驚愕:“……那誰?”
“……你發小?”她發過來,很快又是一行,“邊岩?”
我震驚:“!!!你怎麽知道???”
“!!!!!!!!!!!!!!!!!!!!”她發過來滿屏的感嘆號。
“卧槽,你怎麽知道啊!”我追問。
“太明顯了好嗎?!我就坐你旁邊哎!!!每次你一擡頭,看見他站在門口的時候,眼睛裏都會發光啊!!!”
我回想着每一次看到邊岩時的雀躍心情,原來有那麽明顯嗎?
再看屏幕時,方婧發來了一連串的消息,占據了整個屏幕:“天啊,感覺我見證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我的天,你倆居然在一起了?不敢相信!!!”
“你沒騙我吧???”
“同桌,你等我畫個條漫給你慶祝啊!!!”
“今天晚上不用睡了!為什麽我一個單身狗會這麽激動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看着滿屏的感嘆號,也不自覺笑起來。那場我原以為悄無聲息的暗戀,居然又多了一個見證者。
我看着屏幕上邊岩的頭像,想着他應該已經睡了,卻還是忍不住給他發了條消息:“牙牙,我知道那首歌的名字了。”
他居然很快回過消息:“笨。”
“你還沒睡啊?”
“我好像有點興奮過度,睡不着了……”
“那……要不要出來走走?”
“現在?”
我迅速坐起來,套了件T恤,翻身下床,抓起手機回道:“嗯,出來嗎?”
“那你等等啊!我穿衣服。”
我抓了件外套,拿着手機回他:“我去你們宿舍樓附近鐘亭等你。”然後撒開腿便朝樓下跑。
偌大的校園一片靜谧,只有零星幾個人背着書包不緊不慢地朝宿舍走。
我一路跑到鐘亭,停下來,才覺察到三月底的夜晚尚有涼意。
我穿上了外套,朝邊岩宿舍那個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他朝這邊跑來的身影。
寂靜無風的夜裏,他踏着月光朝我跑過來。恍然間,我又回到了八中校園,五樓嘈雜的走廊上,大理石地面光可鑒人。他從最東邊的諾貝爾班走出來,單肩背着書包朝我跑過來,隔老遠就伸出一只胳膊來勾我的脖子,而我明知會被他的速度沖得一個踉跄,卻還是懷着這般雀躍欣喜的心情,伸出一只胳膊虛虛攔他。
他沖到我面前,絲毫不見減速,朝我撲過來,我抱住他,笑着朝後退了兩步。
月色正好,斑斑駁駁的樹影下,正适合唇舌相抵,來一場熱吻。
(全文完)
還真是完結得……猝不及防啊_(:з」∠)_
我糾結了挺長時間,還是決定就在這完結吧。
這篇文叫《青春期烏龍事件》,故事始于烏龍,也該終于烏龍解開吧……我感覺在這個地方完結,應該還算是個比較完整的故事。之前也想過後面寫初夜出櫃,但後來又覺得再寫下去也不會有什麽新意了,反而會顯得整篇文很拖沓,所以……
而且我想了想,那些情節如果寫在正文,會顯得過于甜膩,和前面的風格也不太符合,但如果放在番外裏以片段的方式來寫,效果可能會更好一點,所以就讓牙牙和沛沛在番外裏繼續甜甜甜吧……
目前計劃的番外分為三個部分,第一部分是後來,可能會直播個初夜啥的,第二部分是拾遺,寫點牙牙視角的片段,第三部分寫寫小喬的故事,至于陸澤夕的故事,我還得再想想……
先鞠躬謝謝大家的耐心和陪伴!其他的話留到最後番外完了再說……然後就是,大家想看什麽番外可以在評論裏說,我覺得能寫就盡量寫~
番外一 後來 初夜篇
“你注意到沒,前臺那兩個人剛剛一直在看咱倆。”邊岩靠過來一點和我說。
“有嗎?”我看了眼房卡,又确認了一遍房間號,勻出一只胳膊攬他肩膀,看着他開玩笑道,“可能是因為咱倆比較好看?”
他偏過頭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模樣,然後有模有樣地點了兩下頭:“有道理,一定是這樣!”說完自己也繃不住笑起來,補充了一句:“管他呢。”
走到房間門口,我把房卡貼到門上,“滴”的一聲輕響,伸手壓住門把手朝裏一推,門開了。
已是晚上十點多,房間裏卻并不見得有多昏暗,皎潔的月光透過窗戶,在雪白的床單上投出一片柔軟的光區。
邊岩在我前面走進去,站在床前打量着房間。
我摸索着想把房卡插到開關後面,胳膊剛伸出去,他忽然撲過來,把我壓到門上,嘴唇貼上來吻我。
他一雙眼睛在朦胧的夜色中顯得格外明亮,接吻的時候也不肯閉上,泛着水光的瞳仁在長長的睫毛下半遮半掩。
我後背貼着門和他接吻,一只胳膊摟住他,另一只則反手在牆上摸索着找開關。
他伸出一只手,抓住我舉在半空的手腕,然後用了點勁兒,似乎要阻止我的動作。
“不開燈?”我讀懂他這動作的意思,問他。
“嗯,別開,”他貼着我的嘴唇含混地說,“太亮了不好。”
我笑笑,兩只胳膊都摟住他,帶着他一點點往床邊挪。
他的身體緊貼着我,明顯能感覺出僵直。我一只手朝下移,在他腰上摸了兩下:“牙牙,你是不是很緊張?”
他嘴硬着不肯承認:“沒有。”
“真沒緊張?”我把手從他的衣服下擺探進去,摸到他滑膩的皮膚,“那怎麽那麽僵啊?”
“沒有。”
“那就行……”我把他壓到床上,一下一下摸他軟軟的頭發,“我看網上說,如果太緊張的話,會很疼,而且不太容易進……”
“盧沛!”他擡高聲音叫我的名字,制止我繼續說下去,隔着夜色也能看出是在瞪我。
“嗯?”我竭力忍着笑意。
“好吧,你別說了……”他又把聲音低下去,“我好像是有點緊張。”
我終于忍不住笑出聲:“沒事沒事,別緊張,我小心點。”
他“切”一聲,偏過頭去:“說得你多有經驗似的。”
他說完,忽然掙紮着從我身下坐起來,我以為他要去衛生間,身體朝一旁讓了讓,側過身用胳膊肘撐着床:“怎麽了?”可誰知他一個翻身,長腿一跨,坐到我身上,雙手掰過我的肩膀讓我仰躺下來,俯下身笑嘻嘻地看我:“那你給我壓一會兒,我就不緊張了。”
“你壓吧,反正你也打不過我,”我放松地躺下來,眯起眼睛看他,“不過從這個角度看,你這個姿勢倒是……嗯。”
“倒是什麽?”他瞪着我。
“倒是挺誘……”
“你敢說!”他伸手卡住我的脖子,威脅我。
我笑幾聲,抱住他說:“好好好,不說不說,那你趴下來點,咱倆抱會兒。”
他順從地趴下來,親了一下我的嘴唇說:“你有沒有覺得有點神奇……咱倆是怎麽跑到這來的?”
其實我也答不上來。半個小時之前,我倆洗了澡出來遛彎,不過是經過小樹林的時候繞進去打了幾個啵兒,然後就心血來潮地一路走到了這裏。
哦對了,好在我倆雖然一時精蟲上腦,但好歹還殘存一點神智,路過路邊藥店的時候做賊心虛地跑進去買了……嗯,一瓶潤滑劑。
我真不想回憶那個店員小姑娘看我倆的眼神,相比起來,剛剛酒店前臺看我倆的那幾眼就顯得矜持多了。
不過也怪不得她們,你看邊牙牙那小臉兒紅得跟個西紅柿似的……啧啧,那可真叫一個大寫的欲蓋彌彰,連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說來這事發生得也并不是多麽毫無預兆,今天吃晚飯的時候我倆還就誰上誰下的問題進行了一番和(你)平(死)友(我)善(活)的角逐。他提議在網上找一份智商測驗題,誰得分高誰就在上面。我說那多費勁啊,不如咱倆來畫劉楊吧,誰畫得像誰就在上面。
我倆各執一詞進行了半個小時毫無意義的争論,終于決定好好想個辦法來定上下。
最終決定的方法就是在食堂門口拉住第七個經過的同學,問他我倆現在要去取快遞,讓他想個簡便快捷的方法決定誰去。
第七個經過的同學看起來有點呆,操着一口帶鄉音的普通話,一臉無辜道:“那你倆掰手腕啊……”
“掰”字一出,我已經擺出了勝利者的姿态,勝券在握地看着邊岩,不懷好意地笑了兩聲。
就邊牙牙那細白的手腕,我只怕勁兒使大了會給他掰折了。
他還耍賴,說三局兩勝,得再攔住第17個和第27個同學,如果再有一個人說掰手腕才算。
你看看吧,這死小孩還是這麽欠揍,欺負我不懂三局兩勝的意思是吧?
我攬住他的肩膀,做好了打長期攻堅戰的準備,語重心長地說:“我說邊牙牙同學,你不能仗着盧沛同學喜歡你你就這麽耍賴,是吧?”
沒想到他這麽容易被說通,轉過頭盯着我看了幾秒,支吾幾聲,居然同意了。
然後……
然後我就毫無懸念地贏了呗。
我倆安靜地抱了一會兒,他把頭貼過來,埋在我頸窩小狗似的嗅了嗅,然後說:“盧沛……咱倆聞起來是一個味兒的。”
我倆用着一樣的洗發水和沐浴露,聞起來當然是一個味兒的。
我抱着他的胳膊收緊了緊,貼着他耳邊說:“嗯,你是不是以為把自己弄成和我一個味兒的,我就不舍得吃你了?居心叵測啊邊牙牙。”
他低低地笑起來,勾着我的脖子朝上挪了挪。
“哎哎哎,”我拍了兩下他的屁股,“別亂蹭,把持不住了啊。”
他笑得更厲害,整張臉埋在我的頸窩,聲音聽起來有點悶,邊笑邊說:“完了盧沛,我怎麽以前沒發現你是個大流氓?”
“嗯,你現在發現是不是晚了點?”我把手探進他衣服裏,捏了一下他的腰。
他稍稍躲了一下,還是笑:“我這算不算上了賊床啊?”
“算。”我一使勁,翻身把他壓倒了身下,一下一下親他,從額頭開始,到眉心,再到眼睫。他睫毛撲扇起來,也不躲,抿着嘴唇笑,很開心的模樣。
我吻他的嘴唇,他很乖地伸出一點舌尖回應我,搭在床上的胳膊也伸過來勾住我的脖子。安靜的空氣裏只有唇舌交纏發出的黏膩聲響。
我一只手插到他綿軟的頭發裏,嘴唇朝下走,吻過下巴,又去輕舔他脖頸上微凸的喉結。他輕哼一聲,吞咽了一下,喉結随之上下滑動。我帶着笑意擡眼看他,他也垂着睫毛看我,眼神濕潤又多情。他的嘴唇微啓,泛着瑩潤的水光,嫣紅而飽滿。
我幫他脫衣服時,他順從地把手舉起來,很配合地褪掉衣服。他的皮膚在清冷的月光下顯得格外白皙,像染上了一層瑩白的薄霜。
我揉捏他胸前那小小的兩顆乳粒,他也不躲,安靜地歪着頭看我,我低頭吻上去,他還笑起來,我輕輕咬了一下以示懲罰,他這才抿住嘴唇,手伸過來揉了兩下我的頭發。
我一路向下,吻到內褲邊,幫他把褲子褪下來。
小邊牙牙正很有精神地高高翹着,看起來還挺可愛的,我伸手撥了兩下,頂端還滲出了一點透明的液體。
我擡頭看他一眼,發現他也正專注地看我,居然沒把臉埋起來。
月光掩去了些微暧昧的色彩,我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臉:“臉紅了沒?”
他抿着嘴唇笑,對着我搖了搖頭。
我不去揭穿他,握住他身下,低下頭,伸出舌頭舔了舔。
他渾身顫了一下,嗓子裏發出一聲悶哼。我擡頭看他,他閉了眼睛,睫毛被月光暈染得更長。
我想低頭含住他,他卻朝後躲,上身也擡起來,結結巴巴地拒絕我:“你、你用手就行了,別、別那個……”
“別哪個?”我雙手撐着床,起身吻了一下他的嘴唇,低聲說,“沒事兒,我樂意的。”
“你過來,靠上來點,”他靠着後面的床板聲音啞啞地說,“我,我也幫你用手。”
“我不,”我握住他下面,“小邊牙牙可不是這麽想的。”
我俯下身,再一次含住他,不太熟練地上下吞吐,竭力回憶着視頻裏那些人的做法。我想讓他感覺好一點,他每每呻吟出聲,都讓我內心得到極大的滿足。
我擡頭看他,他正仰着脖子,眉頭微微皺着,嘴唇微張地急促喘息,鼻音被帶出來,一副明顯動了情的模樣。
他射出來的那一刻,伸出一只手來推我,手勁軟綿綿的,整個人似乎都脫了力。
我有些嗆到,在旁邊咳嗽幾聲。他慌裏慌張地跟我說對不起。
我起身把床頭的臺燈擰開,屋子裏頓時充滿了昏黃的光。那些被月光濾掉的顏色又顯現出來,我才看清他身上泛了一層暧昧的粉色。
“不準說對不起。”我湊過去咬他的下嘴唇,“感覺怎麽樣?”
他點點頭,有點羞澀地笑,然後很主動地擡起下巴吻我。
他趴在床上的時候,身體的線條流暢又青澀,燈光在他瓷白的皮膚上蓋了一層細膩的光澤,比我畫過的所有人體素描都要美得多。
我的手順着他背上的脊柱溝一路走下去,走到他身下,稍作停留,然後探進了一根沾滿潤滑劑的手指。
他整個人抖了一下,短促地哼了一聲。
我一下子就不敢動了,趴過去吻他的嘴唇:“疼嗎?”
“現在幾根?”他半邊臉貼着枕頭問我。
“一根。”
他可憐巴巴地看我:“我現在還能反悔嗎?”
“一開始都是這樣的,”我安慰他,“不疼不疼,一會兒就好了。”
“盧沛,你還是別說話了,”他苦着臉,“你這樣說好像誘拐未成年少女的怪叔叔啊。”
“是嗎?”我起了起身,“那我還是粗暴直接點好了。”
一根手指擴張得差不多了,我又探了第二根進去。
“哎哎哎,別——”他慌張地回頭,“我錯了我錯了。”
我忍着自己勃發的欲望,發揮了極大的耐心給他擴張。他穴口處瑟縮着,腰線緊繃着,整個人緊張得不得了,還緊咬着牙一聲不吭。而我也只能一下下親着他光裸的脊背讓他放松一點,再放松一點。
擴張終于做得差不多,我擡起身親了親他的嘴唇,換上自己的欲望抵上去。
我摟着他,貼着他紅透的耳朵低低說:“牙牙,我要進到你身體裏去了。”
他模糊地“嗯”了一聲。
我扶着自己的分身緩緩進入,光是眼前的畫面就已經讓我有種飽脹到想射出來的沖動。
進去的過程并不那麽順利,他身下實在太緊,再加上緊張的緣故,穴口處不斷收縮,把我箍得也有點疼。我額頭上冒了汗,咬着牙一點點試探着挺進。他背上也起了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着細小的光。
全部進去之後,我感覺到他的身體那麽溫暖緊致地包裹着我,讓我瞬間近乎于意識潰散,只想用力地把他貫穿。
可我又舍不得。他那麽緊張,整個人都是僵硬的,趴在我身下一動也不敢動,細小破碎的呻吟聲從他嗓子裏擠出來,又随即被他咽回去,背上沁出的汗珠再明顯不過的顯示着他現在有多疼,忍得多辛苦。
我摸索着親吻他的嘴唇,一遍一遍小聲地問他疼不疼。他只是搖頭,還對着我彎起嘴角笑。
“你動啊,”他啞着嗓子低低地對我說,“沒事兒,感覺挺好的。”
我開始在他體內緩緩抽插,一開始還極力地控制自己慢一點輕一點,可腦子裏暴風疾雨般炸裂的欲望讓我再也忍不住,他嘴裏漏出的每一聲呻吟對我來說都是一劑強效的催情藥,我緊緊摟着他,把他嵌在懷裏,在他身體裏急促地律動。
周圍的世界對我來說都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我腦子裏昏昏沉沉,整個人都被欲望支配。
然後眼前白光一閃,我就……射出來了。
……前後不過幾分鐘而已。
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我覺得自己要哭了。
我趴在邊岩身上,感覺以前那些丢人的事情都已經不算事兒了,眼前這件事情才真正讓我想立刻在他眼前消失。
安靜了一會兒,我決定自己找個臺階下,挽回剛剛丢失的顏面,我把頭埋在他頸窩,悶悶地說:“那個……網上說,第一次都會很快……還有人沒進去就射了,我,我這都……那個……已經超出了平均水平了……”
他沒說話,把臉埋在床單裏,身體一抖一抖的。
我更郁悶了:“你是不是在笑?”
“不是……”他的聲音笑得發抖,一聽就是憋得辛苦。
我擡頭想去把他的臉轉過來:“那你為什麽不把臉露出來?”
他還悶着笑:“……我害羞。”
“……那你為什麽在抖?”
“……疼的。”
我既郁悶得想鑽床底,又被他氣得想笑。趴在他身上不動了,随他自己笑去。
他笑了好一陣,見我不說話了,才轉過臉問我:“網上還說什麽了?”
我別過臉不看他,自己胡亂掰扯:“還說……這個時候伴侶應該致意真切誠摯的關懷,不能肆無忌憚地進行嘲笑,否則會給對方留下不可磨滅的心理創傷。”
他又開始笑,氣得我擡起身咬他肩膀。
“哎呀,沒事沒事,”他終于良心發現,抽出一只手在我背上摸了幾下,“你不自己都說超過平均水平了嘛,沒事沒事。”
“可你都沒射……”我郁悶地說。
“我疼啊……還沒緩過勁兒呢。”
我還插在他體內沒退出來,轉過臉輕輕咬他紅透的耳朵:“是不是特別疼?”
“嗯……”
“那你有感覺嗎?”
他看着我不說話。
“嗯?有嗎?”我一瞬間又低落了,“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吧?”
“嗯……”他猶豫一下,“有一點。”
“真的?”我又興奮起來,“有嗎有嗎?快快快,再來一次,肯定不止一點點感覺。”
還沒來得及退出他體內的欲望又硬起來,我射過一次,這次總算不再那麽急躁,小心翼翼地尋找他體內的敏感點。
頂到一點,他抖了一下,明顯不是疼得瑟縮的那種抖。
“這裏?”我試探着又頂一下,觀察他的表情。
他哼了一聲,眉頭小幅度地蹙起來。
我頓時開心得不能自抑,抱着他,一下一下頂那個地方。
他體內緊窒綿軟地吸吮着我,美妙得讓我忍不住又快要失控。我竭力控制自己維持意識,想讓他跟我一樣舒服。
他急促地低喘,喑啞地發出一聲聲呻吟,讓我整個人都有點瘋狂。
我一遍一遍去吻他柔軟的嘴唇,既想把他揉碎又害怕弄傷他一點點,右手不斷撫慰着他前面。
他高潮的時候眼睫濕潤,眉頭微皺,漂亮的喉結上下滑動。體內陣陣收縮,緊絞着我,我腦中的欲望轟然炸裂,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在他體內一陣猛撞,緊跟着也射出來。
我感受着他體內收縮的餘韻,和他抱着接吻,一下一下摸他的頭發。
我小心翼翼地用嘴唇去碰觸他濕潤的睫毛,他嘴角彎起來,閉着眼睛由我怎麽來。
他嘴唇有些紅腫,整張臉被情欲染得更加生動。
我癡迷地看他,輕聲問:“舒服嗎?”
他睜開眼睛,看着我點點頭,又笑起來。
我倆又接了一會兒吻,他又迷迷糊糊地說:“盧沛,我好喜歡你啊。”
“我知道,”我把他濕透的額發往旁邊捋了捋,親了親他的額頭,低聲說,“我好愛你。”
番外,牙牙視角,誰更喜歡誰
盧沛這個人啊,有的時候真的是賊壞賊壞的。
沒在一起的時候,我的體會還沒這麽深刻,在一起之後,簡直分分鐘為他的演技折服。
舉個例子來說吧,剛在一起那會兒,我倆經常熱衷于争論一個話題,就是那些年誰更喜歡誰一點。
這答案多麽顯而易見,明顯是我更喜歡他一點啊!
要不是那晚我為了壯膽喝了一瓶啤酒,結果不小心把自己給喝趴了,先表白出口的那個人明明應該是我。而且吧,就算後來先說“喜歡”的那個人是他,那也是因為他看到了我揣在衣兜裏的那塊手表啊!
我振振有詞地說完自己的理由,志在必得地問他:“你說吧盧沛,是不是我更喜歡你一點?”
他就是不肯低頭,還狡辯說:“我不先說,那是因為我更在乎啊!”
看看,什麽叫歪理邪說。
我撇撇嘴,對他這理由不屑一顧。
“算了,”他摸了一把我的頭發,“以後你就知道了,肯定是我更喜歡你一點。”
“咱倆說的是之前,為什麽要以後才能知道?”我伸出胳膊勒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威脅道,“你是不是想僞造證據,還是想回去編造個說法?”
“不是,”他抓着我的胳膊,挺無奈地說,“邊牙牙同學,你怎麽能這麽想我,人和人直接能不能多點信任?”
也不知為什麽,我特別喜歡聽他叫我“邊牙牙同學”,那種無奈中帶點寵溺的語氣,對我來說簡直具有極大的殺傷力。
我又想起幾天前他說的那句“我說邊牙牙同學,你不能仗着盧沛同學喜歡你你就這麽耍賴,對吧?”
當時我怎麽會一聽到這句話就鬼使神差地臨時改了主意?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晚上回了宿舍,我洗漱完,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盧沛發了條消息過來:“牙牙,你看微博沒?”
“今天沒呢,怎麽啦?”我點了發送,把手機扔到床上,爬了上去。
“你快看。”
我躺下,打開微博。頁面下方有個紅色的提醒,點開一看,盧沛@了我。
他@我的這條微博是九宮格漫畫,已經有不少人轉發,博主叫“方家大小姐”,個人簡介言簡意赅:“炖雞湯的”。
我點開第一張散發着濃濃雞湯味兒和少女氣息的長漫畫,起先還漫不經心地往下滑,看到中間才覺得有點不對勁。
那張畫滿了梅花的黑板報……怎麽那麽像當年盧沛幫我們班畫的那一版?
再仔細看看,漫畫主角的發型和穿衣風格,活脫脫一個二次元的盧沛!
我手指飛快地将頁面滑到最上方,屏氣凝神地從頭開始認真看起:
“我高中的同桌長得很帥,安靜畫畫的時候,有點像臺灣文藝片裏的那款男主。”
“不過男主通常細膩浪漫,我同桌卻相當不解風情,開竅晚、神經粗,完全分辨不出哪個女生對他有意思。”
“突然有一天,他破天荒問我:是不是以為你喜歡的人也喜歡你,通常都是錯覺?”
“八成是呗!我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這可是人生三大錯覺之一呀!剛說出口,我就有點後悔。完了,看我同桌那副受傷的表情,他該不會是在暗戀誰吧?”
“于是,我開始了長達一年半的近距離圍觀少年心事……”
九張很長的條漫,事無巨細地記錄了那些日子的點點滴滴。
偶爾我也會出現在漫畫裏,要麽站在門口等他,要麽和他在走廊勾肩搭背。
“每次他發小出現在門口,他一擡頭,眼神都會一亮,是那種‘眼睛裏面有星星’的亮法。”
“我才知道九把刀說得沒錯,喜歡對的人,原來真的會發光啊。”
“……”
“想想那些年,我簡直比他倆都入戲。有時候想對我同桌喊:上啊!大聲對他說你喜歡他啊!性別不是問題啊!有時候又想對他發小喊:跟他在一起啊!你不知道他有多喜歡你!”
“可作為旁觀者,我又